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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原配虐渣手册》2.第二章: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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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兰一走,谢宝璐终是支撑不住,竟口吐鲜血,满心疲乏的靠倒在床榻上,回想着自己这前半生,真真是糊涂至极。

尤记得当初母亲去世,姨母大安氏满心忧虑道:“好我的宝璐,真真是个命苦的,你的母亲一走,却留你这么个孩子独自面对这侯府的豺狼虎豹,偏你那父亲却也是个容易相信人的,往后再听着你继祖母娶个黑心的继母,可有你的苦日子受了。”

谢宝璐当时年幼,心中如何不惧怕,整日整夜的要大安氏抱着才能入睡。

后来是父亲同自己提起说,若不然他便娶了姨母,到底是有血缘的亲人,比旁人做谢宝璐继母是要好的多的。

谢宝璐当即觉得极好,立马便应允了。

后来大安氏过门不过七个月,便有了谢家大房的嫡出子,因是长久以来的依赖使然,谢宝璐半分都不曾想过,也许姨母自一开始便是不怀好心的。

如今想起,不免心惶惶然。

那时她百无依赖,唯独有姨母陪伴在身边,下意识的便选择了相信,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似的不肯放手。

可叹......

可笑......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谢宝璐浑浑噩噩的待在这屋子里,再没出去过,也没人再进来过,除了每日里都有人给她端来一碗药来,说是补身子用的,强制性的让她喝下去,只喝下去之后,便觉得又苦又涩,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直至最后连床都下不了。

原先朝气蓬勃如初升太阳般的面容,不过短短两个月,便已是奄奄一息般,再不见往日之娇艳。

而她如今也不过才十七罢了。

谢宝璐约莫明白自己这是快不行了,只是在去之前,她还有没做完的事情。

她简单梳洗一番,又化了淡妆,去让人叫了晏绥过来。

晏绥......

这个人她已经两个月不曾见过了,再次念起心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痛。

那是她青梅竹马的晏哥哥呀。

也是她相识十几年都不曾识得真面目的心狠手辣之人。

未曾过去多久,晏绥便来了。

谢宝璐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眼睛瞧向来人,他是极俊朗的,若单单说相貌,与晏殊是不能比的,只是晏殊太冷了,晏绥每每都是极温和宽厚的,因此得了极好的口碑。

可她如今晓得,这温和宽厚,也是演的。

晏绥有些不耐烦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妾身想晏哥哥了,怎么,不行吗?”依旧是那副天真爽朗的语气,似从不曾经历两个月前的那一场变故。

谢宝璐是娇艳的美人儿,她的一生不曾经历过蝇营狗苟,又天真活泼,就如小太阳一般,能冲散人心间的所有戾气。

当然,那是两个月前。

虽说接近谢宝璐是刻意的,是不怀好心的,可这么多年的维护也并非是半点情分都没有,只是那些比起权势尊贵来都太浅,况晏绥打从心底里是有些厌恶谢宝璐的,这厌恶有些没来由,那么赤诚的一个人......

晏绥是庶子出生,他渴望权势,做过许多不择手段的事情,每每看到这么美好的人,就似能反照他有多么的邪恶。

况晏绥也是有愧的。

他的态度好了些,“你我都知道,自两个月前的那一天夜里,我们便再不能这么的和睦相处了。”

“宝璐,不要再拖下去了,我们和离吧。”

看着他这般焦急的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谢宝璐有泪渍划出眼角,她的声音带着经久的沙哑道:“是我拖累了晏哥哥,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我们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想到如今也没想明白,直到听闻世兰表姐有喜,她腹中的胎儿还是晏哥哥的孩子,我这才明白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疯言疯语。”晏绥的声音有些阴郁,谢宝璐被禁锢在这一方庭院里,接触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更何况是他与袁世兰之间的这些阴私之事,除非是......

“对,就是晏哥哥想的那般。”谢宝璐道,“是世兰表姐告诉的我,她同我叙说了与晏哥哥以往种种情愫,我竟全然不知,还沉浸在让晏哥哥失了颜面的自责当中,只是我却也明白,我一个将死之人,做甚么与她争,又能争得过什么?”

她满心的绝望,眼中尽数是晏绥。

纵是再冷酷无情,晏绥到底也动容了,这个被他算计到如今地步,然致死却还在为他着想的女人,让他深深的愧疚。

也许是弥补,晏绥的神情柔和了些,他甚至还上前扶着谢宝璐说:“你在我心里是最最珍贵的,旁的谁也比不上。”

谁也比不上吗?

谢宝璐双眼放空,既如此,又怎么忍心将她算计到如此地步,可见晏绥的心中从始至终所有的都是他的权势地位,于此,区区人心有什么不可以算计的呢。

“只是晏哥哥,世兰表姐虽好,却到底身份有些不大上得了台面,她是袁将军同姨母的孩子,后又被过继到侯府,可归根到底,于侯府来说她是外人,于外祖母来说——外祖母是最最护短的人,若是让她老人家得知了,世兰表姐同晏哥哥珠胎暗结,还在我死后被你纳为继室,到时候岂不是让你难为。”

晏绥若有所思。

谢宝璐晓得他是听了进去,又道:“我便姑且站在你正妻的位子上替你想一想,你不妨在我去后先娶七妹谢清许为妻,她是我侯府的嫡幼女,母亲张氏还是太常寺少卿之女,身份到底比世兰表姐要好,如此方能更好的帮助晏哥哥,至于表姐——

“你若真心喜欢她,又念着她为你怀了个孩子,等到以后寻个由头纳为妾也就罢了,如此亦能长相厮守。”

她一番苦口婆心,似极为晏绥着想。

然心中却是想着,自己那七妹妹却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往在侯府时,两人却没少起过争执。

只是袁世兰却与谢清许关系极好,若是自己这表姐晓得最后是谢清许顶替自己嫁给晏绥,该是何等的气急败坏。

而这对昔日里关系甚好的姐妹又会是何等的撕破脸皮?

谢宝璐面上就泛起了些笑意,表姐自诩聪明一世,又会不会料想到最后会功亏一篑?

她实是个没用的人,到临死也只得用这些法子,让曾经害过自己的人受些惩罚。

晏绥沉思半晌。

谢宝璐微启薄唇,“莫不是晏哥哥觉得我说的没道理?”

“不,我是觉得你说得太有道理些。”谢宝璐是晏绥的正妻,得知自己已死,向丈夫说起继室人选,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凡有些道理总是要采纳的。

况晏绥本便不是沉迷于情情爱爱的人,于袁世兰眼中,谢宝璐是被设计的,只是袁世兰又何尝不是掉进了晏绥的情爱陷阱里。

谢宝璐阖住眼睛道:“也没旁的事了,我如今时日无多,又身患重病,怕过了病气给晏哥哥,更怕你瞧见我最后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也只能忍痛的请你先出去了,就让宝璐独一个的安安静静的死去吧。”

说罢她面上尽数是安详,仿佛那些阴谋算计都成了过往云烟,然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恶心,恶心她还要同晏绥这么个人周旋,再同他待上一会儿,她怕是就控制不住了。

晏绥起身道:“也罢,我就先走了。”竟是没有半点劝慰,如斯薄情。

谢宝璐看着他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忍不住阖上眼睛,良久,有泪渍划过眼角,往后几日,就越发的晕晕沉沉,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什么。

外头到底是不太平的,袁世兰腹中有了晏绥的孩子,偏临了了被自己最看不上的谢宝璐给摆了一道,枉她处心积虑许久却只能做晏绥的妾室,让谢清许给捡了个便宜,后来袁世兰同晏绥珠胎暗结的事不晓得怎么被人给捅了出去,竟让袁世兰名节尽毁。

气急败坏之下袁世兰寻到了谢宝璐的跟前,发泄一般的将她同母亲大安氏这么多年的筹谋尽数说给了谢宝璐听。

原姨母大安氏竟是自小便不安好心的,她不忿自己庶女的身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母亲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于挑唆尚年幼不懂事的母亲做出与人私奔这样的丑事,后来在母亲嫁到侯府后,更是没有少离间父亲同母亲的感情。

她这般的处心积虑,到底是成功的联同谢宝璐那些叔叔婶婶们成功的将母亲并腹中的弟弟给杀死了,然后大安氏又堂而皇之的借着为谢宝璐好的名义,进了谢府,成为谢府的主母。

谢宝璐觉得这一切都极是可笑,她的母亲被人害死,而她却视这些害了母亲的人为至亲之人,至今已然七年了。

这七年里,她就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如今大梦初醒,尚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谢宝璐看着伏在自己身上,极疯癫的掐着自己脖子的袁世兰,尔后唇边一抹笑意漾出,“那又怎么样,你费尽心机的谋得你想要的了吗?”

并没有,袁世兰没有嫁给晏绥为正妻,谢家那些祖母和婶婶们也都不是善茬,她们强逼着袁世兰打了胎,至如今,袁世兰也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人罢了。

袁世兰被激怒,竟发了狠,手下用力,迫不及待的想将谢宝璐给掐死,谢宝璐凝眸盯着她,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反而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道:“枉费表姐聪明一世,却终有这一时的糊涂,然断了你们母女的后路,却也够了。”

袁世兰几近癫狂,她只想让谢宝璐闭嘴,竟没深究这话背后的意思。

房门“啪”的一下从外头被推开,仁安长公主满身威严,在婢子的引领下进来,袁世兰一时僵住,大脑顿时放空。

袁世兰终于明白谢宝璐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素来糊涂的人,就在她临死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一场,谢宝璐在这屋子里不能动,可显国公府中总有那等子贪慕钱财的人,谢宝璐许以钱财,让他去安国公府一趟,将仁安长公主给引到这儿来,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仁安长公主素来权势极盛,袁世兰自然是怕的。

于是忙跪倒在仁安长公主的跟前道:“外祖母,这是个误会,世兰是......是一时口误,与妹妹起了争执,这才赌气说的。”

若是口误,会说这么多。

血渍溢满嘴角,谢宝璐冷笑。

便任凭袁世兰有千般好口舌,怕也说不清的。

仁安长公主现下功夫却是顾不得袁世兰,她屈膝蹲在谢宝璐的跟前道:“宝璐,是外祖母来迟了......终究是老身也被晏绥那孙子给算计,当真以为我们对不住他,觉得没脸面上门来,生生让你被他们糟蹋了这些时日,这些天杀的啊!”

“外祖母,一切都是宝璐的错,是我识人不清,又怪得了谁呢,只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些害了我母亲的人还这般好好儿的活着啊!”谢宝璐用着最后一丝力气道。

仁安长公主道:“外祖母既已知道了这些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轻饶了他们母女。”

谢宝璐听了外祖母的话,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这一辈子短短十几年,都是极糊涂的,她这样的人活下去也无趣,倒是不如早些下去找母亲。

心头顿时没了牵挂,她便就此沉睡了。

谢宝璐在大婚不久后便死去,因着之前与晏殊的传言,有不少流言说是显国公府的人不堪被辱,谋害了谢宝璐,为了平息流言,晏绥仞是等到三年后才娶的谢清许为妻,至于袁世兰母女,她们的日子便有些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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