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想那些早已死去的人证明，你可以比他们强，你就……就对那些小女孩做了人体改造，把她们全都变成了半人半机械的怪物吗？」

我发出了愤怒的质问，即便面对的是我的父亲，在这一点上我也绝对不可能容忍。

「嗯？你说圣剑使计划的那些产品么，她们的确很可怜，但那些牺牲是值得的。没有她们失败，就不会有完美杰作的『卡莲』诞生！小川，我把她送给你吧，这是父亲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叶子兴博士并不在意我的愤怒，而是兴致勃勃的解释着。

「知道我怎么认出你的吗？就是通过卡莲呢，我偷偷在她的控制系统里我和你妈妈的基因序列，并且设置了比教皇还高的最高指令权限。而你就正好继承了我们的基因，卡莲会把你的话作为最高指令坚决执行……」

「爸……卡莲是个一个人，不是一件东西！」

我失望的看着父亲，他的表情就像买了最新手办回家哄儿子一样，完全没有把卡莲的感受考虑在内。

「额……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吧，不过卡莲的身份还是有待商榷的。其实，她是一个克隆人……」

正在我听到了不得了的爆炸消息时，陆语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我们。

「抱歉，但现在可不是父子相认的时候，叙旧麻烦留到明天吧！现在需要解决的麻烦可不小……」

陆语飞落在我身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显得有些狼狈。

四大天王金身中的一个刚刚被她的古神力量搅碎了半身铠甲和一条手臂，但仅仅是几秒钟时间，天王金身就恢复如初了。

「这么难搞吗？」

我有些惊讶的问。

「比你想象的更难搞定，毕竟这是祖天师亲手制作的符咒。现在远离华夏已经被削弱了大半，如果依托龙虎山的地脉，那才是真的几近无敌呢。就算是到了意大利，估计几个小时内都很难拿下，到时候恐怕伤亡会成倍增加。」

能让陆语都大感棘手，四大天王的金身符果然非同凡响。我看了一下其他地方的局势，大都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能等更多的人过来，大家一起围攻了。

「等等，你说这是祖天师的手笔？」

我用符文天地仔细观察着四大天王金身符，恍然大悟的说道。从刚刚开始我就觉得这些符的手法熟悉，总的来说有点像粗糙的模仿嗜血圣灵符。

传说当年祖天师也曾经参悟过嗜血圣灵符，这就难怪了。不过这么一来……事情就真的简单了。

「帮我缠住这家伙，大概几分钟吧。」

我对陆语说道。

「好！」

陆语没有问我愿意，直接发动古神之力跟四大金身中的广目天王纠缠在一起。

「符文天地，解咒之光！」

我双手结印，从指间射出一道光击中了广目天王。但金身符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光并没有任何攻击力，跟手电筒一样无害。

实际上区别当然是有的，破咒之光真的没有攻击能力，也算不上什么高深的秘术，甚至有些简单粗暴。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直接从根源上破解对方的符咒之术，然后重组化为己用。

举个例子来说，敌人开来了一辆坦克，而我举着一个扳手迎战，直接在战场上用扳手把坦克完全拆解成了零件，再用零件组装成自己的坦克。

这其中的扳手就约等于破咒之光的作用了。但听例子就知道，这玩意在实战中根本一点都不实用……

一对一的单挑的时候，没有人会放弃防御去全心全意的用破咒之光破解对方的咒术。如果不是对自己的符咒有绝对信心，认为自己可以绝对压倒对方的咒术造诣，没有人会觉得这种方式比暴力破坏更快。

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直接一锤子砸开一把锁，绝对比技术流撬锁快的n倍。

面对四大金身符，就算对方十分配合的一动不动，想要完全破解这么复杂的内容也得几年。不得要领的话，几十年上百年也未必能成功。

可是非常不巧，我有钥匙……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广目天王的动作一顿，庞大的身躯化作无数金色符文分解成一道旋风，最终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重新化作黄色古符飞到了……我的手中。

虽然大家都很吃惊，但最震惊的绝对是张道峰无疑，他长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两个咸鸭蛋。但只是片刻的迟疑，他就被叶熙化身的火凤和叶天林的灰色大手夹击，顿时遭受重创，连连吐血。

我马不停蹄的开始破解收服第二个金身符，这次有了经验，动作更加熟练，只用了半分钟左右就成功了。张道峰目眦欲裂，疯了一般想要阻止我，但被叶熙和叶天林联手缠住。

然后我开始破解第三个，以我判断，这次大概只需要十秒钟……

微弱的破解之光中，第三个巨大金身也分解成了片片金光飞向我，只是其中有一片格外耀眼！

等我发现飞到面前的金光不对劲时，已经有些晚了。那是一把金色的长剑，属于增长天王的神剑青云！

被它穿个透心凉，应该不好受吧？但是死亡理我尚远，以我的灵符之体最多也就是重伤而已。

但我并没有机会去感受了，因为青云神剑刺穿的并不是我，而是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我身前的那个并不算伟岸的身影。

鲜血溅了我一身，也溅到了我惊呆的脸上。不过我的反应也很快，一把扶住叶博士的身体，同时对最后的增长天王金身发动破咒之光，以最快的速度拆解了对方的核心。

失去了四大金身的保护，张道峰立刻陷入了围攻之中，我也没时间去在意他了。

「爸……爸！你……太傻了！」

我看着胸膛被鲜血染红的中年，忍不住脱口喊道。

「别哭！我知道现在的你很厉害，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遇到危险，我都必须阻止！」

「咳咳！如果，如果你真的在我面前出了事，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呀。」

叶博士的表情因为剧痛而不断抽搐着，但仍然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我……」

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再也无法继续了。能舍身去救一个刚见面几分钟的人，也只有骨肉至亲才会这样做。

「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一定把我当做坏人，我也不否认。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太柔弱的人是无法生存的！人类的每一次进步，总是伴随着牺牲！」

「你的性格就像你妈妈，对所有人都太温柔了。可是有时候不放弃一小部分人，是不能成功的，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不得不做出一些无奈的选择。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世界是残酷的，而你太温柔。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叶子兴颤抖着用最后的力气握紧了我的手，很希望我能重视他的忠告。

我知道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也不否认他的话很对！

「也许吧，但我有自己的想法……老爸，如果被牺牲掉的人是我和妈妈呢？你还能从容的对待吗？」

叶子兴博士的神色一怔，随后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你真的…很像…她！要是能再看到她就好了，一眼就好……」

这个身为我父亲的男人在我怀抱中逐渐失去了生气，而我却毫无办法。

我不是没想过冒险用神之血去救活他，但叶熙警告过我，没有任何灵脉的普通人是根本无法承受神之血的。

虽然今生只有一面之缘，但老爸亲身实践了一句至理名言，有时候……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此刻围攻张道峰的战斗也结束了！被叶天林的灰色大手像苍蝇一样打飞后，前代的张天师被叶熙所化的火鸟一口吞下。

烈焰中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只能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火焰褪去后，叶熙双目赤红，右臂从张道峰的胸膛中缓缓抽出。

三十岁出头的张道峰已经恢复了苍老的容颜，甚至看起来比以前更老了。而叶熙也发生了一些非常显著的变化，她的暗红色短发变成了火红色的长发，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胸部傲人的挺立着，飞机场已经改建摩天大楼了。

这让我很不适应，眼前这个酷似叶熙的女人，她……还是叶熙吗？

「你，你……为什么能吸收凤血？！这不可能！」

张道峰满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她脸是血的死盯着叶熙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似乎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叶熙从变得鼓鼓的前衣领抽出一条项链一样的东西。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那奇特的形状和颜色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了。

那正是在御手洗旅馆中，神秘老人送给叶熙的红色心形项链，只是吊坠上那个碎裂的红宝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凤凰之心？！这不可能！」

张道峰声音嘶哑中透着绝望。

「没什么不可能的，大师伯！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你始终找不到我们吗？最后给你见一个人吧。」

叶天林收起了灰色大手，语气中透出一股怜悯的说道。

随着叶天林的身子闪开，一个同样穿着风衣礼帽，叼着烟的中年大叔出现在他背后。

这是一个张道峰绝对想不到的人，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竟然是阴阳司的司长，当代天师张天啸！

「天啸？！是你，这一切都是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咳咳！」

张天啸的出现严重刺激了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张道峰。

「师傅，这可不是为了女人！而是为了我们正一道盟的千秋基业呀，谋害南方守护者的罪名天师府可承担不起！只能委屈一下师傅了，妙真道祖也是这个意思！」

「师傅，你当年做的事情根本就是错了，现在……恳求凤妍大人的原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