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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了》第一章 恩者在心 疾恶如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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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中悦阳酒楼之上,一个白衣少年独自闲饮,消瘦身量,然而俊眉英目,很是好看,让人免不得想多看两眼。桌上一柄普通长剑,却也能知道是习武之人。但见他嘴角微扬,想是还在为昨日得了百两银子心中高兴。小啜一口茶水,闲看这楼下来往行人。突然,少年站了起来,赞道:“此人好大的气力!”他口中所赞之人,身高八尺,肩宽背阔,看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竟独自一人扛一根粗壮圆木,这圆木少说也得六七百斤重,他一人扛着大步流星丝毫不显吃力。

“这是闫二虎,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大力士。”放下菜碟的小二热心介绍。人们总是对好看的人多些好感。

然而这少年却没有理睬自己,小二自觉无趣便走开了。

离开酒楼后,少年便在这闹市中闲逛。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又三次见到这大力士闫二虎。心想道:“难不成自己跟这人有什么缘分不成?”正为自己的可笑想法轻笑时,却被对面急行来的人撞了个趔趄。还好自己反应快,很快就站稳了,还不忘伸手拉住对方。未及开口说话,那人就急匆匆跑了,像是有很着急的事情。少年摇了摇头,轻拍一下衣襟,又继续向前走去。

又是半日过去了,这少年一直到处看,不知在找什么,却也并不问行人,倒是奇怪的很。时值日落时分,少年在一个小茶僚找位置坐下,叫了些面食汤水好填饱肚子。差不多时,准备付了钱币找地方落脚,可是明明放在腰间的钱袋却消失无踪了。“坏了,肯定是刚才撞我的人!”少年怒目横眉,想到了不久前的经过。

小伙计看他摸不出银子来,便向他呵斥起来,不听少年的辩解。“没想到长得这么文秀的人也能做出骗吃骗喝的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被人冤枉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少年摸遍了全身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竟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少年说:“我把我的剑押在你这里,我找回银子再从你这儿换回来,你看可行否?”

自己为见多识广的小二哥呵斥道:“不行!我们要你的破剑作何用处?你就不要用这骗人的伎俩了,直接见官好了。”

“听着,我不是骗子!再敢说我骗子,我掀了你的茶铺!”少年耐不住性子发起火来,一改白日里平静模样,煞是凶狠。伙计吓得半死!因为那把剑不知何时不偏不倚的贴着自己拍在桌上的手边,再偏分毫,这手怕是不能完好了。

在里面的老店主听到声音出来,看到这个情况便急忙过来说和。少年收起剑来,对店主说了一番,店主也不敢留下那把剑,直说让少年离开,就当是请他吃了顿便饭。当下又争执了起来。突然一个淳厚的声音响起:“这小兄弟欠你多少饭钱?”

少年回头一看正是今日三番四次看到了大力汉子闫二虎。伙计扔磕巴的说:“不用了,让这位公子赶快走吧!”

再看这闫二虎,方面阔耳,浓眉虎目,八尺壮身,若不是这一身的工人打扮,倒是像极了大英雄的模样。闫二虎从身上拿出一些钱币,一一数来,十六文钱。伸手递给伙计,说:“我请这小兄弟吃饭吧,谁还没个难处。你看看够不够,若不够我回家去拿就是了。”

“够了,足够了。”伙计不停地点头,收了钱赶紧和老店主回后厨了。

“小兄弟,就这么算了吧。不值当的和他们争执。不相熟的人当然会多加防备了。”闫二虎大手掌轻拍了两下少年的肩头,劝解了两句。

“多谢兄台了。还是仁义之人多些。不知兄台府上哪里?待在下追回丢失的银钱好去还给你。”少年抱拳答谢。少年虽知自己瘦小了些,然跟这大汉对面站着,突然觉得自己矮小的没法儿混了,竟还不及其肩膀高!便不自觉的向一侧微跨了一步。

“不用不用。这几文钱在身上装了许久一直没花,无甚用处反而麻烦。小兄弟快快回家去吧,看这天都黑下来了。我也赶紧走了,不然大哥大嫂又要不高兴了。”说罢,闫二虎就大步走了。

“哎,闫二虎兄弟,我叫李世靖,我会找你的!”少年大声喊道。自己突然觉得李世靖这个名字有些口生,好似是别人的。看来自己是真的太少主动向人说起自己的名字了。

闫二虎停下,回头问道:“小兄弟怎知我姓名?”

“呃……哦,路上听人说的,说你是大力神。”李世靖笑了起来。

“哦,哈哈……”闫二虎也朗笑起来,“若是得空,便去这城西闫家村找我小歇吧,我先走了小兄弟!”

分别后李世靖复又赶回城中,顺着记忆中窃贼逃走的方向寻去,可是直到朗月升起都没有丝毫的线索。

“可恶!真是无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我不是英雄!”李世靖有些丧气,没有银钱连客栈都没得住。李世靖只得去那土地庙中宿夜了。走到里面,垫了些干蒲草。正待依着柱子睡觉时,忽听到有人跑了进来。借助月色,看到是一男一女。看不清面容,但那女子身量十分窈窕,而男人却矮矮胖胖。李世靖想着是不是该出声打个招呼。可是刚准备起身竟看到两个人相拥亲吻起来。想来是两情相悦的男女于此幽会。如此情况这招呼是不好打了。李世靖屏住呼吸,怕自己被发现。如此场景还是第一次在野外见到。只听得自己清晰的心跳声,面颊也火烧一般。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但是那种腻腻的声音让他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两人竟已赤条条交缠在一起了。粗重的呼吸和浪荡艳语在这幽静的庙宇中格外的响亮!曾记得自己偷偷摸进妓院里去时,都没有叫的这么大声响的。许是旷野无人这二人便更加放肆了起来,忍不住瞧看时,那香艳的场面真是这样一个少年不曾见过的。伴着肉体撞击的声音,李世靖急忙闭了眼睛再也不敢动一下,默默背对二人,捂上自己的耳朵。心中祈祷:“土地啊土地,您老人家就不能好生收留我一晚?快让他们走吧!我求求你,有钱了我给你烧香可好?”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两个人终于停下了。李世靖在心中长呼了一口气,暗叹今日诸事不顺!后来二人的言语中,李世靖得知这女子乃是有夫之妇。这个男人是她的表哥,并不是他的丈夫。丈夫是个生意人,经常出远门做生意,于是造就了两人的奸情。

“这可真是……奸夫淫妇!这么个矮胖子也值得她出来背夫偷情?什么世道?”李世靖暗自骂道。待二人离开,李世靖才敢动一动。伸了一下懒腰,转念道:“唉,或许这个男人真有些好处是外人不知道的吧。每个人都有他可取的地方。孔老先生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又有谁知道这三个人里没有矮胖子呢?”

到了第二日晌午时分,还是没有找到那小偷。李世靖的肚子一直在提醒他。实在不行先搞点钱好了。李世靖想着便看到一家赌坊。或许这里有钱可以用,反正这些赌徒把钱给了赌坊还不如先接济一下我。如此想着,李世靖已笑着进去了。先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对赌钱一窍不通,这里的其他人都赌得忘乎所以。这么多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对谁下手。转身打算确定目标,却发现正要出去的那个人很眼熟。仔细一想,不是那贼子是谁!

“嘿!兄弟,该还我钱了吧?”李世靖走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上臂。

那人吓了一跳,一看不认识,便问:“我又不认识你,怎么会欠你钱?”

“你再想想。昨天,你是不是顺手借了我的钱。”李世靖一字一顿的说道,“一百多两银子你说忘就忘了?”

“是你?哎!”小偷突然想起来了,转身就跑。却哪里跑得了,李世靖手掌用力,一下子将其拽了回来。

“别急啊!咱们出去说,这儿不方便。”李世靖轻声说着。小偷还来不及叫人,就被拉了出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李世靖微笑着,一手却在轻刮剑刃。“你看我这剑打磨的快不快?”

墙角缩着的小偷两撮小胡子颤抖着,眼睛盯着那剑刃说道:“快,一定很快。公子快快把剑收起来吧。我这就把公子的银子还给您就是了。”

“早些还给我还好,现在没那么容易了。”李世靖的嘴角向一边翘了一下,这样好看的脸多了几分的邪魅。

“那……那公子想要如何?”小偷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我借你的钱不是我高兴借给你的,所以你得给我利息是不是?”

“是是,公子打算要……要多少的利息?”

“我也不多要,一共给我二百两好了。”

“我……我没有那么多啊……”小偷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估计你也输的差不多了,所以我给你一个时辰去找。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小偷见李世靖如此的俊美少年和颜悦色起来,也堆起笑来。

见李世靖收起了长剑,还给他让开了一条路,于是拔腿就跑。可是刚跑到另一个拐弯处突然停下了,李世靖竟然站在那路口。

“我提醒你,别想跑,也别想什么歪门邪道。”李世靖说着,手中剑出鞘入鞘,这眨眼间功夫,小偷还没看明白就发现自己的一缕头发已经在他手上了。这一下子就吓得瘫软到了地上,急告饶命。

“我告诉你,我不是好人。只不过你这样的小贼我还不想动手。我还告诉你,我是个大盗!我盗的主儿你想都不敢想。不过我知道盗亦有道。你偷我的钱其实没什么,毕竟那也不是我的。但是你给我偷光了,让我很难堪啊。当然了我是不计较这些的。就是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钱都要的。老弱妇孺的不要,贫善者不要。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得很清楚。公子您就在这儿等我吧。小的知道是跑不了的,就不让您费心了。您稍等……稍等……”那小偷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看刚才的招数定然不是善茬,那里敢有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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