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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皇后》第二章 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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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年她也曾牵着这手,登上高位,不过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多到她不想忆起。

仍记得当年她年少不谙,嫁入东宫时,她不过才是十四五岁,面对太子妃司马氏不过是个孩子,若非皇帝与太子的庇护怕是活不到太子登基,而后来身为皇后时,她只学到何为贤良淑德,却丝毫不知勾心斗角,所以失了帝宠,而学会了,却也是两人越走越远了,呵,帝后离心。

“哎呀,疼。”陈鸳淑一个不慎被台阶绊倒,摔得好狠,摔回了现实,手掌被磨破了皮,连带着太子也被绊得半跪。

“嘶。”陈鸳淑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小孩子脾性上来了,想哭,可不敢,瞧着太子面无表情却暗含怒意的模样,很没胆地缩缩头,眼里蕴涵泪水,你气什么,我都没气!

何子安小心翼翼对阴晴不定的太子赔罪时,还要照顾小表妹的情绪,“太子莫气,鸳淑不是有意的,”对着陈鸳淑道,“小表妹,给太子道歉,啊,莫哭莫哭。”唉,他真苦啊!

就在陈鸳淑别扭难过之际,忽闻一声,“小妹,表哥/弟。”转头,她的哥哥与弟弟领着一群仆人,陈鸳淑眼泪婆娑。

“见过太子。”陈居安正在诧异妹妹身旁那个气度不凡的少年时,忽见身旁的仆人行礼,忙亦是道声万安,行礼。

“哥哥。”在太子道免礼时,淑儿扑向他的怀抱,平时习惯了淑儿的撒娇,亦不觉有何不妥。

“这乃令妹?”太子面无表情道。

陈居安不知何事,便应答,“回太子,此乃舍妹。”太子笑了,却道,“陈卿确定?”陈居安现时居官六品,任翰林院修使。

陈居安被问得糊涂了,“臣回答句句属实。”不是我妹还会是太子你的妹吗?

李朝阳似笑非笑地盯着陈鸳淑,陈鸳淑哆嗦一下,又突然想起什么,对太子比个鬼脸。

李朝阳最是厌恶作奸犯科死不悔改,不守礼法之人,然这里是何府,她是陈家嫡女,太子最不能拿她如何,顶多偷偷厌恶。

果不其然,太子瞬间没了笑容,拉下了脸,瞧,这么当年了,她还是了解他的。

依偎在哥哥的怀中,得意的模样,年幼的陈鸳淑看起来真的似天不怕地不怕,事实上,陈鸳淑心中简直怕得发抖,现在的李朝阳的确还不够成熟,但终究是太子,储君,未来的皇帝啊!

“太子息怒,舍妹尚小,莫与孩子一般见识。”陈居安看起来毕恭毕敬,实则不然,太子李朝阳冷哼一声终归不予计较,“哼”了一句,越过他们,走了。宴会真的热闹,可陈鸳淑也是真的情绪低落,男女分左右席而食,歌舞没什么乐趣,怏怏地扒拉两口,便没了食欲,悄悄退出去外面转悠,想来真是巧,太子李朝阳,皇帝皇家,真是个圈呐。“莫气了,吾非有心丢下汝。”轻轻地一句话飘入她耳中,陈鸳淑莫名地抬头,原是她那娇娇表姐——何月乐以为她闹脾气也跟了出来。

上辈子的表姐本订亲了钱家公子,不过在钱家那公子当众弃婚后,愤要而出家,任凭舅舅舅母如何劝阻亦无用,但后来不知怎么当上了韩王妃,她那会子正与丽妃斗得天昏地暗,回过头来,便是传来韩王造反,韩王妃自缢的消息,然却未牵连何家,何家依旧家大业大,只怜舅父舅母一夜白了头,不过现时细细想来,怕是何家是保皇党一派,再后来,听说貌美的韩王妃曾欲与齐相订下婚约,也听闻朱王差点也成为韩王妃的入幕之宾,后来的后来,有人骂过她陈鸳淑说是与她表姐一个德行皆是荡妇之风水性杨花之人,何陈两家的败类,再后来,齐老夫人逼着齐相娶妻,齐相怒而辞官引退云游四方,后来她因为齐相引退,皇帝苗头对准陈家而失去庇护,成了废后,再后来,听说大哥死了,二哥被迫辞官,三哥战死沙场,何家也急流勇退,四大家族没了,皇帝如愿以偿,罢了,算是为了舅舅一家,韩王谋逆,朱王纨绔,而齐青择,许,有人成了齐相夫人会一切皆不一样。

何月乐的嘴一开一合,娇滴滴红艳艳真真是漂亮极了,只是模样不悦,“小妹觉得甚好。”听了一会,没想到何月乐说的是过几天花节的事,何月乐想是一时半会找不到谁叨唠,便随便找人,便是她聊天,陈鸳淑便随口一附和。

然这表姐一听,更是来劲,说得更起劲,“还是,表妹好,这就是……”这架势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模样,而陈鸳淑更是点头附和得起劲,顺带说了几句齐家公子的美话,现在齐家公子闻名京城,谁人不知。

瞧,那低眉婉转莺语连连的模样真真是可人极了,怪不得齐相韩王与朱王为她闹得不可开交她何月乐亦是有资本任性的。

如此下来,陈鸳淑与何月乐倒是几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不多时,表姐何月乐便被舅母派人唤走,“表妹回头见。”她这位表姐很是活泼啊!

男女分席,却幸好没看到李朝阳,要不然她定会抓狂,叹口气,却不料这一抬头便见一人,那长廊转角是司马燕惜,她的仇人,好恨好恨的仇人,她的映玥,她那可怜的女儿是被司马燕惜害死的。

好恨好恨,陈鸳淑咬得下唇破裂,丝丝鲜血渗出,若非她司马燕惜,她的映玥怎会入了道观,若非她司马燕惜的挑唆,映玥怎会找李氏对质,非她映玥与湘儿怎会出事,恨,好恨,只是自己却无法手刃仇人,好恨啊!

“谁,谁在那里!”一声娇喝,把陈鸳淑喝回的现实,他们身旁的下人发现了她。

她只看到了司马燕惜,却没注意到司马燕惜是背对着她,对面身着是月白色衣袍的男子,她识得,正是她那前世表姐夫——韩王,见其看过来,赶忙要侧身回避。

还未来得及走远,便被拦下,“你是谁?”这一世的韩王还是少年公子的模样,模样俊俏,毕竟皇后与皇帝皆是长相一等一的人。

陈鸳淑状做惊恐道,“我,我是……”看样子泫然欲泣。

“我什么我,在二皇子面前应当称自己为臣女,不过,你如此偷听墙角,莫不是何府不守规矩的下人?”司马燕惜不给好脸色道,此人向来如此,嚣张跋扈,为非作歹。

韩王李越胜忙道,“看她模样大约是何府的宾客。”圆了场。

陈鸳淑最痛恨司马燕惜,此时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现在却不得不虚以委蛇,低着头,言,“臣,臣女姓陈。”陈鸳淑吞吞吐吐地道出自己的姓氏,在京城姓陈的有几个,无非是世家排名第三的那位,而姓陈能在何府随便走动的,一想便知道了。

而司马燕惜饶是还小,不懂得这些弯弯曲曲的门道,只是骂道,“姓陈怎么了,名字呢?”还是一贯的嚣张跋扈,陈鸳淑忍着,一定得忍。

“陈?”韩王李越胜可不傻,好歹十四五,知道“陈”代表什么,“没事,你先去罢。”想了想,还是挥手让她,走人,陈鸳淑应是走人,留下司马燕惜在那不依不饶地喊,“凭什么,让她走啊!”她被母亲责骂,还没找到出气筒,刚刚看到一个,表哥便让她走了。

而陈鸳淑便听到,韩王好声好气地哄着,脚步不停歇地走了。

真是不公平,韩王、太子这些人,凭什么她司马燕惜明是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却人人袒护?天理何在,其是何不公!

恍恍惚惚中,走到不知是哪处,面前是湖水,碧水蓝天,烟雨楼阁,真美呐!

想来也是,司马燕惜怎么也是韩王的亲表妹,不袒护她袒护谁,而凭那司马燕惜这副外貌之艳丽,自然在后宫混得风生水起,不意外。

“欢花阁,碧水天,长此一心,无人欢。”不知是谁哼唱这曲,现下最为流传的曲调,绵绵艾艾的声调远远传来,想来是哪位伶人来着何府助兴。

陈鸳淑细细听来,索性坐在池旁树下的大石上,跟着他的曲调摇头晃脑,倒是抛开心中杂念,其实想要不重蹈覆辙很简单,只要努力避开皇家的人便是,最好啊,早些订个婚,想来这位爱面子的储君也是不能强人所难了。

倚着树干,倒是迷迷糊糊打着盹,冬日暖阳昏昏欲睡,做了个梦。

还是那高堂阔殿,春绘带着映玥在玩耍,小殿下、小殿下地唤着,彼时倒也没想到是梦,太熟悉了,旁人唤着自己为皇后,再一眨眼,居然被人扶起,大肚挺起,怎回事?再一眨眼,有人大喊“贤妃到——”,李笑墨!受到惊吓的陈鸳淑竟然醒来。

熟悉而却是不大对劲的梦境倒是让她迷糊,呆坐了许久,才是“唔”了一声眨眨眼,抬头一看夕阳西下,她睡了这么长时间么?

“小姑娘醒了啊!”蓦然一温润的声音传来,陈鸳淑一顿,抬头一看,翩翩少年,温润如玉,这少年,薛子苏!

若说李朝阳是陈鸳淑的恨,那薛子苏便是陈鸳淑心中曾来的爱意,两岁识字,五岁出口成章,六岁成太子伴读,十六岁成状元,差一点,就一点成了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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