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妻子的爱

作为妻子何艳黎的爱，几乎是无所不包的。她每天要回家的林青洗个热水浴，给他调温放水，说是对他释放生命活力很有帮助。说是她的丈夫太累，让热水浴给他放松一下肌肤，神经，几乎可以重振他的生命活力。其实，她还有自己的心思，不喜欢丈夫把外面的气味带进自己的被窝，浑浊了他们夫妻的味道。有时候她几乎很专横，林青不洗澡，就不让他上床。专横也好，溺爱也摆，被妻子宠坏的林青已经被艳黎逼得喘不过气来，适得其反，她们每次都不欢而散。

这就是他们的婚姻，艳黎不想这么快就进坟墓，她还有生命的活力，甚至思想上还很年轻。家庭的天伦之乐，儿孙满堂，艳黎满心欣慰。婚姻的人伦之乐应当还是存在的，只是远离她艳黎。

婚姻生活有时给了女人固定的常规，其实也是对夫妻双方都有的固定常规。

何艳黎无法超越这个常规，更是无力打破常规。她隐隐感觉到林青早就不需要她了，好像是命运注定女人的能感知和预见命运的能力，他不再看重她为他做出的努力。对她有时爱理不理，要么大声回应，对她极不情愿到厌烦。

林青好像是一个不孝的孩子在悖逆母亲，似乎他们之间只有妻子艳黎在一个人变老，让艳黎倍感无力去经营他们的婚姻，他们的家庭，爱情更是灰飞烟灭觉察不到痕迹。在林青那里，维持他们的家和生活已经成为次要的事，妻子的生命活力少得对他几乎没有感动力了。是被蒙蔽，还是在消逝，艳黎在用女人的心灵之爱在感知和预见。

她十分清楚，女人在这个时候都是比较清楚自己的命运。在家里，她仅仅活着还是不够，否则她的存在本身就会变得多余。一个家庭主妇的骄傲和责任，让艳黎的大脑一刻都没有休息过，抚育过孩子后，她又重新一心一意关心自己的丈夫林青，希望他的绿野公司一天比一天好。

公司境况好起来，艳黎又担心林青劳累过度，不论他做什么他总是放心不下，却只能无可奈何看着林青属于他的事业，甚至另一个女人。艳黎想方设法，唯恐他劳累过度，唯恐工作劳累影响丈夫的健康，和男人雄壮的生命活力。

艳黎知道自己的丈夫有肺扩张，他被她管制得不敢在她面前抽烟，以致于他手指上的烟味淡了许多。对于这一点，艳黎很是欣赏自己的魅力的，林青也算是有良心，没有忤逆妻子，给了艳黎一点点安慰。

现在的绿野公司何艳黎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况且林青也没有需要她，他更是不希望她去公司，她像个泥瓦坛的样子会给他丢脸。五十岁的林青是小镇里的企业家，他还是那样年轻，还要继续坚强拼搏下去。

林青的年轻又给艳黎欣慰兴奋，使她回到年轻的昨天，那是一场幸福欢乐的梦，多么美好的自然人伦的夫妻生活。她把他的手指引着去触摸她那还是活跃的心灵，让他感受她还年轻的生命，她还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糟糕，他妻子艳黎这里的给他的幸福和爱是会永远存在。

林青用了点力从妻子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说：“睡吧，艳黎。”

放开林青的手，艳黎轻轻地闭上闪不动火花的眼睛，只好回忆些美好的往事，用来冲淡这种噬心的痛苦。

二十多年的风雨中沉浮，如果不是改革开放，林青和我艳黎夫妻两个还不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哪又能享受到现在人间天堂般的生活。

林青从来就是有拼搏精神的，那时候，眼看着别人都发家致富了，不是经商就是开工厂，满世界的红红火火场面，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坐着干等。他们也在街边自己的小住房里开过米粉店，一开始只做些外来工的早餐，一块一份的那种炒米粉。年轻的夫妻俩，起早贪黑，经营着早餐店，维持生活，算是可以从泥巴地里洗脚上岸，做正经生意的人。后来，积聚一点点资金，林青又看到做本地人，有钱人的生意，赚钱要多些快些。于是，就租了街上马路边的铺面，开了一间比米粉店大许多的本地人的茶楼，一家人才渐渐迈入富人阶层的生活。人嘛，年轻就是力量，年轻就是财富。而立之年的夫妻俩，夫唱妇随，日子自然是过得一天比一天好。特别是丈夫林青，因为他是男人，他就注定有拼搏不完的力量。拼搏才能让他不断地成功，不断地积聚财富，不断地追求更大的发展。

开了工厂，年轻能干的艳黎也是个贤内助，管理几十个工人和工厂也是井井有序。随着时间的巨轮前进，时代的迅速发展，让艳黎对渐渐扩张的工厂慢慢地有些力不从心，不得不退居二线。

九十年代后期，绿野公司做得更大更红火，也许是事务累人，林青每天回来对自己的妻子一天比一天要清淡冷漠。还好，他从不在外面过夜，就是外出远行，也是事先告诉她，不让她担心。

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林青有了钱又买了这套房，也算是不忘糟糠之妻了。

艳黎守着这套崭新的百几十平米的居室，算是守着一个完整的家，只有丈夫林青还想着这个家，他在外面每天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让她何艳黎平平静静过完余生，她也是似乎看淡了，也是不想再奢求什么了。

毕竟，他们两个都是真的要老了，儿子和女儿都已经成家，搬到大城市里去住。儿子林丹是个公务员，现在也是个科室干部，也许是母以子贵，丈夫林青从没有对艳黎动粗打过。女儿林淇嫁了恒星花园的总经理郑德浩，他们的生活都是很幸福美满，艳黎想想也是欢乐满怀，从这一点得到的天伦之乐几乎弥补了艳黎在林青那里全部的遗憾。

在浴室里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浴，林青浑身的疲劳倦意顿消，身心轻松了，精神自然是舒爽豪壮。魁梧的林青披着黑色浴巾从浴室出来，坐在厅室里的红木沙发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