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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画捉妖师》part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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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阳光投注在小屋之上的时候,郝安康沐浴在阳光中缓缓醒来。

而那一屋子倒地的人也似被唤醒了一样,扶着头缓缓坐了起来,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派茫然,坐在地上的老妇看见郝安康,十分不屑的呸了一口,勉强站起来,扶着自己的孙儿颤抖着,往门外走去。

屋子里的人像是约好了一般,谁也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互相扶持着,往外走去。郝安康跌坐在地上,由下至上看向阳光里的福满满。

她就坐在阳光里,晨光将她照射得像个小仙女一样,她的眼里充满了怜悯。

“我,不是的,满满……我昨天夜里,你……”他尝试着想要解释。

然而福满满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朝他缓缓伸出手来:“没事的,都过去了。”她从郝安康的眼睛里看到了局促和无地自容。

郝安康愣了愣,自己撑着地爬了起来。

他抬眼看见门口站着的池云停,有一瞬的愣神,池停云同福满满一眼,沐浴在阳光里,眉眼平和怜悯,漂亮的不像属于这凡世上的凡人,他在心里不由自主的做了对比,却又自卑而无奈的啐了自己一口,怎么相比,他有什么资格跟这样的男人比。

“你是……?”郝安康看向福满满,直觉告诉他,门口的人跟福满满有关系。

福满满跳过去,一把拍在池停云的肩膀上,手自然的放在池停云的肩膀上,难得池停云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把她的手拍下去,在外人面前,他不希望别人觉得自己跟福满满关系有任何的生疏,尽管他很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

福满满笑嘻嘻地告诉郝安康:“这是我的朋友池老板,他千辛万苦的寻来,刚刚我们才汇合。”

郝安康啊了一声,局促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有一些奇异的酸,他慢慢扶起屋子里倒得乱七八糟的家具,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经历了什么,这种症状很久前他就发现了。

他振作着从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阳光照射下来,一切又变得静谧而美好,从郝安康家的窗户向外看去,这里同其他平和画里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她们也是勤劳在耕作,努力在生活。

那些恶行并行的同时,他们其实也保留有古早的习惯,比如尽量在耕作时不去做毁坏沟道的行为,有时看见害虫还会帮着消灭一些,因为通常损坏邻里的这些,也会损伤她们的利益。

有时还能看到彼此间默默随手帮衬一把的事情,但是通常她们是不敢要感谢之词的,对方如果露出一点感激的表情,施以援手的人都会很生气的怒:你说什么,快收起你的这个表情,你怕不是想要遭天谴了。

于是暗地里被帮助的人就会恢复一脸冷漠的样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福满满愣愣地看了好久,池停云在她身后朝着窗外看去:“这里,真会玩。”

小男孩早已经又化作小小的彩鸟,此时应该是倦了,抓住池停云的肩头,打着瞌睡。

池停云伸出食指,以指尖轻轻抚摸它颈部的毛发,它舒服得不得了,直接睡着了。

“可以肯定的是,最早的她们不是这样的。”福满满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因为逃避两人,而独自在院子里忙着收拾东西的郝安康:“你看,他也会有私欲,虽然本性正直,但是人如果活在世上,就会有想要保护和得到的,我猜想,他夜间同那些人一样,也应该是交换了什么?”

池停云嗯了一声,其实从他进来开始,他就发现一个问题,这里的人活着所获取的利益,更像是现在人类社会以积分制度来换取想要的赠品一般。

他问过肩膀上的这只彩鸟,虽然这只话唠的小鸟儿也很少涉猎人类社会,但是不论是从长辈口中还是它经历的事情来看,穷奇对这里的管理其实是以人类的*作为筹码的。

他逼着这里的人去恣意的做恶的事情,积攒的恶意可以换取这里的人心中所最渴望的事情,换取的过程,不断的灵魂受到污染。

就跟积分换取赠品一般,明明付出的比得到的赠品多很多,但是已经无暇去追究其中的衡量了,一旦一个小小的*被实现,就算付出再多,都会想到做出跟多更恶更大的事情去换取下一个渴望的事情。

郝安康做好了面条,在门口犹豫很久,还是推开门进来了。

面条彼时已经并在了一起,热气也消失了,他放下碗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要不我重新去做吧,这面已经没有什么筋骨了,吃起来也不够好吃,都怪我,我在门口,耽误太久了。”

福满满拦住了他:“没事,一样的。”

郝安康脸红了,有些局促不安。

他嘴唇嗫嚅许久,还是说不出话来。

福满满还在斟酌怎么开口,池停云突然抬头问他:“你同穷奇交换了什么?”

郝安康的脸由红一下子变白了,他却不再局促,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他走到门前,伸手将半截符擦了擦。

“那符已经没有用了。”池停云突然开口。

郝安康嗯了一声,回头看池停云:“我是知道的,这符曾经救了我。”

“我将它擦拭干净,只是想要提醒自己,曾经我也正直无私。其实……我也很羞惭现在的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决定的缘故,郝安康的眼睛看起来亮亮的,像是灵魂都被点亮了一般。

“它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的,但是我郝家世世代代的组训就是做个诚实正直的人,我的父亲我的爷爷都是这样的人,也都是不长寿的人。”

“其实开始,最起码我孩童时期它的力量并不如现在这样强大,我记忆开始,它是慢慢强大起来的,开始同我们交换*,我猜想应该是它得了什么法子,能够将人类的*,无穷尽的化作它的力量……”

池停云皱了皱眉头,这几年,应该是封印渐渐失效的缘故,那画中的穷奇变本加厉的吸取一切可以用的能量。

“母亲有仙缘,嫁给父亲前,被仙人收养在山中,并未受这污秽的世界侵袭,十六岁成人礼那日好奇走出了山中,便再也回不去了,所幸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父亲,两人相识相爱,世人的自私是让母亲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毫无保留的帮助这方圆百里的乡亲,尽管被背叛被恩将仇报。”

郝安康突然哽咽了。

“它最恨我母亲这样的人,但是又接近不了母亲,便掳了年幼的我,我那时才知道,母亲戴着那山中人给予的祝福符咒,是穷奇最为忌讳的。”

“它骗我去毁掉母亲的符咒,许我愿望不再来伤害我家人。我年幼无知,居然相信了它的话,我偷偷毁掉了那半边符咒,母亲醒来并未骂我,只是一遍遍的摸我的头,夜间轻轻哭泣,同父亲叹气,我彼时清醒着,竖起耳朵听,她同我的父亲哭诉:我便再也不能护住你了,舍掉我的性命也只能护一人呀,我那时并不懂。”

福满满伸手拍拍郝安康的肩膀,问他:“要是实在不舒服,你可以不用继续说。”她很不喜欢将别人的伤口再次揭开的感觉。

郝安康含着泪微微笑摇了摇头。

“还是要说给你们听的,我知道你们不同,多说一些的前因后果,你们才能多几分胜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池停云嗯了一声表示赞同:“不错,这里因为穷奇已经乌烟瘴气,想要解决,必须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他大概知道母亲力有不逮,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父亲下落不明,母亲守着我,担心我的安危,怎么也不敢出门寻找父亲,我知道她心里是苦的,但是劝她去寻找父亲,她又不愿意,我过了成人礼以后,有一日,乡亲来告知她,说在山前看见父亲。”

“那几个是极为老实的乡亲,就算是每年以恶事交换*,也是做的无伤别人的小事,母亲不疑有他,丢下我去寻找。却不知道,做了坏事,无限放纵自己的人,是会越来越坏的,小事也会积攒成为大事,他们合起来骗了母亲,临走前,母亲将她未毁掉的半张符贴在了我的卧室上……”

福满满叹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好奇那半张符很久了,却不知道,中间曲折这样多。

“那夜是十年一度的黑夜之晚,我们这里每十年会有一晚如同被吞噬一般的黑暗,它在这一夜是最为强大的,夜间母亲没有回来,我听见门楣上滋滋冒烟,黑暗里,金色的符咒如同被点燃一般,从深夜烧到凌晨,最后全部变黑,归于平静。我有时在想,那会儿应该是母亲最后的挣扎吧?”

“天亮以后,我再也忍不住,一个人奔向后山,我看见我的母亲浑身焦黑,躺在那里。”郝安康泣不成声,“母亲的死成了我的心结。”

“她手里捏着曾经放置金符的香囊,曾经可以护佑家人的金符被我的无知毁掉了一半,她既保护不了自己,又保护不了父亲,该有多绝望,我在那时,鬼使神差,又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池停云开口问:“你向穷奇妥协了?”

郝安康点点头:“是,我想要母亲回来,我去求了它,但是我在它的神像面前,怎么也做不了决定去做一件坏事。”

福满满忍不住问:“那穷奇没有夺你的性命?”她的想法是,郝安康一家人是穷奇多么讨厌的存在呀,以穷奇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留有郝安康的性命?

池停云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回答她:“如果能够让这家人的信念瓦解崩溃,比杀了他更让穷奇开心吧。”

像是被戳中了内心一般,郝安康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好半天不能说话。

“你做不了坏事,那后来……怎么又中了穷奇的计。”福满满内疚的看向池停云,觉得自己的问题让郝安康这样痛苦,十分不应该,她急急忙忙就转了话题。池停云拍拍她的手背,脸上虽然依然没什么表情,手心的热度却让她好过一些。

郝安康勉强振作了情绪:“是,我做不了,我转身准备离去,那神台上的雕像却开了口,他说,你不需要亲自去做,有的时候,你只需要沉默就已经是大恶了。”

“我并不知道这话的意思,接下来,我们村子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同村的一位孤寡老人,被人污蔑偷盗东西,我从山间下来,被盗的那家人也是负债累累,老人是有点金钱的,儿子临死前给他留了很大一笔财产,然而就在前一天晚上,老人外出喝酒,我是遇见的,偷盗的人必然不是老人。”

“我前去劝解,指出曾经同老人在同一张桌上喝酒用食,然而被盗的一家人全家都跪在我跟前求我,那男主人早些年从村中的山间摔落,半身不遂,挣钱都靠女人,女主人又怀孕在身,出去靠苦力挣钱也是不可能的,男主人对我言,我们所求不过老人区区九牛一毛,然而没有了这钱,我们这一家子却是连寒冬都过不去,我看了他们索求的金银,的确堪堪过冬购置冬装而已,我又觉得那老人住着大屋有着儿子遗留的大笔遗产,应当这点钱不缺。”

“所以你就没有站出来指正?”福满满问。

“是,那老人曾经提到我,想要我出来作证,我却借口山中砍柴,避开了作证,心里想,这事不开口是救了一家。”

“却没曾想,老人的家什早已经被人骗空,那日喝酒也是因为心中郁结,加上又被诬陷盗钱,心中不平极度委屈之下,竟然咽不下这口气,赌气吊死在村口。我直至今日都记得他死不瞑目的眼,那样的怨念……我站在村口,感觉他凝滞了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谴责我的沉默。”

“遇见恶行却保持沉默,原来可恶程度不亚于那些亲手去作恶的人!我在那一刻才明白它说的意思,很多恶行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郝安康绝望的捂住脸。

这样一个道理,却让福满满和池停云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论这画中世界还是现实社会,沉默着的恶行真是太多了,对于黑暗不平的事情保持沉默,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那晚,我在梦中见到了它,它的腔调充满了鄙夷和嘲讽,他让我去后山母亲过世的地方看一看,有对我的奖励。我醒来的时候,虽然心灰意冷,充斥着对自己的不屑之感,但是又忍不住的开心,觉得自己的付出可能是值得的,因为我能看见自己的母亲。”

“我发疯一样夜间冲向后山,星光漫天,山下被照耀得清亮一片,而母亲的背影就隐藏在那清亮之后,她背对着我,我几乎激动到疯狂,我冲过去,拼命喊她阿母,她转过头来,却将我的心震得七零八落,那不该是我母亲的眼神……”

“我的母亲眼神应该是宽容温柔和坚定的,而眼前的这个母亲,虽然长得跟我母亲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和眼神却完全不一样,她的眼睛里充斥着诡异的快乐之感,她看见我,几乎是第一时间笑出声,她夸我是好儿子,鼓励我再多几次这样的行为,可以助她快快回到我的身边。那绝对不可能是我母亲该说的话,她从来不会有这样自私的话,也不会这样的笑,我甚至不敢跟她对视,极度恐慌之下,我夺路而逃,那一路,母亲尖锐的笑声一直如影随形,我绝了复活母亲的念想,因为那样的母亲并不是真实的母亲,然而,因为之前的恶行,我却让穷奇有机可趁,每当吞噬月光之夜,都能操控我们的身体去做险恶的事情。”

池停云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有一句话,很适合你。”

郝安康抬起了头,看向池停云。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错事谁不在做,生而为人,就会做错事,不必一直颓废于过往的错事。”

郝安康嗯了一声,叹息一声:“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找到了母亲口里提到的山中仙人,我就可以救回父母。”

“山中仙人?”池停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抖了抖肩膀上睡得跟死鸟一般的赤鷩,赤鷩被抖得头点个不停,突然惊恐的睁开眼,大声问:“啥,山崩了么!”

池停云好笑,用手指点了点它额上的那戳软毛:“有话想问你!”

赤鷩终于定下神,看了一圈在场的人,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急急忙忙飞到储水的大缸面前,左右照映,梳理自己的羽毛。

“我的天啊,我竟然这种乱蓬蓬的样子就被人看到了,我应该以最精致的样子出现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啊!”它的偶像包袱依然严重,梳理个不停。

池停云叹了一口气:“赤鷩,你现在已经很美了。”

赤鷩惊喜的停下来:“谢谢小哥哥这么美还称赞我!”小哥哥这个词,它还是从山里的人类那里学来的,觉得特别亲切,所以出来玩耍时碰到好看点的女孩儿男孩儿,都会嘴甜的叫一句小哥哥、小姐姐。

池停云笑了笑,突然停住:“小哥哥这个词谁教你的?”

赤鷩还在看自己的倒影,听到池停云问自己,随意的回答:“是山里的漂亮阿姨教我的呀,她还教我说仙女才会说的话,她说了,她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这话只有她们那里的人才会说。”

赤鷩得意的尾毛高高翘起,眼神看向众人时,都带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仙女说的话?怎么说的啊?”福满满好奇心顿起。

赤鷩得意的抖抖翅膀:“古得毛领!知道不,这是我跟漂亮阿姨的暗号,我每天早上去看她都要问候一句的。她只要听见这句话,都会笑得眉眼弯弯,特别好看。”

那不就是英语的早安么?!福满满一脸震惊的看向池停云,后者也挑了挑眉头。

这是一个从现实世界来到这里的人!

这画里有跟他们一样,来自现实社会的人,如果不是有企图,那便是误入进来出不去的。不论是那种情形,她们都必须去看一看。

“赤鷩,我跟你说,你必须得带我们去见你那个漂亮阿姨!我们很可能是她的老乡!”福满满忍不住喊出来!

“得了吧,你才不是小仙女!”赤鷩一口否定。

“你不行,但是!小哥哥行!小哥哥长得漂亮!”赤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回答。

福满满有点奇怪,问他:“为什么啊?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我怎么就不像个小仙女了!”

“因为好看的人只能看好看的人!你不好看!”赤鷩这个回答,差点让福满满跳起来拔它的毛。

她的手指已经够着了赤鷩的尾巴,刚一使劲,赤鷩就发出绝望的叫声:“小哥哥,救我,满满已经疯了,她嫉妒我的毛发!”

赤鷩甚至瞬间化成了男童,只是尾巴被揪着,他收不回去,倔强的翘着,十分滑稽。

池停云看见两人僵持,好笑不已,伸手一边一个摁住两人的头:“能认着点讨论事情么?”如果他没有猜错,穷奇之所以平时出不来,是因为象征光明的封印将它困在某处,它积攒恶的力量,同封印对抗,随着时间推移,封印应该出现了裂痕,他的能力也就越来越强大。

时间已经不多,他们必须赶在穷奇彻底利用恶的能量出来之前,解决这里的一切。

赤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了一下:“我,我要是能够回去,我干嘛还在这里!我是找不到回山里去的路啦。”

“那你以往是怎么回去?或者山里的人怎么进出?”池停云又问道。

赤鷩想了想:“阿爸会开一个好大的金拱门!”

虽然气氛很紧张,但是福满满一听到金拱门还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赤鷩看了福满满一眼,有些自豪:“金拱门是山里的漂亮阿姨起的名字,她说,她见过最好吃的东西就在金拱门里面,要是我乖乖的,她以后要带着我去吃好吃的东西。”

“那你能开这个金拱门么?”池停云打断了赤鷩的幻想。

然而赤鷩很快就垮下脸来:“啊,这次是我偷偷出来,我学着阿爸的手势,怎么也打不开那道门呢!”

“那你阿爸能发现你偷偷出来么?”池停云头疼不已。

赤鷩考虑了一会儿,有些讪讪然:“我阿爸会睡很长时间的觉,上一次丢了我的蛋,被山里的老伯送回去,那之后他又睡了五十年,我偷偷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刚刚睡着!估计至少也要四五十年吧……反正我不急,玩哪会在意时间!”

“可是我们急!”福满满和池停云一起喊出来,随即又不约而同的以手捂额。

“可是我是真的打不开门呀!”赤鷩委屈不已。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唯一一条线索眼看也要断了,突然池停云腰间的灵犀笔动了动。那笔抖动越来越激烈,池停云将笔解开,那笔跃至空中,笔尖金光点点,竟然绕着空中画了个金色的大门。

赤鷩惊喜的指着:“对对对,就是那个金拱门的样子。哇,它怎么知道的,我们那里只有漂亮阿姨和阿爸会画呢!我还以为只有他们会画!”

然而不待它开心的飞过去,那门的颜色却是越来越淡,不消片刻,金光褪去,直接消失在空中。

灵犀笔颓然无力的又自己飞回了池停云的腰间。

再次看去,今日灵犀笔的用度已经消耗。

“看来灵犀笔是可以构建一个金拱门的,只是效果时间十分之短!”池停云皱着眉头思考,“我们要寻找的是如何将灵犀画出来的画作延续更长的时间。”

郝安康怯生生问:“如果,是靠近后山的地方,会不会时间更长一点?”

靠近后山的地方,也是穷奇世界所忌讳的地方,后山之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被穷奇沾染过邪恶之气的人们,走进后山就会止不住的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神秘的力量从肺腑之处用力扯出来,这东西牵扯着他们的心肺,乃至魂魄一般,所以一般这个世界的人很少接近后山。

这也是当初郝安康母亲为何昏倒后,只有郝安康父亲能够到达那里,并且解救了她的缘故,郝家人世代虽然被穷奇世界排挤,但是却从肺腑从未受到过引诱,做出恶事,所以自然也不畏惧那后山的神秘之力。

此时郝安康提出这个意见,大家的眼睛皆是一亮。

赤鷩虽然眷恋外面的世界,却也不是不识大体的:“那明天我们就去后山,试试灵犀笔。”

众人忙碌准备,待一切妥当,已经是晚上。

“今天月光这么好,越是圆润,代表着光明的力量越是强大,我们可以放心睡个好觉,最起码穷奇不会借着黑暗出来搞事。”福满满看看外面,有些欣慰。

赤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化作彩鸟,飞向里屋,用大大的翅膀盖住自己,睡了下去。

一切都朝着乐观的方向发展,然而是夜,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令众人鸡飞狗跳的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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