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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海记》第七回: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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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慈心坐在曾怀远的房里,已经痴痴地发了几个小时的呆。她脸色惨白,猫一样的眼睛红肿。看着他的床,眼前只是闪动着他鲜血淋漓,受伤时的情景。

她走到床前坐下,轻轻的抚mo着他用过的被褥,泪珠簌簌滴落。几日音信皆无,不知是生是死。那个憨憨的汉子,已将文慈心的心绞成碎片。

公孙云鹤站在窗外已很久了,他眼里蕴着深深的痛苦,让人可以清楚的窥见到他的心痛,痛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他的心也在慢慢的碎裂,因为文慈心眼里看不到他,一心只为另一个男人断肠。

他豁然推开门,奔进文慈心,嘶哑着声音叫道:“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他一把将文慈心拉到镜子旁,喊道:“你看看,你已变成什么样子?”

文慈心望着镜子,嘴里却念着:“纵使我再变得难看些,但我还活着。而大师兄很可能已经死了。”她的样子

公孙云鹤双目赤红,拉起她咬牙道:“师妹,你太残忍了。你知不知道,你伤害我伤害得有多深?”

文慈心此时才发现他情况不对。平时温文尔雅、举止潇洒的他,现在竟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心中不禁害怕,甩脱了他的手。道:“大师兄生死未卜,我难过,怎的伤害了你?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公孙云鹤哈哈笑声凄厉:“我担心?我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因为他霸占了你的心,他就该死。”

文慈心惊怒道:“你闭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大师兄。”

公孙云鹤咆哮道:“我偏说。再不说我就会疯掉。因为我的心,已被你和曾怀远的亲亲我我,斩的七零八落了。”

文慈心愕然望着他,这几日,她满脑子都是曾怀远,为他日夜忧虑。思想已有些混乱,所以,她听不出公孙云鹤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孙云鹤道:“你心里只知有大师兄,却不知我也同样爱着你,绝不会比大师兄爱你少一分。可你却连看都不正眼看我。只顾着与大师兄眉目传情,叫我情何以堪?”

就算脑子再不灵光,也听得出来了。文慈心苍白的脸荡起两片红云。心如小兔乱撞。慌道:“我要回去了。”就欲夺门而出。

公孙云鹤叫住他痛声道:“师妹,让我来保护你、疼你、照顾你,我一定会做的比大师兄更好。”

文慈心头也未回:“二师兄,忘了今天发生的事吧。否则,连师兄妹也做不成。”

公孙云鹤见她倩影迅速消失,心不住下沉。大叫着将桌子掀翻在地。

满月已被浓云遮住,远处隐约可闻隆隆的雷声。阴森森的夜,呼啦啦的风,河边的柳枝飘摇。深沉的夜里,忽响起了箫声。幽思不尽,缠mian悱恻。愁肠百转,感叹人间苦多乐少。惨戚戚,忧测测,催人泪下。

文慈心款步走进。看见公孙云鹤萧索的身影,在河边弄萧。从箫声中,感受到公孙云鹤内心的痛苦煎熬。却不能稍加安慰,因为他要的东西自己给不了。轻叹一声,默默走开。

公孙云鹤心里一直有个仙女般的影子,在自己吹xiao时,就会曼舞轻盈。每当此时,他脸上都会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年中秋夜,大家都在赏花赏月,饮酒作乐。唯有他躲在河边,借助箫声,抒发苦闷的心情。他憎恨月亮,因为曾在一个月圆之夜,他几乎失去了一切。

他将伤口埋的很深。为的是不想让人看见,谁都无法让它愈合,又何必被人知道增加它的深度。箫声却引来了小师妹。她清湛的目子中,流漏出怜惜。配合他的箫声翩翩起舞。箫声不停,她就一直跳。在那一天,他心里前所未有过的温暖与快乐。

雷声已逼近,巨闪劈裂长空,狂风大作。瞬间大雨倾泻。

文慈心望着窗外烟濛濛一片,只闻风声、雨声和雷声,刺眼的闪电划过的瞬间,世界万物似乎都变成了狰狞的鬼怪。文慈心坐在床上,一阵阵惊惧。以往这样的天气,大师兄总会陪在自己身边。

门突然被人推开,文慈心“啊”了一声。当认出是公孙云鹤。才松了口气道:“二师兄,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

公孙云鹤脚步蹒跚走过来,柔声道:“师妹,师兄知道,你最害怕打雷下雨的天气,特地来陪你,你别怕。”

文慈心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皱眉道:“二师兄,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既然喝了这么多酒,就应该好好的休息,快回房去吧。”

公孙云鹤竟坐了下来道:“师妹。以前每逢这样的天气,都是大师兄陪你。如今他不在,你怎么办呢?就让二师兄陪你好了。”

文慈心已开始紧张。他喝得酩酊大醉,这种情况比恶劣的天气更糟糕。忙道:“我不怕了,二师兄,你快回房休息去吧。”

公孙云鹤歪着头望着她:“师妹,你在怕我?”

文慈心避过头去,道:“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公孙云鹤嘿嘿惨笑道:“师妹,我难道比这暴风雨还让你害怕?你当真这么讨厌我。”他仰头将壶里的酒咕咚咚喝得精光。恨恨道:“增怀远究竟哪里比我好,你当他心肝宝贝一样,见我却如同臭虫。你告诉我。”他大喝一声,将个酒壶摔得粉碎。

文慈心脸上一红,气道:“你胡乱讲些什么话??就算我对大师兄好,也不干你的事。”

公孙云鹤闻言更气,走到近前。道:“怎么不****的事,因为你是我的,曾怀远根本没有资格喜欢你。你是属于我的,你只能嫁给我公孙云鹤为妻。”

文慈心气得柳眉倒竖,娇躯直抖。喊道;“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公孙云鹤见她一脸憎恶,登时心如死灰,转而变成恼恨,恨文慈心,更恨曾怀远。狞笑道:“好,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歹心一起,向文慈心逼近。

文慈心大惊失色,颤声道:“二师兄,你做什么?快出去。”

公孙云鹤酒性发作,兽性大发,又哪里管文慈心花容失色。向她扑了过去。文慈心起身招架。但几日来为曾怀远担心,都几乎未尽饮食,几招下来,已渐渐不支。大呼救命,耐何屋外风狂雨骤。几次夺门欲逃,都被挡了回去。十几招,便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吓得肝胆皆丧。苦苦哀求。公孙云鹤大笑不止,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吹灭了蜡烛。

风更狂,雨更急。天地萧杀。

曾怀远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江振子听见响动,忙披衣下床,将灯点亮。只见曾怀远满脸大汉,兀自喘着粗气。忙问道:“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曾怀远望着师父,颤声道:“师父,我梦见师妹在大雨中奔跑,忽然掉进了万丈悬崖。我想去救她,却怎么也跑不到她身边。”

江振子听说他只是做了一个梦,不仅哑然失笑:“别担心,只是一个梦,心儿不会有事的。”

曾怀远也知道是个梦,但想起梦境里,师妹无助绝望的奔跑,仍让他心惊肉跳:“师父,徒儿明天想回去看一下。”

江振子想了想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师父回去看一下吧。”

曾怀远只得点头。他很想求师父将师妹带来这里,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江振子拍拍他的肩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下。”

曾怀远点头答应。见师父又去睡了,披衣下床。望着雨下个不停,心中烦乱。师妹最怕这样的天气,没有自己在身边陪伴,她又会怎么过呢?

第二天,江振子准备好,走到河滩前。曾怀远道:“师父,徒儿观察这个山谷,方圆不过十里。四处群山环抱,竟然找不到出口。”

江振子不由得笑道:“这是一个与人间隔绝的山谷,它的唯一出口在这里。”他指着脚下的河。

曾怀远皱眉道:“在河里?”

江振子道:“没错。你还记得那个瀑布吗?出口就在瀑布潭底。”

曾怀远恍然大悟。:“哦,徒儿明白了,您当初骗徒儿说,要陪徒儿一起死,原来就是要将徒儿带来这里。”

江振子点头:“只因你身上有伤,才那么说。”

曾怀远苦笑道:“当初,徒儿险些被您老人家吓死。”

江振子笑道:“若非如此,你焉能到得此处。好了,你回去吧,别忘了,将剩下的那颗丹药吃了。”

曾怀远依依不舍:“师父,您多保重,小心霹雳宫。事情一办妥,马上回来。”

江振子应了一声,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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