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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仙阕》第六章 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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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翻出了床底的余钱,跑到村子里买了三坛松杉酒,又和卖肉的陈屠子好说歹说才赊到些许晾干的野菜,且当做过冬的粮食。一路裹着寒风走到屋口,他皱起了眉头。

“咋啦,看见你的救命恩人都皱眉头啦?”老乞丐笑嘻嘻的语气从黑布下传出,漆黑的手指一勾,一坛松杉酒就那么跳到了他手里,揭开封口,咕嘟咕嘟的畅饮起来。

老吴见状,整张脸顿时涨的通红,“你!乞丐老儿!你是救了我的性命,但这松杉酒也是我的命根啊,你!”老吴叹了一口气,他望向老乞丐手中已空荡荡的酒坛,小孩撒泼般坐在地上,“我还指望着等到臭小子下山后,我们三人一人一坛开怀畅饮,这下好了,就剩下两坛,那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喝,你莫要怪我。”

说罢,老吴将剩余的两坛酒死死的抱在怀里,生怕又被夺去。

“你这吴老儿还真不识好歹,我老乞丐和你相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白占过你的便宜?我救你一条性命,你给我一坛酒喝,咱们这算两清。”老乞丐口气不屑,摇了摇酒坛,将最后一滴酒喝尽。

“我……我不管,反正臭小子下山后,我可不给你酒喝。”老吴撇了撇嘴,他可真不管什么两清不两清,他只知道往年偷他酒喝的老乞丐今年更是明目张胆了,变成了强盗,等到臭小子下山后,定要告他一状。

老乞丐可不理他,径直的走进了屋子。老吴坐了一会儿,觉得身子凉飕飕的,只得抱着酒坛,提着腊肉野菜跟了进去。

刚一进门,屋内的坡腿桌上有一事物便把他双眼勾住,腿的动弹不得。他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乞丐,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团银白色的事物,咽了口唾沫,小心的问道:“我说……老乞丐,那桌上那一团碎银子哪里来的?”

老乞丐睁开闭着的眼瞅了一眼老吴,“自然是我的。”

老吴把身上的东西放好,拍了拍身子,坐在了灶台边,“我,我问的是那银子你哪来的?”

“捡来的。”

“捡来的?老乞丐,你莫要以为我吴老儿好哄骗,你该不会是凭着你那些混迹江湖的手法偷的村里人的吧?”

“放屁。”老乞丐骂道,“我老乞丐是那种人?这不,我来你这里的时候,路过那绿芦江上的樊城,出城的途中就捡到了这些碎银子。我老乞丐虽从不做偷盗宵小之事,但也总不至于傻到去寻失主吧?就揣在兜里想着到你这儿之后买个三五十坛松杉酒喝个痛快,谁知道我一来就遇到你都快死了,后来不是听你说那妖怪吗?想着不能让她给跑了,再去祸害别人,就赶忙追了出去,就把银子的事给忘了。”

“此话当真?”

“爱信不信。”老乞丐白了老吴一眼,翻过身去。

“那,那妖怪你抓到了吗?可别让她害了乡邻。”老吴很好奇,赶忙追问。

“没有,我就会点江湖把式,哪抓的到那么厉害的妖怪,不过你放心,她被我赶跑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老吴这一听可就高兴紧了,谨慎的问道:“那我去买酒?”

老乞丐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在陈屠子那儿多买点野味,咱今年也开开荤。”

“行!”老吴应道,捡了四五两银子便一溜烟儿的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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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弃山众多峰峦,最高处便是主峰绛雪峰,有四峰三谷环绕主峰,呈一众星拱月之势。南处有落雪,天坠两座山峰相抵而成,西处山峰名为千丈,北处则是林羿所在的玉琼峰。这四峰所连之处,经天地造化而成三处深谷。一谷名忘川,谷口被天门祖师用阵法封堵,非持法决而不得入,据传那谷中便生长着天门重宝——并蒂雪莲。一谷名为忧弦,此谷每每冬季过后,便会冰雪消然,花开春暖,所以天门中许多修仙无望,只得做个杂役的弟子多居住于此,门中药草也在此种植。剩下一谷名为清泉,此谷倚玉琼峰而成,一年四季都雪白一片,但谷内却有偌大深潭,连同着山外的凉河,汇成那绿芦江的源头。那雪脂鱼就在这深潭之中,春夏秋都蛰伏潭中,初冬起便从深潭中游曳至河流里,三五积群的在冰层下觅食。

林羿一行六人缓缓降在冻河之上,当先商子羽落于冰面,仰面望天道:“我等师兄弟还是照以往的规矩来,不得用任何真元,现约摸申时,以太阳被玉琼遮挡为时限,看谁抓的鱼多,自然为胜者,这彩头嘛,自然还是由我来出。”

沈羽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掏出一则小册子,一脸玩味,“这是我上次随师父去水闲居拜会时,那水闲居小少爷赠与我的。”

“二师弟,那是什么?咱们天山十二门修仙之法虽然单一,但已是世间顶级,你这莫不是什么小门小派的法术吧?若是如此,这彩头可让人没了兴致。”古实将涂未醒放在冰面上,抓了抓头。

林羿走到商子羽跟前,见是一本漆黑色的小册子,也疑问道:“商师兄,该不会真如大师兄所说吧?”

商子羽扬了扬扇子,悠悠然道:“我商子羽每年拿出的彩头何曾让诸位师兄弟失望过,这小册子自然不是什么心法秘籍,而是一春花图册。咱们这年纪换做尘世间,早该娶妻生子了。凡人口中常说神仙眷侣神仙眷侣,我们一心求道,倘若某日要真成了神仙,再有一伴侣,岂不更为快哉?我运气较好,入门后常随师父下山走动,懂的自然较多一些,大师兄,林师弟,五师弟,你们三人怕是连男欢女爱之事都不甚了解吧?”

三人相互对视了几眼,皆一脸尴尬之色。

商子羽瞟了一眼古实,道:“连师父都知道,大师兄你隔三差五就跑去千丈峰,可不就是为了多看两眼虹儿师妹?”

一听商子羽如此说,古实顿时满脸通红,喏喏道:“我……哪有……。”

商子羽哈哈一笑道:“大师兄莫要羞怯,男……”

‘女’字还未出口,却见商子羽神色一变,抬起折扇往着河岸边上郁郁葱葱的寒竹林猛地掷去。一直未曾开口的狄诩也是弯身跳起,腰间佩剑出窍,冷然喝道:“一剑划天时!”

暴涨的剑气穿空而去,未到竹林便炸起夺目寒光。有吟吟的笑声回荡谷内,有曼妙人儿双双从林中走出,更有玄玄人声沁入人耳。

“天门弟子,都这么不知怜香惜玉吗?”这慵懒的女音动听极了,复又言语到,“姐姐,你这伤可有‘药’了哟。”

一粉一白,两女并排而行,踩着芊芊步伐,出了寒竹林,走至冰河上。白衣女子面容苍白,眉角写满憔悴,一脸哀痛神色,步子都有些蹒跚,显然身上有伤,但那眼,眉,面貌无一不是精制的如玉琢,仍若那出尘仙子。粉衣女子则张着一狐狸脸蛋儿,尖下巴,削挺的鼻梁,双目盈盈似当空皓月,透满红晕的脸颊魅笑频频,一身粉色罗裙在河面上倒映成别样景色,曼妙身姿如雪中花儿一般令人倾倒。

商子羽的扇子已回转手中,翩翩君子,逍遥挥扇,戏虐道:“看来这鱼儿是没的抓咯。”

狄诩则提剑行至商子羽身旁,屏吸而立,发丝飘舞,杀意勃发。

古实伸过手臂,一把将还在发愣的林羿和袁铮护在身后,右手一抓,巨剑斜竖身前,沉声道:“不知两位前辈来我天弃山所谓何事?”

粉衣女子媚眼横波,嘻嘻笑道:“看你老实木讷的样儿,天门弟子都这么没规没距?见着前辈,也不通报自家姓名?”

古实见那粉衣女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只觉有些脸红心跳,忙道:“是晚辈失了礼数,天山十二门第五代弟子古实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名讳,还望莫怪。”

粉衣女子好像甚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清然一笑,“姐姐我逗你玩儿呢,我这么年轻,哪是什么前辈,姐姐我姓穆,名蝉儿。古实小哥,你若喜欢,可叫我一声蝉儿姐姐。”

这话语听在古实耳中如沐春风,同这世间最诱人的声音一般,他脑中有些迷糊,瞳孔撑开,眼神游离,他张了张嘴,就要应答。

“大师兄!”耳边传来一阵大喝,古实猛然惊醒。

转头却见商子羽摇着折扇,脸色冷峻,颇有怒气的道:“我这大师兄有点太过于憨厚,不擅与人交谈,便由小弟代劳,与蝉儿姐姐攀谈一二,有何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穆仙儿转而看向商子羽,脸上微带惊讶之色,她这音蛊术被一真元才入分身境之人识破还是头一遭,这天山十二门的弟子还真有些门道。她笑容不减,手臂往后一指,“这是我姐姐,姬雪瑶,我姐妹二人闲游各地,不知觉就到了这天弃山中。”

她长叹一声,续道:“不瞒诸位,前几日我与姐姐在雪松林中游玩,遇到一疯癫老叟调戏我等,我与姐姐哪能随其侮辱,遂与其大打出手,哪想那老叟看似疯疯癫癫,实则修为深不可测,我与姐姐联手皆不是其对手,姐姐为护我安全,拼的受了极重的伤,才逃到这河边竹林,静息养伤。”

“原来如此。”商子羽听后只是拱了拱手,不悲不喜的道:“那两位姐姐好好养伤,我等门中还有要事,这便先行离去。”

话虽如此,巨剑仍斜插河面,狄诩仍提剑凝神,唯有商子羽转过身去,看形势真就要立刻离开。

“且慢。”穆仙儿呵斥道。

“哦?蝉儿姐姐又有何事?”商子羽回过头来,一脸玩味。

穆仙儿又是妩媚一笑,“先前我与姐姐在林中疗伤之时,听得你们谈及男女之事,恰巧姐姐与我都习的双修之法,此法可助涨真力,亦可助我姐姐疗伤,不知你等可有兴趣一试?”

“没兴趣,两位姐姐,咱们这还是后会无期的好。”商子羽摇着头,一副懊恼之相,手中折扇开开合合.

“既如此……”话音未落,穆仙儿娇喝一声,玉手一挥,身后寒竹瑟瑟抖动,竹上雪花纷飞而起,化成漫天的粉红色,片片相叠,叠成一朵粉红色的雪云。

商子羽将折扇猛的朝正前方一扇,急忙道:“大师兄,带林师弟、袁师弟速回山门。”随后其青衫鼓动,人影遁空,朗声大笑。

“狄师弟,且随我与这妖女一战!”

“哼。”狄诩只是冷笑,一直压抑的杀意终是肆意挥洒,将单剑举于天,再竖斩而去,顺着剑尖儿碰到的河面生出一道微小裂缝,‘咯咯咯’寒冰碎裂的声音不停响起,缝隙陡然扩散成豁大的口子,不过一瞬,炸裂的冰面之上,河水啸如猛兽。

“嘻嘻,还真是不解风情呢,世传天山十二门仙剑之法登峰造极,今日姐姐便好好讨教一番,可别让姐姐失望了哟。”

酥软的哝语荡存谷中,穆仙儿对那崩塌的冰面视而不见,只身子缓缓飘起,这裂冰剑气看似猛烈无比,实则不堪一击,反倒那半空少年,手中折扇颇为怪异,她纵然修为境界高出不少,却不敢掉意轻心。

姬雪瑶在雪松林一战之中拼着落泠花尽才堪堪逃过一劫,那落泠花可是妖森老祖宗赐予她的宝物,此番被毁,回去之后必受责罚,届时大不了将三生藤之事告知,想必也可相抵,那老乞丐纵然修为高深,应该也不是老祖宗的对手。逃窜至此的她,本想着安静疗伤,再将老祖宗所交于的事务完成,哪想的恰巧遇到了穆仙儿,还遇到这天门弟子下山捕鱼。

这穆仙儿虽与自己姐妹相称,但与其在妖森里交往甚少,但见她所作所为应是知晓自己所练功法,可姬雪瑶有些犹豫,因为她伤势很重,若强忍着伤势耗尽真元,那时的她就如同凡夫俗子一般,任人宰割。

穆仙儿似是察觉到了姬雪瑶的顾虑,正声道:“瑶姐姐,莫要犹豫,若让这些人走掉搬来天门中的老怪物,倒时候你我都得丧命于此。”穆仙儿说完,又是粉色罗袖挥舞,簌簌抖动的寒竹林整片都拔地而起,又在空中仿若被锋利的丝线一道一道将其划开,切成无数支锋利的竹箭,以千钧齐发之势刺向欲走的古实三人。

古实本已将林羿和袁铮提在手中,正要疾行,见着漫天竹箭凌空袭来,忙将二人拉到身后,右手拔起巨剑,身躯微后扬,手腕向后翻转,整把巨剑倒斜向身后,再猛聚真元于剑身,整把巨剑黝黑剑身变的通透,古实手臂青筋爆起,奋力朝空中劈出。

雷鸣般的炸裂之音,空中像夜幕里的烟火猛然绽放出各种颜色,粉红夹着雪白的帷幕从中间撕裂,形同锦缎一般被扯成两半,商子羽从帷幕中踏步而出,青衫衣角被碎雪削的破破烂烂,但折扇依旧轻摇,当真好不潇洒。

竹箭则被古实全力挥出的剑气斩去一半,纷纷断成半截坠入河中。但仍有少数的竹箭贴着古实的身子飞过,袁铮还好,木剑或挑,或挡,总能护己周全,但这可苦了林羿,在古实身后左躲右闪,终是没躲过去,被一支竹箭射中手臂,发出一声惨叫。

“林师弟!”商子羽和古实同时惊呼,袁铮更像是被骇破了胆,见林羿手臂上鲜血直流,眼框中竟已包含泪水。

林羿自知当下可不是给师兄弟们添麻烦的时候,狠狠咬牙,抓住竹箭将其扯了出来,血液飞溅,他摇了摇手中绯红的竹箭,还跳了两下,大声道:“我没事,尽管放心。”

竹箭上的血异常夺目,还有血的气味随寒风飘摇。

姬雪瑶觉嗅着空中飘荡的血气,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连想到前日碰见的那个老猎户,舔了舔嘴唇,低声呢喃道:“原来是他。”随即看了一眼穆仙儿,大声道:“仙儿妹妹,姐姐我有伤在身,先告辞一步,那男女双修之术,还是你一人同他们慢慢参详罢。”

“姬雪瑶!你!”穆仙儿可没想到姬雪瑶会如此做派,回头看去,姬雪瑶已遁入林中,不见身影。还不等她再掐捏法决,一个人踏浪飞奔其身旁,一把剑已贴身直刺其咽喉。

有剑自空而落,穆仙儿情急之下,身形忙往后滑去。

又有剑自下而上,她只得到逆真元,转而升空。

还有一剑,剑带着好看的剑花,扑面直刺她的心空。穆仙儿终是不再托大,聚力于掌间,横掌推至胸前,对着那剑砸了上去。

剑断,人飞,连同着身上的衣衫都被穆仙儿一掌震碎。

古实连踏三步才将狄诩接住,放在林羿身边,道:“袁师弟,照顾好你两位师兄。”又拍了拍袁铮的肩膀,笑着道:“六师弟,不错,进步不小。”

狄诩捏着仅剩的剑柄,双眼冰冷,别过头,没有说话。

古实面无表情,再不见那憨厚模样,他举剑,冲着空中的商子羽叫道:“二师弟,出剑。”商子羽点了点头,答道:“我还能出一剑”

“那就只一剑。”

自古实脚下的河水生出波澜,以他为一个圈,不停的有波纹环环荡开,冻结的冰面开始坍塌,平静的河水逐渐沸腾,有雪脂鱼似是受不了这灼热,跳出了水面,而后越来越多,冰面塌陷的速度亦越来越快。

蒸腾的河水变的雾气淼淼,成百上千的雪脂鱼在河面跳跃。

商子羽手中的折扇已是面无全非,只剩扇骨,但见他将扇骨一根一根拆解开来,拼接而成,竟是有了剑的模样。

“二师弟,九字照剑出!”

巨剑迸射,将那蒸腾之气卷成一道漩涡,卷出一道洪流,连带着浮冰,夹带着水流,迸射而出。那扇子拆解而成的‘扇骨剑’亦同时刺出,歪歪斜斜在半空滑落,看起来有些可笑,也有些滑稽。

穆仙儿没有聚集真元,也没有施展法决。她脸上写满懊悔的神色,她没想到这两个不过分神境的小辈竟如此棘手。她心里恨及了姬雪瑶,若不是她,自己绝不会动用五罗伞,那可是老祖宗给她的保命之物,但她不得不用,因为她也不知道拼尽真元,能不能抵挡住这一剑,就算能抵挡住,自己也再无胜算,所以,她从腰间拿出了那把五罗伞。

这五罗伞只能用五次,老祖宗给自己时只余三次。她很心疼,因为老祖宗交予她时,告知她,即便归元境真人全力一击,这五罗伞亦可保住性命。

伞被打开了,有五种斑斓色彩从她手中怒放,像一朵五色花儿般,围绕着她,包裹着她。袭来的洪流成了一滩流水掉进河里,歪斜的扇骨剑亦变的粉碎。

古实和商子羽都在冰面上喘着粗气,甚至感觉身体冰冷,体内真元已空,他们和凡人无甚区别。

“唉。”穆仙儿叹息,一脸哀伤,惋惜道:“本欲与诸位双修,一番好意却被泼了凉水,结果如何呢?”随即却呲牙裂目,恨恨然道:“既不领情,那就休怪姐姐无情!”

连出两掌,古实与商子羽两人皆被拍飞,落地后双双口吐鲜血不止。

“师兄!”林羿惊呼,心头怒气上涌,就要冲出。

袁铮已哭了出来,不停的摇晃自始至终在熟睡的未醒,哭喊道:“三师兄,三师兄你快醒醒,你再不醒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没命了!三师兄!三师兄!”

涂未醒依旧沉睡,甚至有了鼾声。

狄诩冷冷的望着穆仙儿,手中的剑柄都被捏变了形状。

“嘻嘻”穆仙儿笑着,还是那般妩媚动听的笑,一步一步踏在河水之上,朝着六人走来,颇有闲情逸致,有些愤恨,更带着不屑,“天山十二门的剑,也不过如此。”

“哦?是吗?”

有疑惑从上空传来,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可闻。

“是谁!”穆仙儿有些惊恐,她竟未察觉到此人身在何处。

有剑,极细的剑,若一根银针,似一抹光线,散着逼人寒气,挟一道狂风,吹的河畔寒竹齐齐低头,吹的河中水流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剑,伴随人音,自天而降。

“天山十二门,唐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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