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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风采》第二章 回到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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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达数分钟的黑暗和寂静后,台骀紧张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他先是浑身用力打了个哆嗦,然后试着睁开眼睛。阳光照得台骀几乎要留下泪来,他便赶紧抬手遮住了阳光。过了好一会,渐渐适应之后,台骀仔细的打量起来了周遭的环境,只看到眼前是一片或坐或卧的饥民,个个都蓬头垢面,惨无人样,唯独自己傲然站在人群中间,俯视着攒动的人头。放眼望去,旁边是一条大河,河边都是乞者,个个面无人色,仰面朝晒着太阳,显得愈加惨白,有些人就此不再醒来。虽然气干寒,可是河流并未结冰,每有渡船靠岸,渡口就人山人海,人们拥挤着,喊叫着,哭号着,可愿意施舍的人似乎不多。    台骀伸出自己的双手仔细瞅了瞅,甚至还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身上的服饰和气味和周边的人没什么不同,显得是那么的相得益彰,简直都是为台骀量身打造的!真的是身临其境啊。    正在这时,台骀眼前飘过了一行汉字,“系统:欢迎台骀先生诞生于中平元年(184年)1月的冀州巨鹿郡,请你认识到,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包括你自己,所以请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许你没有古人专精的知识和强悍的体魄,但你拥有着超过他们2000年的智慧,希望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奋斗,收获令自己满意的新生!”    184年啊!作为三国迷的台骀那可是一点都不陌生,很多三国题材的游戏最早开始的年份就是184年。这一年,黄巾起义爆发了,由此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农民革命和军阀混战。在这一年,东汉王朝已经千疮百孔了,他以残破而又衰败的身躯苦苦支撑,而东汉政府的集权者却似乎打算享乐至死,变着花样的横征暴敛,对自己先祖创下的王朝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简直不敢令后人相信。在此之前,东汉王朝大地上的瘟疫、饥荒、地震等自然灾害层出不穷,东汉政府一面加重农业税赋一面又卖官鬻爵,百姓衣不裹体,食不果腹,乱离人惶惶不能终日。    老漳口码头是漳河北岸一个繁华的水陆码头,巨鹿商贾大都云集此地,往常这个码头都是热闹非凡,但此时的老漳口却是一片衰败的令人不忍目睹的荒年景象。此刻的台骀就手足无措的呆立在这个码头旁,眼前的惨象简直像是做恶梦一般,纵然他自认玩过无数类型的游戏,见识过无数恐怖的鬼片,可是依然不及这些扑面而来的惨象更直观。    这一刻,台骀空白的大脑受到了打击,他在怀疑自己是否能适应这望不到边际的世道。同时,台骀的大脑也受到了刺激,仿佛是受到刚才系统给出的提示一样,又仿佛数前骤然听到家园要回归游戏圈一样,台骀眼中的惨象凝聚成一团火焰,顺着血管逐渐蔓延全身。    这一刻,仿佛时间是静止的,这一刻,这块地方,都仿佛属于台骀一个人一样。这一刻,台骀无法将眼前这些不知死活或者不知道还能活几的人当作npc,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真实,他们求生的**是那样的强烈。台骀甚至看到有人偷偷的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朝着一个已经没了动静的死者那贫瘠的屁股上咬了一口,看来如果再得不到救助,这些人就要开始明目张胆的吃人了!    台骀的确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他很想做点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想拯救所有人的生命,可是却只能无奈的承认,他甚至一个人都救不了,甚至今晚上,这里大部分的人都得冻死。远处那些肥硕的野狗眼睛血红,威风凛凛,虎视眈眈地盯着这群越来越没有力气的人们。而入目到处都是死亡,人的残尸上那堆蛆就在上面蠕动,很像会动的米粒。米粒?自己怎么会想到米粒?一瞬间,饥饿感伴随着反胃的恶心从胃里喷涌而出。人没有狗过的舒坦自在,这就是乱世为普通人的悲哀。    “必须得做点什么啊!”台骀狠狠的想,打了个哆嗦,他迷茫的眼神也收了回来,只不过可能是阳光真的太刺眼,无论他怎么抬手去遮挡,仍然还是被刺激的流下了泪水。上的大太阳光辉夺目,灿烂的有些无赖,好像对这地狱般的扮相喜闻乐见,又或者已经见得太多干脆麻木掉。    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的台骀,却是想不到要怎么做,睁开眼被丢到这个鬼地方,真是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给自己的触动也非常大。可是他真的需要先冷静一下,好好筹划一下接下来干点什么,先把自己的命保下再,他可不认为自己在现实里吃点饭游戏里就不会不饿肚子,游戏明里可是的清清楚楚,这完全是两个世界。    码头旁,一个瘦骨磷峋的老太太捧着个豁了嘴的饭碗,对着刚刚下船的一群客商一般模样的人在有气无力地叨咕:“行行好,三没吃东西了,不是信了黄老就好了吗?黄老在哪里呀?”    “黄老就在你身边。”客商中走出一个中年文士,此男子束发于顶,头顶置冠,看起来慈眉善目、儒雅非常,眉宇间散发出悲悯人的哀愁,不由得令人心生敬意。他屈身把几枚五铢钱放入老太太碗中,道,“老人家,你你信奉黄老,你可知道黄老是谁吗?”这人似乎已经看出了老太太的疑惑,然后又:“不论你知不知道黄老是谁,他都会护佑他的子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太太信任地看着这个手中拿着九节杖的落第秀才,却不知道这人正是她所信奉的太平道的教主张角。    渡口边还有点活气的人看到有人赏了钱,纷纷涌了上来,一边喊着“黄老救我!黄老救我!”一边围住了这个中年男士。那架势简直是你给了那老太太,不给我们就别想走。看到这情形,老太太护住自己的饭碗,羞愧的躲到一旁,可不敢让别人趁乱夺走了自己这数枚钱币,这可是够自己吃上好几呢,又可以多活几了,活着真好啊!老太太趁人不注意,趁乱离开了这个渡口。如果这时候有人问老太太活着哪里好,这老太太多半也回答不上来,这大概就是生而为人的本能。    中年男士苦笑了一下,九节杖一挥,紧随着自己的随从掏出了一把五铢钱,朝远处一撒,周围奄奄一息的人仿佛是回光返照般生龙活虎的争抢了起来。待文士一行走的远了,这些人还手忙脚乱的在雪中搜寻看是否有遗失的铜钱。张角忍不住回首望向这些信奉黄老的子民,复杂的眼神却与台骀的目光撞了个对个。    “那个子很有意思嘛!”张角随口对身边的马元义道,“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禀良师”,马元义抱拳道,“荆、扬两地的子徒正在往邺城移动,不日将与冀州众汇合,集宛城渠帅张曼成、汝南渠帅彭脱、颍川波才形成合围洛阳之势。”    “洛阳方面是否妥当?”    “各级部门官员都有黄老信徒,特别是中常侍封谞、徐奉皆听命黄老,相约甲子日之期内外同时起事。”    “辛苦你了元义,洛阳方面还需有赖于你啊,大事成后,汝当录本师尚书事,职无不总。”张角仿佛看到了2个月后自己狂热的信徒杀进洛阳城,自己振臂一呼,下震动的美景,经过十年的传教、谋划,大事可期了啊!    184年的张角(巨鹿人,今河北省邢台市平乡)无疑是意气风发的,手中九节杖一挥,大贤良师所散发出的光芒便能遮盖亿亿众星,起义军所到之处,群众纷纷响应,或入伍为信徒,或送粮送衣。烧官府,杀贪吏,分财产于百姓,兵锋所向,攻其所指,真是畅快淋漓。然而东汉王朝仿佛是行将就木的病人一样,自己的肢体早已腐烂到感受不到一丝痛楚,对于民众的激变竟然没有一点反应,这让张角的筹划进展的无比顺利。    经过十数年的筹划积累,张角创立的太平道已经拥有几十万信徒,遍及全国四分之三的州府,其中不乏地方豪强以及各级官吏。经过努力不懈的活动,张角甚至已经在中央政府所在地的洛阳行宫联络到皇帝近臣中常侍封胥、徐奉作为内应。这个时候的信徒是狂热的,因为太平道利用法术、咒语治愈很多患病的百姓,而且盲目无助的百姓最需要的正恰恰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活命以及给自己精神依靠的领袖。    当初,落第的秀才张角问两个弟弟道:“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劳作,就像祭神仪式般有血有肉的代代薪火相传,几乎没有一刻的空闲,直至死方休。可他们已经经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饿死,那么多人苦难困厄?他们存在的意义,难道仅仅是以自己的血肉,去供养那些世代相传的豪族世家吗?山川、河流、土地,这个国家资源如此丰富,为何人民无法染指?难道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利益分配的方式吗?”两个弟弟没有张角的文化,但是他们看出了张角的愤怒和不甘,他们没有接话,他们也知道自己不用话,他们知道,不管大哥要做什么,自己用心、用力的去帮忙就对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三兄弟一家人了。    不管张角创教的初衷是什么,这个时候的他早已利用百姓对王朝的不满和愤怒将信徒的雪球越滚越大,挟裹着空前的农民力量。他能准确的把握住百姓们的需要,因为他以前也是这寻常百姓的一员啊!现如今坐拥数十万之众,虎视京畿,虽然起义军内部已经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这庞大的车轮一旦转动,谁又有能力一下子将其阻止呢?而且全国各地的百姓这么信奉自己,朝中已经有了现成的内应,那么水到渠成,就让这昏庸的统治阶级感受一下农民的力量。    重回故地的张角思绪一下子飘了很远,这些年来自己游历下,四处传教救人,各种苦难都经过受过却无人过问过,好像这一切皆是命定的必然,就像故乡也知道自己终将会归来。直到张宝在旁边轻轻呼唤“大哥,该走了。”张角才回过神来,转身领着一干人等就要走。    这个时候的台骀早已认出了中年文士就是张角,那乌黑的九节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台骀脑海中在激转,自己是否要趁此机会乘上张角这条大船呢?这可是在这乱世中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错过了的话,是真的可惜。    可是此刻的台骀那股子不好意思跟陌生人打招呼的羞涩又袭上了心头,台骀呸了一口,发了狠,心想道:这就是个游戏,我上去又能怎地!在生死面前,面子算是个什么东西。台骀心一横,就拿定了主意。    还正在想着呢,腿脚可能依从了自己内心的意识,台骀大步追了上去,他可不想饿死或者冻死在这个不知名的码头旁边,不定死了还要被人啃上一啃,那可真是个悲剧。    “张...良师请留步。”台骀几步追了上去,差点就直呼张角之名,还好自己反应的快,在眼前这些惨象的刺激下,迅速就适应了这个环境,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这子不简单,看着跟这群流民格格不入,现在还看破了良师的身份,不会是朝廷的鹰犬!”马元义一边上前一步挡在张角的身侧,一边道。    “元义,你先回洛阳,我觉得这子有点意思,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也许是个好苗子呢!”张角侧首亲切的对马元义道。    “诺”,马元义作了个揖,正要转身退去。    “马到成功!”张角微笑着祝福道,同时挥了挥手。    “谢良师!”这个马元义听到张角这样,不仅暗忖,这个大贤良师就是有水平,简单的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不仅仅顺口,而且听这寓意就像是黄老事先安排自己这个姓马的担此大任一般。    台骀刚走到张角跟前,马元义就已经离开此地了。台骀又故作激动地抱拳向张角道:“在下巨鹿台骀,久闻大贤良师仙名,常愿追随左右,今日幸得一见,真是黄老赐予的机会。”    看到张角在这里驻足良久,张宝依然有些沉不住气了,插嘴道:“大哥,三弟他们已经将马匹牵了下来,等了许久了,为何要管这个无名辈,还是速速离开此地。”    瞅了张宝一眼,张角道:“无妨”,又朝仍处在作揖状态的台骀道:“你这子,倒是勇气可嘉,只是何以断定本师身份的呢?”张角依然站在原地,不急不躁。    “下之大,持九节杖者,唯大贤良师一人,且良师风采夺目,心系饥民,怎能不令台骀信服!”台骀抬起头道。    张角已经从这话中听出眼前这个人是早已关注到了自己的举动,只是没有贸然相认,等到现在远离渡口,才有此举动,可见还是有些心思的。当下便托起台骀的臂膀,道:“既然是黄老的安排,那便追随本师左右,可不要让本师失望。”    “谢良师成全,台骀定不辜负黄老!”还没等话完,张角挥了挥手,打断了准备表忠心的台骀,一行人向着土坡下的一众人马走去。    刚走到众人跟前,早有人迎了过来,当前一人问了好之后,有些疑惑的道:“大哥,这才顷刻未见,怎地多出一个生人?如今事到紧要关头,行事当是更加谨慎为好啊!”    “三弟不必担忧,为兄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吗?既如此,这位台先生暂且借你数日,你替大哥观察一二。”张角对自己的两个弟弟是关爱有加的。自从失去父母之后,家道便开始没落,又因为连年饥荒,张角就带着两个弟弟逃荒到了巨鹿。张角有一身好武艺,为人正直,敢为百姓伸张正义,深得群众爱戴。后来就在巨鹿开场收徒,传授武艺,并在那里落户。张角独自挑起了越来越沉的担子,养活着两个弟弟,可是豪强大地主的盘剥越来越严重,汉廷的税收一道接着一道。这几年灾不断,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为了乞活相继发动大大起义二十多次。这些起义虽然没有立即改善广大农民的生活状况,甚至在起义取得胜利的时候有些农民领袖反而更加狠毒的剥削农民,但是这些起义无疑都给张角注入了一剂又一剂的强心剂,而且让绝望的百姓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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