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话让庄凡悚然一惊，双手不自然地缓缓松了开来。

随着庄凡的松开，眼前的小男孩两眼无神地继续朝着前方走去，走了没几步，似乎被一股巨力撞击，飞到了不远处，然后没入了地面。

庄凡看着全过程，若有所思，问道：“那天的事故是不是也是在今天这个时候？”

较高的警察眼神有点复杂，说道：“是的。”

庄凡在心中叹了口气，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段信息，这种意外死亡的人，在死后都会重复经历生前的死亡瞬间，一直到被阴差发现。

较矮的警察觉得有趣，他显然也是不信什么鬼怪的，在他想来，当时随便拿一张照片给庄凡，估计他都会点头。

周围车辆来往，行人却稀少，这两名警察跟一名十七八岁孩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较高的警察将庄凡拉进了车里，并做起了自我介绍，他叫高佑翔，另外一个较矮的叫林浴，这起案件并不是他们负责的，他们只是负责调查搜集情报。

高佑翔也是农村出身，乡间鬼怪传说他也听得不少，虽然心里对这些是嗤之以鼻，但矛盾的是又敬畏这些鬼怪传说，甚至是有点相信，所以在寻找鬼宅无果后，才会问出“你真相信鬼宅的存在”这句话。

这句话的潜在意思是，他自身不愿相信，但是又不愿否认，所以希望同伴跟自己的观点一致，认为那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以此来得到一种安慰。

林浴点一根烟，两眼看着窗外，高佑翔凝视着庄凡双眼，想要以此来看出庄凡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看到了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被撞飞倒地后就不见了。”庄凡下意识地看着高佑翔双眼，不一会就移开了目光。

高佑翔不再看庄凡，手握着方向盘，缓缓启动了警车。他看得出来，庄凡并没有在说谎或者是演戏。

若是庄凡当时刻意地同样注视着自己双眼，那显然是在表达一种“你看，我没有骗你”的意思，可庄凡没有，他是很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所以现在高佑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高，你要去哪里？”林浴看着车子开往的方向不对，出声询问道。

“回所里。”

“还有一家没有调查走访呢。”

“不去了。”

林浴认真地看着高佑翔的神色，说：“你信了他的鬼话？”

林浴想不通，做事严谨，心细如发的高佑翔怎么会突然信了庄凡。

“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见过的那个差点病死的小孩。”高佑翔突然问起。

“怎么可能会忘，当时那孩子眼看要死了，结果他亲人拿了一道符，点燃后在他头上转了几圈就好了，也真是邪门。”

“后来我去了解了一下，听说是那孩子半夜在阳台小便，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上身了，当时你也看到了，他全身发青，血都抽不出来，好像冻住了一样，医生也说只有几分钟的活头了。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

“那件事确实邪门，但我们是警察，办案是不是应该讲证据？”林浴说道。

高佑翔沉默不语，继续开着车。

庄凡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倒掠而过的行道树，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所里。

临近下班时间，外头也在这时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你跟我来。”高佑翔下了车就带上了庄凡，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室。

派出所里很安静也很干净整洁，里面只有五六个干警在活动着，他们好奇地看着高佑翔跟林浴带着庄凡进入了办公室。

“老高。”林浴唤道。

“你等一下。”

“庄凡，给我一个相信你话的理由。”高佑翔一脸的严肃。

庄凡受他影响，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有点紧张了起来。

“必须证明自己是真有特殊能力才行。”庄凡心里打着鼓，心念一动，然后一指眼前的办公桌，说道：“我看到了一纸调令，调动的是你们这里一个叫吴非熊的人，他要被调到天杭市去了。”

说完这句话，庄凡就两眼一黑，不受控制的突然栽倒在地。

在他身旁的林浴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庄凡，一脸的疑惑。

“他这是怎么了？”

他刚说完，庄凡又醒了过来，脸色有点苍白，庄凡意识到了一点，自己眼睛的能力不能用得太频繁，现在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两眼胀痛无比。

他怕极了自己失明，于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眼去了。

林浴将高佑翔拉到了一边，内心的震撼根本难以言语，小声问道：“他是不是认识吴队。”

高佑翔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没想到庄凡一进来就能看到抽屉里的一纸调令，这着实让人吃惊。看来他的眼睛真的异于常人。

高佑翔摇了摇头，轻声道：“他应该不认识吴队，而且我也敢肯定，他绝对是第一次进这办公室。”

林浴还是感觉难以相信，他是怎么知道抽屉里的调令的？

“这是吴队在咱们这里接手的最后一件案子，不能砸了，他或许能给这起案件带来突破性的进展。”高佑翔最后做出了结论。

“那我去联系吴队。”林浴当即掏出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了？”高佑翔好奇地打量着庄凡。

“眼睛不舒服。”

“咕咕咕”庄凡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

“眼睛不舒服还是肚子不舒服？”高佑翔觉得有趣。

“都不舒服。”庄凡有点不好意思，肚子的响声太大。

……

派出所附近的一家餐馆中，五大三粗的吴非熊点了三瓶啤酒还有几个下酒菜，四个人坐在了一张四方桌上，庄凡要了两大碗米饭，看着一桌的下酒菜跟几个小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开动了。”

“吃吧，正是长个的年龄，多吃点。”吴非熊的声音很雄厚有力，听得人心头有点打颤。

庄凡抛开了心头的廉耻，不管他们三人异样的目光，随便扒拉几下，两盘小炒跟一大碗米饭就不见了踪影。

一旁还放着一碗米饭，庄凡随手一拿，继续扒拉了起来。

吴非熊三人嘴角有点抽搐，这孩子饭量略大啊。

“老板，再炒两个小菜。”吴非熊大着嗓门喊道。

不一会儿一盘青椒炒肉跟苦瓜炒肉就上了桌，庄凡继续扒拉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无声，受庄凡影响，吴非熊三人也食欲大开，十分钟后，桌下摆放着六瓶啤酒，桌面上堆满了盛菜的盘子。

“你平时饭量都这么大？”吴非熊在饭间已经听高佑翔两人介绍过庄凡了。

“这家餐馆的饭菜蛮好吃，不小心就多吃了点。”庄凡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要不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吴非熊说道。

“要。”

高佑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庄凡。

跟家人汇报了平安后，庄凡正襟危坐，等待着三人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