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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山》第五章 讨论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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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红日从天边懒懒的升起,万丈光芒倾泄而下,驱散了黑暗,带来了无限光明。

小小驿站的小小房间里,小小木床上,子然侧着身子翻着大腿极为不雅的睡着,怀中还紧紧搂着子嫣,子嫣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闭着双眼,美丽的脸蛋显得极为宁静可爱。

子然偏了偏头,不知手掌是碰到了哪里,脸上不由得露出舒服满意的神色。

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子然的身体变的极为理性,在该做什么的时候,绝对不会拖延,在不该做什么的时候,他绝对会不动,就比如说现在,能够赖在床上,他绝对不会起来,也不知是被窝的温暖,还是手中的柔软那般吸引着他。

相对而言,然川才是真正的理性,他从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睡眠上,能够起床他绝对不会赖在床上,哪怕是在门外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子然这才从床上爬起,揉着眼睛推开了房门,看了看炽烈的阳光,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这是不是睡的太久了些。子然昨夜睡的很晚,然而一夜之后,昨晚他表现出来的某些异常已然完全消逝不见。他用力的伸了伸懒腰,嘴角微微一笑。

随即,他看见了凉棚下木桌旁发呆的然川。

略微默然,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回应的是然川平静漠然的面庞,看不出表情。

子然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然后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冷酷少年,转身进屋扶着子嫣出门坐到了凉棚下木桌旁。

然后他又来到了昨夜熬肉汤的铁锅旁,刨了刨火堆生了一堆火,然后加了些清水,又去马车里取了些米扔在锅里,准备熬一锅粥。

一片沉默,子然坐在木凳上,望着远处不知想着些什么。

米粥很快就熬好了,子然盛了一碗端给子嫣,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蹲在凉棚外美滋滋的喝着。

虽说子然郑重的决定过自己不再试图与然川交流,但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端着米粥来到了然川旁边蹲着。

他认真想了相,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认真严肃的问话。

“你昨天是怎么做到的?”

“……。”然川平静的脸上带着些惘然,大概是在想你在说什么。

子然看着他的表情大概是明白了什么,痛苦的捂着额头。

“你如何开悟的?就是怎么成为修行者的。”一夜的睡眠的调整,子然看起来已经变的很正常,但这种愈正常便愈不正常,他是多么的渴望那种力量,怎么能够表现的那么毫不在意,当然不能毫不在意。

“……”然川已然默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子然表情微微一滞,面容微涩,带着些苦笑,他知道然川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说,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

子然打算放弃与然川交流的时候,然川说话了。

他从子然手中接过那碗米粥,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我不是很清楚我是怎么开悟的,或许那只是一种机缘,也有可能跟人的身体有关,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开悟跟你的肉汤有关,那一瞬间,我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你的战斗,你的吃饭,以及,”然川看向远方,眼中有些疑惑,他说道,“你的生活。”

子然略一默然,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有似乎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

思索片刻后,子然更加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有些恼火的挠了挠头,这才想起这个冰冷的似乎不会说话的男子居然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不由得好生感慨,然后他看到了然川手中的米粥喝的快要见底,一声惊呼,从然川手中抢过米粥,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背擦了擦了嘴,满意的摸了摸肚子。

有目的的出发,自然不会在路上的某一个点有太多的逗留,虽然子然目前的目的非常概括,去人多的地方,去那些大城市,虽说不会怎么加紧赶路,但肯定也不会玩的太久。

一路上子然除了照顾子嫣外,更多的时间就是向然川请教如何修行,虽然这个冰冷到极少说话的冰冷的男子很少回应,虽然也的确他不知道,但子然还是契而不舍的追问着,显得极为好学也极为无聊。

然川自幼无亲人朋友,这些年孤身一人一直在外飘荡,显得极为冷漠的同时也有些可怜,而在不知觉间似乎已然融入了子然与子嫣这对姐弟的组合中,坐在马车的前方的车辕上,然川一脸冷漠的不知道路,于是治好在子然乱指与杂毛马儿的带路下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城市。

三人在城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的凉棚旁歇着,看着不远处那道城门以及如今已然显得很残破的黄土城墙,却是看不见着城市到底有多大,不过再小的城市想来也肯定会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在这个修行者在于上天眷顾才会存在的世界里,修行者们的数量永远是很少的一部分,而这更加体现了王权的存在,无论是在哪一个时代,王权永远都是至上的,那便是代表着强大。

子然坐在马车旁的车辕上,然川坐在另一边,而子嫣便是坐在车厢里。

三人竟是直接愣愣的就这样从那道城门都已经缺了很大一块的城墙下穿过,便算是进了城,甚至他们连这城市叫做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子然呆呆的坐在车辕上,任由杂毛马儿拉着车厢缓步走着,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城门口居然没有衙门守卫驻扎,不收进城的费用,也不查车厢内的东西,更加不看有没有通关文牒,这好像有些奇怪。

他偏头看了看然川,却发现那厮居然靠着车厢壁眯着眼睛假寐,即便是在假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冷酷,在如今已然春末夏初的时间里,天气已经算是炎热,但这厮的神情尽是硬生生的将这种热气变成了凉意。

子然恨恨的收回了目光,决定不再理会这些事情。

然后杂毛马儿拉着马车继续前行,他这才发现了很多的不对劲。

城市中的街道旁竟是没有什么做生意的,路上行人倒是很多,皆是三五成群的,身上几乎都带着些家伙,或是刀或是剑。

子然的神情变的有些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尽数化为平静。

隐隐的,他想起了什么,在很久前,他听到过这么一个地方。

在几国交界之处,有着一块很肥沃的土地,这片土地上,有着几座城市,因为几国以此地为界,都是不愿意让对方抢走这块地方,几国本来都不和,如果让对方得到这块土地上的几座城市的话,那么那国家将会对其他的几个国家产生很大的威胁,久而久之,也没有国家敢来收复这块肥沃的土地,因为谁也不想同时面对几大国家的威胁。

于是这块肥沃的土地便成了废乱之地,因为没有国家有着军队的入驻,所以这里便从周边这些国家中流入了很多流民,这些人之前可能只是普通的流民,然而更多的是犯下了很多大事的罪犯和有着实力强大的仇家的避难者,这里,便渐渐成为了这些人的天堂,正因为如此,这里变的很乱,非常乱。

而子然如今进去的这一座城市,便是这块肥沃土地上的其中一座城市。

在进城的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子然便是见到了三起拼斗。

毫无疑问,城市里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亡命徒,每日都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这些人变的极端暴虐,在这座没有丝毫约束的城市里,他们愈发的的狂妄。他们没有生活来源,唯一的生活来源除了城市里的这些人之外,便是不断从外界涌入的流民。

而子然与然川这两名坐在车辕上的显得极为弱小的少年,在他们看来就完完全全的是两块白白净净的肉。

这些人,他们为了活下去,会吃掉一切能够吃的东西,甚至包括人肉。

一群显得有些强壮的流民们围住了马车。进城前,他们是流民,是逃难者,进城后,他们便是食腐而生的猎人。

或许这匹杂毛马儿杀死之后身上的肉够他们吃很多天,或许是这两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身上也有不少肉,也有可能在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里有很多粮食,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这些人围住了马车。

子然摸住了身下的那把铁刀,然不急他有所动作,便是一道剑光闪过。

子然微微偏头,看着旁边那张漠然而又冰冷的脸庞,一片漠然。

然川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仿佛是刚刚在醒过,又似乎是醒了很久,他手中握着长剑,锋利的寒芒上,滴滴鲜血滑落,显得格外残酷冰冷而又强大。

他的前方,一局无头尸体缓缓倒下,脖颈处喷出的鲜血带着些残忍的美感。

“为何围攻我们?”他目光冰冷如冰,缓缓的扫视。

子然嘴角微微一抽,心想,你这话是不是太多余了,太蠢了,他羞愧甚至有些想低头,以此来表现出自己与他不是一起的。

流民们看着死亡的同伴,眼中并没有流露处太多情绪,十几人挥舞或刀或剑便靠向马车。

然川下了马车,手中长剑带着寒冷的光芒。子然从车辕下抽出长刀,跃下了马车,瞬间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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