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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归》第七章 回忆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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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星阁是蒺藜暗里的一把刀,虽不是有意专门建立的,却也算是她这些年筹划布局的一个顺势形成的结果。

阁中主力是幼时刀口之下结交的挚友和伙伴,却也是七年前在她被废弃之时就跟随的手下。

其余的人多是经年被命运颠沛流离的亡命人而已,只是被蒺藜再次赐命和赐名后收为己用。

魁星阁,是以星宿为名冠运势的剑阁,是蒺藜在阁内人达到数目后命名的阁名。

赐名以十二宿和十八宿为主。

东方青龙,手下七宿为: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

北方玄武,手下七宿为:斗宿,牛宿,女宿,虚宿,危宿,室宿,壁宿。

西方白虎,手下七宿为:奎宿,娄宿,胃宿,昴宿,毕宿,觜宿,参宿。

南方朱雀,手下七宿为: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张宿,翼宿,轸宿。

此外,青鸽是阁内管十八星宿的人,手下按星宿命名:亢金龙、女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斗木獬、牛金牛、氐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而在十八星宿和十二星宿以外的人按各自的命格赐命,单赐一个字。

这些人遍布三国,扮演着或大或小的角色。

破晓时分,蒺藜和青鸽便回到了摩天岭。

蒺藜从崖壁翻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朱雀已经回了魁星阁,想来自己的离开,并未被自己的哥哥歌鸲发现。

“小姐,我把早饭端来了,先趁热吃了吧。”青鸽从外面推门进来,把端来的早点放在了桌上。

蒺藜看了看,还是她爱吃的银耳粥,便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饭后,蒺藜打算直接去找歌鸲,她和秦砚约定的今日午时让他们过摩天岭,她需要在午时之前把事情安排好。

“青鸽,我一会儿单独去找我哥,你去通知青龙,让东方七宿把楚都军队从尘龙卷顺利的引出去与南越军队呼应。”蒺藜在妆奁前一边整理发饰,一边对青鸽吩咐道。

青鸽正在一旁换掉朱雀睡了一晚上并且却没整理的被子,一边心里抱怨着朱雀永远也改不了她懒得晒蛇吃习惯,一边抽时间忘蒺藜那个方向答了一声好。

“十八星宿到位没?”蒺藜又问了一句。

“除了毕月乌在楚都走不了,其他人在前几日联系上的现在都在摩天岭了,随时候命。”青鸽拿着刚换下来的棉被放在一边,准备再换上新的。

蒺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心画了一枝墨梅,红润的双唇衬的梅有些妖艳了,看着这样的自己,仿若这些年经历的在铜镜里都能看见。

蒺藜把铜镜往上翻了翻,倩影便从镜子里消失了,窗外远处高耸的雪山映在了镜面。

蒺藜:“让毕月乌继续待在楚都吧,十七个人足够了。”说完,蒺藜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空留青鸽一个人默默的铺床。

初夏天气爽朗,晨光熹微,阳光细撒向摩天岭,不毒辣,暖洋洋的,给一座雪山带走一层水汽。蒺藜没有往歌鸲的屋子走去,她哥哥现在会出现的地方是摩崖碑。

在摩天岭生活的百姓死后都葬在一个地方,他们平时住的算在半山腰,而灵柩安置的都在山顶,将他们的灵魂留在最高的地方,这也是雪山的一种惯有的习俗吧。

那一带被人们称为摩崖碑,歌鸲会在那里,不仅仅是他是驻守在这里的将领,还因为,那里葬着他和蒺藜的娘亲,虽然那一抔黄土下的只是骨灰。

蒺藜提着盒子寻过去的时候,他哥哥披了件大氅跪在碑前,腰间的带钩上都有层水雾,雪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烬,想来夜风吹走了许多,也不知是跪了多久了。

蒺藜在他旁边也跪了下去,将盒子里的香烛纸拿了出来,一边点一边说:“哥哥早!”

歌鸲跪在一旁听见这句话,整个人仿佛才活了过来似的,也回了句:“早。”

歌鸲刚转过身来,就看见蒺藜着了一件淡薄的衣裳,说:“藜儿,你怎么这么早来了,仔细着身子。”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大氅披在了蒺藜身上。

“哥哥不是来的更早么,妹妹迟来,倒更羞愧了。”蒺藜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手里的动作。

“女人不比男人,娘亲也不会在意这些的。”歌鸲也拿起了盒子里的纸钱,看着火苗一点点的吞噬再化为灰烬。

“娘亲会在意的,她还会怪我,当年若不是我失手害了楚都太子的命,哥哥不会失去皇子身份,不会沦为这雪地远关的驻将,娘亲也不会走。”蒺藜声线沙哑,眼睑凝着泪水,悬而未滴。

歌鸲侧过身拭去蒺藜眼角的泪珠,说:“藜儿,哥哥说过,你不在了,哥哥绝不独活,娘亲让我好好照顾你,她也不会怪你。”

蒺藜调整了下呼吸,说:“哥哥现在应该不奇怪,当年为何楚都太子会死了吧。”

歌鸲转过身沉默了,继续焚烧着纸钱。歌鸲比蒺藜年长四岁,当年也不过十一岁而已,事发时更多的想护着妹妹,无法分析也没有权力分析事情原委,只能说,用自己娘亲的命以及皇子公主的废弃流放换来了有娀和楚都一时的和平。

良久,香烛上的火光都快被阳光穿透时,歌鸲才说:“对于那时的我们,不过是父亲使的一计借刀杀人的棋子和牺牲品吧。楚都帝都内部的争权夺利,加上有娀皇后的推波助澜,不过是正好迎合了父亲想打破三国平衡的野心。楚都太子本身在丧母后就只能做一具行走的傀儡,所以……不是你失手杀了他,而是他们正好挑了你来动手,说到底,冥冥中自有掌控,操纵人如提线木偶,黑暗的背后,都是命运看不见的手。”

蒺藜第一次和歌鸲一起坦然的面对七年前的事,可惜,她不能坦诚,她是主动动的手,并非意外。

蒺藜放空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父皇宴请三国贵族的那个夏天。有娀皇城里热闹非凡,父皇三十大寿加上皇后终于诞下麟儿喜上加喜,便宴请三国,秦艽也有幸随他父亲去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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