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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仙途》第一章:五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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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县,福寿村,远近闻名,福寿二字可谓名不虚传。

一来福寿村人丁兴旺,从最初褚姓几户人家经历数百年福运绵延,至今已有两百余户上千余人口;二来福寿村的人普遍长寿,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在福寿村七十岁也只算得平均寿命,村里百岁以上的寿星都有二十余人。

早有精通风水的高人说过,福寿村三面环山,面朝开阔的平原水泽,本就是抱水环山的福地。

然则风水之说或不可全信,真正了解福寿村底细的人都明白,成村至今数百年福寿绵延的关键因素还取决于村民们自身内在的原因。

福寿村的村民,不论老幼,多半都会习练一种祖传的养生功法——五禽戏;所谓五禽之戏:一曰虎戏,二曰鹿戏,三曰熊戏,四曰猿戏,五曰鹤戏。

外行看来这五禽戏就像是孩童模仿几种动物的戏耍,实则习练这种功法能够强身健体,培元养气,这也是村民们大多长寿的主要原因了。

除了养生以外,五禽戏也有格斗技击的防身功效,以往曾有数次盗匪袭击村子,却被村里的后生们使用手里的农具便轻松击退;即便是遇到了乱世兵患,福寿村也能打造兵器,训练族兵,以此结寨自保。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这个村子能保全数百年的福寿之名。

福寿村的村长名为褚亨,也是村子里褚姓宗族的族长,今年六十有六;这个年纪在福寿村早该是做了爷爷的,但褚亨膝下一子一女才都不过十几岁,一把年纪了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操心。

褚亨自叹福薄,少年时父母就不明缘由的早早亡故,过了三十岁时还未娶妻,孤身一人浪迹于临江县城;也不知什么阴差阳错的姻缘,临江县城一个刘姓富商的独女竟看上了他,刘姓富商拗不过独女强悍的坚持,又或是因为福寿村的好名声,最终同意把女儿下嫁给了褚亨。

刘氏精明强悍,自幼对家里的生意往来耳濡目染,深得其中奥妙,嫁到福寿村之后凭借娘家的财力在村里开起了银号和当铺,十年时间的经营竟然将村里一半的店铺和近半的良田都纳入了自家名下,也使褚亨从一个穷鬼一跃成为村里最大的财主。

褚亨夫妇算是大富大贵了,只是又另有不幸,夫妻俩年近五十还没有养育过一个子女;村里人早就对这对夫妇不满,一时间流言四起,都说这两夫妻为富不仁过于贪财,以至于损了福源,即便聚敛了大量财富,没有子女继承,百年后这些财富最终还不是充归宗族公有。

眼见年纪渐老,褚亨夫妇更是心急,到处烧香求神却也没有用处,到后来夫妻俩私下商议,或许那些流言是有道理的,以自己的福缘可能真的不足以消受太大的富贵,敛财过度反倒会损了自家福运。

于是夫妻俩将自家过半的家财捐给宗族公有,又四处修桥铺路广施善举,到褚亨五十岁时居然还真的得了一个儿子,过了两年,刘氏又产下一个女儿,自此儿女成双......

经历了这些变故,刘氏心性也有了些变化,不再那么好胜贪财,虽然还开着银号和当铺,但经商的手段已不完全是利字当头;因为广施善举,褚亨在村里的德望渐高,六十岁时被推选为村长,六十四岁时又被推选为族长。

人生如此,也算圆满了吧?没有,褚亨还有一个最大的烦心事,他那宝贝儿子褚清可是太不省心了。

褚亨年少时缺乏管教,懒散好赌之外也做过些荒唐事,那刘氏更是出了名的贪财好胜;俩人老来得子期望颇高,取名褚清,本是希望其少沾染些世俗浊气,却不料这个儿子完全继承了父母的缺点,并在此基础上还有所发扬。

褚亨夫妇自然认为儿子顽劣贪财是严重的缺点,会损伤自家福缘;褚清自己可不这么认为,他在村子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在整个临江县都小有名气。

也许是祖父辈和父辈都算是福缘浅薄,到了褚清这里却突然强力反弹了。

褚清几乎算是一个天才,天生就继承了母亲商人敛财的精明,而在习练五禽戏方面的天赋则更为惊人。

褚清六岁开始习练五禽戏,十二岁时他的这门功法修为就已经是福寿村第一人了。

习练五禽戏可使人体兼具虎之刚劲威猛,鹿之从容怡然,熊之沉稳雄浑,猿之机敏灵巧,鹤之舒展轻捷这五种妙处,普通人修练终其一生只得其形,练到好处无非是惟妙惟肖,而褚清十二岁时就已经练到形神兼备,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随意施展都尽得神髓,且不必拘泥于形。

如今褚清已经十六岁,修为又更进一层,五禽之戏每戏各分九式,共有四十五式变化,褚清领悟精妙,将九式融汇为一式,四十五式变化精炼为五种变化,虎便是虎式,猿便是猿式,鹤便是鹤式,不带一丝多余累赘。

村民们只是惊讶于褚清修为之高深精妙,就算平常吃饭、睡觉、走路也似乎在习练五禽戏的精髓,这和其他村民早已不是同一个境界,旁人无法理解,更无从学习模仿。

五禽戏的功法练到这个境界,连褚清自己也有些困惑了,从小到大他只要修练就会有进步,但如今似乎已经到了一个重要的瓶颈,并不是通过时间习练就突破的。

虽然习练的都是同一种功法,同村人的修为已经远低于褚清,他也无从与其他人交流,更谈不上学习请教。

但褚清很快就想到了可能突破瓶颈的办法,那就是挑战其他各路高手,希望能碰上修为高于自己的,这样就能见识更高境界是什么样子了。

福寿村就不用说了,全村没有一个能接下褚清一招,周围的村寨也挑战了个遍,多数还不如福寿村呢。

褚清只得下了大本钱,花钱在临江县张榜布告,立下赌局,赌纹银十两,只要有人能打败自己,那么就可以得到十倍赌资的奖金,也就是纹银一百两!

纹银一百两在临江县已经算中等人家的全部资产了,这张布告一时间可算是引爆了临江县城,因为沿河漕运之便,临江县原本就算商业重镇,过往的富商豪客不少,这些人往往都都雇有高手保镖,加上来往旅人中隐藏的侠客甚至是盗寇也多有身怀绝技之人,见了这样的布告,或是不服其中傲气,或是想赚些钱花,又或是只为切磋交流。

布告贴出之后,福寿村的平和宁静很快被打破了,应约而来的高手和看客们接踵而至。

游访的客人如此之多,褚清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商机,他和一个表哥合伙在村口开了一间客栈和一间酒馆,生意好得连门都被挤坏了几回。

高峰的时候连在客栈马厩里打个地铺都要三十文钱,这钱赚得,晚上做梦都能笑醒来咧。

钱是赚了不少,但褚清最初的目的却没有达到,还是没有人能击败他,来访的高手中确实有一些身手不凡的,但都没有超过褚清十二岁时的修为境界,更不用说如今褚清的修为了。

褚清倒也不着急,接连二十余场挑战全胜,他足足赢了两百多两纹银,加上客栈和酒馆的盈利分红,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已然是个小财主了,甚至养成了每天晚上数完银子才能睡得着觉的好习惯。

来访挑战的人并没有因为褚清连战连胜而减少,反倒是褚清名气越来越大,前来挑战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有些甚至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只是这些挑战者变得更谨慎了,毕竟输了就是十两纹银没了,而且有的人成名已久,本身也爱惜羽毛害怕失败的。

褚清自然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人只要来了,就得在他的酒馆和客栈里消费,钱财流水照样会进到他的腰包里......

昨天褚清收到了平生最正规的一次挑战,挑战者并没有直接前来,而是先派人送来了拜贴,拜贴自然写得很客气,久闻大名之类的,但具体内容其实就一个意思,过两天我们会派人过来会一会你。

拜贴的落款是:临江武道馆。

关于临江武道馆,反倒是褚清应该说一句久仰大名了,这是临江县城唯一一家以武道交流学习为宗旨的会馆,因为是唯一的一家,其实力和名气自然也是唯一最大的了。

临江武道馆的后台是临江县的主要几个大家族。

在褚清贴出比武挑战的赌约前,他也曾经想过挑战临江武道馆,但想来想去毕竟是摸不清深浅,就这么打上门去,如果得罪了其背后的几大家族就不划算了。

如今临江武道馆主动发帖挑战,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褚清心中甚至还有些期待,希望他们派出的高手能有些真本事才好。

这天一早,游人看客们就挤满了村口,临江武道馆要来福寿村挑战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让开点,让我到前面去!”

“哎呀,你挤什么挤,真讨厌!”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也挤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她们当然不是来看褚清的,褚清那点名气还传不到小姐们的闺房中。

姑娘们早有耳闻,今天来福寿村挑战的可是临江县城最出名的三个青年才俊,这个消息可不知激荡了多少闺阁中的春心。

因为生意太好,褚清也在帮忙招呼客人,忙进忙出的就像一个小伙计。

一些有经验的看客自己带了凉棚和茶点,就支在村口的空地上,这样他们就不用去酒馆里花那高价冤枉钱了......

褚清朝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村口那块空地他也花钱买下了;那两个伙计会意,跑到空地上大声吆喝道:“谁让你们在这里支棚子的,这里可是我家少爷的财产!”

“我们又不要你家少爷的财产,在这里支个棚子有什么要紧。”

“就是,难不成我们还能把这块地偷回去?”

“偷是偷不走。”两个伙计指着界石叫道:“用也不能白用,一个棚子场租两百文钱,一张桌子场租一百文钱,要么给钱,要么请挪个地方!”

挪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再挪就挪到路上去了,棚子桌子已经带来支好了,再收起来也不合算,这些精明的看客也只得发着牢骚乖乖给钱。

时近中午,褚清正忙着结账收钱招呼客人,村外的小路上有三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端坐着三个精壮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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