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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无双:仙帝欺上心》第1章:临死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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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的厉害,下着蒙蒙细雨,有种别样压抑的静默。

伊河村被葱郁的大山包围,由于地理位置不佳常年下着雨,空气都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阴与暗。

村西头,有一孤零零的院落,不大就简简单单两间房,不难看出主人的贫寒。

其中一间屋子里还闪烁着晕黄的灯光,微微照亮斜卧在床上的女孩那悲戚的面容。

女孩叫子稚,姓何,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本该是人生最美好快乐的时候,却有望成为她的忌日了。

她明显的感觉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生命仿佛像流沙一般在手中流逝。长久以来病痛对她身体的折磨倒是在此时奇妙地减轻了,让她有一点精神去胡思乱想。

比如,终于要离开这世间了吗?没了自己这个拖油瓶,母亲会活的轻松一些吧。那些邻舍骂她病秧子的话终于不会再听到了,得知自己的死讯,他们会开心吗?

她不由自主地深深的吸了口气,是因为呼吸越发的困难了吗?不是,是深深的无力和哀伤让她这样的长舒一口气。

她不明白老天爷让她来人世间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她不服。

可是,不服如何,她无能为力,自打出生她就是病病殃殃的样子,每一天度日如年,看着自己苟延残喘。

她要死了,是带着遗憾和不甘死去的。

她讨厌这样阴暗的自己,她多么希望自己的心向着光明,像篱笆外偶尔跑过的同龄女孩一样鲜活雀跃。可在那悠长的十六年苦痛记忆中,从未享受过。

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渴望健康和生命!

烛光突然忽闪了一下,一个人影就那样突兀的立在房间里。

子稚被惊了一下,迅速拥被坐起,眼睛定定的看着黑影,她怀疑自己可能神智也不大清醒了。

“你好啊,小姑娘。”黑影说话了,是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丝丝魅惑,仿佛能钻到你心里去的声音。

“你是什么?”子稚不自禁地这样问,因为他出现的太离奇。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是你呼唤我来的,我能完成你心中所想。”

男子的声音很和善,很温柔,让子稚的戒备慢慢就放下来了,随着男子说道:“我心中所想?”

“对啊,你说你想要健康和生命,我听到了。”

子稚蓦地睁大眼睛,“你怎么可能听到?”太不可思议了。

“你想要吗?”黑影步步紧逼,掌握着主导权。

子稚傻傻地点头,“想。”特别想,这难道不是一个病人临死时最想最想的事吗!

黑影往前移了一步,声音那么自信:“我能给你,你想要的健康和生命。”

“怎么给?”子稚蹙起眉,声音都变得急促,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朝这个目标去做,可一切都那么难。争不过命,争不过痛,还是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黑影没有马上答话,似乎在思索,又似乎故意调着子稚,而子稚的心确实已经到了嗓子眼。

黑影仿佛手持镰刀,镰刀落下,生命终结,斩断最后的一丝希望。

虽然只有片刻,可时间像是定格了很久。

黑影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我就能给你,但是,从今以后你会给身边的人带去厄运,他们会因你而招来苦难,他们都会讨厌你,厌弃你,远离你。”

话那么风轻云淡,要不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子稚突然笑了,“没有人喜欢我,他们本就讨厌我。”

“可你还有你的母亲?”黑影贴心地为她着想。

子稚愣了一下,继续悲凉地笑:“没有我,她只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太好了。”黑影声音里透着满意,事情总是这么轻易就能达到。一步步走到子稚面前,伸出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白白净净的大手。“能把你的手给我吗?”他说。

子稚着了魔一样,呆呆地将自己瘦骨嶙峋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

一瞬间,渗入骨头的寒意蔓延而来,直至全身,子稚不受控制地僵硬起来,动弹不得,眼睛睁得大大的。

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大手便撤离了。“睡吧,明天开始一切都会不一样。”

巨大的困意袭来,眼皮沉重的如同背负了千斤巨石,子稚一头栽倒在床上。

翌日。

“吱——”

子稚的房门被推开,何母端着盘子走进来,随手将门闭上,免得进来湿气,将东西放在桌上,是一碗黑乎乎的冒着热气儿的药,跟前还有个大饼。

“起来了,小稚,吃点东西垫垫,得赶紧把早上的药喝了。”何母如往常一样说道,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黯哑,面容苍老,完全不像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因为她的女儿带给她如山一般沉重的负担。

子稚还在深深的沉睡中,听到声音皱着眉撑起身子,从来没有睡得这么熟,仿佛一觉睡到了下辈子。

扬了扬头,撑直胳膊大大伸了个懒腰,通体舒爽。

微眯的眼慢慢睁开,看到娘亲呆若木鸡的表情,自个也是一愣。

“娘,怎么了?”

“你、你……”呆滞慢慢转为惊恐,何母指着子稚,颤着身子喊道:“你是谁?我家小稚呢?”质问之后是神经质一般的呐呐自语:“怎么会这么像呢?”

子稚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娘亲,你怎么了?”说着,急忙下床,可她走近一步,何母踉跄着退三四步。

床头边是一个梳妆台,放着一面铜镜,上面的女孩面色红润,嘴唇饱满,一双眼睛忽闪,带着点点睡意和迷茫。

子稚差点以为她身后站着鬼,这是她吗?像又不像,她的面色总苍白的吓人,嘴唇亦是,眼神也总是呆滞的,憔悴的没有人愿意多看第二眼。

昨晚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那股碰触间的寒意尤为清晰,她应该为这样的改变找到了答案。

因为她健康了,重生了!

从今以后你会给身边的人带去厄运,他们会因你而招来苦难,都会讨厌你,厌弃你,远离你。

此话言犹在耳。

“娘亲,我……”她该如何解释?

何母混乱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定格在妖物夺舍上,既恐惧又悲痛,撕扯着声音喊道:“你是不是妖怪,你把我的小稚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小稚。”

子稚一边焦心地说,一边想走近她,却将何母吓得夺门而出。

许是太过慌乱,又或者是因为那句话、那个验证,何母被不高的门槛绊得一个踉跄,朝地面扑去。

危机时刻,子稚突然变得眼疾手快,迅速扑身上去,垫在娘亲身下,幸好没有伤到她。

但是何母却魂飞魄散,跳起来跑出大门,失了神智一般喊道:“来人啊,有妖怪!”

蒙蒙细雨开始变大,顷刻间变成瓢泼大雨,子稚跪坐在地上,望着灰暗的天,难道老天都受影响了吗?

心痛吗?

子稚眯着眼看向篱笆外,她已经为可悲的命运痛过太多次,不想再痛了。

回到屋子,子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头发擦干扎好,静静坐在桌前,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受自己的不同。

身体不再有一丝的疼痛,生锈的筋骨血脉仿佛被仙药淬过,通体舒畅,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

如果黑影男子的话是可信的,那么她怎么还敢呆在这里。

子稚并不抗拒离开,甚至讨厌这个阴沉的村子,只是她还有母亲啊——

不多时,何母带着大批村民赶到院子里,子稚打开窗户,看着众人慢慢变化的表情。她还需要更加的确认黑影男子的话。

事实证明,男子没有虚言。

事情演变到去邻村请来了驱邪的法师,要放火烧死她。

子稚心跳的越来越快,也越发清楚她只能离开,否则不只是她会受到这些怨恨,刚刚母亲那一幕说不准也会在这许多人身上重演。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木头被浇了猪油,大火熊熊燃烧,颇大的雨势也挡不住。子稚早在他们浇油时便从后窗跳下去,一路朝山上跑去。如果只能选择离开,她希望在村民和娘亲的心中她已经死了。

躲在较高的一处山林里,子稚望着村子里的火光慢慢熄灭。

雨停了,天也黑了,山上静的可怕,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悠长的嚎叫,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离得是远是近?子稚蜷缩在一块大石上,很冷。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其他任何症状让她难受,只是冷而已。心里有点害怕,她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山上呆过,这种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

子稚知道离开村子的路在哪里,沿着横穿山林的小溪一直走就能走出大山。

与其在这里坐着,还不如离开!

在嚎叫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子稚真的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心里的愧疚还是让她止步了。

一把大火一定烧的什么都没有了,娘亲要怎么办?她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在接近午夜的时候,子稚终于敢抹着黑回到村子,此时村民基本都回去休息了,只有少数几家还亮着灯。

家,烧没了,只剩一堆废墟。子稚迫切地想要知道娘亲在哪里?

山里人说话声音大,即便站在篱笆外也能听见里面的对话,子稚匆匆忙忙路过村长家时,听到里头的安抚声,“你可别再哭了,在哭要哭坏身子了。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要节哀顺变啊。”是村长老婆刘大娘的声音。

村长更是大嗓门,拍板说:“你放心,咋们村不会让你一个孤苦伶仃的人受苦受难的,明天我就动员村里所有人,给你在村子里盖两间房,以后好好生活,你还年轻,可别整天活在过去了。”

子稚隐在黑暗里,想到以前娘亲为了给她买药,下地干活,熬夜做鞋垫,头发一日比一日白,眼睛一日比一日差,可从来没有人关心她们,如今村长竟变得这么有人情味,是因为什么?

子稚摇摇头,只有苦笑能抑制她的悲哀,出生时她便先天不足,面色蜡黄,一双手骨节分明的跟个鸡爪子似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百病缠身,终日卧床,从小到大都被村里的人喊药罐子,每个人都远离她,生怕她害了什么传染的病,连累自己。她想,厄运一直都伴随着自己,只是或许没有现在这么强烈罢了。

村长的话还是让子稚放心不小,回到村里也没有山上那么害怕了,找了个角落,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子稚一直躲得远远地,看着娘亲从悲伤不已到接受事实,看到众人对母亲的怜悯与帮助,和慢慢建造起来的房子,直到一切回归正常。

是到离开的时候了——

子稚站在流淌的河流旁边,心情异常的矛盾,狼狈逃离的难过和不知所措的未来让她难受和彷徨。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扇窗,害怕推开又极度渴望推开。

披着破旧的斗篷,穿着潮湿的布鞋,子稚终归一步一步走出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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