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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上眉梢》第二章:重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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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会的,一定是铁昆在污蔑宋子宇,逼他妥协。这些都是捏造的,宋郞再不争气,也不会嫖的,他曾在她面前发誓,今生只爱她一个,决不反悔,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抛下一切跟他私奔呢?“宋郞——”叶昕眉使劲摇着宋子宇的胳膊,只希望他紧抿的薄唇里能吐个“不”字出来。宋子宇一把甩开了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够了,贱人,你给我滚开,我宋子宇十六岁就中了秀才,若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叶昕眉被打懵了,捂着脸惊愕地看着宋子宇。“王爷,如花楼的妈妈早就等在楼下了。”宋子宇却不再看她,转头对殷成禧道。铁昆冷笑,拿出一张银票,却不给他,指指一旁的桌案:“写下字据吧,免得有人说我家王爷强卖民女。”看着那张银票,宋子宇眼睛都亮了,毫不犹豫地提笔,叶昕眉终于反应过来,猛地冲过去指住他:“宋郞,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卖了我?你忘了当初的誓言了吗?”宋子宇一把推开她:“滚开,贱人,爷当初若不是欠下巨额赌债,而你又能从叶家带出不少金银的份上,怎么会搅上你这扫把星?”他一副凶恶狰狞的嘴脸,哪里还有半点温文儒雅,与平日判若两人,怎么会这样,她为他抛弃一切,不顾父母家人反对,不顾世人唾弃跟随的人怎么会如此卑鄙无耻?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半点?叶昕眉还不甘,宋子宇的字据却已写完,恭敬地递给铁昆,门外走进打扮艳俗的婆子,身后跟着好几个粗壮大汉。婆子垂头向殷成禧行礼,两个粗汉子拽住叶昕眉的胳膊,叶昕眉绝望而痛苦的挣扎,可宋子宇却只管收着银票,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且慢!”一直沉默着的殷成禧却开口道。叶昕眉象遇到救赎一般,满怀希望地看向他。她与裕亲王子之有婚约,但那是个傻子,之所以逃婚是不想一辈子跟个傻子过,她不过是想嫁个如意的郎君罢了,有什么错?“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冤枉?认为本王对你做得太过?”殷成禧冷笑着问。叶昕眉沉默,但神情表明一切。“你可知,昊儿因为你与宋子宇的苟且心疾发作而亡?”殷成禧骤然捏住了她的下眉,眸光如冰刀一样刺进叶昕眉的眼里。“什……什么?昊世子他……他……怎么会?”叶昕眉羞愧得不能自已,怪不得,他这么恨自己,可是……“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设计将我全家满门抄斩的吗?”羞怒与愧疚让叶昕眉失去了理智,深藏在心底的怨恨也暴发了出来,面对强大的大将军王殷成禧,她大吼着。“大名鼎鼎的金陵叶家早就烂到了骨子里,用得着本王设计么?本王不过稍稍提点了下监察院的几个御使罢了,也是,如果没有你的事,叶家至少还能撑个十几年,就算是被抄,顶多夺爵,不会满门抄斩。”殷成禧毫无愧意地冷笑着,俊朗的灿眸里满是不屑与冷厉。叶昕眉心如刀绞,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全家,脑中不由浮现在父亲端方的面容,小弟纯真可爱的样子,曾经以为叶家出事是别的原因,不会全是自己的罪过,如今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殷成禧的话象根钢刺扎进她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你可能还不知道,宋子宇早在勾搭你之前就因为品行不端而割去了功名呢?你为之不知廉耻,不顾家人危而爱恋的男人不过是想骗你一点银钱,玩玩你罢了,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昊儿。”殷成禧还在补刀,他最后的话象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叶昕眉的心防击溃,她痛苦而绝望地看着宋子宇,那个男人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愧意与不安:“昕眉,你……别怪我,到了如意楼,你只要乖乖听话,以你的美貌,衣食肯定会无忧……”无耻!如果不是手臂被两个壮汉拽住,叶昕眉真想扑过去掐死他,她叶昕眉是蠢,可到底是诗书世家的女儿,父母家人因她而遇难,她又岂会再苟且偷生做令祖先蒙羞之事?一股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吐出断舌,窗外是蔚蓝的天空,明净清朗,这一世,她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让清正端方的父亲蒙羞,让依赖她的弟弟遭受灭顶之灾,连王家舅舅也没有逃过因她而带来的厄运,眼前浮现出一张干净而纯真的脸,虽然傻傻的,却单纯的,一心一意地喜欢着她,如果不是爱上了宋子宇,她现在应该成了裕亲王府的大少奶奶,而父亲和小弟应该也好好的活着吧。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会离宋子宇远远的,更不会不顾廉耻的在后花园里与他苟且,害得殷离昊心疾发作……胸口闷痛得厉害,骤然从梦中惊醒,叶昕眉猛地坐了起来,窗外还是梨花白,不到卯时吧,梅香应该还没起来,她稳了稳神,端起床头小杌上的茶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自喉间一直浸润入心田,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仿佛都亲身经历过一样,可是,抬眸间,满眼都是她熟悉的物件:雕着喜鹊蹬枝花纹的拔步床,细薄绢纱绣着紫铃串花纹的罗帐,还有床头多宝格里摆放的几本游记,都是她闺房之物,隔橱间,梅香熟睡后清析而平和的呼吸更带着令她安稳的力量,难道,真的又回到了十三岁?老天眷顾,真让她重新活一回?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今年宁伯侯府就会来下定,那是叶昕眉生母还在世时替她定下的娃娃亲,对方是士族世家的宁伯侯府世子林岳峙,比她大两岁,才貌俱佳,这个名字在脑海一出现,叶昕眉的心便忍不住一阵抽痛,当年是什么原因让宁伯侯夫人悔约,而为保持与叶家的关系不败,选了她的庶妹叶齐眉为嫡媳?如果不是林家的悔婚,令她名声受损,她又怎么可能被父亲强迫嫁给家殷离昊?那年宁伯侯夫人带着儿子自京城来,小住过一段时日,明明她初见自己时,是很喜欢的,她虽单纯胆小,却也知侯夫人是满意自己这个未来儿媳的,如果自己顺利地嫁进了宁伯侯府,是不是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出现了,不会有殷昊离,也更没宋子宇什么事了。可是后来,是什么原因让宁伯侯夫人变卦了呢?叶昕眉轻手轻脚地下床,却还是惊醒了梅香,她很快进来,疾步上前扶住:“大小姐,你的风寒还没好,快披上衣服。”梅香比她大两岁,性子沉稳干练,可就在宁伯侯夫人来叶家后不久,她就被继母王氏配给了田庄上的一个小管事做了填房,还记得梅香临行前,扯着她的衣袖哭,那桩婚事梅香是不满意的,可王氏既是叶昕眉的继母,又是她的姨母,性子严厉,说一不二,叶昕眉素来有些怕她,既是王氏亲自作主,她又怎么敢有半点异议?梅香给她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的红包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后来听说她丈夫嗜酒,平常还好,一喝醉就会打她……梅香嫁人时,年岁并不大,十五岁,按府里的惯例,大丫环放出府,一般得满了十八岁才行,因为自小在跟前服侍的,对自己的习惯与需求都很了解,而且当时自个身边也没有可以接替梅香的人,当年王底为何要急急地把梅香嫁了呢?是不是跟后来宁伯侯夫人另选妹妹齐眉为嫡媳有关?母亲与宁伯侯夫人是手帕交,关系亲密,所以才有了与宁伯侯的这桩娃娃亲,按理,母亲不在了,宁伯侯夫人仍不忘当初之约上门定亲,表明她是个重信诺之人,后来变卦,真的只是相不中自己吗?还是另有原因?“大小姐,是不是还觉得头脑?上床歇着吧,顾妈妈已经去了宝轩院,求太太请王大夫给您诊脉,今天不用去请安。”见她懵懵懂懂的,梅香关切地说道。听到顾妈妈的名字,叶昕眉的心不由猛地一痛,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顾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也是她的奶娘,母亲过世后,她是对自己最忠心体贴之人,若不是那年她突得暴病死了,有她拦着,自己是不是就不会与宋子宇做下那些荒唐事了呢?“大小姐醒了吗?太太听说大小姐病了,特意来看望大小姐。”外头响起竹韵的声音,帘子打开,锦乡侯继室小王氏急切地进来,拉住叶昕眉的手,温柔地问:“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若不是顾妈妈去禀报,娘还不知道你病了呢?已经下了贴子请王大夫来,让厨房炖了参鸡汤,喝点好好歇着,这两天就不用去宝轩院了,你奶奶那边,娘也会替你说的。”娘在她五岁的时,生下弟弟叶定韬半年后过世,小王氏待她们姐弟一直不错,虽然严厉,在外人看来,衣食住行上并不苛刻,因此而让老太太非常满意,也得贤惠的好名声,父亲便越发看重她,娘死不到一年,就将王氏由侧室扶正,成了现在的锦乡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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