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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狱囚》第二十二回:查暂住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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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开门!开门!查暂住证!”“快开门!他妈的!!”韩言睡眼蒙蒙的被一阵阵拍打着铁门的声响和伴随着的凶狠叫嚣声吵醒了。.在投影厅的入口,几个穿着联防队服装,样子凶恶的大汉正不停的用手拍打,或用水管击打着大门。

九十年代初的鹏城,是个黄金遍地的城市,九十年代初的鹏城,也是个罪悲满城的地狱。无数的人带来无数的**,无数的**滋生了无数的罪恶。有的恶,来源于黑暗的世界,但更大的恶,却来自于光明的太阳。

在九十年代初期,如果说有一支队伍是闻名全鹏城的,那么肯定不是城管,更不是任何政府部门或国家权力机构的正规队伍。而是治安联防队。简称联防,社会上一般用痛恨的语气称之为治安仔。

在权大于法的年代,治安联防队的权力被无限的放大,它们简直成了持照的土匪,不,它们就是土匪。吃饭不给钱,坐车不给钱,就连**也不给钱。鹏城小小一个村的联防队长,对于它管辖地里的公民,就能够为所欲为。

有开着囚车,进工厂宿舍查暂住证把全厂的人都捉光的。有带着队伍,一晚上连撬上百家出租屋查暂住证,捉走男女主人而丢下哇哇大哭的孩子的。有在路上设卡,完不成任务量而把证件齐全的人证件撕掉而捉去凑数的。

早期在鹏城呆过的外来人口,为了躲避这些土匪的祸害,那是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和迫不得以的方法。有从三四五六七八楼纵身跳下的,有躲在粪池里的,有藏到墓地里的,有跳墙的,有跳河的,有上树的。

投影厅里只有刘军有暂住证,而韩鹏今天去了淡水拿片,没在。刘龙和刘龙的儿子还有刘军的儿子和韩言,都是没有暂住证的。所以他们选择的躲藏方式是上窗。

刘军看着韩言和刘龙几个人钻出玻璃窗,一排的贴着玻璃,站在不足三寸宽的窗沿上。关上了窗,拉上了白天用来拦太阳的大布幕,又关上了窗户附近的灯。才磨磨蹭蹭的去开门。

韩言站在窗沿上,腿有些发抖。窗尚离地面大概也就四米左右,掉下去也许死不了,但伤只把手脚,绝对也不是太难的事情。骂骂咧咧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近,韩言只感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时间好像过了许久,那让人胆颤心惊的声响也好像许久没响起了。当刘军拉开布幕时,韩言差点就往楼下跳。好在,那紧紧捉在头顶窗檐上的双手,好像生了根似的沾在那上面。

除了刘龙,三个小孩都吓得脸色灰白的。回到屋里的韩言第一时间就往门外跑,刚才他好像听到入口那传来几声木板被踢烂的声音。

小屋的门锁被踢坏了,门大开着,屋里一片乱七八糟的。几瓶掉在地上破了的汽水喷得到处都是,散装的花生这里几颗那里几颗,装在纸箱里的小食,也被倒得满床满地都是。几条劣质的香烟上面,有几个大大的脚印。两条最好的烟,看不到踪影,每晚收摊放在床头的那个装零钱的小桶和一件最贵的饮料,都也全部消失了。

这就是一群穿着执法机关发出的制服的所谓执法人员,在一九九二年秋天的某个凌晨二点钟时,撬开了楼下的第一层门,然后又踢开了楼上这间小屋的木门后,给韩言留下的一个永世难忘的画面。那些课本上,高大全的形像在这一刻全部崩垮。

第二天,投影厅出钱为大多数人办了暂住证,之所以说大多数人,就是因为只少了韩言。刘军的意思是韩言没在投影厅帮忙,所以钱要自己出。当然最主要的是,小心眼的刘军看到门口小摊生意不错,所以有些吃味罢了。

韩言最终也没有办暂住证,直至他离开鹏城,在鹏城呆了十三年的他,也仅仅只是办了五年的暂住证,没有其它的原因,唯贵而以。

PS:向孙志刚先生致哀,也向所有为此献出生命的亡灵致哀。虽然暂住证仍是在查着,但因此有人付出生命代价的,这两年,我是没有听到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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