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云起鲲鹏》第3章 酩酊一夜金钱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王氏兄妹的院子在山庄内的西南侧,冯羕和王若嫣走在冯凭两侧一言不发,小厮侯六六拎着一个放着二百两银子的布袋跟在他们身后。几人来到院外时,早看见王定邦和几个跟班站在大门口候着。

见冯羕也一同前来,王定邦笑道:“今儿人多啊,好!人多热闹!”随后沉下脸对王若嫣训斥道:“你瞎搅和什么?爷们找乐子,你姑娘家家的让人知道笑话。”

王若嫣低头小声说道:“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只是到场看看你们是不是公平地对他!”

王定邦不快地说道:“多此一举!”狠狠瞪了王若嫣一眼,笑着抬手将冯氏兄弟让入内堂。

王若嫣自始至终一张俏脸红到脖子根,一声不出随几人进入房中。

裴姻早在厅内坐着,见几人进来便起身迎过来,拉着王若嫣的手和她打招呼。

厅中已经布置停当,一张开阔的紫檀木大方几摆放在中央。方几四角各立着一支高脚落地琉璃盏,灯盏银托上的红蜡早已点燃,烛光耀目,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大方几四周内外各有四个厚厚的蒲垫,应该是内为玩客外为看客所准备。

冯凭对眼前的场景依稀有了些印象,心说设施不错嘛。大学时同寝室的同学想打麻将总得偷偷摸摸地躲着自己,没想到穿到这里却有机会过把赌瘾。心中美极,嘴里忍不住小声哼唱起滕大胡子的神曲:“我一个打渔的,怎么这么有福气……”

他当仁不让地坐在几案一侧,手拍几案大声嚷道:“玩啊!别拘着了,码牌!”

王定邦笑得脸上象开成一朵花,手指冯凭对大伙说道:“看看!看看!不是我逼他吧!他比谁都急!”

冯羕看着冯凭皱了皱眉没说话,裴姻轻蔑地撇了一下嘴,嘟囔道:“辣鸡!”

奴仆将牌九骰子等一干器具摆上桌几,王定邦看着冯羕说道:“怎么着冯兄弟,既然来了,就和哥几个玩两把吧!”

冯羕摆摆手坐在外围看客的蒲垫上。王定邦看了一眼静静坐在一旁的王若嫣,沉着脸说道:“既然你也来了,就做裁官吧,给我们算筹!以示公平!”

王若嫣低低地应了一声,换到相应位置的蒲垫上坐下。

王定邦和他两个常随跟班分别坐到几案对面。冯凭看这两个小厮除了已经见过面的咬金,另一个小厮名叫茗烟,也是王定邦的跟班长随。

王定邦向冯凭一摆手,说道:“殿下先请。”

裴姻盯着王定邦低声提醒道:“定邦说话注意些!”

王定邦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凭公子先请吧.....”

冯凭两眼盯着王定邦傻愣愣地注视了一会儿,始终未忘让目光散乱一些,然后呆呆地说道:“谢谢啦!谢谢几位啦!”

赌桌上的几个人大笑,王定邦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天没见,凭公子怎地变得如此客套起来了。”

几人嘻嘻哈哈掷过一遍骰子后,摸了第一把牌。

傻气十足的冯凭一边抓牌一边东张西望,早把王定邦和两个奴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三人配合的不亦乐乎,一会儿摸鼻子一会儿挠眉毛。冯凭暗笑就这啊,这都我小时候玩剩下的!

他撇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冯羕和王若嫣,这两位来护驾的居然一点儿也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冯凭心说就你们这道行还帮我抓老千?古人真是傻实诚。好在小爷是从现代穿过来的,什么样的骗子没见过,呆会儿小爷拿出真本事给你们见识见识!

第一轮过后,王定邦他们三个在密切配合下顺利赢牌。经王若嫣算出各方输赢后,四个玩家分别该出钱的出钱该收钱的收钱。冯凭知道第一局指望不上所以押注很小,只输了几两银子。

侯六六从袋中掏银子时手一直在哆嗦。掏银子的动作他再熟练不过了。瞧这架势今天和往次没有任何区别,肯定又是从头到尾的掏掏掏!直到掏光为止。弄不好公子兴起还会再来几次临场借贷。

冯羕和王若嫣紧张地对望一眼。一上来就输银子,但任何他们出老千的迹象也看不出。要是这样一直输下去,他们来与不来又有什么不同?

王定邦看到冯羕紧张的样子笑道:“一看冯兄弟就没玩过牌,才输了一局算什么?这玩意儿有趣之处就是时赢时输,这才勾人!谁也不会总赢或总输。冯兄弟安坐,一会儿来兴致了也上桌撮一把如何?”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和其他人把散落在桌上的骨牌重新翻面洗牌。这个时候对冯凭来说是最关键的时刻!

刚才还是心不在焉的冯凭,此刻却如同准备狩猎的豹子般微眯双目、屏住呼吸,虽然双手机械地在桌上划拉着骨牌,却暗暗将神思彻底放空,心无旁骛地紧盯着桌上的所有骨牌。默默将每一张牌的点数、方位,以及翻面后最终的去向记得清清楚楚。在扣过来后的几次洗牌中,再没有一张骨牌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被跟丢。托尼巴赞超级记忆术亚洲区第一名的名头可不是说着玩的!冯凭脸上现出了邪恶的笑意。托尼巴赞啊,亲爱的老托!你虽然没帮我如愿追到妞,却让哥们儿在赌桌上无往不胜。

王定邦抬手示意冯凭先摸牌,冯凭一边抓牌一边笑呵呵说道:“好象每次从第二把开始就一直都是小弟先摸牌,小弟都不好意思了,下次还请王兄先摸。”

王定邦大笑道:“为兄知道傻弟弟你懂礼数,但玩有玩的规矩,下次凭弟要是赢了就是想先抓牌也不成。”

冯凭傻傻地点头说道:“那我尽力!我尽力赢一次!”

王定邦说道:“这么玩多无趣,我这里有上好的私酿以飨诸位。”说罢击掌三下,便有几个奴仆抬着五个酒坛上来,两个分别摆在王定邦和冯凭的身侧,另外三个分别摆在冯羕、王若嫣和裴姻身侧。有五个丫鬟上来,各持酒匙侍酒。

冯凭对正要跪到自己身旁侍酒的小丫鬟袖子一挥喝道:“下去!你一身羊膻味,熏得小爷脑仁儿疼。”那丫鬟吓得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都是一愣。冯凭看着几人惊愕的样子,心说没见过吧?以后小爷会不断有惊喜给你们,你们得习惯!

他两手攥着骨牌贴近眼睛,将牌上的点子一点儿一点儿慢慢露出,歪着脑袋迅速向牌上一瞄便又用手捂上,闭眼摇着脑袋哼哼唧唧唱了两句“我一个打渔的,怎么这么有福气……”然后大声叫道:“我要和王兄同吃同睡同饮一坛酒!”

裴姻厌恶地斜了冯凭一眼,低声骂道:“德性!”

王定邦心说这小子添毛病了。莫不是那次暴毙后有人提醒他?难道是姓崔的那老家伙?

他心中疑惑,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说道:“就依凭弟,为兄与你同吃同睡同饮一坛酒!”摆手令冯凭身旁的侍女退下。心说今天老子是来搂你银子的,可不是来要你命的。

坐在王定邦身旁的婢女从酒坛中舀了两樽酒,分别敬到冯凭和王定邦手边。

冯凭抱定一个原则,只要不是在自家就绝不吃单独的食物,管你古人是不是分餐制,反正不与其他人共享我就不进食。再说了,一个外人坐在身旁鬼知道她是不是在偷看哥的牌。

冯凭对正在愣神的王定邦说道:“该王兄抓牌了。”

王定邦回过神来,伸手也摸了一张。看着骨牌像是很费解的样子皱着眉挠了挠眉稍儿。

冯凭也不理他这些小动作,只管傻呵呵地唠叨:“我总是输牌,老在想如何才能赢上一把,想啊想啊,终于让我想出来了!”

这时另外两人也都抓了牌,王定邦举起青铜酒樽对冯凭说道:“凭弟想出用什么办法赢牌了?”一边说一边瞄向另外两人,将他们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冯凭知道自己这把牌的点子还是没法赢,便举樽将酒一饮而尽。竟然是甜的!记起来这个时代以米酒为主,心想赌场上饮酒是大忌,不过自己喝惯了高度二锅头,应该不至于被这小儿科的猫尿放倒。

冯凭继续云山雾罩地说道:“不是小弟想出来的,是小弟梦出来的。昨晚一个老爷爷在梦里告诉我怎样赢牌,可我现在又忘了。”说罢押了个小注。

一轮又过.....

王若嫣算筹后皱着眉看侯六六再次往外掏银子放到桌上。

冯凭连喝了几樽,大叫好酒。

王定邦说道:“凭弟牌风有变啊,怎么总是这般抠抠缩缩,忒不爽快!往日你可都是大把银子押注。象这般小鸟啄食,凭弟什么时候才能翻本?”

冯凭醉醺醺地“短”头都“舌”了,“说”都不会“话”了:“就听就听…就听…王兄的,下把我就押…大的!”说罢瞄了一眼桌上扣着的牌垛子,下一把是个大好的机会,终于熬到了自己的点子是几人中最大的了。他忽地脑袋一沉,趴在了桌上竟然开始打鼾。他知道有冯羕和王若嫣盯着,谅这几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偷牌换牌。

冯羕站起身说道:“王兄,我哥不胜酒力,我们这就告辞吧!”

王定邦连忙挡住道:“这才哪到哪啊!就是我答应你问问你哥肯吗?”说罢笑呵呵地伸手摸牌。

轮到冯凭抓牌时,王定邦推了他身子好几下,冯凭才头也不抬地伸手去抓了牌握在手中,却连拿到眼前看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便又呼呼睡去。

王定邦只得继续用手推趴在桌上的冯凭说道:“凭弟!凭弟!押完注再歇着。这次你该押个大的了吧,没准就能翻本!”

冯凭依旧趴在桌上头也不抬地嘟囔道:“就依王兄!你要兄弟押多大,兄弟就押多大.....”

王定邦笑道:“好,我押五百两!凭弟请!”

冯凭头也不抬口齿不清地叫道:“我全押上!”

厅中众人都是一惊,冯羕叫道:“哥哥!”

王若嫣焦急地低声道:“他疯啦!哪里有这么玩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