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水笔笑开了花，很漂亮。

“应该是我说谢谢。”梁良有点不好意思了。

“都一样，谁说谢谢都一样。”水笔对着小黑说，“你说对吧？小家伙。”后者直接扭头就走，不想理会水笔。

“它会原谅你的。”梁良安慰水笔。

“也许吧。”水笔叹了口气，“我居然在奢望一只狗的原谅。”

“这可比想要摘下月亮现实多了。”梁良说，小黑已经跑了出去，“我会给你发邮件的，谢谢你的车。”

“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安全第一。”水笔咬了一下嘴唇，“安全第一呀，我等你和小黑回家。”

后半句水笔说的很小声，梁良没有听见，但是听力很好的小黑听见了，它决定不告诉梁良，就像它不告诉梁良，去年它在床下藏了一根骨头。

水笔给了梁良很多车钥匙，她的车库里有几辆车，宝马之类的豪车，梁良对车不感兴趣，他随便选了一辆车，是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别克。

他把剩下的车钥匙放在了一辆车上。

小黑上车，他打火，别克发出轰鸣，缓缓的离开车库，离开大院，离开水笔。

“得回家取背包。”梁良说，“你感觉好点了吗？”

“什么好点了吗？”小黑嘟囔，“我一直都很好，我只要不看见她，都很好。”

“还是不能原谅水笔吗？”梁良看着前方的路，被一辆辆汽车挡住。

“你就安心开车吧。”小黑坐在副驾驶座，头却偏着看窗外。

“我突然发现你们人类真伟大。”小黑喃喃自语，“这么多高楼大厦，那么多明霓虹灯，改变了自然。”

“你是在夸我们还是在损我们？”梁良问，“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是要成为一个诗人吗？”

“我只是以我的视角去看。”小黑说，“而且我还看见，咱们快到家了。”

“还有两个街道口。”梁良说，“你看得到那栋楼，但是并不能直线过去，还要绕道，过红绿灯。”

“为什么不能直来直去呢？”小黑吐着舌头说。

“因为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梁良解释，“他们以别人看不透自己为荣。”

“以别人看的透为耻吗？”小黑扭头看向了梁良。

“你果然还是一只狗。”梁良说。

“你果然还是一个人。”小黑反驳，“我说错了吗？”

“这个世界又不是非白即黑的，你看看你身上的毛，也不有黑有白吗？”梁良说，“到了，我去拿背包，你在车里等我。”

“快去快回。”小黑摆了摆前爪，做出挥手的动作。“别把我罐头拿出背包。”

等梁良下来的时候，小黑已经差不多快要睡着了。

“我回来了，出发。”梁良关上车门。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小黑打了一个哈欠。

“不告诉你。”梁良把车驶入马路，朝着高速方向开去。

“我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小黑说，“我迫不及待了。”

“那你先冷静一会儿吧，高速都还没上呢。”梁良回答。

“那我得吃一个罐头压压惊。”小黑说着就把爪子伸进了后座的背包里，摸索了一下，发出嗷呜一声，“梁良，我明明放进去五个罐头，现在怎么只剩下两个了？”

“给那个小母狗了。”梁良说“我来的这么晚，是碰见你的那个小情狗了，特意给了它一点。”

“可我还是感觉不开心。”小黑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拿起了罐头，熟练的用前爪和牙齿打开罐头。

一人一狗聊天打闹中，别克已经上了高速。

“卧槽，小黑你把窗户打开干嘛？”梁良看着不断涌进来的风吹动着小黑的舌头和耳朵，“谁告诉你高速上开窗的？”

“罐头味儿大，透一下风。”小黑闭着眼睛享受着风。

“会侧翻的。”梁良说，“快点关上，不然咱们今天第一站就是阴曹地府。”

“好吧。嗝～”小黑打了一个饱嗝，“天快黑了。”

“别用你那黑白视觉来揣测时间好吗？”梁良翻了一个白眼，“现在才夕阳西下。”

“等一下，先不说到底太阳下不下西洋。”小黑说，“你把车停一下，我要上一个厕所。”

“你给我添堵来的？”梁良已经开始后悔带这种笨狗了，“高速路上你告诉我怎么停，坚持一下，我看看前面有没有休息站。”

“那你快一点。”小黑说，“我的屎尿可能不想休息。”

“你必须忍住，你要是拉在车里，水笔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你不能强迫一只狗憋尿”小黑嗷呜嗷呜的说。“你应该庆幸我会说话。”

“小的还是大的？”梁良问。

“小的。”小黑说，“前面能不能停车？我快憋不住了。”

“这才几分钟？”梁良又气又急，“我警告你别拉在车里。”

“因为狗是不会憋尿的。”小黑说，“就像是你们人类不会挨饿一样。”

“谁说人类不会挨饿的。”梁良把车停在了高速路口，“快点下去，解决了再上来。”

“你不是说不能…”小黑还没有说完，就被梁良踹下去了。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梁良说，“我突然对这趟旅行没有多大的好感。”

“哪有什么事都一帆风顺的。”小黑说，“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啊，那还得一波折呢。”

“前面有下高速的地方。”梁良看见了前面亮着的铁牌。

“是哪里？”小黑抬起头，鼻子上还糊着罐头的残渣，“等我把这个罐头吃完先。”

“你知道我不会去看的。”梁良说，“还剩几个罐头？”

“没了。”小黑说，“你知道我对好吃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的，它们放在那儿，就像是你们人类的美女穿着比基尼一样，诱惑着我。”

“那你的意思是吃完了？”梁良问。

“准确来说还有几口。”小黑舔了一下鼻子，把前爪旁的罐头推了过去，“你是不是想吃？”

“我想吃你。”梁良说。

“别说这么暧昧的话，我可是公狗。”小黑又低头吃了一口。

“是那种放葱蒜酱油的吃。”梁良把车开下了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