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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的蚂蚁》第四章 陡坡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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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西部落与沙原部落之间的战争刚刚拉开帷幕,就以那西部落的全面溃败而宣告结束,这一过程仅持续了三天有余,凯觎许久的沙原部落终于如愿以偿地侵占了所有领地。而那西部落这个看似强大而实际上不堪一击的庞然大物,在敌人的强大攻势下倾刻间灰飞烟灭,一部分侥幸逃脱的队伍仍旧殊死抵抗,尽管它们表现得十分英勇,却无法改变失败的命运,其处境极其危险,向前迈行的每一步更是格外艰难。

以指挥为首的这些士卒,为了掩护大部队,为了让受伤的指挥使脱离险境,全都把生死置之度外,利用手中的弓箭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可是它们随身携带的箭支必竟是有限的,激战了一阵很快就用光,在向陡坡处转移,进而在攀登陡坡的过程中,手里的弓反而成了累赘,索性折为两断狠狠地摔在地上,顺着陡坡奋力向上攀爬。

它们为了吸引并死死地将敌人牵制住,逃跑也要极富有节奏感,既不能跑得太快,也不能跑得太慢,前后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此过程中,它们仍旧想尽一切办法予以还击,在敌人看来,这种边撤退边还击的行为它们更加发疯,它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像一头头亟待捕捉到猎物的野兽。而它们手中的弓箭则是源源不断,一支支竹箭如雨点般向那西部落士卒射来,尽管士卒们尽力躲避,却仍有几名士卒不幸被射中,身体一歪顺着陡坡滚落到坡下,为保障大部队撤退付出血的代价。

指挥回头一看,后面的追兵全都尾随着上了陡坡,焦躁不安的心反倒慢慢平静下来,脸上不但没有胆惧的表情,反倒露出一丝喜悦。为了保存体力,同时为了趁机杀伤敌人,它命令身边的士卒不要急躁,尽量躲避敌人弓箭的射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指挥让士卒们跑在前面,自己冒着风险断后,当它躲避到一块大石块后面,转回身注目向下观望时,却见敌人离得越来越近,下面黑压压一片到处都是追兵。

但见这些追兵毫不放弃,恨不得把上面的士卒一口吃掉。指挥往背后摸了摸,背上箭囊之内仅剩下最后一支竹箭,麻利地抽出来搭在弓弦之上,心想:擒贼先擒王,我射死多少军兵都无用,倘若把它们头目射死,敌人士气必将低落。

下面追兵知道上面的箭都用尽了,所以毫无顾忌,手里挥舞着竹刀,挺直着身,脚步越加敏捷,地下的沙土被它们急促的脚步踏起一溜溜烟尘。其中一名追兵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指手划脚的,吵吵得最凶,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敌人的头目。

指挥选定目标,把弓在胸前张开。虽说它射箭百发百中,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但是心里还是没底。必竟敌人是移动的,而且身体随着脚步左摇右晃。它眼睛瞄准了,嘴里念叨着:苍天保佑,老天睁眼,但愿我一箭成功,给死难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为了把敌人头目一箭射死,指挥用了十成的力气,把弓弦拉成满月,只听“嗖”一声,一道寒光向下飞去。那名看似头目的敌人正然叫喊着往上爬,不想一支冷箭飞来,不偏不倚正中它的哽嗓咽喉,只见它吭都没吭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顿时结果了性命。

指挥一看命中目标,心中大喜。它以为把这名头目射死,敌人肯定一片骚乱,可能就无心再继续追赶了,最起码可以拖延点儿时间。结果它想错了,敌人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追赶的速度更加快了。

“怎么搞的,快撤!”指挥的如意算盘落空,只得带着士卒们迅速转移。敌人距离它们已经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冲到近前。此时追兵已经爬到半山腰,而且密密麻麻,倘若现在从上面抛落滚木或礌石,正是碾杀它们的好机会。

想到这儿,指挥抬头往坡顶上观看,只见山顶上空空如野,一名士卒都没有。它心里开始犯了嘀咕,心想:临分开之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让献护卫在山顶上多准备滚木礌石,待我把敌人吸引过来,一定不要顾及我们的安危,用木石将它们全都砸死。难道它们都忘了不成,还是中间又出现了什么意外,为什么不赶快行动?

它急切地盼望着,真希望山顶上一声呐喊,粗木石块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无奈毫无声息,情急之下只能自己往下扔石头。其它士卒也学着它的样子,一边往上爬,一边往下扔石块。

必竟它们抛下的石头数量有限,而且距离又超出了臂力所能发挥威力的范围,抛下的石块起不到任何作用。指挥有点儿急了,双手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就开始用脚踹。幸好越往上,坡就越陡,站着走有些困难,只能弯下腰向上爬,这下双脚可派上了用场。要说双脚的力量可比手要大多了,那些巨大的石块纷纷离开固定的位置,夹带着风声,轰隆隆地冲下山坡。

后面的追兵锲而不舍,不幸被落石砸中的军兵少之又少,它们也横下一条心,即便冒着被砸中的危险,也要义无反顾地向上爬,不把上面的士卒消灭决不罢休。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随时都有追上的可能。

“快爬到山顶了,大家再坚持一下,快快!”指挥和士卒们累得筋疲力尽,有的手上脚上全都磨破了,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为了逃命,它们使出了最后的力气,终于距离山顶还有咫尺之遥。

就在这时,它们听见山顶传来了声音,献护卫探出头扯着脖子喊:“指挥,各位,再努把力,爬上来就安全了。”说着以献护卫为首,冲下来十多名士卒,一面作为保护,一面连拉带拽,所有士卒终于都安全地到达山顶。

指挥一屁股坐在地上,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张着大嘴只顾得喘气,过了好半天才说:“献护卫,你可真沉得住气,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不按我的命令行事,到底在山顶上干什么?”

献护卫被问得张口结舌,现在也顾不上做过多的解释,立刻吩咐周围的士卒:“弟兄们,该咱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让这些千刀万剐的牲畜也尝尝失败和死亡是什么滋味。大家集中精神,听我的口令,预备!”

指挥出于好奇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士卒们投掷石块的整个过程,不禁也被这宏大的场面吓住了。

就见这些士卒,沿着坡顶排开,三名士卒一组,一共分为十组,每一组士卒的手里都紧紧地拽着一根藤条,藤条上系着一面巨大的网,网内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足有二三十枚。只听献护卫大喊一声“放”,这十组士卒已经拽得手都麻木了,巴不得应声把手松开,就见网内大大小小的石块有如狂风暴雨,怒吼着向山下倾泄,那轰隆隆的声音就像天上打的巨雷相仿。

指挥趴在坡崖边上低头向下看,顿时被这情景吓得舌头伸出多长。要说战场上不怕死都是假的,就看死得值不值。这下沙原部落军兵可吃了苦头,当它们听到声响的时候,乱石雨已经急泄而下,哪里还来得及躲闪,但听得一片哭喊哀嚎,许多军兵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砸得脑浆崩裂。

“打得好,打得痛快!”指挥眼见敌人伤亡这么惨重,不禁大喜过望,急得手心都痒痒。忙从一组士卒手里接过藤条,急不可耐地说:“快快,给我多装点儿,我也试试这家伙的威力。”士卒们七手八脚,把石块往网里装得满满的,其它组的士卒也同样如此,又把下面的军兵砸死不少。

如此两三次之后,下面的军兵终于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趁着上面装填石块的空隙,以最快的速度隐藏了起来。献护卫发现了这一情况,马上摇手对士卒们喊:“停止投弹,敌人全都隐蔽起来了。”

“藏起来了?”指挥趴着往下一看,可不是吗,果真一个军兵都看不见了,全都躲得干干净净,就好像瞬间蒸发了一样。直恨得咬牙切齿,嘴里骂着:“该死的东西,还都挺狡猾的。别着急,咱们就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信,看它们能藏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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