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呆呆地坐在车上，望向窗外。

“下雪了！”窗外似乎有人突然间喊了起来。

许卿缓过神来，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忙喊小李停下车，让他先走，自己则拢了拢肩上的披肩，下了车。她抬头仰望，冷冷的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她又想起了五岁那年，英国的那一场雪，想起了许靖。

“哥哥，下雪了”许卿喃喃自语。

小李看了看站在雪里只穿着礼服的许卿，下车刚想喊她，却看见了不远处的黑色小车，车上坐着程城。

“老板”小李快步走了过去朝程城恭敬地喊到。

“你先回去吧！”程城坐在车里，昏暗中看不出情绪。小李看了看许卿又看了看程城，驱车离去。

雪越下越大，在地面上沉积起来，路上行人和车辆也越来越少。许卿慢慢地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像无处可去，又好像哪里都可以去。

程城开着车慢慢地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许久，雪越下越大，落在许卿头上，白了发。

程城下车看了看不远处的人儿，走了上前，脱下外套披了上去。

突然到来的温暖惊醒了许卿，她转头看了看程城，他一脸紧张与心疼，随即露出她憨实的笑容，“阿城哥哥”。

程城刚被许卿的笑容愣住了，下一刻却让他整个人都通透了。有多少年了，他也不记不清了，再也没有听到过许卿喊他“阿城哥哥”，他以为也许许卿再也不会这么叫他了。

程城伸手紧紧抱住那个冰冷的人儿，低声呼唤着她“卿卿，卿卿”。怀里的人正在颤抖，程城想要给她更多的温度，越发抱紧她。

“卿卿，我们回家”程城觉察到她的异样，横打抱起许卿朝车里走去，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调好温度，就驱车回他的公寓。

一路上许卿都是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憨笑着，脸红扑扑的。让程城有些出神，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许卿向他撒娇卖萌的时候。

回到公寓，程城将房间里的空调调高，给许卿喂了些热水和退烧药，便抱着她进了卧室。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从小到大许卿多很少生病。心里不放心，就坐在床边，百度退烧方法。暗自责备不应该让她在雪地里待那么久。

“哥哥，下雪了！”

“呵呵……”

“落雪白头……”

“恩……”

许卿睡得很不安稳，隐隐约约嘟嚷着些什么，程城坐在床边，自然听清了她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盈满了心疼。

“卿卿”程城轻轻地低唤道，九年来他有好多话想要和床上的人儿讲，可是真正面对她时，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害怕多说话，害怕说错，每一次面对她时，他都选择沉默，他知道一开始自己就是占据无理的一方，他不想为母亲的行径辩解什么，也不求许卿能够原谅自己，他想要的只是陪在她身边，像从前一样。可是，这似乎很难。许卿不是从前的许卿，程城知道许卿面对他时的为难，可他面对她又何尝不是呢？

直到半夜，许卿才慢慢在程城的冷敷中退烧。程城看着脸不在红扑扑的许卿，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着床靠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