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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无情,留花忆》播种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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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楚焱用手撑着头,歪在戏台子旁边的桌子上。

穆倾给他编着辫子,“那女子来历不明,更何况还闯过宫廷,焱你还是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好。”

楚焱根本没有听进去,“搞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她的名字啊!偏偏不知道她的!”

往后的几日里,楚焱和穆倾经常到这里来,即便是没什么想要耍的,也会在这里呆上一天,只是楚焱等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这天,太皇后六十大寿,皇家准备出游,声势浩大,雄伟壮阔,街边上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皇上路经他们都跪地朝拜,太子坐在皇轿里,一直在父皇和母妃(这时候还没有封皇后,只是淑妃掌管后宫,与皇后一般无二,不封后也是为了保护淑妃和太子。)面前成熟稳重的他,今日有些坐立不安,一直在看外面。

光崇帝问:“焱儿今日为何如此不寻常?”

淑妃拍了拍楚焱的肩,楚焱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从来不想父皇和母妃担心,“回禀父皇,儿臣并无大碍。”

“你是太子,将来天下都会是你的,现在你还小,有玩乐之心,朕明白,也希望你明白作为一个太子应该更关心什么。”光崇帝是个心怀民生的好皇帝,也是一个教导有方的好父亲,楚焱也继承了这样的父亲的好品质。

“儿臣明白,这几日出宫并非全是玩乐,儿臣发现市民差距较大,穷人穷困潦倒,几乎没有人权,像奴隶一般任人宰割,世家子弟则财高气粗,用财如流水,没有一点节俭持家的道理。”楚焱虽然表面上在玩,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这几日一直在等人的同时也观察着民间的事。

皇帝很欣慰,“这么说来,官场上的人的确可能有贪污的现象,穆兄说的不错,焱儿可是听了你穆师傅的话来?哈哈!”

“并非是听来的,只是前几日听母妃偶然提到父皇为国库的事烦忧,儿臣便多了个心。”

皇帝拉着淑妃的手拍了拍,“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太子,今日是你皇祖母的生辰大寿,你们兄弟几个去比赛打猎,打了来孝敬你们皇祖母,让她高兴高兴!”

随后他们到了边境的古城里,殿中上演着戏剧,殿外穆忠(穆倾的父亲)领着皇子们在林中打猎,穆倾也骑着马跟着楚焱,负责保护他。

“穆倾你别老是跟着我呀,你也去打,我们来比比,看谁箭术好!咱们一起练武那么久还没有真正较量过呢!”楚焱提着一只灰色的兔子,那兔子活蹦乱跳的,他有点舍不得把它抓起来,“这兔子不算,比赛还没开始呢!”然后给放了。

穆倾知道楚焱的性子,不比赛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答应了,虽然嘴上答应了,但其实还是以保护他为主。

他们一前一后,穆倾尽量没有离楚焱太远,他看到身后的草堆里有动静,目光坚定,举起弓,修长的箭“咻~”的一声就飞出去了,精准地射中了“猎物”。

“啊!”

穆倾发现误射中了人,迅速下马过去看,是她!?

他看着背着一箩筐衣服的霓芮,“你,没事吧?”

霓芮气急败坏的瞪着眼睛,“你说呢!”

那只箭射中了她的右手臂,穆倾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帮她把箭拔出来,霓芮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人,连句道歉都不会说的呀?

“不用了,我自己来。”说着她撕开了破布衣,以免拔出来时牵扯到衣丝,咬着牙,一下子便把箭拔了出来,伤口处血流不止,她想用刚刚撕下来的布条包扎的,一只手还是有些费力的,穆倾扯下自己的发带,给霓芮包扎起来,“我带你去医馆上药。”

霓芮忍着疼,“不用了。”

穆倾包扎好后,拿起刚刚到箭刺了自己的左臂,“诶!你干嘛呀?”霓芮被他的动作震惊到,这人没事往自己身上戳个窟窿干什么?

“两清了。”穆倾冷冷的看着霓芮。霓芮心想:真是奇怪了,我都说了不用了,干嘛那么固执!然后起身走了。

楚焱打猎打到一半,发现穆倾不见了,然后折回来,霓芮已经走远了,“怎么了?”

穆倾也没管手臂上的伤,跳上马,“继续!”

夜幕降临,皇子们都把自己的猎物都放在跟前,数下来,老十三和楚焱的猎物一样最多,楚焱很开心,老十三却不开心,“穆倾和焱弟关系极好,今日打猎也一直跟随其后,怕是帮了焱弟不少吧!”

德妃是老十三的母妃,“是这样啊。”

楚焱不屑,“父皇,这是儿臣自己打的,穆倾并未协助儿臣,君子绝无戏言。”

四阿哥看似好言相劝,“老十三你就别说了,毕竟没有人看到,也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事。”太皇后一向喜欢四阿哥,便信了他的话,“焱儿可不能为了赢得比赛而欺瞒你皇祖母呀。”

楚焱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穆倾回来了,他提着自己的猎物,“微臣拜见皇上,太皇后,各位皇子,还有各位嫔妃,这是小臣的一点收获。”

小格子数了一下,比所有皇子都多,皇帝很高兴,他一开始就知道焱儿没有骗他,但是焱儿早晚要面对这样的事。穆倾握拳单膝跪地,“臣斗胆,臣并未协助太子。”皇帝看到焱儿身边有这么忠心的人,心里十分安心。于是这件事便就此罢休了,后来的庆典也很成功。

庆典结束。穆倾沐浴后才把之前的伤口包扎了,拿着那块绣着曼珠沙华的手绢裹着的玉穗子,坐在床沿,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一个女子竟能如此忍得伤痛?与寻常女子大有不同,这样野蛮好力的女子南荒最多,难道...?

霓芮躺在床榻上,睡不着,翻了个身,压到了伤口,便悄悄地起身出去查看,取下缠着的东西,伤口结了薄薄的一层痂,已经不需要包起来了,便随手丢了那缠手臂的东西,刚回去几步,又回来把那个东西捡起来,拿在小溪边洗了洗,回来在月光下,发现这个东西还挺精致的,看得出来绣的人绣功不错,末梢一端还绣了个“倾”字,不会是他娘给他的什么贴身物件吧?

旦日,霓芮也没怎么多管,用那个发带捆了马尾,这样束高了以后还挺像男儿的,霓芮看小鸢一直没有用之前那个人送的发簪,关心道:“那个发簪不见了?”

小鸢梳着头发,“不是。”

老三霄儿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来,“小妹是舍不得用!小鸢,要不你给我用好了?”

小鸢有些着急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她知道。

霓芮从霄儿那里把玉簪子夺了过来,“行了,你们别闹了,这簪子的确好看,别人给小鸢的,便是她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小鸢梳头发,帮她把簪子插上。

霓芮从霄儿那里把玉簪子夺了过来,“行了,你们别闹了,这簪子的确好看,别人给小鸢的,便是她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小鸢梳头发,帮她把簪子插上。

不知道怎么的,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偏心了。她知道大家都想过好日子,但是她也没办法,市里的官员逼得紧,所以商贩们卖东西也一天比一天昂贵。她比几个姐妹干的活都多,她们几个姐妹明天赚的钱加起来以前也只能刚刚好,现在越来越紧迫。有时候可能有些偏心了,大家也没有怪她,她们看到了喜欢的东西虽然都不说,可是霓芮都知道,她虽然年龄排第二,但是家里不管什么都是她管,所以是“老大”,她想满足所有姐妹的期望,但是她没有做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市里不断升价,她不能让她们“丰衣足食”的愿望就这样破灭,决定要去官府里一探究竟。

入夜,霓芮一身黑衣女侠的样子,轻松地翻过了围墙,环顾四周,没有人,她扶着墙慢慢后退,踩着了什么圆的东西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后仰,只听见一个人和她一起“厮~”了一声。

撇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个不小心射中她的穆倾,楚焱接着她的腿,穆倾抱着她上半身,碰到了她的右臂,她碰到了穆倾的左臂,霓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撇过头偷笑了一下,然后恢复正经脸,蹲起来。

楚焱别提多开心了,“嘿,我们又相遇了!”

霓芮眨巴着眼睛,楚焱差点炸毛,“你这一脸‘不认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们见过三次...”

“啪!”霓芮才不管他是谁呢,这么吵别毁了计划,一巴掌拍头上,“小点声儿!”

楚焱捂着头,有个性!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楚焱在观察,穆倾拿着圆木棍挖着什么,“找证据,你呢?”穆倾说完,停下来,转头盯着霓芮。

霓芮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和你们一样。”

穆倾不再多问,只是继续挖,霓芮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挖什么,但是也拿着刚刚绊倒自己的木棍挖起来。挖着挖着,便看到了一个石板,霓芮还以为是埋了尸体之类的,穆倾打开后,发现是一个地窖。他们悄悄地进去后看见了许多箱子,箱子里装的全是金银财宝。

“我们把这些搬到别的地方,然后再告发他!他找不到在哪里,自然没办法转移了,这样一来,就证据确凿了!”楚焱信誓旦旦。

霓芮却不怎么看好,“就凭我们,搬得完吗?而且告发了他又能怎么样?这个人就是官,他们做官的都一样贪,我们向谁告?”

楚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是特殊情况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穆倾反问,“那你来这里是干嘛的?”

“把这些都分给那些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穷人,他们那么辛苦,得来的却只有那么一点点报酬,而这些官什么都不做却有如山一般高的金堆,凭什么?为什么?”

“因为他们穷,”

霓芮:他果然是个冷血的人。

“就像你一样,以为穷就会被可怜吗?你现在想把这些拿给他们,不过也是拿给你自己,和偷,有什么区别?和这个你口中的贪官又有什么区别?哦,有一点不一样,”

霓芮从来没有这么被说得哑口无言过,但她居然没有理由反驳,穆倾继续说,“那就是他聪明,而你,蠢。”

“你!”霓芮一拳打过去,穆倾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楚焱拦住了两人,“你们别吵了,一会儿...”

只听到石板被盖上了,他们被发现了!

“果然,喂!放我们出去!你个贪婪成性的狗官!”楚焱推了推下石板,没动静。穆倾也过来推,不过好像上面压了重物,根本没有反应。地窖下虽然空气还算流通,但是如果这样关个几天,不是渴死、饿死就是冻死。

起初,楚焱和穆倾两个人可以互相取暖,霓芮也还能坚持,再往后第三天,霓芮又饿又渴,冷得瑟瑟发抖,只能蜷缩着,穆倾把衣服脱下来想给她的,楚焱看着心疼,二话不说,便把霓芮搂在怀里,霓芮闭着眼睛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她不知道是谁,总之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用微弱的力气推搡着,楚焱反而抱得更紧了,于是感觉羞愧的他体温就上来了。

穆倾在一旁看着,又把脱了的衣服穿上,楚焱叫他过来一起,穆倾脱口而出:“她是你的。”说完,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现在不应该先考虑怎样保住性命吗?

最后还是他们两个在两边围着霓芮,三个蜷缩在角落。

这天,早晨来的早,也暖得早,霓芮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靠在穆倾肩上,又闭了眼睛。穆倾在后面一点醒来,看着那个离他较近的发带,呆了一会儿,然后把霓芮的身体轻轻的靠在楚焱身上,把自己的衣服盖在他们身上,起来连起了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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