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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寓所》第0006章 星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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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儿开始分配各自任务,玉音去山林里用马驼些水来,齐琪格跟带鱼良生去拿以前砍下放在林中的柴火,她跟诺兰收拾马鞍搭帐篷,大家也都各自去了。

齐琪格带着鱼良生走入林中,看看后面没人来,问鱼良生:“我们四个你最喜欢谁?”鱼良生没想到才认识两天,竟是如此直接的问题,不知道如何开口,想想说:“你们四个都美若天仙、娇嫩如处子,我都喜欢啊!”

齐琪格没回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诚实,我问你如果要一起选一个过日子你选谁?”

鱼良生接道:“我哪里不诚实啊,我真心喜欢你们四个啊,再说了,大家一起过日子,就像你们现在一样不是很好嘛。”

齐琪格说:“算了,也不逼你了,才来就花了眼,真是的,你们外面的花花世界人多,选择也多,你却还是一个人在外游荡。”

鱼良生回道:“所以嘛,哪里有这秘境好啊,人长生不老似神仙,风光旖旎不生厌,又人人平等没那些尔虞我诈互相欺骗,有一天如果去外面的世界我帮你多物色几个选选,你这么美男人一定抢破头。”

齐琪格说:“你说的话真好听,至于外面的男人吧,我才不稀罕。”

齐琪格跟鱼良生驼着柴火回来时,大帐篷已搭好,珠玉音也回来了。

珠玉音看着二人从马背上卸柴火也不帮忙,只说道:“这长时间回来,是不是做其它事情去了。”

齐琪格说:“我看你今天反常啊,该不是芳心又开了吧,只可惜苦了那个男人了。”玉音过来把马牵到一起去,大声说道:“什么那个男人了,关我什么事。”

鱼良生心想,看来这里也不是心如止水啊,生活本来无聊,千百年如一日,唯一变化的也只有人的情感了。

戈儿指着草原对面:“那是谁呢?该不就是那个苦了的男人吧?”

大家顺着戈儿指的方向看,真有一个人骑在马背上,天边最后的一抹光亮照出他的轮廓。珠玉音说:“谁也别让他过来啊,谁也不准理他!”

齐琪格说:“不好吧,万一有什么事呢?我就偏要理他。”说完对那边挥手喊道:“过来吧,是不是都尔突啊!”

玉音整理着柴火小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跑来干什么?”

鱼良生望望远方,明白一二,也不好插嘴,往帐篷里去了,看见诺兰正在铺地毡就赶快过来帮忙。诺兰就把一些地上的绳子递给鱼良生说:“挂起来吧。”

鱼良生小声问道:“都尔突是谁啊?”

诺兰小声回道:“这一时也说不清楚,玉音以前的男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理人家了,但都尔突就还只喜欢玉音一个人,你慢慢就了解了。”

鱼良生说:“好,我都听你的。”

诺兰抬起头看着鱼良生说:“你真都听我的吗?”说完又接着铺垫子了。

鱼良生认真说道:“当然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的院子那么美,我也很喜欢。”又接着说:“你们两个女孩子家,怎么就这么快就搭了这么个大帐篷?”

诺兰说:“戈儿心灵手巧,这都是她亲手做的,这里的每个人一千多年来都练就了自己的一技之长,以后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有了不起的本领。”

鱼良生想想也是情理之中,一个人活这么长时间,做事的熟练度堪比机器更自如了,又问诺兰:“你擅长什么呢?”

诺兰站起来往外走:“你自己猜。”

鱼良生也跟着出来,看见篝火已燃起来了,篝火边盘腿坐着一个人,想必就是刚才喊的都尔突了。都尔突站起来跟鱼良生笑笑,右手往胸口腰微微一弯,鱼良生也学着打了招呼。大家也都在篝火边盘腿坐下来,鱼良生挨着都尔突,诺兰在鱼良生旁边,都尔突的那边是齐琪格,戈儿挨着齐琪格,珠玉音坐在了都尔突对面,中间隔着火堆,火堆边烧着水,鱼良生看大家也都把干饼一面慢吃一面放到离篝火近处烤着,没人说话,篝火的呼呼声跟远处树林的轻摇相应,诺兰见鱼良生看着火发呆,就用手碰碰鱼良生,递给他一块烤热的饼和一碗温热的奶。

鱼良生想白天那样的欢乐,知道这沉默是因为珠玉音跟都尔突的事,思量一番打破沉默说道:“这美丽的篝火宴要有些酒,再多些肉才好呢?”

都尔突鱼良生这样说站起来说,我带了好些酒呢,我去拿。

戈儿又给大家添了些肉。

珠玉音嘟哝到:“就知道带不了好东西。”

李戈儿说到:“我也想喝点呢,大家都喝点。”

都尔突转身回来,手上提了两大皮袋回来,鱼良生借着火光方看清都尔突好高大魁梧,足有一米九到两米高,下巴上留着大戳山羊胡子,麻衣长袍外穿了个羊匹背心,脚上高筒皮靴子,往哪一站像一堵墙一样厚实。酒拿过来递一袋给戈儿,自己一袋先给诺兰喝完奶的酒倒一碗,鱼良生也赶忙干了碗中的奶把碗递过去接上一碗,戈儿也给自己和珠玉音、齐琪格倒上了酒。都尔突先开口:“这是纳蕰凉叫我单独送来的,他也是下午才知道新来的,哦,就是鱼良生兄弟跟四位姑娘今晚可能要露营,纳蕰凉说一来欢迎新朋友,二来姑娘们也好久没喝他酒了,晚上外面凉,喝酒也正是好时候,那我们就先干一碗欢迎新人,还有纳蕰凉的好意。”

戈儿把碗碰了碰玉音的碗说:“喝吧,人家是来送酒的。”

大家也都齐声说好,鱼良生见他们把酒举过头顶大概三秒钟才喝酒,也照着学了,先小尝了一下,酒精度不高,跟自己平时喝的啤酒高一点点,也就随都尔突干了。

鱼良生喝完向都尔突问道:“这可是马奶酒。”

都尔突说:“没错,难道你喝过?”

鱼良生回道:“一千多年后的今天牧民家还自酿这酒,喝过几次,只是不如这醇香。”诺兰端着酒慢慢说道:“想不到这东西倒不因年代退却,古今相同啊!”

鱼良生回答道:“是啊,其实往深里想,世界再怎么发展,面对历史长河浩瀚宇宙来看也没什么变化,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也只不过去另一个地方更快了,隔得再远也可及时联系,战争武器变得更强大些,而这些于人生而言其实也无大的意义,反而在发展中人类把一些好的东西遗忘丢失了。”

戈儿接过话去:“你这话跟宇文秋说的道理差不多,哦,也是绝代佳人哦,你以后有机会认识的,她就常说,从历史上看,唯有宗教是长久的,还有鄯头改变了我们生死轮回不可逆转的宿命,所以她特别敬佩鄯头。”

齐琪格说道:“良生兄弟,你再给我们讲讲你们外面的故事吧。”

大家也都看着鱼良生,鱼良生接着说道:“其实你们想听我说外面的故事就跟我想听你们的故事一样,而故事又就如这酒一样,一千多年前喝它,一千多年后还喝它,味道变化不大,人类的故事也不外乎几种:最多的一种是男人跟女人的情感故事,不外乎爱与恨,或不相干;第二多的故事就是人为了活得更好,相互之间的驾驭、争斗、欺骗、伤害等,其结果也都一样,死了化为一堆尘土,多活几十年少活几十年于这天地间也没什么意义;再一类就是宗教、神话、传奇类故事,这类故事大多还是为了欺骗的目的,谁相信就欺骗谁;至于朝代更替、兴亡,战争、英雄、善恶,这类故事还是人的故事,跟第二类差不多。”

戈儿说:“你看法跟宇文秋真是差不多啊,你们认识了一定谈得来的。”

诺兰说:“照你这么说,就没什么事有意义,人的活死也都无所谓了。”

鱼良生看看诺兰在火光中平静的脸愈加美丽动人,继续说道:“诺兰说得也对,但也不对,事情都有两面性,鄯头做的事于你们就是有意义的,并且一千多年来还会延续下去,但这种一直没有变化的延续下去也可能是没意义的,多枯燥乏味啊,就是活着,甚至时间太长久了把人对美的态度和情感都消磨殆尽了,那人也更没意思了。”见大家无言又继续说道:“但这种相对永恒的延续下去对人类而言,对这个世界而言又是有积极性意义的,因为就如易经中的变,总会变化,你们看,一千多年后我来了,这也是我还是你们都想不到的,这就是易经变化之理的机缘。”

珠玉音接话道:“不说这些了,没意思,你就说一个第一类的故事,就是男人跟女人的故事吧,当下酒菜。”

都尔突道:“对,今晚的快乐于今晚还是有意义的。”大家都赞cd尔突的,今晚快乐于今晚还是有意义的。

喝完酒鱼良生说道:“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离你们五六百年,离我也几百年的故事吧,陆游与唐婉的故事”,当鱼良生背陆游与唐婉的《钗头凤》词: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大家都听都如了谜,故事讲完都各自叹息!

诺兰问道:“为何你会说这个结局如此让人唏嘘惋惜的故事,而不说一个美好结局的呢?”

鱼良生回话道:“一来世间感人故事有好结局的少,有好结局的流传开的更少,人总是爱看别人的悲情故事,愿自己事事都如意,从人性上看人还是愿意自己过得好,别人的悲情故事让人心疼,但这悲情里的美只能欣赏,自己却愿意过顺心日子,就如人们总是颂扬那些战死沙场的英雄,但谁也不愿意去成为那样的英雄,更多还是愿意成为享受成果的那个人。”

这几个人活这一千多年来肯定对这类问题早有思考,只是他们总归是人,情感虽可能麻木了但并没消失,只要温度够了就会燃烧,而且燃点要求越高烧起来时温度也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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