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说的哪里话。”秦嬷嬷此刻已经回过神来，但神情并无任何谦卑之意，“这大清早的，四小姐不在自己的院中，怎么还从外面回来了？”

她的视线在凌若身上扫过，看见她全身衣着完好，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又落在她额间的伤口上，补充道，“呀，这好像还受着伤呢！”

凌若却是冷笑一声将翠柔扶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转而盯向她：“在回答嬷嬷这些问题之前，嬷嬷还请告诉我，何以对我的婢女处以如此极刑？若是嬷嬷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那就休要怪我按规矩办事了！”

她眼神熠熠，眉宇间透着清冷凌厉，是前所未有的模样。

秦嬷嬷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了许多，“近来京中屡有大家闺秀遭人劫持，毁了清白，老爷前些时日还一再叮嘱要看好府中姑娘，这不一大早有人通知我说四小姐不见了，可翠柔又不肯开口，我这也是心急，这才动了刑……”

“是吗？原来是这样。”凌若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嬷嬷见状神情顿时松了松，正要开口，却忽见凌若眸底一冷偏头过来，“那我倒要问问，是哪个下人如此乱嚼舌根，我不过是在桂姨房中宿了一夜，未告知翠柔而已，何以到了她的眼中就成了失踪？而且京城风头正紧，正是贼人横行，万一传出去，说不定还会毁我清誉。嬷嬷，你定得帮我找出这个人来，不然，我这丫头受苦就罢了，毁了我清白，那就是给凌国公府抹黑，这样构陷凌国公府的人，其心可诛，哪儿还敢留他？”

嬷嬷吃了一惊，不料一件小事到了她的口中居然上升到凌国公府的面子上面，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小姐……”翠柔也是惊到了，往常小姐遇事都是忍之避之，今儿怎么好像有大干一场的意思？可秦嬷嬷是大夫人那边的人，轻易不可得罪……想到这儿，翠柔急忙拉了凌若的衣袖一下。

凌若偏头看她一眼，没说话，袖中的手却在她的指尖上捏了捏，示意她放心。

翠柔一愣，虽不明白凌若的做法，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怎么了？秦嬷嬷？莫非……”

“四小姐说得极是，如此其心可诛之人断不可留，老奴这就让人将人带来！”

话音落，她回头吩咐了一句，没过多久就见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丫鬟被人带了上来，怯生生的，一来就跪在地上大哭：“四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放到一般人眼里必定心软，但凌若不是别人，扮柔弱对她而言半点用处都没有，而且她今日是有意要让三房在下人们面前立立威，断然不可能放过她！

“你一句不是故意差点毁了我的清白，差点让凌国公府无法立足于朝堂，这么大的事情，岂是你一句不是故意就可以揭过的？秦嬷嬷，你执掌内院多年，规矩你比我懂，你说说，依规矩，该如何处罚？”

“这……”秦嬷嬷看了那丫头一眼，接触到丫环投来的求救目光，只能心一狠，“……依照规矩，辱没小姐清白，轻则三十大板为戒，重则杖……毙。”

最后两个字秦嬷嬷说得很是艰难。

凌若却是唇角一勾：“那就杖毙吧，烦劳秦嬷嬷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