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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青春在哪里》那一天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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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身边早恋的同学不少,时不时听到他们放学后要去哪儿跟谁约会。小学五年级那会儿吧,班里有一对经常吵架不断的男女同学,突然有一天听到那个男同学喜欢上了那个女同学,而且还来得及写情书,约她放学后来某某地方见面。我本来就对这些“热门话题”不闻不问的,只是班里的几位超级八卦的姑娘商量怎么对付他的时候,我就意外听到罢了,还记得那时候有一股可怕的寒流从头到尾流过了我身体。因为从小被我妈管的太严,再说那时候我眼里只有书,什么感情对我而言只是在童话故事里存在的遥遥不及的存在。小时候我长得是一副智障儿童的模样,再加上超级慢的反应以及身上破旧的二手衣服,入学不久就成为了全班集体排斥的对象。我这样的丑小鸭谁还有心思青睐我,更不用谈什么早恋。因此,学习和阅读成为了我唯一寄托快乐的方式,上了初中之后听到“内地xj高中班”这个新的政策,我心里早就萌芽的梦想如鱼得水那般开始荡漾了,我铁定了心一定要考上。曾经只有在书上看到的那些遥远的地方似乎突然间活过来在招摇着手,暗示我要过来,我的生活顿时有了一盏明亮的灯,也找到了生活的目标,虽然不知道下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况且家里的现实时时都提醒着我“绝不抛弃绝不放弃”。我已经想象到了考不上的后果,万一没有了机会,我也不好意思折磨着妈妈奔着昂贵的学费在县城读书,那样等着我的可能就是十八岁就结婚生孩子的命运……我不敢再想想了,默默地拿出自己的书本开始看书了。

妈妈倒是一直很支持我上学,自己宁愿省吃俭用,都会舍得给我买资料。世界对我还算是很公平,我三年的苦心没有白费,2007年7月中旬终于收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内地xj高中班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天我跟妈妈哭了很久。我的人生好像从此有了180度的转变,以前的那些冤屈和不幸那一刻已化为乌有,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比昔日更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我去拥抱。我知道自己要去bj的时候才15岁,或许对很多人而言去一趟首都就是淡茶便饭那样轻而易举,但对我而言这意味着梦想甚至是一辈子,15岁的我早早就意识到了要生活下去要么跟命运抗争,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要么屈服于所谓的命,乖乖的上演旁人给自己安排的剧本。虽然我不明白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我却选择了远方而行,这起码比起忍受那些人的摆布好过一千一万倍。

不知从何时起,生活把我磨炼成一个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的“冰冷”之人,其实我害怕一旦跌入了爱情这个漩涡就再也逃不出来,我早早给自己背上了太多的包袱:改变家里的命运,取悦我妈,供弟弟上学……太多太多的,能力以及的或力不足心的我都背上了,还有心中的所谓的梦想一直逼迫着我放弃一些东西。所以我害怕自己莫名其妙的背叛什么或谁谁,看书时连那些描写情感的话题,我一个字都不敢看,直接跳过去。我心中的那些属于15岁小姑娘的美好的想法都被我当地灭绝了,我眼里只有妈妈和“奄奄一息”的家。

——还有10分钟后就要出发喽,尽快安顿好你们的行李,然后上车,快快。

教育局的女秘书响亮的声音终于破坏了周围的一片宁静,大家纷纷走出了各种幻想或离别前的复杂情绪,无论如何,该走的就得走,该离别的就得离别,即将要离开孩子的父母们边擦着眼泪,边送孩子上车。我妈也是,紧紧握着我的手明明舍不得放手,却还是狠心的松了下来,我带着书包,坚决不回头上了车。至今为止还是能想到当时的离别之痛。

——夏迪雅,孩子……

妈妈微微颤抖的声音一直响亮在我耳畔,我却没有转身的力气,更不敢凝视妈妈满泪的一双眼睛。我承认了,人还是很脆弱的,脆弱到很难面对发自内心的真情。因此,有时候宁愿自欺欺人,也需要一些明知道虚伪的东西。只是岁月把我们带到很远很远的时候,每每想到一些事情才懂得后悔忏悔,可是很多事早已无法挽回,似乎很多事情命中注定只是为了后悔而发生似的,人就是脆弱。

我始终没有回头,我认为只有这样,可以令我妈妈放心。我刚才好不容易留住的眼泪却开始毫无控制的流出来了,我再也没有勇气退回早已夺眶而出的盐水。我的双手已被弄湿了,只好用外套的衣袖擦眼泪。

——别哭了,你们是要去上学的,政府不会把你们吃掉!

女秘书的声音又一次出来了,车里很多女孩都在哭着,哪儿有心思听她的话。我对她也是讨厌无比,她一上车就把我从靠前的位置赶到最后一排,把自己的女儿安排了那边,我希望妈妈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倒是好,自己带女儿去wlmq送行,其他父母不行,还要夸夸其谈我们这样哭是不行的。我没有心思看她,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怜天下父母心啊!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还不够,不顾炎炎夏日的晒黑,非要来这儿受苦。他们紧紧围绕在车的周围,伸伸脖子,试图多看一眼自家的孩子,或许在担心孩子有没有位置坐。我找了半天怎么看不到妈妈,我立马后悔了,刚才应该多跟她待一会儿,哪怕一分钟。

出发了,围绕在周围的人群很自觉地让出了轨道,大家都不谋而合的照耀着双手,追着慢慢而行的车走了一段路程。熟悉的面孔渐渐地落在了后面,我知道接下来的一年我只能梦里看到我妈妈了。我的眼泪更加夸张了,发现前面的几个男生有点讽刺我的意思。我瞥了他么一眼,心里想着我还来不及鄙视你们这些狠心的家伙,离开了父母都不流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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