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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侠ⅰ破彀》第四章 自 放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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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风和日丽,晴朗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

汪三脚能耐不小,仅两三天时间,就给余正杨办好了新加坡户口,此时余正杨的大名叫正人,汪三脚对余正杨给自己新取名为“正人”这奇怪的名字很是疑惑不解,余正杨解释说:“正人即是正直的人;正派的人。《书?冏命》:‘小大之臣,咸怀忠良,其侍御僕从罔匪正人。’ 孔颖达 疏:‘其左右侍御僕从无非中正之人。’《后汉书?桓谭传》:‘刑罚不能加无罪,邪枉不能胜正人。’ 唐 司空图 《争名》诗:‘穷辱未甘英气阻,乖疏还有正人知。’《儿女英雄传》第五回:‘是个败类,纵然势焰薰天,他看见也同泥猪瓦狗;遇见正人,任是贫寒求乞,他爱的也同威凤祥麟。’ 谢觉哉 《从纪念杜甫想起的》:‘统治阶级仇视正人,从古到今是一样的。’……”汪三脚想不到余正杨给自己取的新名竟有如此多含义,只听得他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只有暗叹人家学问了得了。

余正杨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派品苹果醋,扬手将饮料罐抛入空中,待罐子落下离地约两米时,一脚踢出,光的一声,罐子飞向一株椰子树,在树上碰了一下,反弹乱飞而出。

景色迷人的海滩上,一妙龄姑娘赤脚漫奔自娱,随风飘逸的长发如飞舞黑亮丝绸,一身上等比基尼游泳装配着玲珑迷人的魔鬼身材,简直是一幅绝佳醉人画面,“啪”的一声,那飞射在空中的饮料罐正好砸到她右侧头上,“嘤”的一声,刹住身子,芊芊玉手摸着隐隐作痛的被砸之处,双目看了看那饮料罐,愣了愣,目光四处搜寻,是要找出罪魁祸首来。

有几个神态凶神恶煞的男人吆喝着从不远的沙滩凉棚处飞奔而出,扑向还在茫然无所事事的余正杨。

来新加坡半月有余,余正杨仍没找到一工作,在求职过程中,几乎同出一辙的是,人家头天答应,次日便委婉客气的拒绝,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逃亡在外,也没带多少钱,本来他就没有多少钱,方君本要将自己的五百万给他,他推脱说,现在公安部门可能已经注意上她了,不希望弄巧成拙,其实此理由虽是不想动爱人的钱,却也真的怕弄巧成拙,若非案发当夜他将仅有的十六万伍仟元取出,第二天就没法取了,因账户次日便被冻结。到了新加坡就只剩下三万多新币,新加坡其他物价虽低,但房租确实很高的,他本也想硬着头皮去租房,但汪三脚却很仗义的说,如果把他汪三脚当兄弟,就暂且在他家住下,待找到工作后再说,居于眼下穷迫境地,也只能半推半就的答应了,虽说汪三脚一家并未露出不悦神色,但时间一长,向来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他心里有点寄人篱下之感,最令他内心纠结的是,汪三脚掌管的那首货轮并不是他的,他也只不过是给人打工而以,新加坡房价高的出奇,他们一家也没有太多的钱购买大面积住房,一家住房本就拥挤,其女儿汪晓燕、儿子汪平还在上学,为不影响这两孩子睡眠及有时的尴尬,自他来后,爱打呼噜的王三脚睡到客厅,汪晓燕暂时跟母亲边尚菊同房住,汪平原地不动,他余正杨住到了汪晓燕房里,再想到自己逃亡在外,连衣食住行都解决不了,何谈查明真相,报仇雪恨呢,每每想到这些,就恼怒自己,整个人似欲爆裂一般,就会沉浸在自己深深自责的泥潭中难以自拔,所以饮料罐伤了人,他也没留意到,仍继续无精打采的漫步沙滩上。

最先靠近那人猛推了余正杨一下,破口呵斥:“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你的饮料罐砸到我们小姐,你还事不关己,你小子活腻了不是。”

余正杨冷不防被人猛推,脚步跟跄,险些摔倒,待站稳脚步,便要发怒,但听人家之言,才明白是自己不对,正准备向受伤之人赔礼道歉,却看到五个彪悍男子呼啦的围住自己,一漂亮得超凡脱俗的姑娘右手摸着头,左手拿着一只派品苹果醋饮料罐,神情有点不爽。那五人毕恭毕敬的齐声:“小姐!”让姑娘走进来。

余正杨虔诚的道歉:“很对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

姑娘瞪大双眸,极为吃惊的神态,一字一句的责问:“不是故意的,我也砸你一下,然后在事不关己的玩耍,等你找过来,我再说‘很对不起,本姑娘不是故意的’,你认为好笑不好笑了,哼!”说话的语气及神态简直是有点不可理喻,也看得出,此姑娘绝非普通人家之女,且绝对是刁蛮任性的主儿。

余正杨颔首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请原谅,受伤的一切医疗费用我会负责。”

姑娘娇容嗔愠,语气居高临下的说:“就凭你,你付得起责吗,真是可笑,你只要乖乖的赔礼道歉到我心情舒坦,本姑娘就放你一马。”

余正杨虽是自己理亏在先,但人的尊严也是无价的,若眼前这位不可理喻的主儿要自己跪下赔礼,且不是要触摸自己的底线,但为了事情不闹大,还是客气的问:“不知这位小姐要在下如何赔礼才能让你舒坦?”

“小姐,”一位少女来到姑娘身边,恭恭敬敬捧着一件披风,“您先披上,海风有点凉了。”

那五个彪悍男子中生得最大块头怒目呵斥:“跪下,给我们小姐赔礼,求她饶恕你,否则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神态凶神恶煞,就像是他的话就是王法一样。

余正杨虽然只是想到对方可能会要自己如此触摸底线的赔礼道歉方式,但没有想到竟然料中了,尽管不是出自正主子之口,如今社会,却真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惊愕的说:“跪下?我已经说对不起了,你们竟然要我跪下赔礼,别欺人太甚,人都是有尊严有底线的。”说话语气不是刚才那般客气有礼了,而是充满不屑一顾的冷漠,冷漠中透出杀气。

姑娘看了看刚才还是神情颓废,萎靡不振的余正杨,转眼间变得正气凛然,容光焕发,全身透出发怒的杀气,本要就此了了,但又似乎觉得失了颜面,况且她也想知道父亲派来随身保护自己的这五个家伙究竟有没有真材实料,因他们平时太自诩天下无敌了,心念至此,索性退到一旁作壁上观,看他们如何了结。

最大块头也感觉到余正杨身上透出非凡能耐,但看眼前这小子至少要矮他半个头,身材也不孔武有力,况且平时自己太过自以为是,若今天不做得漂亮点,以后就无颜在再老板手下混了,权衡了了,还是要摆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得罪小姐的小子,怒目捏拳挥手呵斥:“小子,给你机会,你再不跪下给我们小姐赔礼道歉,老子马上揍扁你小子,信不?”

最大块头左边一长相奇丑的丑鬼见余正杨毫无依言赔礼之状,想有所表现,不声不响的扑向余正杨挥手便一耳光扇出。余正杨作为特种兵部队的佼佼者,随时随地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般人眼中自是难以看出,就在丑鬼那一巴掌就要扇着的一刹那,他微一晃身便避开,冷声:“想打人?”这丑鬼人称闪电手,曾是地下黑拳赛的好手,见余正杨轻描淡写的避开,瞬时间恼羞成怒,呵斥:“小子,你他妈的,还敢躲开老子的教训,找死。”欺身而上,一招“双风罐耳”迅雷般攻击余正杨太阳穴。丑鬼的信口雌黄,出手狠毒,本就心情极坏的余正杨心生愤怒,却也未恶语相向,双脚微垫,后跃半步,倾身转体,右脚旋踢而出,蓬的一声,丑鬼挨了重重的一脚,整个人飞甩而出,跌倒沙滩上,双手抱腹部,在沙滩上打滚,杀猪般嚎叫。

海滩游人不少,不少人闻声围观而来。

大块头等人心里一凛,吃惊不小,因丑鬼牛墙的身手在他们眼中那可是不俗的高手,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余正杨只一招就将其重创,真是若非亲眼所见,绝难相信,心里皆升起悸意,但想到在主人面前不可示弱,只得死撑硬碰了。大块头暗自咬咬牙,双目赤红,大声呵斥:“小子,你找死,老子们活撕了你,上!”另外三人也只得硬着头皮一起出手。

没有人去关心牛墙的死活,却都关注这以四击一的搏击战。

四人似吃人恶魔一般,出手凶狠阴毒无比。余正杨脑海里竟然闪现兄嫂家里一幕,怒吼一声,目露凶光,意念中只有非击毙眼前恶人不可,后跃丈余避开四人围击,随即又前驱,在距最前者约一米有余之时,右脚一个高位侧踢,脚刀截击向那人咽喉,腿似灵蛇,迅猛无比,那人惊骇间,双手交叉回防,来脚踢在双手交叉处,双手遭大力冲击,回击自己咽喉上,咽喉疼的似欲裂开,啊了一声哑然止住,彪悍的身躯向后摔出,双手捂住咽喉,扭动几下便不动了。

“打死人了!”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瞬时间引起一阵骚动。

余正杨右脚尖一着地,左脚跟上,身形迅转,右手一具后手直拳迅疾射出,拳头穿过一人攻击而来的双手间,那人直觉得眼前影子倏然而至,砰的一声,嘴唇上挨了一圈,皮破肉裂,暂时没了战斗力,右拳骤收,一拳劈击向右边一人的鼻梁,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顺势一具勾拳击向最后一人即是那大块头的头部,大块头身急后仰,但脸上仍被拳峰刮了一下,还未回过神来,余正杨弹步一侧踢已然踢至,蓬的一声,大块头如水中疾行快艇向后滑去,双脚划在沙中,带起沙尘,直至二十米开外,撞在一游客身上,两人摔倒一起。

余正杨这几过多一气呵成,入无人之境,就象他一个人在表演一般,围观众人几乎如梦魇一般,那位小姐也是学武之人,且双手不错,但今日见这无意伤及自己之人如此快的身手,心里不知是惊骇还是赞许。

“呀嗨!”

“呀嗨!”

两条人影凌空由两侧扑杀而来,两条右腿分别攻向余正杨上盘,势如苍龙出海,就在两腿将击中的刹那间,余正杨倏然后腿半步,砰的一声,那两脚脚恰好相互击中,余正杨大吼一声,双拳击出,那两条腿的脚梁、腿肚分别挨了一具重拳,袭击的两人重重的摔在沙滩上。

那二人也甚是了得,一人“鲤鱼打挺”,一人“乌龙绞柱”先后站起,拉开架势,欲再次扑杀。

“不许动!”有警察赶来了。

“柳小姐,”一帅气的年轻高级警官讨好的,“你没事吧?”

柳小姐淡淡的笑了笑:“没事,有劳黄然警官了。”

黄然虽然感觉到柳小姐眼神间对他的不屑一顾,却并未生气,因他看到两情敌被打得很狼狈,过去奚落两人:“两位仁兄好功夫……厉害,厉害!”伸手便要去封抓余正杨的衣领。余正杨后退一步闪开:“不劳大驾,在下会跟阁下去录口供的。”目光如炬,寒气逼人,黄然伸到途中的双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下才取出手铐。余正杨看到手铐,心里抵触的想出手抵抗,但很快冷静下来,伸出双手。

柳小姐看了看这位二世祖级别的高级警官黄然,虽然也算略有才华,也就是半拉子水平,但一向自视很高以致颇为持才傲物,其又有很强背景,但凭其实力及资历,至今不可能混到如此高级别的高级警官,因工作关系,她作为集团主要高管人员,偶与黄然有所接触,但她一向对黄然没有好感,黄然却多次邀她共进美餐,其实是想追求于她,都被她婉言谢绝。

黄然及随行而来的警官了解了一下事由,责令所有涉案人员全部到警局录口供。

那二人揉了揉疼痛处,一拐一跛的跟着上了警车。

柳小姐谢绝了黄然的好意与其他涉案人员一道上了大警车,她刚好坐在余正杨对边,她开口:“多谢二位仁兄相助,小妹多谢了。”可是有点谢意都没有,反而有点怪二人多事之意。

那二人受宠若惊,连客套话都说不清了。

柳小姐面上掠过一丝古怪神色,目光移向余正杨,看到刚才打斗还神采欣然的余正杨,此时却表情木然憔悴,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双目看着自己的脚尖,真个与刚才判若两人,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愧疚!

黄然亲自开着大警车,大着口哨,得意洋洋。

录完口供,并无多大事,主要是柳小姐不愿意起诉余正杨,余正杨也不愿意起诉大块头等人,那第二个被余正杨重创之人并没有死,只是窒息。黄然本欲戏弄一下余正杨,但余正杨录口供的言辞及神情令他不敢造次。

“柳小姐,”黄然现殷勤的巴结说,“若不嫌弃,我亲自送你回府上,如何?”

柳小姐淡淡的:“多谢好意,我家的便车就在前边停车场。”她口中的便车可是最新版最高配置的劳斯莱斯。

黄然尴尬的笑了笑:“我,我……不是……”

那后出手的二人心中暗喜,英俊的面孔露出幸灾乐祸的会心笑意。

“余正杨,”柳小姐见余正杨正打开一辆出租车车门,不由大声,“你,你……你给本姑娘小心点!”因不知多少年轻才俊一见到他,都会被她深深吸引,竟然似中魔了一般,今日见其貌不扬的余正杨对她视而不见,心里有气,一股无名怒火涌将出来。

余正杨淡淡的:“奉陪!”钻进出租车,对这种刁蛮任性,自以为是的千金大小姐,他根本没心思去留意,所以黄然对他说起柳小姐芳名时,他根本没有在意,以至于连她名字都没有记起。

柳小姐横目瞪珠的指着远去的出租车咬牙切齿的:“姓正的,本姑娘一定会让你好看,哼!”

三月时间,弹指一挥间。

余正杨已在汪三脚家呆了三月,工作也一直无着落,但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些,每天照常跑步,跳绳,做付卧撑,练拳……

汪三脚的女儿汪晓燕,儿子汪平每天缠着余正杨要学功夫,这两十余岁的少年都挺喜欢这位从祖国过来的叔叔,其妻边尚菊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式贤惠的家庭主妇,对这位神秘的小叔子也是挺好的。

“汪三脚似乎有点可疑!”余正杨将从与汪三脚认识至今的种种联系在一起仔细剖析,且曾在兴边国际酒店9905室时有过丝毫怀疑,心里有了此大胆想法,但丝毫没表露出来,他可不是鲁莽之辈,何况现在没有证据,况且眼下自己的处境不妙,更不可能胡乱坏事。

“兄弟,”汪三脚从外回来,一手提着一塑料袋菜,一只手拿着一份《联合早报》,“泰巅集团新兴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在招聘一位策划总监,待遇福利不错,职位条件要求也很符合你,你看……”他满脸的举动很快没了,因他看到余正杨似乎毫无兴趣,他也明白余正杨料定还会像以前一般的遭遇。

余正杨是个知识面极广的人,他在上学期间,选修了传媒专业,勤工俭学期间,做了不少成功策案,还获过奖,汪三脚也是跟他聊天时知道的,曾暗下在网上查过余正杨以前的种种,但无法查到余正杨入伍后的详细资料。

汪晓燕抢过爸爸手里报子,大声朗读起来:“本公司……”

汪三脚看到余正杨似乎露出反感情绪,截住女儿话头:“丫头,别念了,你正叔叔自己会看的。”从女儿手中拿回报子递给余正杨:“兄弟,不妨看看,泰巅集团可不是一般的集团公司,他们在新加坡可是大名鼎鼎,应该不会言而无信的,只要有实力,应该能获得这份工作的。”

边尚菊从厨房走出来,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位小叔子,只有静静的呆在一旁。

余正杨也知道泰巅集团是新加坡排名前十位的跨国大集团,信誉度很高,但这段时间求职以来的经历令他很累,见汪三脚父女一片热情,也不好熟视无睹,勉强接过报子,笑了笑:“好的,我先看看,若不错的话,我会去试一试。”

汪三脚、边尚菊、汪晓燕见余正杨见余正杨有所动了,都高兴的笑起来,汪晓燕还跳了两步拉丁舞,引得大家笑出声来。

余正杨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汪三脚全家人都为他高兴。

三日后,余正杨搬到了公司职工宿舍。

汪晓燕常到公司看望余正杨,自余正杨搬走后,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老是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很多时候会一个人呆在放假里发呆,对学习的热情降温,成绩在下滑。汪平也是长去看望这位小叔叔,目的是学功夫。

这是一个星期六,汪晓燕来了,交给余正杨一封信,说:“正叔叔,今天上午,我去超市买菜,回来将菜放冰箱里时,居然才发现菜篮底部压着这封信,信封上只有你的名字,其他什么也没写,我觉得蹊跷,想了半天,决定给你送过来。”

余正杨疑惑的接过信封,看到信封上的“正人收”四个字并非手写,而是打印的,心下略微琢磨:“你在买菜的整个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汪晓燕摇摇头:“没有。”余正杨:“你家人知道此事吗?”汪晓燕:“没有,因我觉得此信蹊跷,就没有让家人知道。”余正杨:“那就好。”汪晓燕:“叔叔,我与同学有约,我先告辞了。”不待余正杨说什么,转身走了,出了们扮个鬼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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