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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欣传奇》第六章 仙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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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欣看着飞在空中的宝剑,惊得是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这人怎么不按着套路来呀!

黒脸大汉先是一愣,随后仰头大笑道:“我还以为碰到了什么武学奇才了,却原来是个大草包。”

黑脸大汉说罢,回手一剑便向张小欣的咽喉刺去。

张小欣眼睛一闭,只待等死。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了一声娇叱:“住手!”

黒脸大汉的剑在距离张小欣的脖颈三寸处停了下来。

程珊走到黒脸大汉的身前,颤声说道:“不要杀他,我跟你们走。”

黒脸大汉收回长剑,看向程珊,“只要大小姐肯走,一切好说。”

张小欣惊魂稍定,向黑脸大汉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大哥,你可识得柳枫。”

黑脸大汉一愣,“追风剑柳枫,倒是听说过这么个人。是从长乐帮出来的吧。”接着他冷笑一声,“别说是柳枫了,就是那洪迈老儿,又能奈我何?”

张小欣心下一凉,暗叫不好,弄差了,原来不是一路人啊!

黒脸大汉不再理会张小欣,转脸看向程珊,“大小姐,走吧!”

程珊看了一眼张小欣,说了句:“张公子请保重。”转身默默的向亭外走去。

张小欣紧走几步,一把拽住程珊的衣袖。扭头对黒脸大汉说道:“我伯父是张丞相,你们能不能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放过程姑娘。”

黒脸大汉微一思量道:“你既然是张发祥的侄子,我还真不能放你走。”他转身吩咐手下,“将他一并带走。”

傍晚时分,洪迈和柳枫正在房中喝茶闲谈。

“这张公子,也倒是有趣。”洪迈手捻须髯说道:“竟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哄女孩子。”

柳枫摇头笑道:“我家公子做梦都想着英雄救美,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二人正说话间,从外面匆匆走进一个人来。

柳枫见到来人,不禁一愣,“李师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那人面露焦急之色,“我们在湖边找了一大圈儿,也没有看到张公子和程小姐的影子。”

柳枫一惊,冷汗就下来了。”不会吧,我和公子说好了的,就在湖边呀!”

洪迈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跺了跺脚道:“还不赶快去找!”

午夜时分。金花山南十五里外,一座破旧的山神庙里。

程珊浑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上。张小欣则被绑在她身旁的一根柱子上。

那个黒脸大汉盘腿坐在神案之上,在他身旁的香炉里燃着两只尺许长的白蜡。他手下的那九名黑衣人则分立在他的两侧。

程珊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缓缓抬起头来,盯着黑脸大汉说道:“王斌,你如此对我,可对得起我的父王。”

“对不起你父王?”王斌冷笑道:“靖王爷对我很好吗?”

“你从一个普通的护卫,三年之内便晋升为护卫统领,我爹对你还不够器重吗?”

“护卫统领,护卫统领,哈哈哈!”王斌仰天大笑道:“我王斌五年之前就已经是镇守雁门关的副将了。若不是为了替汪太尉打探仙钥的消息,我岂会窝在王府里做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

“原来你早就是汪直的人了,这么说来,当初你在佑顺寺冒死救我母亲,是早有预谋的了。”

王斌微笑点头,“你母程灵素每年的大年初一都有到佑顺寺进香的习惯。所以在那一年的年初一,汪太尉就在去佑顺寺的路上安排了十几个兄弟佯装刺杀靖王妃,由我扮做游侠前去相救。唉,为了将戏演的真,我浑身上下中了有数十剑,险险丢了性命。”

程珊突然抬起头来,眼中的寒芒直向王斌射去。声音也冷到了刺骨:“害死我父亲的人是不是你。”

“靖王爷确是我所杀,你们都没想到吧。”王斌点头承认,嘴角竟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我原本打算杀了靖王爷,取了仙钥便一走了之。可未曾料到的是,寻遍了他的全身和屋内各处也没有找到仙钥。无奈之下,只得出去将守在宫外的陈承一剑刺死。陈承前一晚曾被王爷责骂。我说是他杀了王爷。你们竟然都信了。”

“王斌,你个衣冠禽兽!我跟你拼了。”程珊从地上一跃而起直向王斌扑去。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

王斌冷冷说道:“慕容珊珊,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清楚当前的情势。你若是乖乖的交出仙钥,我担保你此去一路平安。你弟弟进京当皇帝,你去做你的长公主。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王斌,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漫说我没有仙钥,就是有,也不会给你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

王斌脸色一寒,“慕容珊珊,我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好歹,来呀,给我打!”

王斌的话音未落,两个黑衣人手里的鞭子就又落了下来。

张小欣实在不忍再看。冲着王斌等人喊道:“不要再打程……,慕容姑娘了,要打打我好了。”

“闭嘴!“。一鞭子抽过来打在了张小欣的肩头上,他疼得一咧嘴,却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吗。”

慕容珊珊看向张小欣,摇了摇头,“张公子不要这样,没有用的。”

“有用啊,鞭子打在我的身上,我心里也好受些。”

“把那小子的嘴给我堵上!”王斌一声令下,就有一个黑衣人走到张小欣的身前,除去他的一只鞋子,脱下袜子团成一团,塞到了张小欣的口中。

张小欣连日赶路,那袜子是又脏又臭。一入嘴中,便熏得他头昏脑胀,直欲做呕。中午吃得那些还未消化的酒菜从胃里头直窜到了嗓子眼儿,却被那团臭袜子给硬生生的又压了回去,如此上来下去,反复数次,五脏六腑仿佛都跟着翻腾起来。这样煎熬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张小欣忽然觉得丹田处微微的动了一下。随之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身上的诸般不适于一瞬间消失了,四肢百骸也充满了力量。张小欣试着动了动手臂,绑在他身上的麻绳咯嘣直响,他运足了力气挣了几挣,直到力竭,那儿臂般粗细的麻绳虽然折了几股,却终是没有被挣断。张小欣暗叹了口气,心道,可惜丹田里的先天真气太少了。他转念又一想,丹田里只有一丝真气,便有如此的威力,我若是再送两丝真气入丹田,必能挣断这绳索。想到此处,精神不禁一振,他忙收敛心神,默念无极功心法,从会**附近的那大团真气中分出一缕来,慢慢的向那缝隙处挤去。

“慕容小姐又晕过去了!”一个黒衣人停下手中的鞭子对王斌说道。

王斌皱了皱眉,喃喃说道:“没想到这丫头的骨头还挺硬。”他跳下神案,围着慕容珊珊转了一圈,走到张小欣的身前时,停下了脚步,吩咐手下众人说道:“想那仙钥八成便在她的身上,你们把她的衣服扒光,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话音未落,众人便如狼似虎般的扑上前去。眨眼之间,慕容珊珊的外衣已经被除去,露出了里面的贴身小衣。

见此情景,张小欣焉能不急。他圆睁双眼,目眦尽裂。使劲狂叫着,声音却是堵在喉咙口发不出来。眼看着慕容珊珊的贴身衣服就要被扒去,雪白的酥胸已经半露。张小欣咬了咬牙,不,是咬了咬袜子。心中暗道:“死就死吧!”他眼睛一闭,将心一横,强行摧动聚集在会阴处的大团真气向那缝隙处冲去。一阵触及灵魂的巨大疼痛从张小欣的裆部传来,疼的他几欲昏厥。会阴附近的那道缝隙被这一大团真气一撑,瞬间便增大了数十倍。只听得“噗”的一声响,先天经脉被撑破了一个洞,真气带着血水如箭般喷射而出。

真是无巧不巧。王斌此时正背对着张小欣负手而立,而这股血箭快如闪电,直奔王斌的后心而去。

王斌只觉得背后一痛,刚欲转身时,那股血箭却已从他的前胸钻了出来。王斌哼都未哼一声,身子一歪,扑倒在地。

先天真气虽有外泄,但还是有一小部分归入了丹田。张小欣一提丹田之气,就觉得有一股无穷大力灌入了体内。轻轻的动了动手臂,绳索就断了。

张小欣来到慕容珊珊近前,挥了挥手,那些黒衣人便如蝼蚁般被甩到了一边。他从地上抱起慕容珊珊。轻轻一纵身,穿透了屋顶,几个起落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晨光熹微,薄雾初起,东方的天际上露出一抹鱼肚白。

金花山脚下的一个小山坳里。在一棵老槐树下,有一块大青石板。张小欣此时就仰卧在这青石之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张小欣昨晚从山神庙里出来后,摸着黒在山林草木间跑了有多半个时辰。来到此处时,本想在这石头上歇息一会儿再走,可是他又累又乏,躺在青石板上还不到半刻钟的光景,竟然就睡着了。慕容珊珊则睡在张小欣的身侧,身上盖着他的长衫。

一阵冷风吹过,慕容珊珊的身子微微一抖,眉稍轻蹙,想来是一醒过来,便感觉到了身上的伤痛。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宛如华盖般的老槐树的枝叶。

慕容珊珊心下诧异,我先前不是在破庙里吗,怎么会到了这儿?嗯,我头下枕的是什么呀,软软的枕着还挺舒服……倒像是人的手臂。呀,是谁的手臂啊?她忙扭头去看,张小欣那张苍白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距离她的鼻子还不到一寸。

慕容珊珊轻呼了一声,连忙坐起身来。她这一起身,盖在她身上的长衫滑落下来,露出了她那如霜胜雪般的肌肤。

慕容珊珊啊的叫了一声,连忙拽起长衫,再一看长衫之下,自己几近赤裸。这一下,纵然是一向沉稳的慕容珊珊,也被惊的花容变了颜色。她忙转头看向身旁的张小欣,见他赤裸着上身,下面的裤子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裤裆处则是一片殷红。此情此景,不得不让姑娘往那处去想。一时间,慕容珊珊是又羞,又气,又急。大喊了一声:“张公子!你……”眼泪便已掉了下来。

昏睡之中的张小欣被慕容珊珊的叫声惊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慕容珊珊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解释道:“慕容姑娘,你误会了。你的衣服是……是王斌他们弄的。不过你放心,他们并未占到你的便宜。”

慕容珊珊也是一时情急,方才失了方寸。听张小欣如此说,又静下心来偷偷的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见并无异状,这才放心。

慕容珊珊将张小欣的长衫披在身上,站起身来方才发现,在张小欣身下的青石板上全都是血迹。她慌忙凑到张小欣的身前,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为了救你……”张小欣刚欲再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对慕容珊珊道:“慕容姑娘,你先转过身去!”

慕容珊珊依言背过身去。

张小欣忙伸手到自己的下身,仔仔细细的摸了半晌,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道:“幸好还在。”

慕容珊珊转回身来,疑惑的问:“是什么东西幸好还在呀?”

张小欣支吾着道:“啊,是那个……”

慕容珊珊看他说话时的神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直羞得她俏脸飞红,忙扭头看向别处。

张小欣也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忙岔开话题道:“天已大亮,我们还是回长乐帮吧。”说着话,他一翻身就想从青石板上爬起来。他昨晚从破庙逃出时,体内有先天真气撑着,尚不觉得怎么样。此时,先天真气几乎耗尽。他这一起身,伤口处便传来锥心般的痛。

“哎呦!“张小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慕容珊珊闻声扭回头来,“张公子且莫乱动,小心伤口。”此时她已顾不得男女之防了,忙将张小欣扶起,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张小欣已经疼得满头都是汗水。过了半晌,他方才喘息着说道:“我恐怕是走不了了,慕容姑娘,你先走吧。”

慕容珊珊向四处看了看,见周围全是山林草木,看不到一个人影。她咬了咬牙道:“此处离长乐帮已然不远,张公子,我来背你吧。”

张小欣微微摇头,“你怎么背得动,你还是先回去找人吧。”

“那怎么行,万一出来个野兽什

么的,可怎么办?”

“我现在这模样,野兽见了,也得吓跑了。”

慕容珊珊却不容张小欣再分说,将他从青石板上扶起来,一哈腰,便负到了背上。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又有伤在身,但身体里却似有股神奇的力量,背负着张小欣前行,竟也不是很吃力。

“张公子。”

“嗯?”

“回去别人问怎么回事,我要怎么说呢?”

“就说遇到抢劫的了。”

“嗯。”

张小欣伏在慕容珊珊的背上,闻着她女儿家的幽幽体香,看着那雪白的一段脖颈,心中不由的一荡,忍不住就将嘴凑了上去。慕容珊珊感觉到了张小欣口中呼出的热气,连忙一侧头,张小欣的脑袋就重重的落到了慕容珊珊的肩膀上。等慕容珊珊扭回头来看时,张小欣已晕了过去。

张小欣此次伤的极重,几乎是到阎罗殿上走了一遭。多亏了长乐帮里有妙手回春的神医和起死回生的疗伤圣药。方才帮他脱离了险境。

转眼间已过去了数日。这天早晨,张小欣吃过了早饭,精神也还不错,正斜倚在床榻上和慕容珊珊说着话。忽听得脚步声响,赵平匆匆走进门来。

“可有什么事?”张小欣抬头问道。

“柳大哥的家就在离此不远的塔子沟。他见少爷的伤还得养上个三五日,就想着要回家去看看。”

“柳大哥家就在这左近哪,我还真不知道。”张小欣想了想道:“你备些礼物一同去吧,也代我看看柳大哥的家人。”

赵平答应一声,退出门去。

“慕容姑娘你接着说吧。”张小欣转脸对慕容珊珊道:“刚才说到你们在立州城外的二龙沟遇到了伏兵,后来怎么样啊?”

“汪直的人马从二龙沟两侧的山上杀将下来。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三千多官兵只剩下不足千人。王斌等人又趁机作乱。幸得此时天色已黒,又突降大雨。我姐弟俩方才在几个贴身护卫的奋死保护下突出了重围。”说到此处,慕容珊珊抬了抬右臂道:“我的手臂就是那天晚上被人砍伤的。”

张小欣点了点头道:“那保护你们的那些护卫呢?”

“后来又遇到了一伙山贼的袭击,我姐弟俩便和他们走散了。”

张小欣挠了挠头,“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那仙钥确是在你身上吗?”

慕容珊珊抿嘴一笑,“这话等会儿再说。我先问张公子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刚才跟我说,为了救我,你弄破了经脉,用先天真气杀死了王斌。你体内怎么会有先天真气,难道你是先天之体?”

张小欣面露得意之色,“听我派的吕老头讲,我可是近三百年来未曾有过的先天之体呀,咦,你怎么也知道先天之体?”

慕容珊珊笑而不答,抬手从脖颈件物事来,递与张小欣道:“张公子你小心接着,这东西若是掉到了地上,可是不太好找啊!”

张小欣忙伸手来接。慕容珊珊手掌一翻,张小欣只觉得似有一件小东西落到了自己的掌心。定睛看时,手里却是空无一物。

慕容珊珊手指着张小欣的掌心说道:“此物就是仙钥,虽有实质,却如空气般不见其形。”

慕容珊珊话未说完,忽然停住。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她吃了一惊。只见在张小欣的手心里,此时竟赫然出现了一头如麻雀蛋般大小的青牛。这头青牛的四肢蜷伏着,牛头倒向一侧,双眼紧闭,似是在沉睡之中。

“这就是仙钥?”张小欣指着手中的青牛问道。

“嗯。”慕容珊珊点了点头,“我戴着它已有十余载,闲暇时摸索,知它是青牛模样,却从未有见过它的真容。”

张小欣将仙钥拿到眼前细看,见这头牛除了身体微小之外,身体形状与别的青牛一般无异。用手轻轻抚摸,感觉到周身光滑柔软,似有骨肉一般。放到耳边仔细倾听,好像还能听到微弱的鼾声。

在某一瞬间,那青牛的身体似乎出现了轻微的颤动。张小欣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也并没有在意。

张小欣看罢多时,拽起串在牛鼻子上的丝线将仙钥递给慕容珊珊。

慕容珊珊却不伸手来接,她笑盈盈的看着张小欣,柔声说道:“仙钥就是要送给有先天之体的人,张公子,你收下吧。”

“这是为何?”张小欣一脸疑惑。

“因为吕祖当年赐予我先祖仙钥时,就是这样说的啊。”

“你先祖是吕祖的弟子?”

慕容珊珊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这仙钥自先祖传到我父亲手上时,已经是第十一代了。历来都是传男不传女。我自幼体弱多病。而这仙钥能补先天不足,父亲便让我先带着仙钥以后再给弟弟。我本打算这次进京后就将仙钥还给弟弟,没想到却遇见了你。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张小欣手里摩挲着仙钥,心里嘀咕道,怎么又是吕祖,上次传无极功法,这回送仙钥,怎么哪都有他呀。

一晃又过去了三天,张小欣的伤也是大好,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这日午后,吃过了午饭。张小欣正与慕容珊珊喝茶闲聊。忽听得脚步声响,洪迈匆匆走了进来。

二人忙起身行礼,洪迈也不及还礼,举着手里的一张纸颤声说道:“大事不好了。”

张小欣忙接过那纸来看,见上有缉拿逃犯的字样,旁边画着的两人赫然是自己和慕容珊珊。

“附近的州城府县到处都是你俩的画影图形。镇守燕北三郡的陈总兵亲自带着五千兵马到这一带搜寻,眼瞅着就要到金花山了。”洪迈环视二人一眼问道:“也不知道你们惹了什么麻烦?怎么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张小欣看了眼慕容珊珊,方才说道:“这几日养伤也未及细说。当日遇到那伙劫匪时,我曾失手杀了他们的头领。”

洪迈摇了摇头道:“杀了个劫道的贼人,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吧?”

“自古官匪一家,那伙贼人说不定就是官兵改扮的呢。”

洪迈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他们来时,张公子若是亮明身份,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张小欣苦笑道:“我大伯与汪太尉素来不睦,我若是被他手下人抓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这就有些难办了。”洪迈蹙着眉头说道。

张小欣和慕容珊珊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洪迈思虑了半晌,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的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是事关本门的机密,还请张公子和程姑娘出去后不要与外人说。”张小欣和慕容珊珊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洪迈道:“在这金花山后一隐蔽处,有一竖井。这井其实是一条密道的入口。这条密道据传是吕祖当年为牡丹仙子亲手开凿的。牡丹仙子下界为人,一到夏天暑热之时便咳嗽的厉害。吕祖开此密道就是为她夏天时避暑之用。吕祖飞升后。这条密道就成了本派的逃生通道。在竖井之下,有条暗河。若遇危难之时,逃生之人可以乘着小船顺流而下,逃离此地。”

“这暗道的出口在哪里呢?“慕容珊珊问道。

“据我师父说,这密道的出口应该在百里之外吧。本帮太太平平的已有一百余年了,这密道一直荒废着,没人用过。所以密道的出口具体在哪里还真没人能说得清楚。”

张小欣和慕容珊珊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道:“就走这条路吧。”

“那你们何时动身?”

“事不宜迟,今日便走。”

计议已定,三人分头行动。洪迈叫人备齐了食物,还有火把、油纸、蜡烛等照明之物。慕容珊珊回房中整理衣物。张小欣则喊来几个跟来的下人,吩咐他们等着柳枫和赵平回来后,仍按原路进京。

一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停当。洪迈亲自领着张小欣,慕容珊珊,慕容德三人,直奔后山而去。

金花山后,草木葱笼,荆棘丛生,山路崎岖难行。

洪迈带着几人行了足有一个时辰,方才在一棵参天古树下面停下了脚步。洪迈回头对张小欣等人说道:“就是这里了。”

张小欣抬眼向四处看去,见林木遮天蔽日,确是个隐蔽之地。

洪迈手抚着身边的一棵大槐树向张小欣说道:“此树乃是吕祖当年所栽,至今已历三百多年风雨了。”言语间满是崇敬之情。

“洪帮主,密道在哪呢?”慕容珊珊问道。

“程姑娘莫急,待老夫念诵咒语,这密道就会出现。”

一听说念咒语,张小欣和慕容珊珊都是十分的好奇,不自觉的向洪迈身前凑了凑,都想要听听他究竟念的是何咒语。

可是等了半晌,洪迈也没有念诵那咒语,脸色却是有些微微的发红。

张小欣道:“洪帮主难不成是忘记了咒语?”

洪迈摇了摇头,“不是,只不过这吕祖传下的咒语有些,有些……”

“罢了!”洪迈跺了跺脚,一拍身旁的老槐树,大声颂道:“牡丹,牡丹,我爱你!”

噗,张小欣忍不住笑出声来。慕容珊珊也不禁莞尔,用袖子掩着脸扭过身去。

洪迈老着脸连念了三遍咒语。眼前的景物突变,刚才还在洪迈身旁的老槐树消失不见了,一个黑漆漆的井口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来到井口旁,洪迈指着井口边栓着的绳索道:“顺着这绳子下去,在井底下有一石台,石台旁边就是暗河,小船就在那石台边上栓着呢。”

慕容珊珊心细,指着井口旁边的一些印迹说道:“这里最近好像是有人来过。”

洪迈看向慕容珊珊,沉吟半晌方才说道:“慕容小姐既然已经看出来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了。”他叹了口长气,接着说道:“这是一桩丑事,老夫真是不愿再提起啊!”

原来,洪迈中年育有一女,名唤可心,年方一十六岁。被洪迈视若掌珠,宠爱非常。可就在半个月前,洪帮主这个宝贝女儿突然消失不见了。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位李姓弟子。事情不言自明,洪可心和她的李师兄一起私奔了。人们山上山下的找了个遍,也未寻见二人的踪迹。把守山门的弟子也并未曾见过二人出山。洪迈独自来这密道察看,方知这两人是从此处逃走了。

洪迈说完这段往事,眼角竟然闪烁着泪光。

慕容珊珊忙道:“都怪小女子多嘴,勾起了前辈的伤心事。”

洪迈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摆手说道:“不关程姑娘的事。”

张小欣抬头看了看天色,对慕容珊珊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啦。”

慕容珊珊点了点头,敛衣襟向洪迈深施了一礼,站起身来,第一个下入井中,随后是慕容德,张小欣则在最后。

张小欣人已到了井中,忽听洪迈在上面喊道:“张公子!”张小欣忙抬头看向洪迈,“洪帮主有事请说。”

洪迈弯腰说道:“张公子若是能看到小女,还请关照一二。”

张小欣重重的点了点头,“晚辈若能遇到令嫒,必当不负前辈所托。”

这竖井也不知道有多深,下行了很久,仍没有到井底。张小欣抬头向上看时,井口外的天空已如拳头般大小了。

张小欣大病初愈,渐渐的有些体力不支。握着绳子的手臂都隐隐的有些颤抖了。幸好这个时侯,下面传来了慕容珊珊的喊声:“张公子,小心点儿!”

张小欣低头向下看去,见慕容珊珊正站在下面,手里举着火把看向自己,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张小欣见已离井底不远,不禁精神一振。他重新抓紧了绳子,慢慢的溜到了地面上。

正如洪迈所说,三人落脚之地,是一个大石台。石台宽阔平整,几人站在上面仍有很大的余地。

石台的旁边,就是默默流淌着的暗河了。张小欣举起火把向河面上照去。只见河道宽约三丈,河水幽暗,不可见底。

在石台靠水的一侧,并排放置着十余只小船。船体细窄狭长,散发着幽幽的绿光,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造。

三人选了靠边上的一只小船,将所带的食物,火烛等物放到船舱里,相扶着上了船。张小欣坐在船尾,慕容珊珊坐于船头,慕容德倚靠在姐姐的身上。

张小欣见一切就绪,便向慕容珊珊点了点头,解开了栓在石台上的缆绳,猛推了一把岸边,那小船稍微掉转了一下船头,便顺着水流向着那无边的黑暗缓缓驶去。

虽然是正值盛夏,但这条暗河距离地面何止十丈。初一下来时,尚觉得清凉舒爽,时间久了,就感觉出寒意来。张小欣倒是没觉得怎样,慕容珊珊穿的少,竟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战。

“姐姐,你很冷吗?”靠着慕容珊珊的慕容德感觉到了姐姐身子的颤动。

“没有啊,我一点儿都不冷。”

“那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张小欣脱下长衫来要给慕容珊珊披上。慕容珊珊忙推辞道:“张公子大病初愈,别又着凉了。”

张小欣笑着说道:“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的。”

慕容德插嘴道:“我姐姐细皮嫩肉的,可就怕冷了。”

慕容珊珊脸儿一红,掐了弟弟一把,呵斥他道:“闭嘴!”

小船在河里平静的行驶了有几个时辰。此时约莫着也该到了午夜。慕容德已经趴在姐姐的腿上睡着了。张小欣和慕容珊珊也都有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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