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听了自然说好，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挂了电话，转头看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妈妈，有些哭笑不得。

听了儿子打的电话，郑蓁蓁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摆了摆手，言不由衷地说：“打什么电话啊，你这孩子就是急性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妈的还能不清楚。就是怕你在外边上了别人的当还不自知，吃了苦也不知道回家说”如果郑蓁蓁没有竖起耳朵仔细听电话，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说到这里，郑蓁蓁只要一想到自家孩子在外面被骗的可能，心都揪得紧紧地，眼睛都红了。可不是吗，原主就上了张翠红的当，被骗的死死的。紧接着，有些哽咽但极为欣慰地说：“你自己能出去找份工作，我和你爸都是高兴的。不求你赚多少钱，只是希望你能早点长大。”说完，抬了抬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李怀瑾听了，极为动容。这世上虽有不是的父母，但是大多数父母都是爱着自己孩子的。看着自己孩子受了苦，恨不得能以身替之。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李怀瑾有些低沉地说：“妈，儿子都二十岁了，早就长大了。您放心，再过几年，您和爸在家就可以享清福了。”郑蓁蓁一听，破涕为笑：“安安，听你这话，真是长大了。不过，你放心，爸妈还年轻着呢，你自己好好读书，别想七想八的。还有，你做家教的那家孩子你得多用点心，不能让人家父母白出钱。”又接着说：“对了，你做家教那家孩子听话不，工作累不累啊？”

“妈，我做家教的那家人很好，一个月16个小时，都在周六周末的下午，每次两个小时。孩子还算听话，工作轻松得很”想起喜欢讨价还价，滑不溜秋的王兆刚，李怀瑾只觉得头又有点疼了。不过还好，大多数时候自己还是治得住他。不过这话，可不能当着郑蓁蓁说。

李怀瑾回想起去给这家当家教的情况，忍不住乐了。难怪原主干了一学期就不愿去了，最后另外找了户人家。不过，李怀瑾可不会这样。

“我家这孩子就是太调皮，聪明倒是聪明，就是不爱学习。老师，您多担待点。”即使做好准备的原主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沉。早就听别人说过这家孩子不好教，特爱玩游戏，换了好几个家教。不过想到张翠红说的话，原主还是没有打退堂鼓。看着面前认真做作业的小孩，原主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孩是王鹏口中说的特别调皮的孩子，或许是为了多得到些爸爸妈妈的关注，故意调皮吧！原主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不得不说，原主想得真是太美了，这不，立马就被打脸了。

等确定王鹏走后，王兆刚就露出了本来面目。作业一推，笔一扔，翘起了个二郎腿，背靠着椅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有些不伦不类。“听说你是我爸新请的数学家教，老师，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王兆刚说。原主有点懵，“打什么商量”。“我不用你教我，你也别管我干嘛。我爸一个小时给你五十块，五五分，你觉得怎么样？”看着不为所动的原主，王兆刚继续说：“要不我让一步，你三十我二十。这样，我再让一步，你三十五，我十五。这真得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不能再低了。”说完，小声地嘀咕着:“做人可不能太贪心了。”

原主摇了摇头，“你别想太多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王兆刚咬了咬牙，狠下心说：“别啊，老师，你仔细考虑考虑。要不，你四十，我十块，怎么样？你这样很过分啊，我的底线都突破了，真的不能再低了。”原主听了，眉头都皱了，告诉自己要冷静。“你爸请我来可不是让我和讨价还价的，这样吧，等你爸回家，你和他去谈。如果你能说服你爸，我就答应你。”王兆刚一听，立马垮下脸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看着有些泄气的王兆刚，原主眉头也不皱了，激励王兆鹏说：“听人说，你喜欢玩游戏，真巧，我也喜欢。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来一局。”看着恨不得立马去玩的王兆刚，原主加了句：“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条件就是你跟着我好好地学数学，还有，我给你做家教的两个小时不许玩游戏。”王兆刚很激动，生怕说晚了，原主就后悔了，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好好好，做人要讲信用，不准后悔。”原主听了这话，有种被自己坑到的感觉。结果证明，原主真是挖坑自己跳。

王兆刚和原主玩了几局，尝到了甜头。到了后来，王兆鹏就一直缠着原主，嘴里还卖着乖说，“老师，我带你升级，带你飞”。可怜的原主真是苦不堪言啊，本来等级就不是很高，带了王兆刚之后，还掉了两个等级。

想到这里，李怀瑾赶紧转移了话题“我爸呢？怎么吃完饭一会儿，就没看见他人了。”郑蓁蓁果然不再关注这个问题，心疼地说“你爸他在房间里睡觉，你小声点，别吵到你爸了。你爸今天早上三四点才到家，睡了一个多小时，五点左右我起来准备去买菜的时候，他就起了，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去菜市场买菜。”

李怀瑾不停地打着哈欠，眼睛时不时打架。“爸怎么今天早上才回家？”李怀瑾本来打算买硬卧票，可惜在手机上抢不到，只买到了硬座票，结果是没睡好。在火车上，叫卖声、说话声、哭声、笑声还有电视声等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真可谓“声声不息”。

看着迷迷糊糊，困得很的儿子，看来真得是累很了。郑蓁蓁怜爱地说：“坐了一夜的火车，累了吧！快点去睡觉，你房间我昨天给你收拾好了。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爸怎么今天早上才回家。”

李怀瑾打开水龙头，捧了把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了下。去洗澡时，李怀瑾感觉自己精神好了些，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只觉得太瘦了，没有什么力量。洗完澡，将脏衣服扔在洗衣机里。找到自己的房间，一挨着床，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恍惚中，李怀瑾感觉有个人进了房间。感受到来人温柔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动作，李怀瑾睡得更沉了。

郑蓁蓁进房间时，就看到没有看到盖被子就睡着的儿子，小声嘟囔了句：“这孩子，刚刚还对我说自己长大了。转身连被子都忘了盖，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说完，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在李怀瑾的身上。做完这些，轻轻地走了出去，慢慢带上了房门。在父母的心里，哪怕你七八十岁了，你也是个孩子。

一觉醒来，天都快黑了，阴沉沉的。李怀瑾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摸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心里暖暖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动。挣扎着看了眼手机，原来已经六点了。刚睡醒的李怀瑾打了很大的哈欠，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眼睛完全张开，盯了几分钟的天花板。随后，李怀瑾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都没有叫我啊？”郑蓁蓁随口回道：“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醒你。”

李怀瑾一进厨房，就看到正在做菜的李修能和郑蓁蓁，李怀瑾赶紧上前搭了把手。拿了个盘子过去递给快要炒完菜的李修能。李怀瑾说：“妈，你赶紧歇歇，这儿有我就行”“爸，还要炒菜不？”李怀瑾问。“还要炒个酸辣土豆丝，你再拿个盘子。”李修能吩咐着儿子。

吃完晚饭，李怀瑾问郑蓁蓁说：“妈，你不是说等我醒了告诉我爸为什么今天早上三四点才回家吗？”看了眼有些心虚的李修能，郑蓁蓁埋怨说：“还不是你大伯家，你的大堂哥李怀德，都二十九了的人。在外打了七八年的工，一分钱也没拿回家。现在要成家了，没钱娶媳妇。你大伯家大伯大婶都吵翻天了，只能找你爸，你爸昨天回了趟你大伯家，你大伯说要找你爸借二十万块钱。”

想到这些年有去无回的钱，郑蓁蓁真是越说越气，笑得却越发温和，讽刺地说：“这年头这么贴心的叔叔可真是少见。”李修能这个平日里看着颇为有威严的男人，这时弱弱地说：“这是最后一次，就当花钱免灾，以后，我再也不管他们。而且，怀德都这么大了，不娶媳妇以后就更难了。”郑蓁蓁听了这话，更是火大，“李修能，又不是你娶媳妇，你急啥？”说了这话的郑蓁蓁就不再作声。看着不作声的妻子，李修能朝儿子李怀瑾使了个眼色。看着生气的妻子，李修能觉得很愧疚，觉得自己苦了她。想到家里成天只知道打麻将的大哥大嫂，还有那个不争气的侄子，李修能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