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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师江湖》第二十章 吾誓杀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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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吾誓杀汝

院子边上有几颗树,光秃秃的发了些芽,树边零星散落着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绝望女皇挑了一张坐了下来,她懒洋洋地靠着桌子,向风凝道:“说吧,我想知道的。”

风凝淡淡一笑,道:“前面说了杀你的凶手有两个身份,一个暗处的,一个明面上的,其实所谓暗处,说的是他江湖上的名号,明面上的,是他朝堂上的身份。”

叶千望着风凝清秀的侧脸,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不知道她心里头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叶千记得乘着骷髅冰龙过来的时候,风凝向他简单地叙述了沐州魔法学院的冰窖中公冶彤的冰棺被公冶甄移走一事,他知道,若不是公冶彤复生,风凝一定会继续瞒着他不说。

“我和凝儿本该是坦诚相待、毫无隐瞒的,可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不,她没必要这么做的,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凶手的身份,冰棺被移,这两件事都牵扯到彤儿,难道说是因为她的一些缘故?”

恍然间,有什么关键的东西要被叶千抓住了,他努力去触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了,自从彤儿去世,我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即便是离开沐州,北上江宁后,虽是极力掩饰,但总忍不住流露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伤感。

“正所谓逝者已矣,我本该放下思念,全心全意去待凝儿,可我没有,故此惹得凝儿十分不悦,只是她囿于我的颜面,没有将事情摆到桌面上让我难堪,也就难怪她不愿告诉我关于彤儿的事了。”

想通了后,叶千反而心中愈发沉重,若是公冶彤没有复活,他还可以勉强斩断思念,如今公冶彤复活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将整颗心交给风凝了。

忽然,风凝回过头来,浅笑着对叶千道:“关于彤儿姑娘被行刺的经过,还是由叶郎来说吧。”这是叶千亲身经历的,自然是由他来讲更为合适。

叶千点点头,向绝望女皇细细道来,说到伤心处,自不免心中悲戚。

“等等!”绝望女皇眼睛猛地一亮,一只手抬了起来,“杀手挟持她的时候,你向九头蛇喊了什么?”叶千张着口,想了想,道:“住手。”

绝望女皇食指敲打着桌面,发出轻轻的咚咚声,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她想起了先前她对风凝起了杀心,想要捏碎她细嫩的脖子时,叶千朝她喊的那句“住手”,那一刹那,她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强烈的熟悉感。

风凝深深地看了绝望女皇一眼,道:“杀手脸上戴着一副恶鬼面具,惯用一剑封喉的招数,还会一些简单的暗系魔法,由此,我推断他是江湖中凶名赫赫的阴风寨寨主‘一剑侯’。只是‘一剑侯’并不住在河北阴风寨,接受刺杀任务外出的地方天南地北,让人无迹可寻。”

绝望女皇侧耳倾听,默默无言,风凝接着道:“不过,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想将真相挖掘出来。我先是找到了一位阴风寨的老主顾,通过他向一剑侯发布了刺杀任务,随后再派出一位经验老到的追踪高手潜伏在任务目标附近,守株待兔。”

听到这儿,坐在石板上,毫无形象的苏一明咧了咧嘴,道:“多派点人,直接杀了不是更痛快?”张贤听了,微笑道:“一剑侯是何等人,前辈又不是不知道,人派多了,恐怕反被他察觉,弄巧成拙了。”

“后来呢?”绝望女皇问道。

“我派的人不负所望,守到了一剑侯出现,等一剑侯解决了任务目标后,跟上了他,尔后历尽艰险,终于挖出了一剑侯的真实身份。这个人,大家虽然不曾见过,但应当都听过他的大名……”

“谁?”

“毕业于济京魔法学院,何盛的亲传弟子,后来进入军队,驻守边疆,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已经贵为大将军,统率幽州军,他就是闻名天下的平朔大将军、风系高级魔法师聂政。”

风凝话音一落,绝望女皇豁然起身,双眸掩不住地泄露杀气,她按住桌面,强自镇静,冷声问道:“他现在在哪?”

“在江南。”风凝轻轻地说着,目光不时瞥向叶千,“八月初聂政率领幽州军南下,与凉州军汇合于大江北岸,向南方发起进攻。最新的消息是幽凉联军已经成功突破大江防线,占领了江宁等地,准备一鼓作气杀向沐州,不过这个时候,聂政突然翻脸,对凉州军的将领和法师动手,一时不备之下,死伤惨重,只有大魔法师姬蓝妖侥幸逃了。”

……

一列列骷髅兵突然井然有序地从壕沟对面撤走,惹得幽州军的士兵们齐声欢呼,他们抛起长枪,互相拥抱,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是啊,任谁面对这些怪物都不会感到轻松,不是说他们就没有做好马革裹尸、牺牲自我的准备,只是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幽州的父母妻儿还眼巴巴地盼着他们过年的时候能回家团聚呢。

“要是舍不得,叶郎可以跟着她去江南。”

“嗯嗯——你说什么?”叶千收回了打量着骷髅军的目光,回过头来,向风凝道。

风凝咬咬嘴唇,一句话也没说,朝着壕沟走去,李洪波和苏一明也紧跟了上去。

“你呀,”张贤拍了拍叶千的肩膀,“身在福中不知福。”叹了口气,走了。

叶千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样子,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步履匆匆地跟上了张贤。

回到崔府,众人洗漱了一番,吃饱喝足,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虽然原本是打算直接赶往地牢救人,但是被绝望女皇这么一耽搁后,天已经大白,不方便行动,何况叶千伤了右手,众人为了化解骷髅冰龙的冲击,魔力也消耗了不少,的确是需要休养一番。

济京左相府书房。

“嘭!”

何盛拍案而起,指着覃诩的鼻子,怒道:“怎么回事!你跟本相解释解释,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外边的那些骷髅,跟布图鲁到底有没有关系?”

覃诩连忙跪伏在地,肃然道:“学生不敢欺骗院长,学生一直和布图鲁在一起,没有发现异状,何况凭他一个高级亡灵法师,怎么可能召唤出如此众多的骷髅?还望院长明察!”

何盛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又以凌厉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覃诩,纵然覃诩低着头跪在地上看不见何盛,也感受到了芒刺在背。

就在他额头冒汗,心中打鼓,快要承受不住强烈的压迫感,要丢盔弃甲如实招供的时候,何盛以一种温和的语气开了口,道:“是我气昏了头,乱发脾气,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你起来吧。”

“院长明见,谢过院长。”

覃诩手支着地,正要起身,忽然腿一软身子往前倒去,何盛连忙扶住了他。

何盛面带微笑,一对如桂圆般圆滚滚的眼睛,溜溜地看着覃诩,温言道:“跪久了腿麻了吧?其实吃点苦对你是有好处的,你性子自负,不磨一磨,迟早会吃大亏的,你要明白,其实这也是为你好。”

覃诩头微微一低,作揖行礼,沉声道:“院长视我如己出,时时刻刻不忘细心教诲,正是爱之深,痛之切,学生平日里虽是没有表露出来,但心中一直是视院长如再生父母,种种恩德,铭感于心。”

何盛呵呵一笑,道:“你有这份心意是好的,但我更需要的是你能踏踏实实,将内外的事务处理好。”随后,何盛交待了一些零碎的但也不能放之任之的事情,让覃诩去办。

“……嗯嗯,是是,那学生先行告退了。”覃诩抱着一摞公文,正要退去,何盛忽然伸出手挡在了他的胸前。

覃诩顿时身体一僵,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咽了咽唾沫,哑声道:“院长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交待了么?”

何盛仰着头蹙着眉头,倒也没有注意覃诩的些许异常,思索着道:“算算日子,你师弟今天要出关了,你去把他叫来见我,我有件事要交待他。而且……你们俩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能早点化解就早点化解,算是看在我这个当师父的面儿上吧。”

覃诩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却作出不高兴的样子,闷闷地道:“师弟闭关修炼这么久,想必早把我这个师兄忘得一干二净了,哪还会把那点儿小小的过节放在心上。”

正好何盛别过头来,看到了覃诩这般作态,覃诩也算是没有枉费心思。

覃诩出了左相府,步子越走越快,一直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他双手撑着墙壁,口中喘着气,一时间各种不满涌上了心头。

他想到明明是自己先成为何盛的弟子的,是自己先被何盛当做继承人在培养的,是自己先认识何盛的女儿何唯虹的,可为什么到头来,他那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酒鬼师弟,不仅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要抢走自己继承人的位子?

自己还不够优秀吗?他那个酒鬼师弟又有什么地方比自己优秀?

万般愤懑无以言表,只见覃诩猛地低吼一声,右手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恨恨地道:“澹台玖,吾誓杀汝!”

忽然察觉到周围有动静,警觉的覃诩立马扭头看去,是一个手里拿着纸风车的小孩子在愣愣地望着他。

小孩似乎是被覃诩吃人般的眼神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丢下纸风车撒开小脚丫一颠一颠地跑远了。

覃诩倒也没有失心疯似的追上去,一个小屁孩而已,还不至于要杀了灭口。他用嘴从左手衣袖上撕下了一块长条的布,然后慢条斯理地将因为砸在墙上破了皮流了血的右手包扎起来。

包扎好了手,覃诩打量了一番小巷,确保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后,他随意地迈出一脚,踩在了纸风车上,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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