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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首席门徒》第六章 机械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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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刚产生疑问,心底便再次响起了那个声音:“我名真理之眼。”音色沉稳而和雅,让人不由得产生‘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睿智的德高望重之人’的想法。

言毕,智瑶的左眼发出幽幽蓝光,在漆黑的夜里分外显眼。同时,大量智瑶闻所未闻的知识汹涌的进入了他的脑海,没有正常人都会有的刺痛,大量的知识反而令他常感空虚的灵魂倍感充实。

“知识需要时间来理解,待你学尽之后,我等自会再见。”

说完,真理之眼就如他的教父般了无声息,仿佛从没出现过。

“呵,这一个个的态度,还真有点让人恼火啊。”接受了大票馈赠后,智瑶并未表现出多感激。

“你怎么了吗?”小助手问道。

“闭嘴!白痴!滚!”

“......”自讨没趣的小助手识趣的退下。智瑶转而研习真理之眼留下的知识。

一夜无话。

智瑶首先学会的就是开启真理之眼而不让它发出任何有色光,只可惜持久开启需要更强的精神力,而智瑶现在的精神力比一般的垃圾强不了多少,因此他只能开一会儿关一会儿,但这也是个增强精神力的好办法,所以智瑶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今天星期五。

早6:15,智瑶整理衣着,去往学校。

红灯前,智瑶停下自行车,开始无意识的回忆和遐思。

还有89天终考时,智瑶的班主任曾在班会上作了一番看似严谨的计算:“一个星期是七天,啊,有两天休息,现在学校改成一天了,啊,离终考还有十二周零五天,啊。终考前一个礼拜还要放假,给你们调整状态,再加上五一放假,清明放假,运动会放假,你们自己算算你们还能在学校待几天。”

智瑶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讲,实际上又早已神游天外去了。

坐在智瑶后面的赵唯思对以上观点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并发出不屑的冷笑。

赵唯思旁边的江湖倒是听的很认真。

见赵唯思冷笑,江湖便小声问道:“笑什么?”

赵唯思听出是江湖的声音,才勉开尊口:“他放屁。”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啊。”

“马上要终考了,就算放假,你会出去玩吗?”

“肯定不会啊。”

“那不久结了?一样是学,在不在学校有区别吗?”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自学,没有老师,其他人怎么学?”

讲台上的老师们总是慧眼如炬,很快,他就发现了江湖和赵唯思在窃窃私语。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坐在他们前面的智瑶轻咳一声,两人立即端身坐正。

见状,只能狠狠地瞪三人一眼,想发的火也只能咽回肚子去。废话,人家都坐好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一再的揪住不放?他不敢。刚从大学毕业的他根基尚浅,学生家长的责难不是尚在试用期的他能应付的了的,尤其是赵唯思家长这种类型的。

智瑶的家长无权无势,说了就说了。但赵唯思不同,听传言,人家老爸是尝姜学者。要是得罪了人家,或许人家没法直接收拾他,但一个尝姜学者的人脉不是一个连读大学都要靠免费名额的寒门子弟能想象到的。他这种货色,或许他妈给他攒了点小钱,但在申国这种地方,有钱没权等于没钱,就像写了没带等于没写一样。

况且赵唯思只是看起来和和气气,实际上要是真的把事往大搞,赵唯思也绝对不介意给他一下狠的。

没法(不敢)责难赵唯思,不舍得责难江湖(因为江湖一向听话而且长得够帅,更重要的是,他家也不普通),只好拿智瑶开刀:“现在人家聊天你报告,将来人家开车你吃灰。”语气阴阳怪气,就像刚被淹搁(音同,和谐)的死太监。

智瑶仅在观测不对劲的情况,没事后智瑶自然是继续神游,他只来得及看到讲台上那货的嘴巴一开一合,至于内容......哈?你说话了吗?

江湖一脸羞红。而赵唯思已然初具城府,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如何。

下课,班主任走人。

“别说什么和我不一样,已经学完的东西,现在只剩下复习了,有没有老师其实都一样。”

“有老师在,效率会更高,你不否认吧?”

“对,你说得对。”赵唯思随口敷衍道,见智瑶不说话,便问:“你觉得呢?瑶?”

“嗯?”

又在走思啊。赵唯思心里长叹,好在智瑶就算走思也不耽误正事,刚才的内容想必也是听了个大概,赵唯思没打算和他探讨关于班主任的‘理论’,于是随口问道:“关于刚才他说的,你怎么看?”

智瑶很少长篇大论,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时,智瑶更是惜字如金,因此他只给出四个字:“机械逻辑。”

这四个字集残酷的讽刺性、深刻的总结性、尖锐的幽默性、以及略有叹息的严肃性于一体。赵唯思初听一愣,回味一阵,继而会心一笑:“精辟。”

智瑶温和的笑了笑,没说话。

......

在去学校的路上,为了不至于太过无聊,智瑶总会回想一些过去发生过的事,这样既不耽误走路,又能让自己有点事做。

今天距终考还剩86天。

绿灯了,智瑶正欲向前,身侧突然冲出一辆破旧的电动车。车上的男人皮肤黝黑,因过度劳作而扭曲的指甲看起来肮脏不堪,里面满是黑泥,一身酒气,原谅色衣裤,脑袋时而水平摆动,时而上下摇晃,犹如弱智。

男人一阵左扭右扭地保持平衡,边扭边冲智瑶大骂:“你吗(音同,和谐)了个哔(音同,和谐)的你走路不看。”

肯起这么早的,大概有以下几种人:读书的学生,早起晨练(不论曾经职位高低,现在已经退休的和在职,但职位低的)干部和(在职且高位的)领导,以及靠苦力讨生活的......

“乡巴佬。”智瑶连冷笑也欠奉,心底暗道一句。情绪没有点滴波动。

“要不要做点什么?”小助手适时地冒出来(智瑶随身带了书),“以主上你现在的水准,只要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干扰现实。想让他怎样,他就一定会怎样。”

“我为什么要动念?”

“他侮辱你了啊。”

“他不够格。”

“可是......”

“省省吧。”智瑶的声音蓦然变得阴冷,“我的时间不可能浪费在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渣滓身上。”

小助手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智瑶昨晚才得到这股之前闻所未闻的力量,且不说在完全掌握之前,任何不谨慎的用法都相当于自杀,单是这其中将造成的影响就令智瑶不得不慎之又慎。刚得到的力量还没来得及消化,他不能因一些无聊的小事而浪费时间,况且一个穷鬼说的废话在智瑶听来毫无意义,与其计较实乃自降身价。眼下,小助手的提议无疑是在给智瑶挖坑。

而且这坑的出发点是为了智瑶的心情,挖得不着痕迹,可谓相当高明。若现在拥有这力量的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没准脑壳一热,再经小助手一挑拨,就真出手了。

但智瑶早已成年,心境也修炼的颇有一番境界,被骂一句就炸,或者有点本事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那是智瑶很小的时候......也不会干的事。

如果智瑶动了念头,真的让那男人在刚骂完人就立即出点事,那不仅是对路西法选择的否定,更是对智瑶存在意义的质疑——他活着就是为了和一群白痴装哔(音同,和谐)吗?而且小助手的目的也有待斟酌。

所以他拒绝动念。

上述过程看似漫长,实际上也只持续了两秒左右。否定了小助手的意见后,智瑶摇摇头,准备继续赶路。

那男人在扭了几下后也保持住了平衡,见智瑶没反应,以为智瑶怕了他,心里洋洋得意,骑着破车,继续奔向专属于他的贫穷生活去了。

渡过了小插曲,一路无事。

6:50整,校内。

由于7:10开始早读,所以来的人渐渐增多。班内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智瑶打了个哈欠,走进座位,趴到桌子上。

虽说在日常维持中不会感到疲劳,但要是一心多用,比如一边走思一边走路,还要腾出手来和小助手对话,顺便监测真理之眼对自身精力的消耗情况,其实也是挺累人的,尤其是智瑶刚得到的前所未见的新能力,在还没适应的情况下就敢一心n用,就这样,竟然还没出差错,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瑶~哥!”伴随着一声活力四射的呼喊,刚进教室的江湖便连人带书包的压在了智瑶背上。

“二十岁的男人也撒娇啊。”随后进门的赵唯思笑道。

“我不管,我最帅,我是你们的小可爱。”智瑶捏着嗓子,用一种很萌的语调道。

由于是一直如他兄长的智瑶在调侃,所以江湖也好脾气的笑了笑。

“行了,都坐回去吧。”为了让江湖不觉得自己是在嫌弃他,也为了让江湖有所准备而不至于尴尬,智瑶缓缓爬起。然而令智瑶没想到的是,江湖突然玩心大起,打算一直压着他。

智瑶转身时,江湖失去平衡。为了不摔倒,江湖左脚踩上了智瑶的板凳,同时双手抱住了智瑶。智瑶本来就猝不及防,再加上江湖带着书包,,一时大意之下,被江湖几乎脸贴脸地压在了课桌上......

......

江湖的肌肤很光滑。尤其是他的面部肌肤,不仅白皙,而且细腻,当别人还在为一颗颗挤不尽的青春痘而烦恼每天该怎么注意健康饮食和合理运动时,江湖却完全不需要担心此类问题。油腻辛辣,生冷海鲜,怎么吃都没关系。以至于他的母亲在平日里或闲暇时总要捏一捏或是摸一摸他的脸以示关爱之意。

江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除了玫瑰花香的沐浴露之外,就是特制的竹香洗发露,以及郁金香味的洗衣液的味道。

江湖的左腿蹭到并压在智瑶的......上,江湖口中呼出的热气毫无遮拦的撩在他的脸颊,萦绕在他的耳畔,智瑶竟然不受控制的石更(形同,和谐)了......

呸!

二人同时愣住,还是智瑶反应快:“小湖你......先下去。”

“哦。”江湖也愣住了,迷迷瞪瞪的应了一声,依言照做。

不理其他起哄的同学,智瑶迅速冲进厕所,扶正了卡住的位置。用凉水洗了把脸(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用凉水洗脸),脸上的红色才褪去一些。

回到班内,一切安静。因为——班主任来了。

对于还在读书的学生来说,老师——尤其是班主任,大概是学生们生活里第二有权威的人了。特产于申国的班主任甚至具备了其他国家的教师们死活都学不会的本领:变脸。

变脸绝技始于倾朝钱聋,加罄年间,20世纪60年代,申国的开国领袖的得力助手看过之后,亲开金口:“变脸是国家机密。”级别为2。谁也没想到,申国教师们在造就申国环境的同时,也被申国所感染,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国家机密。变脸玩儿的那叫一个收放自如,可谓得心应手,就算是练了一辈子变脸的老师傅见了,恐怕也是自愧不如,直叹望尘莫及。

最典型的具体例证就是:媚上欺下,蔑贫惧富。

当然,一切责任都可以推给环境:是申国的人文环境差,竞争激烈,领导施压,体制黑暗,压迫残酷,所有人都是迫不得已才媚上欺下的,其实大家都很善良,奈何劳保(音同,和谐)哔(音同,和谐)良为娼。

凭着良心,再说的客观点,实际上任何环境都是生活在其中的人所造就的。生活环境就是个人品行的反馈,犹如一面镜子,真实且忠诚地反映着高尚和低劣,伟大与卑微,美好与丑陋。

咳,回到正文。

班内的一切井井有条,太阳也在此时缓缓升起,晨曦微凉的风迎面拂过(智瑶坐在接近窗子的位置),冥冥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智瑶。

心中微微一动,智瑶拿了本书作掩护(《君主论》为随身携带物,处于凡人不可见状态),准备到教室外走走。

班主任像一坨(具体是什么?自己猜)一样堵在门口,:“干嘛去?早自习已经开始了。”

“班里坐着困,去外面复习。”

“学生早自习就得待在教室。”

“我去上厕所。”智瑶改口道。

“不行,上厕所有上厕所的时间,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不能出去。”

若在以往,自己的目的达不到,智瑶会直接服从于强权而非作出争论或抗拒,但现在不同于往日,外面的呼唤越发急迫,智瑶的心绪也越来越焦灼,终于,智瑶不再废话,右手突然——其实他只是很正常的伸手而已,因为速度快,所以班主任觉得突然——抓住班主任的衣领,像扔小又鸟(形同,和谐)一样将班主任扔到了一边。

班主任很没形象的滚到一旁,像个蛋。

班主任惊吊了。(字没错)

其他同学也惊呆了。

智瑶一向内向而腼腆,话极少,平常只要别人稍稍坚持一下,他就会放弃自己的意见,今天他是怎么了?

班主任那张貌似涂了粉的小白脸气的通红:“你给我回来!”边说着,边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朝智瑶走过去,看架势,是要狠狠地扇智瑶两个耳光以示自己的‘师道尊严’。

讲真,如果不理会现在的环境,这句话倒是很像被老公抛弃的怨妇的常用语。

智瑶闻言,站住,转身。

真理之眼,开启!

精神震慑:逆回!

又是一股热血涌上班主任的脑袋,让小白......班主任的近视眼前一片昏黑。就像蹲久了的人猛然站起来时常有的感觉。

本来班主任是想说一句:你今天要是出去了就别再进我这个班。(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歇斯底里)但头昏让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智瑶适时停下,因为再不停的话,班主任的脑袋就得被撑爆了。

班主任曾非常骄横——现在也依旧是那副吊像——对智瑶异常无礼。智瑶绝不介意看到班主任的血像消防栓一样挤爆他的脑袋,然后溅的到处都是。之所以停下来,不是因为突发慈悲,而是因为不能是现在。

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更不能是这个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这么简单愉快又轻松的宰掉。

有点异于常人的能力就不加注意的为所欲为,这不符合智瑶一贯的风格,更不是他的境界干出来的事,如此宝贵的能力应该应用在更有品位也更高端的地方,而非小小的个人私仇。

所以智瑶让班主任轻微的难受一下就停住了。他把控的量刚刚好,既让班主任不舒服,又不至于留下任何可能被查出来的后遗症。8秒的时间内,小白......班主任无法动弹,智瑶等了4.7秒的时间,既给足了对一个教师应有的尊重,亦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并借题发挥,转身离去。

等班主任缓过来之后,智瑶早已不见踪影。

小白......班主任气得七窍生烟,然后使出了贯穿整个教师发展史,并在教师这一行业欣欣向荣生生不息绵绵不断源源不绝的最毒绝招:告!家!长!

当然,是智瑶的家长。

智瑶家长的语气和态度都很好,让他略感怒消,但智瑶家长的解决办法却让他的第八窍——辟(音同,和谐)眼——气得一松,差点又是一股气喷出,好在他及时夹紧,挽救了他今天已经掉的差不多的面子。

“哦,是瘤老师啊,什么?智瑶不服管教?早自习不再教室,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嗯,我现在正好有点事要忙,等晚上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他......嗯,嗯,那先就这样吧,嗯,好的。”

“......”智瑶的家长挂的快,班主任满脑子的威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就没音了。自觉很没面子的班主任逃荒一样地逃回办公室。他当年终考轻轻松松得了六百多分,他可是学校里的‘天之骄子’!大学录取他的时候学杂费全免,放眼全申国,有几个人能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除了他妈偶尔严厉地训斥他,偶尔有一两个不友善的同学欺负他,他何时受过这等鸟气!可以说,学生时代的他就是同学眼里的神!老师手里的小可爱,谁舍得让他不爽?

现在这剧本不对啊。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工作繁重(每天改作业)先不说,工资少也不提了,怎么还有一波一波的奇葩家长?

草(四声,感谢脑补)!玛丽隔壁(意同,和谐)!你麻痹(音同,和谐)!班主任的内心活动丰富无比。

此类污言秽语虽出乎多数正常人认为的情理之外,却完全在智瑶的意料之中,一个乡巴佬外加只有脸白的肾虚小白脸能有多高的水准?虽说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但纵观如今申国,有几个可堪称一声教师?基层教师的素质基本上都是如瘤一般的水准。

作为一个申国人,接受着此类人格引导,智瑶只觉得分外可悲,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般能分的出何种思想有价值。底层的学生们接受着此类廉价的引导,成年后也将如手纸般被毫无尊敬的抛来扔去。

平心而论,智瑶还是很尊敬教师的——至少曾经是这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见识的增加,他逐渐认识到现实的绝对性——绝对公正,绝对残酷,毫无怜悯,不会犹豫。教师,这种曾经无比神圣的使命感随着社会的进步渐渐变成了没什么温情的责任感,再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变成了一种职业,最后,变成了产业。

智瑶只觉得好笑,关乎国家未来和命运的事物竟然成为了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产业?哈哈哈哈,无比悲凉,如此算来,申国的前途和命运值多少钱?但这不归他管,因此他也只是发发感慨,顺带抱怨一下自己所受的倒霉待遇而已,至于申国的未来将会如何?他不关心。

班主任刚走,江湖便追出去找智瑶了。

赵唯思心中轻叹,收拾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魏铭久和魏少卿对视一眼,魏少卿耸耸肩,二人也一起尾随赵唯思出门。

智瑶本人正走在环校公路(修在校园里的)上溜达,此刻的他正经历着一种神奇的感觉:虽未开启真理之眼,身边的一切事物却越来越清晰,整个人好似融入天地之中,感受天地律动,重新明白万物意义。

身随风行,静聆心音。

真理之眼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不知为何,小助手毫无反应。

智瑶依言照做,没有出言侃调真理之眼昨晚才说过的话,心中亦对小助手的身份和地位有了计较。只是在榨光小助手的剩余价值之前,智瑶并不打算收拾它。

抛开一切杂念,智瑶深吸一口气。不料,一个无心之举竟引得他的感知在瞬间变得无比敏锐,周遭的事物变得毫微毕现。

“别——~!”真理之眼急道,可惜还是迟了点。

随着智瑶的呼吸,整颗天球发生了一阵轻微颤动,一道道充沛而精纯的生命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尔后尽皆没入智瑶体内,成为了他的所有物。

随后,智瑶的灵魂强度和精神强度得到了飞跃式地增长——从懵懂顽童随手挖成的小水洼到天球太细洋(科普:太细洋,天球四大洋之一,面积位列天球四大洋第二)式的增长。

“笨蛋!”真理之眼怒道。

“瑶哥——”远远地传来耳熟的声音,智瑶回头一看是江湖跑来,停下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同时问道:“这话怎么说?”

“刚才的那一段经历,哪怕只能接受一半,现在的你也已经超凡入圣了。但是你把它浪费了。”

“听不懂。”

“举个例子,你刚得到了一张支票,可以在任何银行兑换任意金额的那种,而且往前走几步就是银行了。但是你拿着支票,换了一个煎饼和一张擦屁股纸。”

“哈?”

“你刚才经历的是自然思悟,只有满足了特定条件的特别人物,才能在某个特殊时刻得到这种启发,这是连你教父路西法都没能遇到的恩赐!现在你把它强行打断了!从这里面得到的东西……哼!真理之眼气哼哼地说了半句便不说了。”

“里面能得到什么?”

“嘘——!安静!”真理之眼的声音先是紧张兮兮,之后又变得无比欣喜,“天幸,竟然还有?!”

言毕,急匆匆地对智瑶喊道:“快!马上闭眼!”

智瑶迟钝呆傻,毫无反应,真理之眼见状大为恼火,声嘶力竭地高喊:“快啊!!”

正当真理之眼准备强行控制智瑶闭眼时。智瑶的瞳孔骤然放大,看向天空中未散去的阴云,眼神深邃悠远,仿佛看破所有虚妄,其高洁身影神圣犹如神祗。真理之眼见状立即停下。此时,正是自然意志接管了智瑶的身体。

欣喜之余,真理之眼亦生出了诸多疑惑:自然思悟的出现虽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毫无疑问,它是种祝福。而‘命运的背离者’是被万物之源所诅咒和痛恨的,按常理来讲,‘自然思悟’绝无可能降临在‘命运的背离者’身上。莫非……智瑶的身上还有别的秘密?可是,不可能啊。

且不论真理之眼如何胡思乱想,此刻在智瑶身上发生的事却是无可置疑的。

智瑶这边。他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感知着外界的种种信息并作出回应,另一部分则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而两部分意识又能做到信息共享,的确是神奇非常。

先不提外界如何怎样。智瑶的另一部分意识当下正观看着一场场战争:看着一个单细胞的絮状漂浮物变成多细胞的高等级动植物;看着一个诸侯逐渐成长为君临天下的君主;看着一群采野果的猴子进化到独揽天球霸权的万物灵长。

看着不同的人抱着不同的目的,集结于同一个信仰之下,服从同一个意志,并且在作出种种丧尽天良的损事之后,大言不惭地冠以‘正义’之名,尔后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亲手夺取到的幸福生活。

杀戮是手段,不是目的。这是自然意志最想传递给智瑶的信息,可惜智瑶驽钝,没领悟到。

与之相反,智瑶明白了一些别的东西——符合他一贯性格和风格的东西。

首先,做任何事都不用害羞,哪怕是违背常理的。智瑶顿觉恍然大悟,这才是他实现野望的正确途径。先有手段,再变思想,不管他将要做出的事在旁人看来有多么不可思议,只要与大业有关,就绝不浪费时间去顾忌任何事物。

其次,暴力或许不大文雅,但它能直接且高效地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见惯了死亡,智瑶真正认识到了生命的可贵和脆弱。他在尝试着珍视生命的同时,亦变得再也不把生命当成一回事(冷静,这是个病句,别乱加主语宾语)

“我还以为路西法的眼光有多独特,他的选择会有多优越,没想到又是一个暴殄天物的败家子,我已经开始怀疑路西法的决策了。”真理之眼的声音里满是刻薄的嘲讽。

智瑶冷哼一声,语调阴森诡异:“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太放肆了对身体可不好。”

“切。”真理之眼微微道一句不满后,便如小助手般沉寂无声。

对于真理之眼这种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行为,智瑶不予评置,只是心下暗自鄙视。

阴云散去,随着智瑶意识的合二为一,他的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江湖也感觉出了不对劲,之前一直心不在焉地敷衍他的智瑶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看他时,目光中流露出的竟然是……慈爱?

智瑶的气质是江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现在的智瑶看来却与往日完全不同。以往的智瑶如同一个宽厚的兄长,而现在,智瑶的身影竟与他印象中逝去多年的父亲的形象缓缓重合,之后竟变得比他的父亲还要高大。那道并不强壮的身影看上去坚实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也不畏惧。

“是幻觉吗?瑶哥这是……基因突变?”江湖忍不住作了一个猜测。

不是基因突变,但性质差不多,这是种从灵魂层面上发生的质的改变。

不多时,魏铭久,魏少卿,赵唯思三人陆续追上了他们。

“瑶,你今天不大对劲啊。”赵唯思跑的气还没喘匀便道,同时右手搭在智瑶的肩上,“等等,让我缓缓。”

若是他们班主任那类货色在场,看见赵唯思的姿势,一定会说:“肾不好,吃肾宝。”但此时在场的几人毕竟(在智瑶的诱导下)受过人文科学的熏陶,所以没人开这种含有侮辱意味和低级趣味的玩笑。

是啊,就算他之前再怎么羞辱你,他也毕竟是个教师,更何况他还是茄子派员,现在就硬来不算是明智的做法。魏少卿在随身小本上写到,一手速写正楷工整利落。

面对诸位好友的规劝或疑问,智瑶只是温和地笑笑,道:“那些事已经过去了,至于有什么后果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就别管了。”

智瑶深吸一口气,又引得淡淡的生命气息涌来,周遭几人都是精神一振。

“还是看看现在吧,苍穹如镜,风水多情,有人感受到吗?”智瑶又开始不分时段地抒发诗意的感慨了。

“啊,感受到了,感受到很多。”赵唯思接话,“然后呢?”

其他几人也看着智瑶,等其下半句。

“这么美好的东西,难道不应该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好好珍惜吗?你们舍得把这一切让给别人吗?”

“当然不舍得。”江湖道。

智瑶用上了一点点催眠的小技巧,引得几人情绪起了微澜。

“这个世界的进程将由我们来参与,这个宇宙的命运将由我们来干涉,这个时空的未来将由我们来决定,怎么样,有人想和我一起试试吗?”

赵唯思还算冷静:“我一直都是无条件支持你的,别说这些没用的,有具体的草(一声,感谢脑补)作步骤吗?”

江湖比较激动:“我们应该先起一个名字,然后定一个霸气的口号,比如‘最高主宰’什么的,然后……”

“哎哎哎,行了。”赵唯思赶忙制止他,再不喊停,手舞足蹈的江湖估计得飞起来。

魏少卿在随身小本上写到,我永远拥护你的决定,不分对错,不问缘由。

魏铭久则不以为然。出身寒门的他比周围几位好友更为现实,突发感情说自己要一统天下什么的,魏铭久一直都是嗤之以鼻,与其做那些无聊的梦,不如做题。但智瑶一直待人不错,魏铭久也不好在他兴头上浇他冷水,只好敷衍道:“好吧。”

于是,在一个平常的清晨,一个普通的草(一声,感谢脑补)场,几个现在还很平凡的年轻人于此,在他们未来领袖的一时兴起之下,以各自的态度稀里糊涂的宣誓效忠。

所有人——包括他们本人——都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开启了一个新星辈出,风起云涌的大时代,智瑶本人也由此开始了他被后世尊称为“暗夜星辰”的传奇之生。

......

回家之后,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育。诸如“学生就该听老师的”;“别人怎样做,你就跟上怎样做”一类的。

这类论调若是放在之前,智瑶听后少不了一阵心烦意乱。但在经历过清晨时的启悟,智瑶明悟:这是种符合他家长社会阶层的生存哲学。

在某个集体的庇护下讨生活,所以服从集体的意志,在个人与集体有了冲突时,以集体为主。

智瑶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嗯/没错/你说的对/听你的。”

有了高强度的精神力支持,智瑶得以一边敷衍,一边思考其他事而不露破绽。

现在条件满足,时机合适,可以试着玩一些阴谋了。这才是属于他的娱乐方式,比任何娱乐都要高级的游戏。

想到这里,智瑶一阵得意,不过表面上依旧不变,好似仍然耐心听着他家长给他灌输的机械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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