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艺女青年什么的,果然惹不起。
然而现实与幻想总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
只有孤勇是不行的。
比如,天知道主人公现在在哪呀。
陶西跑去那些教学楼底下转了一圈,跑去大四男生宿舍楼底下转了一圈,还给沈遇打了好多电话。
一无所获。
天色渐暗,远处的晚霞绚烂地述说着一天将逝的悲凉和壮大,连风都有些悲伤,渐渐几不可闻。
陶西有些气馁,一开始的那股子勇气也跟着有些消散,赌气地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头,一颗接着一颗,可爱又好笑。
再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来到了操场。
然后,似偶然,又似天定,她竟看见了沈遇。
喜忧起落不过转眼。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莫过于斯。
陶西的心好像被从热水中拿了出来,又紧接着被放进一池温水里,席卷而来的温暖和舒心,欣喜跟着也一点一点地溢出来。
就好比时光轮换,寒暑交替。
生命的列车上,有些人来了又走了,有些人才刚刚来。
然此刻夕阳西下,不变的还是那个少年。
四年前的少年此时身量窜高了许多,面容也褪去了稚嫩,愈发显得神雕玉琢,鬼斧天工,不可逼视,斜长的丹凤眼,一眼春秋。
还是那个操场,那个少年,那件勾起人渴望的白衬衫,以及那个她。
一切都跟四年前的那个下午如此的相似,明明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陶西忽然有些激动,手指蜷了蜷,稳住呼吸,接着踏着几不可闻的步子靠近过去。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不再是少年后面两阶的位置,而是他的身旁。
陶西走近,坐下,与他之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亲近而不突兀,似小心翼翼,又似漫不经心。
然后,无言。
六月的傍晚,夕阳残虹,知了聒噪不停,余热不消,闷的很。
不过现在陶小西是完全不在意酷暑的。
此时得已这般靠近心上人,她激动地都要颤抖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几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只得假装目下无尘,不停的深呼吸。
等终于做好心里建设,终于接受天边的人就在眼前,陶小西又开始止不住的偷瞄。
哎哟喂,帅得人家恨不得把小心心奉上啊,好帅好帅……某人默默暗喜,面上赤果果的痴汉状。
然后,等到花儿谢了,树儿残了,太阳都不见了,月亮也升上来了,陶痴汉终于发现事情不太对了。
只见身旁的沈遇枉顾四周,对她的接近更是毫无波澜。
脸上无悲无喜,眼里却似有万丈汹涌,孤寂和受伤比四年前那晚更甚。
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那个世界只有他自己,其他所有人都背他而去。
是因为程情的离开才这样吗?陶西忽然感觉心里有点烦躁,又有点心疼,不知所措。
坐在旁边默默着急了一会儿。
似乎才终于鼓起勇气,陶西一下子坐到沈遇身边,不隔人的距离,说:“你很伤心吗?”
夜里风很静,只有她没头没脑的问话。
沈遇忽然笑了,似嘲似讽:“你很闲吗?”
答非所问。
“你要是很伤心的话可以靠下我肩膀的。”
“看来你果然闲的很。”
“沈遇,有时候苦难不能使我们倒下,却能使我们疼痛不已,适当的示弱未尝不可。”
“哦,你不但闲还矫情的很。”
陶西:“……”
她心中无奈,却也无计可施。
正愁得不知所措,忽然肩上一重,沈遇的头靠了下来。
然后,再次无言。
月亮早已自西边慢慢升起,它永不觉孤独,因为总有繁星相伴。
陶西的头往边上挨了一下,更贴近了些。
海中月是天边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真好。
夜晚微风徐徐,脚下身影交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陶西忽然觉得肩上有些麻了,想活动活动,又怕惊扰了肩上的人,斜过头看了一眼,发现沈遇已经闭上了眼,累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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