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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雁声声》第10章:人在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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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姚敏华梦到丈夫陈自立的这一夜,远在一千里之外的陈自立,也梦到她姚敏华了。

姚敏华梦到丈夫离开家乡的前一夜,夫妻两几乎没有睡着。记忆中自己无数次说过:“记得写信回来,打电话也行,文化馆电话号码,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曾记得自立他说过他答应过,一旦安定了就写信。

曾记得在水库大坝上,一同用脚步丈量大坝。曾记得在大坝上畅想未来,愿意经受雨打风吹,愿意不离不弃长相厮守的。

姚敏华的梦境,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机械厂宿舍,还有一个是竹箐乡水库大坝。

陈自立梦见在一个从未到过陌生的地方,遇见了姚敏华。两人相距八九米,他惊喜的呼喊着快速跑过去。

陈自立认定姚敏华已经看到他了,可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时过来了一辆黑色轿车,姚敏华上了车扬长而去。

陈自立一边追一边说着,象是在解释,也象是在质问。车子已经看不见了,他停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一人高的仙人掌。自己无路可走,气氛很恐怖。

他在一种恐怖的气氛中醒来了,看看表是六点十分,比很多时候早了十多分钟。

一只手摸索着,碰到墙上的纸,纸发出声音的时候,已经摸到了开关线。挣开关线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得想办法回家,不能再拖了。”

二十七封信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在叹息声中,拉线开关的声音被淹没。

自言自语道:“官宦人家的子女,到底靠不住呀。连一封信一个字都不愿意回,太无情无义了。后悔当初瞎了眼,山盟海誓如同儿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哼我陈家山里人咋啦,不会一辈子受穷,不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姚家一家人的官,那又咋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自求多福吧!

哼自己出来是对的,离开这大山,来到这离家千里的芒阳,到时只要亲人活着,一切都来得及。”

陈自立在心中说着硬气的话,已经穿好衣裳。走到门口,看到外间的床上空空的,他忍不住骂出声道:“狗日的张宏骚出去一夜未归。”

他想到这芒阳啥都好,就是隔三差五的让峰停电。停了也好,让张宏这狗日的一夜不归,到时又要找他借钱花了。

这狗日的样样都好,就是借钱的烂脾气改不了。恶习不改恶习不改呀,唯一比自己强的地方,就是和家里联系得上。

陈自立又想到不对呀,文化馆电话号码成空号,写给姚敏华的信不回,难道没其它办法可想?

一想到离开家时,老家竹箐乡方圆二十多里是收不到信的。转念又想到,可以试一试把信寄到、在老家工作过两年多的机械厂。

说干就干洗脸的事就只好缓一缓,说不定爹娘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等着自己的家信了。

提起笔,下面印有“华庆建筑公司”的信笺昨晚就展开了。信笺下面的桌子,是土木结构的。四只脚是用砖垫着,上面是一块包装板,蛮结实的。

不用多想,一口气写了五六页,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啥错字。从床下小木箱拿出信封,认真填写邮寄地址,小心认真的涂胶水粘邮票。

粘好邮票封了口之后刷牙洗脸,心里想着出门左转再左转,有一个邮递筒,把信放进邮筒相对省事。他觉得心里不踏实,打算送到邮局,把信亲自交到工作人员手中。

手里拿着信,怕邮票没有粘好,又不放心似得按了按。信封放进外衣内口袋,用手按了按口袋口。走出出租房,顺手带上门。

下了楼从中门间,推出自己买的二手车,见到张木木匠的老婆,在院子里洗衣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木匠的老婆客气的招呼道:“陈组长!这么早就出门呀?”他客气的回到:“邓大姐早!出去寄封信。”

他推着自行车出了门,骑上车二十多分钟到了邮政局。信封递给工作人员时,他问道:“啥时候寄到?”

工作人员头也没有抬答道:“一般十天左右,偏僻的时间要长一些。”

陈自立想问,信封在邮寄途中会不会遗失?又怕工作人员不高兴也就没问。

回到出租房,见院子里铁线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裳和床单,张木匠正在漱口,他也不便和张木匠打招呼。

弯着腰推着单车,进了中门间。上楼走进自己的租住房,空空的还是不见张宏大哥,想着张宏大哥会不会出事?

此时的张宏,穿着一身灰色西装,在工地转了一圈。隔食堂还有十多米,煮饭的女人迎过来,讨好的喊道:“张大哥,今天停电你还来视察工地。”张宏嬉笑道:“哥想你了。”

“大哥你想我什么,别开小妹玩笑。”女人微笑说着扭着腰肢。“你知不知道大哥我五年没有回家,都不知道女人是啥味了。”

女人笑着扭着大屁股,跑进石棉瓦房,张宏四处看看没有什么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进去关上了门。

到煮饭时间了,张宏匆匆走出工地大门。哼着小调步行三十多分钟,到了租住的红砖房,心想陈子立这书呆子肯定还抱着书看。

上楼时候,听见家门张木匠大着嗓门说话的声音,一定是说晚上请客的事。

张宏心里佩服陈自立这个兄弟,进公司比自己晚,曾经是自己的徒弟,如今技术比自己强,已经是大组长了。

兄弟对大家一向是客客气气,但是有人想请吃饭,免不了要费些嘴皮子上的功夫。

快到中午饭时间,三个人离开出租房,嘴上东拉西扯的到了工地。女人眼看着他象没有什么事似的喊道:“张大哥吃饭了。”

打菜时候,这个**人却一点也不留情面。看着兄弟碗里的肉比他碗里的肉多,心里想着这女人,一个小时前在身下叫的欢,亲的就象夫妻似得,怎么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心里有点恨恨的。

有外人在他问兄弟道:“领导吃饭后干什么?”

“洗衣裳逛街。”陈自立说着放下了碗,递烟给张木匠和他。

饭后他和张木匠两个人陪着陈自立,佩戴着安全帽到二楼三楼看了看,兄弟指着一根柱子说,“老张这根柱子要调调线,偏差有点大。”

张木匠顺柱子转了一圈,闭上一只眼掉了掉线说,“要得明天弄。”

三个人弯着腰下了楼,家门抱怨说:“这安全帽带着就是不舒服。”说着把安全帽拿了下来。

陈自立说老张,“人的生命是脆弱的,尤其是脑袋更是吃不得亏,血肉之躯咋能和钢铁相撞?我们必须有安全意识。”

走到大门口,张木匠说:“领导!今晚吃饭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千万不要在推辞。”

陈自立说“老张不要破费了,管好你的弟兄们,务必把工作干好,千万不要向上次那样返工。”

张木匠向他使了使眼色说:“领导我们相处这么些年,吃顿饭的交情总该有吧!”

陈自立说,“老张你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回到出租房,张宏看着兄弟像对宝贝似得,小心摊开图纸,认真的看着。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醒来见兄弟看着窗口发呆,他想兄弟一定是想家了。外资企业,想要回家根本请不准假。不过什么事都有例外,只是心里迟迟下不了决心。

想起前几天喝酒后,张木匠私下对他说:“领导现在的势头,可以爬到副经理的位子上去。”

张宏心想,要是兄弟爬上经理的位置,自己也可以从小组长升到大组长。好事好事,想着想着张宏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是不是梦里捡到钱包了?”陈自立转身眼钉钉的望着他。

“兄弟你得努力才行,大家都指望着你呢。”他说着递一支烟过去,兄弟接过烟时为他点了火。

陈自立面前放着图纸,心思却与图纸无关。心里想着一个月后的今天,应该收到回信了吧!

假如还是收不到回信,得策划策划想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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