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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薇》第三章 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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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天神都不会知道我此刻是有多么的难过和绝望。

他不光是手覆在我的身上,连着一条大长腿也结结实实的压在我的两条细腿上,我只能熬着等他再翻一个身了,指不定没一会我就可以再度实施我的逃跑计划了。

于是,我将眼皮子睁得大大的,强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睡着,哪怕此刻眼皮在打架也不可以,但是,这天杀的龙晸竟然一直不翻身,我一个不留神,脑子一个混沌,眼睫便覆了下去……

第三章

翌日我是被恶梦给吓醒的,梦里龙晸举着他的长剑朝我砍了下来,我一声惊叫,便坐了起来。

眼睛一睁开,我看到那明晃晃的窗子,外面阳光正盛,光芒刺得我眼睛难受,便抬起衣袖遮了光,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

一个重重的深呼吸过后,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做了恶梦,还好还好!我现在还真不能死。

“睡得可好!”好听的声音入耳,我侧头看到坐在床边勾起一抹邪魅笑意的龙晸,清晨柔润的阳光沐在他的脸上,如同一副精美绝伦的画作。

蓦地我脑子一个激灵,昨夜种种全数涌入脑海,我竟与龙晸同卧一床整整一夜……

我连忙低头一看,发现在自己胸前衣襟微开,露出了里面如雪般的肌肤,和微凸的胸部,上面还沾着些白白的馒头皮。我连忙双臂环胸一抱,怒望着他,喝道:“龙晸,你对我作了什么?”

龙唇角扯了个冷笑,目光朝床边案几上的两个覆了五爪印的烂馒头扫了一眼,继而将目光又投回在我扁扁的胸前,一副戏虐模样的冷嘲道:“我还以为你身材真是有那么好,却没想到弄了个“假货”敷衍我。”

我耳根子一热,能感觉到自己整张脸皮都涨红了,“什么假货,这两个馒头是我揣怀里准备吃的,是你流氓,竟然……竟然……”我急了,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流氓?”龙晸唇角微扯:“难道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

我一听这话更急了,朝他怒道:“你有病吧!我不过是想逃跑,怎么可能是要给你投怀送抱!”

“你就那么想逃跑?”他微眯着眼,认真的看着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惧他了,于是头微微昂起,眉目一扬,大声道:“就是,我要逃跑,我要离开你这个可恶的家伙。”

“可恶的家伙?”他眸光中闪出一抹寒意,“如果不是我这个‘可恶的家伙’把你从郦府的地牢里救出来,此刻你还在那又臭又脏的牢里吃虫子老鼠呢!”末了,他又挤出一句:“不知好歹的家伙。”

我被他噎得没话可说。

他默了片刻后,仔细问我:“说吧!为什么要逃跑?”

我眼睛朝他腰胯边悬着的木佩扫了一眼,心里在衡量着要不要说出他是龙家人的事,但一回想下来,记得他昨日可说过,知道太多是会死人的。

“我要去郦府找郦青算帐。”我说了这么一个借口,也是真真实实的借口。

“你不能去。”他冷冷的回应。

“我一定要去。”我只有大半年的时候可以活了,所以得争分夺秒的去办自己要办的事情,这样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龙晸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他那双迷人的眼睛,盯得我心里头渗得慌。

过了一会,他起了身,道:“你若真要去找郦青算帐,便去吧!只不过你若是再落到郦青的手上,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听着他这话,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我?

他右手负后出了门,就在他跨也门坎的那一刻,我只觉得他真的很俊,连着背影都这么俊。

我一骨碌连忙起了床,见案几上摆着洗漱水和白粥配肉沫,莫名的一股酸涩从胸间直涌鼻腔。

我……这是感动了吗?

可他是个坏人耶!娘所说的那种坏人。

不多想了,赶紧的洗漱用膳,我怕他脑子一热又改了主意。

待到我从屋里走出门去,见到了门外系着浑身黑亮的汗血宝马,而龙晸不见踪影。

我不敢惊动他,径直走到宝马的身边,拉起缰绳上了马,没想到这马一丁点都不抗拒我,乖乖的驼着我朝着山外的方向狂奔而去。

郦府是苍梧城里的大户,而我又是苍梧城第一美人,自然在城里识得我的人有许多,所以我在进城前换了一套男装,头上还顶着个大斗笠。

至于这男装和斗笠的来处,还多亏了这马背上的一个包袱。包袱明显是龙晸的,里面有些银两和一把精致的匕首,我便用一点碎银找一位过路的公子买了他的衣裳和斗笠。

进城后,我骑着马去了城东的一间医馆。

医馆是木子槐开的,现如今我除了木子槐,再也没有可以值得信赖的人了。

在医馆外面下了马后,汗血宝马一扭马头便跑了,是朝着来的方向奔去的,看来是去找它的主人了。

医馆里木子槐的徒弟谷风正坐在柜前打着盹,他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未抬,只是轻闭着眼不耐地用他那未过变声期的尖细嗓门嚷着:“没见着门外挂的牌子吗?今日掌柜的不在,不开诊。”

“我倒是看到店外的牌子了,难道不开诊就不能进来吗?”

我的声音一出,谷风立马睁了眼,他腾地从椅子上起了身,双手撑在柜台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用非常确定的语气说:“是薇小姐。”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意,复了一句:“真的是薇小姐。”

我将斗笠拿下,朝谷风微微一笑:“你师父呢?”

谷风从柜台里小跑了出来,站在我面前,急急说道:“我师父寻你去了。”

我就料到木子槐一定是寻我去了。

谷风又道:“我师父到郦府找过你好几次,那郦青只说你出游了,一开始我师父还相信,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再后来去郦府又找了你好几次,还将郦青给揍了,揍得可惨了,把郦青的鼻梁骨都给打断了,郦青这才道出你离家出走了,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

我回味着谷风所说的话,脑子里印出郦青被木子槐打断鼻梁骨的画面,心里头开心得很。

我知道木子槐向来紧张我,虽然他从未向我表白过,但他的心意我明白。平常我总是腻着郦青,绝无可能一个人出游,还是出游这么久,所以木子槐才会觉得奇怪。

木子槐平常最厌恶郦青,以前还总是提醒我,让我堤防郦青,不要被他骗了,那时我还非常不领情的以为木子槐是嫉妒郦青才这么说的。现在想来,我当真是对不起木子槐,将他一片好心当成了驴干肺。

“薇小姐你就在医馆里等着吧!我师父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你了,估摸着他到饭时便会回来。”

“医馆既然不开诊,那便把门给关了吧!”我提议道。

“好咧!”谷风上前去关门,我则顺着木梯上了楼。

等了约莫二个时辰,木子槐回来了,他见着我时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我一个劲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阿薇,你这到底是去哪里了?”

落难见真情,此刻我任由一向沉稳的木子槐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抱着我,眼底也哽出了湿意。

自从八年前,也就是我九岁那年认识木子槐后,我一直将他视作哥哥一般,从未作过他想,此刻也不会。

我推开了他,他收了眸中的泪水,俊秀的脸上透着点点尴尬之意,“阿薇,让你见笑了。”

“子槐哥哥,我感激你都来不及,怎么能说‘见笑’二字?”我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在这苍梧城里,怕也只有他会在意我了。

木子槐这时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仔细地盘问起我来:“你怎么会离家出走的?郦青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神色一黯,低声道:“子槐哥哥,我并未离家出走,我一直就呆在郦府。”

“啊!”木子槐满面讶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我将自己被郦青给关在了郦府的地牢长达四十九天之久,而后又被一位神秘男人给救走的事情说给了木子槐听。

我没有说出龙晸是龙家之人的事情,因为这事太复杂,若是一说,那我肩上有凤凰图纹的事情也得说了。

我娘曾说过,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自己肩上有凤凰图纹。

“那郦青为什么要将你给关在地牢?”木子槐问。

“因为……郦婧容。”我也没有想到,现在让我说起这些事情,我的心情会如此平淡,这也或许是因为我在那暗牢里呆得太久,以至于让我悟了明白,原来我对郦青的爱也不是那么深,之所以先前觉得自己爱郦青,应该是出于一种依赖和习惯吧!

“婧容?”木子槐望着我,在等我接下来的话。

“嗯,郦青爱上了婧容,他那日说我缠得他太紧了,以至于婧容不敢亲近他,所以他打昏了我,把我关到了地牢里。”

木子槐锁紧俊眉似在沉思,过没一会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拧了下眉头:“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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