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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剑恩仇录》第三十六章 朱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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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漆黑。

风,渐冷。

大道两边都是参天的树,月光如水,洒向大地,道路上被树木遮挡着,月光只能星星点点的照在路上,马看得见路,车还在走,一直往前走。

走着走着却停了下来,马有些畏惧,嘶吼着要往后跑,吴鸣驾的车,他能很好地控制马车,也很会安抚马匹,马很快就安静下来了,马车也不再剧烈的摇晃,车上的人才能看得清路前面是什么东西让这汗血宝马如此惊慌。

龙少游已经下了车,孙小红和吴鸣已经走在他前面,他们站住了,在他们前面是一口棺材,刷着血红血红的漆的一口棺材,在马路正中央,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路两边的林子里黑漆漆的,突然冒出来这一口棺材,不管是谁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更何况这棺材里还有动静,梆梆梆的敲击声从棺材里传出来,吴鸣和龙少游灵钰自然不会怕,孙小红脸有些恐惧的表情,身体也躲在龙少游的后面,头探出来看着这一切,就在龙少游他们看棺材的时候,身后的传来了马倒地的声音,彭彭的两声,两匹马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在月光下闪着光。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种情形不管是谁都会怕,冷汗已经从龙少游的手上渗了出来。吴鸣嘴唇有点发干,在腰里摸到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灵钰拿起手里的剑,青光一闪,棺材立刻从中间被劈成两半。

就有一个人跳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棺材里出来的,但是看他就知道他以前确实是在棺材里的,因为他穿了一身比血还红的红衣服,红衣服下面是一双做工精细的红鞋子,红衣服往上看是一张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很简单的一张脸,苍白的嘴唇,苍白的牙齿里藏着一条血红血红的舌头,这个时候正在月光下映着红光。比舌头更红的是他的眼睛,很白的眼白,很红的瞳孔。这个时候正盯着灵钰,一边用腰间那柄血红的剑把地上的红酒葫芦挑了起来,喝了一口酒。

“这是什么世道,睡个觉都不得安生。”红衣人喝了一口酒,打着哈欠说道。

“这只能怪你睡得不是时候。”被劈开的棺材又到了一起,一个年轻人,一身白衣的年轻人已经在月光下把这两块被劈开的棺材用白布绑在了一起,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把两块棺材绑在一起的。这白衣少年把手里的扇子打开又和上在一旁慢慢地说。

“哦,三更半夜难道不是睡觉的时候?”这红衣人看着白衣人一脸疑问的说。

“当然是!”白衣人说到。

他们好像没有注意到龙少游他们,更没有注意到龙少游他们惊奇的目光正盯着他们。

“晚上当然是睡觉的时候,只是马路不是睡觉的地方而已。”龙少游笑着道。

“哦,这么说是我错了?”红衣人看着龙少游,眼睛在月光下闪着红光。

“人无完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龙少游道。

“哦,这么说我也可以犯错?”红衣人有点惊讶。

“当然可以,谁都可以犯错。”白衣人道。

“那杀人算不算犯错?”红衣人眼神里红光更红了,也更亮了。

“当然算,而且是大错。”白衣人道。

“这样的错可不可以犯一犯?”红衣人看着白衣人,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像是在等着回答。

“当然可以犯,只要能改过就行。”白衣人看着红衣人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句话说完。

“那顺便给我的床报仇怎么样?”红衣人又道。

“好,这样省了不少麻烦。”白衣人打了个哈欠,他显然想再睡一个回笼觉,脸上有点不耐烦了。

“好。”红衣人的好字刚出口,那柄红色的剑已经刺了过来,只有剑飞了过来,飞向了灵钰,人却已经在灵钰身后面,按住了灵钰。谁都不会想到,这人的速度竟然快到自己没有反应过来。灵钰此刻已经被死死按住,动不了了,只能看着剑刺向自己。

红色的剑就像一条赤练蛇,很快就到了领域的面前,灵钰几乎能感受到剑锋的温度,剑锋上的死亡气息。可是却停在领域面前不动了。因为它已经被一双手抓住了,一双给稳定沉着的手。龙少游的手,他的手从小就是握剑的手,能握住各种剑,这柄剑也不例外。

在远处看着的白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龙少游身后,他的扇子就是他的剑,只要心中有了杀意,一草一木皆是杀人的利器。更何况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扇子,精钢打的扇子,这柄扇子已经顶在龙少游的死穴上了。无名的剑同时到了白衣人的脖子上,同样冰冷的剑,很会杀人的剑。

孙小红看着这一切,虽然有些怕,但看到场面这样紧张,自然想帮忙,所以她已经切到了红衣人的背后,红衣人却忽然转身,将灵钰推了出去,龙少游赶紧把剑缩了回来。

红衣人转身之后自然是和孙小红面对面,红衣人突然向前冲出,和孙小红擦肩而过。

“好漂亮的姑娘。”红衣人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瞬间。

“哎,见色忘义的家伙。”白衣人听到红衣人的话,又看看无名的剑正一动不动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好后悔,刚才没一亲芳泽,哎。”红衣人一个人在哪里自言自语。

孙小红听到他的话,又气又羞,只把脚在地上跺了几下,有扭身看着龙少游。

白衣人把扇子拿在手里,再没有按着龙少游的死穴,吴鸣也收了剑。

“只可惜,这位你来晚了一步。”吴鸣看着这红衣人也甚是可笑。

“啊,只晚了一步?”红衣人有点遗憾。

“就差一步。”吴鸣笑呵呵的说。

“那一步。”红衣人又问道。

“龙大哥那一步。”吴鸣冲龙少游努了努嘴。

“朱鹤子,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二十三次这样说了。”旁边的白衣人说到。

“白鹤子,你知道什么?这是对美的追求,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朱鹤子慢慢道。

“你这一句我耳朵已经听出茧来了。”白鹤子摇摇头道。

“好了,留着你的雎鸠改天再说吧,要去做事了。”白鹤子对着朱鹤子说。

“哦,真是。哎,改天再见。各位!”朱鹤子倒是很懂礼貌。

说完话的同时,白鹤子已经不见了,朱鹤子拿剑挑着棺材,慢慢走远了。

东方的天已经渐渐发亮,风也已经慢慢变凉,人心也慢慢变凉,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两个人心都会凉起来。

因为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回落下来。

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什么时候会像树叶一样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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