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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乾纪》第三章 太古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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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之时,魔兽丛生,古族林立。那是一个强者林立的时代,强者恒强,弱者避匿。一个家族、一个势力、甚至只有一个人就有可能统治一个时代,那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乐园,强者盛世。

易族,更是当中的佼佼者。从太古初期,到太古末世,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势力,敢于挑战易族的权势。他们是真正的万族之皇,统御天下。

在那样一个时代,想要做到这一步,无疑是非常困难的。当时的天地,灵气充盈,灵山遍地,只要你有天赋,处处皆可产生强者,甚至是无敌的强者。且强者成长的时间非常之短,甚至只需几十年就可造就出一个无敌天下的强人。

在那时,个人的实力远远超过家族的影响。一个人就可成就一个无敌的家族,一个雄霸当世的家族转眼间就可能覆灭在一个强者的手中。风姿绝代,强者纵起,天才星云,是对那个时代最真实的评述与写照。

而易族之所以能恒立太古,是因为那个时代几乎所有的最强者都是出自易家。甚至曾经出现过天下众强九出于易的谚语和盛况,但这一切行至上古之时却迥然而变。

上古之时,天地突变,灵气溃绝,穹宇撕寰。整个天地都仿似迎来了末日一般,那是一个时代的终结,甚至差一点成为整个天地的终结点。

最终耗时万年,虽然天地终于稳固了下来,灵气再次盈浮,但易族却从那时起一寂沉沦,再没有往昔的辉煌,甚至连一些二流、三流的家族都不如,迅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究其根源,并不是其它家族的打压,问题源自易族内部,出在易族自身,是他们特殊的血脉造成了这一点。

与大陆上的其他人不同,易族人天生没有灵根,但却可以自主吸收天地灵力,可说全身各处皆是脉点,各个脉点皆是灵根。所以易族人的修炼速度往往是常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因此在太古时期,易族人的血脉又被称之为“天皇血脉”。

然而到了上古,灵气再次充盈之后,易族人的这一优势却是荡然无存。虽然天地中的灵气和太古之时似乎没有什么分别,但易族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吸收到半点的灵气,天地中的任何灵气竟都是需要借助灵根为媒介才能吸收修行。

但是易族人天生就没有灵根,虽然他们最后也曾尝试着像其他人那般凝聚灵根,但最后可悲的发现,他们的体质对灵根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性,每当灵根初现之时都会被身体本能的消融。

无法修行就意味着无法产生强者,没有强者,对一个家族特别是一个曾经如此辉煌的家族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短短一代人的时间,统御天下一个大时代的巨族轰然倒塌了。

它强盛的时代久远到仿似恒古,甚至天下人都相信他们将会强盛永世,就连他们出身的荒源大陆,乃至于天下所有的大陆都曾被尊称为荒族大陆。“荒”者,“皇”也,他们这一族因而也被称为“荒族”。

但是它的衰落仅在旦夕之间,短短数十年的时间,一座让人可望而不可及,远远敬畏的巨无霸浑然倒塌,这样的速度不仅仅跌破了所有人的心理预期,更成为一个沉寂至今的谜团。

几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些上古家族来说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对于这个曾经统御一个太古的皇族来说更是短到些微一瞬。曾经支脉庞杂,分散各地的家族旁系瞬间消弭。

曾经只需一支旁系,就可统御一个大陆的存在,经过无数年的沧海沉浮。到了如今,整个天下大陆也只是剩下了区区百十个人口。正所谓成也“皇脉”,败也“皇脉”,历史的轮回总是这么引人唏嘘,发人喟叹。

老族长的介绍非常简练,但族人无不听得心潮跌宕,悠然神往。虽然已经无数次被告知,如今再次从老族长口中听闻当年先祖的传说还是引得众人气血沸腾。

然而当老族长介绍到族人上古时的窘境后,每个人的脸上又是一阵的复杂、落寞。他们很想问一句,太古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整个天地都要经历那样的剧变。而他们易族究竟又做错了什么,这个天地为什么要抛弃他们。

关于这一点,老族长没有细说,或许就连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愤懑与疑惑,这个谜团先人并没有留下直接的答案。

“族长,可是不对啊!你说从上古初年我们易族就迅速衰落了,可是我曾在族史中看到过,在上古末年的时候,我们易族却曾经初现过一个绝世强者,因之而再次崛起过。当时虽说没有达到太古时的成就,但也的确达到了称雄一域,傲世天下的地步。你不是说整个天地中的灵气已经无法修炼了吗?那我族当时的那位强者是怎么做到的?”

压抑的氛围中忽然响起一声不和谐的声响,众人纷纷看去,只见说话之人名叫易云,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他的父亲易青却是族中的几位族老之一,在族中威望极高,易族唯一的一本《族史》就是由他所保管的。

老族长闻言却是转头看了一眼易青,易青老脸一红,露出一脸的窘迫与不自然,转而狠狠的瞪向了易云。

易云却是对父亲的脸色不闻不问,眼睛直视着老族长,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困扰了他许久,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而随着易云这一声突然的发问,整个村堂再次议论起来。

原来在座的这些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听说过易族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他们只以为从上古初年天地大变之后易族就已经衰落了。不曾想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堪称惊艳的插曲,而更诡异的是历代族长竟是都没有提及过,这是令众人十分不解的。

按理说,一个由盛及衰的家族,如果还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历史,一定会大书特书,甚至推崇程度犹胜太古才对。毕竟太古之时易族太强,并不缺少荣耀。而太古之后的易族,却是太需要这样的惊艳来提振族运了,但族中却是诡异的隐瞒了下来,就好像这段历史根本不存在一般,这的确有些说不通。

“他?一个判族子弟,不说也罢。”老族长脸色变幻了许久,似乎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一脸的落寞。

“判族?”

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判族”这个字眼在易族可是从未听闻过的。

“老族长,你说当年那位前辈是判族子弟,但是时至今日,至少也过去了几万年的时间了,他当年到底做出了怎样的事情,竟然会被认定为叛族。现在我们易族的人都在这里了,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老族长不妨说出来听听,让我们这些后人评判一下,当年那位前辈所做的事究竟错在了哪里?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还是受到了什么委屈才叛出家族的?”

易云却是对此不依不饶,看得出他对当年那位前辈相当的推崇,竟是想在这里为那位前辈平反。

“他自己更改了族姓!”老族长还没有发话,易云的父亲易青已经抢先怒喝道。

易青的回答简短而直接,众人再次哗然,就连易云也是一脸惊愕的发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任何家族来说,族姓是他们维系血脉的根本,更是家族荣耀传承的命系所在。更遑论是像易族这般有着无上辉煌历史的世家,一旦更改了族姓,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将被视作判族,会被整个家族所摒弃和抹杀。

无论他曾经达到过什么样的成就,也无论他的实力如何的强横,一旦更改了族姓,也就意味着他否认了自己的祖先,否认了自己所有先人的荣耀,这是禁忌,也是所有传承家族的逆鳞。

“你们可知何为天地之道?”老族长示意易青坐下,面对众人开口说道。

“天地之道?”

族人不知老族长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皆是一脸专注的望着他。

“所谓天地之道,在于众生;在于些末。天生万物皆有定性,或崇尚于天;或微末于寸;皆有其轮回,又有其定运。太古之时,易族独运于天,是有其运势;行至上古,易族衰落于末,亦为定数。所谓盛极而衰,盈满亦亏正是其天道使然,不可强勉也。”

老族长叹息着喃喃自语。虽然他说的有些玄奥,但族人还是听出了其话语中的萧索与无奈,有族人立时对他的话进行了反驳。

“老族长,我不信所谓天命,这也不是所谓的天道。那只是卑微者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既然你说天运所亏,那为什么后期的那位强者还能够横空出世,那难道不是人定胜天的实证吗?”

面对族人的尖锐反驳,老族长没有生气,继续的说道:“我刚才说了,所谓天道,在于众生,在于些末,在于所有生长在这片天地中的每一个生灵。它视众生皆平等,不会故意抬高任何一个人的运势,但也不会刻意剥夺任何一个生灵的希望。它只是给予了天道中每一个生灵同等的希望和际运而已。或许是我们易族太古时的族运太盛了些,所以到了上古,天道消减了我们的族运,想要为天道中的生灵寻求一个平衡?”

说到最后,老族长的语气也是有些飘渺和不确定,显然这些也只是他以及历代族长的个人猜想而已。

“胡扯!如果这就是天道,我绝对要撕扯了这天,毁灭了这所谓的狗屁天道!”有族人义愤填膺的道。这帮人各个桀骜不驯,且受这所谓的“天道”压制太久,对天地没有任何的敬畏,说话毫无顾忌。

“老族长,您还是说说那位老前辈是如何做到的吧,我相信这才是大家真正关心的。”易云也是冷声说道。

“我之所以说天道所存,正是因为那位先人的出现。天生万物,时命皆有所定,但又给了人超越时命的可能性,那就是修行。修道之路逆天而行,强者甚至可以超越肉身的桎梏,改变寿元时命。而这样的道路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第一步就需要引灵入体。太古之时别人需要借助灵根而我们不用,这是我们恒强的根由。而上古之时别人依旧可以借助灵根,而我们的身体却已无法吸收灵气,但天道似乎也给了我们机会,虽然这个机会相对他族来说微小了不知多少倍。”

“天生万物,每一皆有不同,这一点放在修道上再合适不过了。每个人或者说每个生灵自初生起便会伴随有道运,以至有的人天生就具有灵根可以先天修行,而有的人则灵根不显,但通过后天的修行也可以做到。当然道运不同,所生也不尽同也,而俗世中也将之称为天赋神通。而我们这一族,天生无法凝聚灵根,无法修到先天之境,但我们身体的强壮程度依旧远超常人,这或许就是天道给予我们的补偿。而且是几万年过去了,或许是受到了一些所谓天道的影响,偶尔会有一些族人表现出各种天赋神通,虽然无法修炼,但对于我们的生活依旧存了很大便利。比如老夫天生神目可以看到百里之外的事情,比如有的族人,天生耳聪,听力远超常人。以及有些族人,对灵根的排斥感不强,凝聚灵根虽然不可能,但修炼到后天顶峰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无论再怎么困难,也绝没有一个族人会想到舍弃自己的肉身,这是我们易族荣耀的所在。自上古至今,只有一个人妄图这么做,虽然他后来取得的些许成就的确可赞。但他说到底已经算不得我们易族之人。”

“他……就是遗天,被易族遗弃,也遗弃了易族的人——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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