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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经》第十章 凤落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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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妆妆听见丢丢姑娘的话,脸色露出震惊的表情,心中也如暴风雪一般汹涌,阿娘说这是凤纹最大的秘密,除了自己与她,再无人知晓,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向外人透露,这千里之外的女山匪又是从何得知这个秘密的?

许飞等人自不知丢丢姑娘这番话给洛妆妆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震动,见丢丢姑娘说的神秘,也生了好奇心,抱起了看戏的心情。

“以书中章节换一个消息,很公平不是?这样,我再加上些筹码,只要你说了,我不但告诉你凤纹的近况,还亲自送你回国,如何?大当家,三当家,妹子我这里向你们讨个人情,这小妮子能否送与我?我愿用千两黄金来换,至于三当家的炉鼎之用,我愿额外送上十位处子供三当家练功。”

这样的筹码让洛妆妆不能不为之心动,可阿娘的谆谆教导就在耳边,但洛妆妆更想知道现在凤纹究竟如何,如果凤纹国都没有了,阿娘都不在了,这水纹书就是有再大的秘密又有什么用呢?洛妆妆银牙一咬,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们一言为定,不过我只知道水纹书的第一章。”就这第一章还是自己很小的时候阿娘逼自己背下来的。

“梧桐子,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水。洛水之远,有女晏晏,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霎时,洛妆妆声动四野。四座皆惊,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个瘦弱女孩儿,竟能发出如此中平宏大的歌声,又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清亮婉转。

“不是什么什么书吗?怎么唱起来了?”许飞奇怪问道,常海等人也是一脸不解。

“诸位有所不知,凤纹皇室的水纹书,共分四章:第一章大意不过是歌颂祖先功德,讲的是洛水女神恋上梧桐之子,助其开国;第二部分讲述梧桐子意外失踪,洛水女神苦苦搜寻的过程…。至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神妙之处,众说纷纭,有说书中藏有凤纹开国之时搜集的巨额宝藏,有说其中隐藏着一个可以让世界翻天覆地的大秘密,有说这是成仙得道的法门…,可惜凤纹皇室一直严守这个秘密,知之者甚少。诸位若有兴趣,这现成不就有人可以回答么。”

“切,这不就是背家谱嘛,起了个唬人的名字罢了。”在许飞看来,这些不过是唬人的手段罢了,跟前世那什么“闯王宝藏”,“新朝黄金”一个性质。

“听三当家这么一说,还真是。”丢丢姑娘一抚掌,大笑称赞。

“呔,你个小丫头,说,你这劳什子书里藏有什么秘密?”范良行可不这么想,一直信奉传说未必是空穴来风,听到什么宝藏,成仙得道,心中最急,跳起来厉声喝问洛妆妆。

洛妆妆这时也唱完了这第一章,最后一句是“缥缥缈缈,难觅真踪”。

“阿娘说所谓的宝藏秘闻,不过是妄言罢了,只有那些山野民夫才会信它。这书不过是记载凤纹洛氏历代的荣光罢了。那女人,我说了书中第一章,你也要信守诺言。”

丢丢姑娘闻言一笑:“三日前,两国联军已攻入金沙。你应该知道,蒙嶲国主一向觊觎凤纹女皇,放出话来,愿放弃所有只求洛华晶,又以全城百姓性命相逼。你说,那位母仪天下,立誓守卫凤纹的泽佑女皇该当如何,还不是甘为枕席,低伏做小啊。啊哈哈哈哈。”不待回应,丢丢姑娘笑的肆意而痛快。

“你,你骗人。才不会呢,才不会呢。”洛妆妆闻言绝望般瘫软在地,呢喃着。

“哈哈哈,你还真信了?我就是在骗你啊。我这么个绿林匪贼,又怎么知道千里之外你国之事呢?嗯?你又信了?你怎么又知道我不知道呢?”丢丢姑娘仿佛非常乐意戏耍洛妆妆,见到洛妆妆患得患失,忽喜忽悲的样子,自己纵情大笑,状若疯癫,让许飞等人不禁面面相觑。

便在这时,还在琢磨这书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的范良行突然一个激灵,看着洛妆妆颤声大叫:“你是,永嘉公主?是你吗?到底是不是你?”说话间,范良行颤颤巍巍,老泪纵横。

“他又怎么了?”许飞被这些神经病搞得头都大了,“这是找到失踪多年的女儿还是孙女了?这么激动。”

“看年龄应该是孙女,女儿也不是不可能。范老头,你行啊,什么时候勾搭上凤纹国的女皇了。”丢丢姑娘也来凑趣,夹枪带棒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嘲弄。

“这,真是你女儿?老范,你什么时候还跑到南诏去了?”常海有些难以置信。

“哎呀,不是,这哪跟哪啊,她怎么是我女儿,我生儿子都没p眼的。嗨,我说的是那煞星要找的便是这小妮子。”

“永嘉,公主?”众人齐齐一惊。

“你能确定?”

“那日,那煞星口口声声要找的什么什么‘公主’,现在我想起来了,说的便是‘永嘉’。眼前这丫头不正是皇室中人吗?不正是被人掠走失踪的吗?种种迹象都对得上,不是她还有谁?”范良行说的头头是道,常海等人都信了大半。

“你便是那个‘永嘉公主’?”常海还要亲自确定。

此刻洛妆妆笃信那女山匪是在骗自己,或者说强迫自己相信对方是在骗自己,已经恢复精神,闻言略一犹豫,也不隐瞒什么:

“是,当年我入大伏为质,大伏延熹帝确是册封我为永嘉公主。”

“如此说来,那人是从南诏来的?这陆伯言身死,捉到这妮子也就在这几日,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南诏据此有千里之远,常海实在难以相信。

“也不尽然,据这丫头所言,自己是大伏质子,但这次出行的随从所见只有陆伯言一人,我瞧多半是偷跑回国,这追踪之人极有可能是大伏官方中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凤纹那边派出的接应,可这般高调,在大伏肆意出手,我有些难以相信。”丢丢姑娘略一思索说了两种可能,但更偏向来人是大伏官方。

“你说的有理。衙门的人?那可有些难办了。”常海略一犹豫,想说些什么,终归还是没说。

“管他是谁。”范良行脸色狰狞,惨死的兄弟妻妾,毁于一旦的大好基业,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小表子,“大当家,这便是千乘诸位同道惨死的罪魁祸首啊。今日定要让她尝尝什么是人间酷刑,我要将她先jian后杀,再杀再jian,杀杀jianjian一百次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这?”不待常海作何表示。范良行自己又否定了:

“不不,不能杀。怎么等那煞星来了也是一手人质啊。不不不,还是杀了好。一来报仇,二来省的那煞星知道消息找来。”范良行一会杀一会不杀,陷入无限的纠结之中。一旁的常海也觉得棘手,不知拿洛妆妆怎么办是好。

“杀就杀了呗,一了百了。”丢丢姑娘拿把团扇闲闲扇着,斜靠在座上,慵懒道。

洛妆妆听见这几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讨论自己的生死,一想到死前还不知要受什么折磨,不禁悲从中来,衔泪欲泣又强忍着,哀婉之态让人怜惜。

“大哥…”袁绍武紧张的称呼都变了。

“不如再考虑考虑,人在手,就是关着也不急着杀么。”许飞看着洛妆妆,这样小的年纪,就如自己一般身陷囹圄,前路未卜,现下就要一言生死,不禁有心为她说和几句。

“留着干嘛?白吃米食。要么那就给老范玩玩,玩完再杀。”丢丢姑娘斜眼看着许飞,轻描淡写的撂下一句。

“嘿嘿,我看行。且瞧老头我的手段,保管让她yu仙yu死,完了再掏心挖肺,赤条条挂在旗杆上晒成人干。”范良行抱着大不了跑路的想法,倒想尝尝公主是什么滋味,说话中发出阵阵淫笑,不禁让人作呕。

人人都说杀,杀了多干脆,没烦恼没后果,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许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眼前都有些模糊。洛妆妆终是哭了出来,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死亡受辱的压力已经让她崩溃。

“杀你麻痹。”突然,平地一声爆喝,是许飞,面目狰狞扭曲,狠狠盯着范良行,状若凶**噬人,“范老儿,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见许飞暴怒,范良行的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方才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这小妮子是眼前这位凶神的禁脔。

“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三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留着挺好,留着也挺好。”

“留什么留,不杀留着给谁当小老婆吗?”丢丢姑娘反倒不同意了。

“不能杀。”许飞重申,狠狠盯向丢丢姑娘。

“我就要杀。”丢丢姑娘也不退让。

“我说,不,能,杀。”许飞眼底青气一闪,怒极一掌拍在桌上。按理来说许飞愤怒之下这一掌声音极大,但诡异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是将手掌轻轻放上去的一般。再看黄花梨木制成的桌台,此时沿着许飞掌缘寸寸龟裂,许飞一抬手,这木桌霎时竟朽烂成了一堆粉末。众人骇的齐齐噤声,这一掌或许对内力高低所求不多,就连范良行都自负也能一掌将这木桌震成碎块,但要腐朽如粉末一般,不光要求内劲阴狠,更难的是对内劲的那份精细控制,但只是这份控制力,就知道三当家的武功大有精进。许飞环视四周,整个人杀气腾腾,两只眼睛几乎只能看见眼白。

丢丢姑娘见状也是一时语噎,想强硬一些又有些恐惧。

“算了算了。”范良行偷偷拉拉丢丢姑娘衣袖,反倒劝解起来,“莫忘二当家的下场?别跟他拧了,胳膊拧不过大腿。”

丢丢姑娘瞧了瞧许飞,又瞧了瞧洛妆妆,饱满的胸脯急速起伏,忽然,抚了抚额角,妩媚一笑道:“既然三当家爱美人,那说留就留喽。”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为了个外人伤了情分,在小的们面前丢脸。一个小妮子,留着能翻了天去?好了好了,吃酒吃酒。”最终,常海拍板,终止了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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