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选择

“别管那糟老头子，赶紧去！”

方凡打断了香儿的话，然后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应该把握住每一刻钟的时间，如果近期不做出什么大的突破的话，家族的那些人又要开始说闲话了。

“……好，你修炼你的，让你口中的那糟老头子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小鱼看着方凡认真的样子也是心中一软，可是嘴上却是毫不留情，装作恶狠狠地样子然后说道。

但是她嘴上这么说，可是身体却转了过去，向着方凡屋里走去，显然是准备方凡修炼所用物品的事宜了。

“有谁好果子吃啊！”

小鱼的脚还没有踏进屋里，就传来了一阵浑厚的声音。

她倒也没有收回脚步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步伐，躲进了屋子里面。

“父亲，你看，你一来就把小鱼儿给吓跑了！”

方凡向着院子门口的身影躬身一拜，然后颇有些责怪地说道。

“就是要吓跑她，谁叫这丫头每次都躲着我！”

方石故作严厉地说道，但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地不喜之意，反倒是脸上笑开了花，颇有些得意的样子。

“父亲前来所谓何事儿？”

方凡挺直了身子，然后认真地问道。

他知道父亲作为一家之主，没有事情的话，绝对不会亲自来找自己的，与其等父亲说出口，还不如自己主动询问。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来问一问你的情况！”

方石收回了那轻松的神态，犹如变脸一般，变成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是尽力控制，但还是被方凡看了出来。

“父亲，请和我说实话，凡儿这次红尘梦境的历练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大劫，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方凡见父亲如此，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而且这件事儿肯定是关乎自己的，所以一脸严肃地说道，显得极为认真。

方石听见方凡如此说法，话语一堵，心中甚是疼惜，他突然发现方凡变了很多，一场蕴含生死的红尘梦境历练之后，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见了自暴自弃的影子了。

看方凡那一脸认真严肃地神情，方石知道了，他现在已经可以承担起自己的一些责任了，现在不是自己给他做选择的时候，而是应该把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方凡自己。

“……江洲大比！”

方石顿了顿，摸了摸方凡的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

“……”

方凡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他一直以为自己要和这四个字儿绝缘了，却没有想到生死之后终于等来了这四个字儿。

江洲大比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其实说来也简单，它是江洲一年一度的一次盛会。

在这次盛会中，江洲的所有的家族都要派出家族子弟参与，最多十人参加，然后所有参加的各大家族的族人一起比武，分出优劣胜负。

这不是江洲家族做的无用之功，反而每个家族都会因此认真准备。

这不但是因为胜出者将会得到至高的荣誉，更会得到丰厚的奖励，这些奖励可就不是普通金钱就能概括的了，全部都是修炼者用得上的珍贵的药材以及宝物。

当然这种大型比武并不是谁想参加就参加的，相关家族不但要拿出一部分修炼资源，更是对参加者的修炼境界有着严格的要求。

炼气士要求达到聚气境界，小家族的要求要低一些但也是要达到引气境界的巅峰，炼体士则要达到炼骨境界，小家族要达到淬皮境界的巅峰。

虽然对小家族宽松了，但是这些小家族一般都不会真蠢到派自己引气境界与淬皮境界的人上场，反倒是许多大型的家族利用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派出自己家族相应境界的族人上场。

而这一次方石显然是准备让引气境界的方凡上场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子，参不参加这次江洲大比，这次我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不会再强迫你！”

方石看着萎靡的神态心中一阵叹息，然后声音低沉着说道。

“行，我参加！”

正当方石还准备说一些什么的时候，方凡打断了方石的话，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方凡说完就转过了身子向着屋内走去，走到屋子门口的时候才补充了一句“谢谢父亲成全！”。

然后方凡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虽然方石感觉方凡应该还有话想说，但是方凡头也不回的进了屋，显然打算把他自己的最后一条路给堵住了。

“小鱼儿，你先出去吧，我这就闭关！”

方石有些愣神的时候，耳边传来方凡的声音，他的声音里面稍显烦闷，这瓶颈是方凡的心结，虽然通过红尘梦境的历练松动了一些，也隐约触摸到了更进一步的门槛，但是真正要突破的话还是要花费许多努力的。

“少爷……我还没收拾完呢！少爷……少爷……”

小鱼是被方凡从练功房轰出来的，门叭嗒一关，就只剩小鱼又急又怒的声音在方凡的私院回荡。

“小鱼，你去家族库房拿一下少爷修炼用的物品！”

方石揉了揉他蹙起的额头，然后语气不急不缓，略含疲惫地说道。

“家主，少爷他……诺！”

小鱼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一看方石严肃地表情，就自己闭上了嘴，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

她之所以这样，是担心方凡的身体，刚刚经历了红尘梦境的历练，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在身体才缓过来就要修炼。

她其它的都不怕，她怕的是方凡因此过于压迫自己，对于未来的修炼绝对是有害无益的，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但是她身为方凡的侍女又不可能反驳方凡与家主的决定，毕竟她又不是修炼之人，这里面的门道关节她又不是都懂，而且身为仆从最忌越俎代庖，即使她与方凡的关系再好都不行。

小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方凡的私院，去了家族的刑罚堂，刑罚堂掌刑罚赏赐，所以家族库房也在这里。

“欲担大任，必先苦己心志，劳己筋骨，饿己体肤，空乏己身，行拂乱己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己所不能！”

方石看了看方凡的练功房，眼中甚是严肃，转过身，边走边喃喃自语道。

世界上从来没有庸人，只有不努力的凡人，当你被现实打败的时候，你就沦为了庸人了，再也爬不起来。

他也怕方凡从此就堕落了下去，他倒不是怕方凡倒下去败了家族，偌大一个方家让一个庸人去败坏可是说是无伤大雅，况且方家也不允许庸人留在方家败坏。

他怕的是方凡的心看见的就只有失败，那方凡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修行不到一定的境界，终究不过凡人尔，百年之后，任你才华横溢，倾城红颜，终究不过是一堆白骨。

无论在什么地方，实力才是最根本的，有实力天下皆可去得，没有实力，真就是寸步难行。

现在的方凡还在方家本家的羽翼之下，尚有如此之多的风雨，真当没了自己，没了方家本家作为强力的后盾，引气境界的方凡凭什么面对外面的波谲云诡的争斗。

所以他方石才会逼迫方凡参加红尘梦境的历练，哪怕方凡差一点陨落在红尘梦境之中，哪怕为了救回只剩了一口气却耗费了家族大量的人力物力，哪怕他被自己的妻子白凝所不理解，他都必须去做。

因为它不仅仅是方家的家主，更是方凡的父亲，他有对于方凡的期望，哪怕一次次地变为失望，他也要继续作为方凡的强力地后盾，突破当前的难关。

他能从方凡的眼中看到对力量的渴望，他能感觉到方凡当前的矛盾状态，他也能感受到方凡对命运的挣扎。

所以他必须再一次为方凡提供一个选择，而这一次的选择也同红尘梦境一般，看似简单，实际上蕴含生死在其中，江洲大比不是什么善良的过家家的娱乐比赛，反而每年都会有人死在比武的大台之上。

之前的江洲大比，方石都没有让方凡去参加，一是资格不够，二是实力不够，虽然用些手段也可以参加，但也不过是一轮游，甚至将生命搭在上面。

所以方凡修炼的前两年还要求参加，可接下来的是三年连提都没有再提一句。

而这一次之所以让方凡参加，方石也是做了很大的决心才来询问方凡的，为此他将选择的权利给了方凡，同样也是对方凡的考验。

如果方凡怯懦避战的话，那方凡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引气境界就是他的终点，反之，如果方凡迎战的话，那就证明他的心中还有着一丝血性，还有着对力量的渴求。

哪怕最后因此葬身在了比武的大台之上，他至少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毕竟努力过了就是有价值的，纵然身死又如何，轮回之后又是好汉。

ps（改用了孟子的名言，很合语境，同时也送给所有为了幸福生活每天努力工作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