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亲妈妈家，蔚晰有些失望，没有她想象中的好。

两间平房，一间很有四张床，一间有一张床，不过有三张桌子。没有她在白果的家好，有电视，有自己的房间，还有厕所和厨房。

不再像车上那样兴奋，突然想回去了，也不知道仇琴妈妈和爸爸有没有发现她不在白果了。

亲妈妈做了简单的饭，是在那种冬天里取暖的蜂窝煤小炉子上煮的饭，不是电饭锅。炒菜的时候放盐也是从盐袋里倒在手上，然后又倒进锅里，蔚晰看着觉得有些没胃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亲妈妈问了蔚晰很多问题，累了一天的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蔚晰就醒了，从床上爬起来，引得一旁睡着人的疑问。

已经不是在家里了，也不用去上课了。蔚晰说了一句想上厕所，亲妈妈让她拿昨天的小盆，尿在小盆里。很不喜欢这样，她从来没有在小盆里尿过。还没上学的时候在家里，仇琴妈妈用大盆给她洗澡。她被冷风吹到后背，结果往大盆里尿了一点点，仇琴妈妈拍了她后背一巴掌，说她不讲卫生，让她站起来，又重新换了干净的热水。

又躺回床上床上后，蔚晰睡不着了。周末放假她也会起很早去帮忙摆摊或者一起上街买菜。见她睡不着，亲妈妈说带她上街买菜，然后去买新衣服，蔚晰连忙点头答应。

出门遇见周围的邻居，亲妈妈跟所有她认识的人说，蔚晰放假过来玩。

上街买菜，蔚晰想吃想买的东西都买了，还买了两件衣服，还把足球鞋换成新的波波鞋。蔚晰可高兴了，吃零食，跟着亲妈妈回家，对于昨天突然想回白果家的想法抛到脑后。

跟仇琴妈妈上街时，去的时候她帮忙背空的背篓，回来的时候也会帮忙提一些提得动的东西。仇琴妈妈说家里欠了很多钱，具体是多少她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一直都是爸爸在外面乱借钱，爸爸一个月的工资有时候还没仇琴妈妈半个月买凉粉挣的钱多。所以蔚晰一年就两次买新衣服的机会，一次是过年穿冬衣，一次是夏天过生日。买零食平时很难得，仇琴妈妈也就买水果还有些小吃比较多，零食可能一年一次或者两次。

难得吃一次辣条，蔚晰连手上的辣油都舔干净，还想再吃一包，怕明天没得吃的，忍了忍放弃了。

果然昨天跑出来是很明知的决定，有新衣服穿还有好多零食，还不用去上课。

中午吃完饭后，蔚晰趴在桌子上有些无聊，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打麻将。见蔚晰在房间，还夸蔚晰长得像她的亲妈妈，蔚晰礼貌地谢谢几个叔叔和阿姨。其中一个叔叔拿钱给她，让她去买好吃的，蔚晰背着手说不要。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钱就更不能要了。

“这孩子还怕生啊？”一个年轻的叔叔说道。

“叔叔给你，你就接住。”亲妈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袋，里面装了很沉的东西。

“你妈妈都点头了，拿着吧，去买好吃的好玩的都可以。”

蔚晰这才小心的接过钱，说了两句谢谢叔叔，让一群人连夸了她好几声。

蔚晰从来没有得过这么大面额的零花钱，十块和二十块面额的纸钞，都是客人让她拿给仇琴妈妈的凉粉钱。

见亲妈妈拿着麻将铺在两张桌子上，加上亲妈妈一共八个人，正好两桌。

以前过年的时候，仇琴妈妈也会和小区几个阿姨守夜打麻将，他们一群孩子出去玩或者看电视，玩累了困了自己就去洗脸睡觉。

蔚晰自己跑去路口的小卖部，昨天的时候她就看见有这个小卖部了，拿着十块钱给老板，自己选了一堆零食，老板给自己一个小袋子装起来，退了六块钱。

坐在平房门口的凳子上，拆开一包零食开心地吃了起来。邻居几个孩子看着蔚晰，她拿了一包分给几个人，他们没说话抢着撕开吃了起来。蔚晰有些疑惑，以前小区几个孩子就算分享好吃的或者好玩的，都会彼此说谢谢，这些小朋友都不喜欢和她说话吗？

其中一个孩子跑进房间里，跟他爸爸要钱，他爸爸拿了一块钱给他，钱拿到手就跑去小卖部。买了一个玩具和好几个零食回来，吃的和玩的被他护在怀里，鼻涕快流在嘴边有吸了回去。

这么恶心的鼻涕没擦干净，还往回吸，他爸爸居然看见了也不打他或者骂他，蔚晰有些奇怪，吸鼻涕不是很不讲卫生的吗。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平房里为什么那么张床和床，桌子用来打麻将，这个蔚晰知道，那么多张床是给打麻将的人睡的吗？为什么一块钱买的零食和她四块钱的差不多多？为什么吸鼻涕回鼻子里不会被大人骂？为什么这么多小孩子不去上学？她都已经上学好几年了，幼儿园到学前班，现在是小学二年级。可是好像亲妈妈也没打算送她去上学，她也不知道她每天都该做些什么。

和那群身上脏兮兮的小朋友，蔚晰不想和他们玩。回平房里坐在亲妈妈身旁看他们打麻将，以每次她想偷看的时候，仇琴妈妈都会让她回房间去看书做作业。

打麻将的人会从中午打到晚上，有时候人多了，三张桌子不够坐，会抽人换着打。下午的时候有些人会回家吃饭，回来继续打麻将，有些人会跟着蔚晰和亲妈妈一起吃。晚上有时候会打到一两点，蔚晰有时候困得自己洗脸洗脚就上床睡觉，几天习惯下来，蔚晰能跟着亲妈妈熬到所有人都走了再一起睡觉。

平房床多的房间渐渐地来了两个阿姨，有时候会跟着一起打麻将，有时候会白天进回房间睡觉。那个房间蔚晰以前进去过一次，窗户上贴着报纸，还有红色的窗帘，每个床直接都有布帘隔着的。

好几次蔚晰发现那个房间的两个阿姨，分别和不同的叔叔待在里面一个小时左右才出来。蔚晰好奇地问亲妈妈，她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问。

和周围小朋友慢慢的熟悉了，他们也经常叫蔚晰出去玩。有一次蔚晰忍不住问小朋友，刚才进房间的叔叔和阿姨在里面干嘛啊？

一个小朋友说：睡觉啊！

另一个说：在做生意。

还有一个说：睡觉，他们都不穿裤子，我看见过！

说做生意的小朋友不服气的说：就是做生意！我妈妈说她们卖一次五十块钱！

蔚晰有些听不明白，那房间除了床其它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生意，还要五十块钱？仇琴妈妈卖二十五碗凉粉才赚五十块钱，要放很多调料，还要洗碗。想半天想不明白，蔚晰继续玩着刚买的小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