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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9.哀大莫过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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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菊心底一直盼望着这娃娃亲的传言没人人能知道,现在都是社会主义新中国了,应该没谁会为了这连纸都没有的娃娃亲而不嫁不娶吧。强大心态的野菊用自己的固执守候着心底的期盼,盼着和勾子还能回到小时候玩枪战刚刚认识时一起玩耍的美好中去。

可惜野菊的期盼也从来都是镜花水月,才过了不到半个月,李慧就和好友盈春找到了野菊。

“野菊,我问你,我和勾子娃娃亲的事,为什么好多人都知道了?是不是你说出去的?”李慧生气的质问野菊。

野菊有点心虚,虽然自己没说出去,但难保章黎这大嘴巴没有说啊:“李慧,我只和章黎说过了,真的,我发誓。”

“你不是发誓不和别人说么?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李慧气哄哄的拽着盈春离开,徒留野菊在原地郁闷,自己也是没憋住说给章黎听的,也不是故意的,怪谁啊。

让野菊郁闷的是,李慧和勾子说了是自己说的他俩是娃娃亲,造成了大家误会。误会个鸟啊,明明是李慧说的你俩是娃娃亲的好伐。从那开始勾子看到野菊就当没看到了,野菊的心情这个低落,愿谁谁吧,反正自己是没戏了,又是有娃娃亲,又是念书第一名,自己只能仰望了。

野菊天天过得浑浑噩噩的,除了数学课能听老师讲课外,其他课上不是看窗外的小鸟就是看操场上体育课的小朋友玩耍,可惜换了新教室,窗外连棵树都没有,只能上课安心的听老师讲课了。

转眼到了深秋,学校又开始要收野菊花和松篓了。野菊花是每年学校下的定额指标,所有收上来的野菊花批给药材商,减少学校的教育经费用度,可以多添置些体育设备器材和足球,乡村里的小学就是这样收药材让学生和家长各种采集。

因为有了采收的任务,连着两周学校都是上半天课,下午放假去山上采收的。有爸爸妈妈帮忙采收的孩子大都在家里玩耍,大部分的孩子也还都是自己去采。

野菊和章黎、邹婷三人围着最近的大山边走了近一个小时,採到的野菊花还没给面袋子底部布满,这可愁坏了三个丫头,满山的野菊花都被别的同学採光了,看样子得明天进大山里面去采摘了。

三人耷拉着脑袋快走进村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张梅,张梅兴冲冲的对着三人摇着胳膊:“快来!快来!”

“怎么了,你发现野菊花多的地方了?哪有啊,快说啊!”野菊不等张梅开口,就一个劲儿摇着张梅的胳膊,这兴奋劲儿,比捡了金子还高兴。

张梅用大白眼球招待了野菊:“看你那点出息吧!”

“没发现啊,那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见到金子了?”野菊马上耷拉着脑袋不想看张梅,打算回家。章黎和邹婷也觉得张梅挺无聊的,三人穿过张梅身边理都不理张梅打算回家吃饭休息第二天好接着采野菊花。

“你们!你们才无聊!我是真的捡到金子了!”

三人一听,立马冲回来,野菊巴巴的看着张梅:“梅子姐,拿给我看看开开眼呗。”

章黎也像点蒜似的点着头:“对啊,对啊,快看看。”

“别墨迹了,不会骗我们三玩吧!”邹婷怀疑的看着张梅。

张梅一生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戒指:“看,我才不会骗人呢!你们以为我是李慧啊!告诉你们啊,就在咱们上学的路上捡的。听老人们说啊,这上学路上原本是坟地的。当年日本鬼子的根据地就是我们学校,所以附近埋了很多人啊,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死了后埋在路边,这不,昨天下雨露出来了,我捡到了。”

原本兴高采烈的三人,一听张梅说这是死人带过的,吓得嗷嗷往家跑。野菊把手里的戒指往地下一摔,嗷一声就跑回家了,三人各回各家先不说了。

张梅被三人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回头在地上好顿翻找才找到被野菊扔地下的金戒指,不屑的瘪着嘴:“这么值钱的东西,我一定要保管好,管它之前是谁的,以后这就是我的,怕什么。切……”

野菊第二天上学没敢自己走,约好章黎,邹婷,三人鬼鬼祟祟的慢悠悠的搭成一个一字型,从小路的左中右三方往前推进。

章黎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我们天天上学就没看到戒指和金货呢?是不是张梅忽悠我们。”

“不能,你看张梅昨天嘚瑟劲儿,不像是忽悠我们。我昨天回家问我爸了,张梅说的靠谱,这里之前确实有几个坟。好像还是日本人的坟呢,咱们这样捡到了可以不还了,谁让他小日本死在咱中国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了。”邹婷说的义正言辞的,好像没捡到东西的话都对不起祖国似的。

野菊看看太阳就要升起来了,打着哈欠:“我说我们还是等明天再找吧,这都来回走三趟了,再走下去同学们都上学了,咱们也快迟到了。”

“好吧,好吧。不找了,明天继续。早上找戒指,下午采野菊花,晚上回家做作业,这过的也太充实了。”章黎也跟着打了哈欠。

“你们三个干嘛呢?”三人身后张梅哇哇怪叫。

“找戒指啊,你都能找到,我也要试试。”野菊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

“没有了,我都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有,你们放弃吧。昨天下午,咱班都没去采野菊花,都在这找戒指什么都没有……”张梅惋惜的说着

三人一听顿时气坏了:“你不早说!”

“你们三个昨天像抽风了似的,说一半就都吓跑了,给我机会说了么!”

野菊无力的坐在地上:“哎哟,我去,我的老腰啊,我的大腿啊,我的天啊……”

章黎也紧贴着野菊坐下来,实在太累了。

就听邹婷一声吼:“你们看,这树上有晚桃子,咱们择下来吃吧。”

四人一窝蜂的朝着路边一棵晚桃树跑去,树上有一树绿色的晚桃,只有深秋才能成熟的晚桃简直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水果,在那个水果和交通匮乏的年代,晚桃就是孩子们最美的零食。

四人的运气有点背,桃子刚偷偷摘了一个还没送到嘴里,就被守着桃园的看桃人抓住了。

“你们四个是自己说出父母是谁,还是我领你们去学校找老师?”看桃树的大爷一脸正义,无论四人怎么撒娇卖萌打混也没好用。

野菊心里这个悲哀啊:刚刚野菊妈妈给野菊填了个小妹妹,用章黎的话说野菊原本就太调皮爸爸妈妈都不喜欢野菊,这下好了,有了很乖的妹妹,野菊在家里没地位了。这要是让爸爸知道了还不得打断自己的腿啊!但是让老师知道肯定还会告诉同学也得找家长。算了还是招了吧。

野菊乖乖的给看桃树的大爷鞠了一躬:“对不起,大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破坏桃子树了,我爸爸是章屹。”

看桃子的守桃人一听说野菊爸爸是章屹,大吃一惊,要知道章屹可是老村长的大儿子,在村子里是响当当的人物,那眼前这就是老村长家那个宝贝孙女了。看样子是宠的无法无天了,得教育下这孩子也得跟老村长有个交待不是。

守桃人点点头:“知道错了就好!我这次就放过你,以后要是再犯错我可得找你爸爸了。章屹怎么有你这样不懂事的孩子,知不知道这样会给你爸爸丢脸?”

“知道了,以后不敢了。谢谢大爷!”

野菊机灵的陪着不是,拉着另外三个小伙伴风一样的跑向学校。

走远后,章黎庆幸的说着:“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这要是被我妈知道,得打断我的腿啊。野菊,你爸爸,我大叔的名字这么好用啊!”

野菊呸了章黎一口:“你怎么不试试你爸爸好不好用?别给我添乱了。”

“哦,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感谢你,感谢大叔么!”

四人嘁嘁嚓嚓的进了学校,差一点就迟到了,惊心动魄的一早上,总算是在课堂上可以平复下躁动的心了。

今天正好是野菊值日,野菊因为快迟到了,早上搽黑板打扫的活都被同桌赵刚给干了,到了课间清扫时间,野菊也没意识到自己今天值日,直到体委赵海大声说着:“野菊,我兄弟都忙一早上了,你怎么还不值日?”

野菊翻了翻白眼,向来对这话多的赵海没好感。赵海对赵刚说:“你对女人不能强势点?”

野菊正在扫地,赵刚为了在兄弟赵海面前挣个面子一脚踹在野菊肚子上。野菊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又疼又惊愕,这是为点什么,从来都很好相处的赵刚会踹自己一脚?都是赵海在使坏吧,从这开始赵海就是自己的敌人不是朋友了。

野菊身后坐着的勾子,看到这一幕本想起身但野菊自己倔强的慢慢站起来,接着扫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让赵刚赵海兄弟觉得无趣,也让勾子起身的动作复原在椅子上。

野菊扫地扫到勾子身边,冷冷的说:“请让一下,我要扫地,谢谢。”就像勾子和野菊从来都是普通同学般冷淡。

从这天开始,勾子也被野菊列为了普通同学,再也不是野菊心目中够不到边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不会漠视野菊被踹不出声,不会这样漠然,既然不是那就当普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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