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有能力使他们闭嘴，我自己心里也会感觉不安，感觉别扭的。那不就又回到，我当初幻化出一张假脸欺骗众人的感觉。就连在班级里的讲台我都不敢站，何况是这么高的天堂。也会陷入权利的斗争，我会每天睡不着觉，我会处心积虑，我会步步为营。我也会杯弓蛇影，我也会胆战心惊。虽然我还并没有走到那个地位。”

“你看看，连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不接受一个吸血鬼作为万圣的生灵，你不也依然心怀偏见吗？”

“可是，在此时此刻我也很快乐，我有想薇，我有暨礼，我有昏落，虽然不知道被我出卖的落影城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至少我还有个家。”

男子没有说话。他走了吗？

我说；“如果你真的能成全我的愿望，那你为什么不坐万圣的生灵。你不说话了，那我来替你说，因为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你会很累！”

“也许你说的是正确的吧，但总会有人能守得住初衷。但你的确失去了一个万载难逢的机会。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有求于我。”

中年男子这次真的消失了。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落英缤纷的梨花林里。

古老的琴声从树干里传出。刚刚的一切，像是一场梦。我顺着脚边的小溪，一直走到了树林的尽头。

“你醒了，已经一百年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可我看不到人。

“一百年，短短的几句话，就过了一百年！”

我穿过花林，坐在我面前的是那只摩羯，他坐在一块青石板上，琴旁，茗香罗饶。

他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玉树临风，白衣飘飘，看上去比我还小。

他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抚，动听的曲子随风起舞。渲染了整个天空。耳边的溪水生叮咚作响。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童谣；

“公子如衫，倾天下而佑一方。

公子如玉，寄水湄央待梨妆。

公子如风，蒹葭苍苍南浦江。”

我眨了一下眼睛，他又成了山羊的模样。

“你就是那个公子。原来你一直都在梨妆的身边。”

“我的确低估了你的智商。”

幸好我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听了这句话没有被当场击倒。

“你竟然能抵住诱神的诱惑。”

“诱神？”

“嗯。”

“就是刚刚那个没有露面的中年男子？”

少年没有回答。

“不过你真的失去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让我也有一点后悔的感觉了。可是，当时我真的不认为那个男子有多大的本事，他就是在故作玄虚。

可是我越想越后悔了。

不知道我怎么了，慢慢地我晕了过去。

我睁开了眼睛。周围依然是层层叠叠淡妆浓抹的梨花。我用听到了琴声。仿佛这一切又时光倒流到一炷香前的那段时刻。我依然顺着琴声摸索了过去。拨开眼前梨花满叉的树枝，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孩儿正坐在那里。玉冠束发，剑眉星目，纤长的手指如女儿家的轻巧灵动，正拨挑着琴弦，一幅绝美的画面。

我眨眼之间，他又成了那个讨厌的，故作玄虚的摩羯。世事变化，扑朔迷离。

我向前走去，突然，他指间的琴弦发出“砰”的一声，发出了金属般刺耳的声音。一圈圈可见的白色圈波如同蜻蜓点水，向我袭来。周遭的梨花凌空浮起伴随着愈来愈浓烈的香气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粉色的花瓣变成了闪着寒光的锋利刀片。

我伸出了手，失去了血色，变得干枯煞白，成了血爪。我的翅膀撑破了衣服，从后面伸展而出，我索性让皮肤表面自然烧出出火焰将上身烂掉的衣服烧成了灰烬。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打斗中露出了翅膀，我的翅膀和我的头发一样，都是白色的，翅尖处有着火红色的纹络，但没有羽毛，仍然是蝙蝠一样的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