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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如月悠悠心》第62章 眷恋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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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悠悠的时光里,多少人曾爱过?多少人曾伤过?又有多少爱能承受岁月变迁?多少伤痛悄然愈合?只望那,存放于的心头的笑容依旧,每每想起,是淡淡的温暖,或淡淡的忧伤,便是这人生,在遗憾中,可以假装圆满了……

我托着这沉甸甸的同学录,望着那行飘逸的英文字母:“youaremysunshine”,呆立了久久……

一直到吴菲打来了电话,我傻愣愣接了后,蓦然从回忆中醒转,她说:叶孝卫今天的飞机回荷兰……

我的心和我的手渐渐开始微微的颤抖,我冲出了房间,慌乱中穿了鞋子,屏蔽了夏木和瑜晓惠的诧异声音,冲下了楼,拦了辆出租车赶往机场。

出租车里,我紧捏着双手,心脏在狂乱的跳动,几乎无处安放而欲破腔而出,我努力抑制着心中的不安和害怕,自下而上、由内而外的丝丝麻麻席卷而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我默默念了许多遍,祈祷了许多遍。

出租车不紧不慢行驶着,时间从未有过的缓慢,万一这次我没能留住他,我定是会跟去荷兰找他的,可是在哪能找到他?我可以问吴菲要他在荷兰的地址,万一他在荷兰居无定所呢,万一到了国外他仍躲着我呢,茫茫人海中,我上哪去找他?我可以等,可是人生毕竟太短,而等待总是太长……

到了机场时,我往前扔了张百元,不等找零,便飞快地下了车,按捺着越来越焦灼的心,向服务员询问了登机口,奔去了那里。

我不停地搜寻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相似的身影,偌大空荡的机场,雪亮的瓷砖地面,只有稀稀疏疏的人来回走动。

越来越滚烫的心口,几乎让人难以呼吸,希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焚烧殆尽,周围越来越空荡荡,我手足无措得像个迷失的孩子。

一直压抑着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涌出,喉咙开始滞堵的哽咽,我闷哼着无法宣泄自己的情绪,捂着沉痛的胸口,泪水夺眶而出,渐渐才呜咽出声音来,而后铺天盖地的迷惘和绝望袭卷而来,我望着偌大的空荡机场,天旋地转,开始无所适从的放声大哭,而后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我就这么极其无助、歇斯底里地哭着,开始有几人过来看戏,也有一两人过来相劝,全当视而不见。

在我刚来这花花世界时,以为来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却束手束脚走到了今天,我曾以为这里是那样的绚烂多姿,如今似只剩一片苍凉的空白。

这里没有他,便也没有我。

直到我听到一个行李箱滚动着的声音,缓慢沉稳,由远及近,渐渐耳边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踏破不安的沉寂,我抽泣着转身看向他时,他也早已泪流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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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没有走成。

历了一场公共场合嚎啕大哭的尴尬,脑袋被掏空、眼眶干涩的低头跟在他后面,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出了机场,已是黄昏,晚霞近照下的我们只等在路边,他仍旧清俊体面,我穿着拖鞋稍显狼狈,两人和一只银灰色行李箱,谁也不同谁说话,出租车停在我们面前,他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自己先上了车,我跟在后面,也上了车。

我们在车上仍没说一句话,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寂静。

奇怪的是,我就这样死皮赖脸、默默无闻地跟着,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在他旁边,倒是一颗心稳稳的,踏实了一些。

后来,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处公寓门口,他拿了行李箱,进了公寓,我傻傻跟着也进了,反正在机场已经很丢人,我想,就当自己的脑子和身体现在都不是自己的,丢的是他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文文静静地礼貌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叶先生,你好。”然后奇奇怪怪打量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我。

我默默跟着他进了电梯,然后进了房间。

他将行李箱推进里面的房间,我在客厅缓缓扫视了下,四周淡灰色的色调,清爽沉稳,似乎处处还透着些他的气息,室内安静,只听到他在里面房间放置衣物的细碎声音,我脑袋渐渐清晰:南小悠,你还赖着不走?

“南小悠,你还不走?”他突然清声说了句,我愣了一愣,看他正去了外套,从里屋走出。

“我……我……我不走!”我支吾着拿定了主意,站那,挺直了身子,振声说。

他走到我身边的沙发坐了下来,轻吸了口气,看似挺无奈地撑着两胳膊在膝盖上,双手交扣在前面抬头看着我说:“小悠,我和你……”他坐着,我站着,许是他见我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轻叹了口气,吞了本来要和我划清界限的话,改口说:“你别跟我说,你这是要住在我这。”

我站在他面前,手脚无处安放,脑袋也有些朦,无言以对,抱着打死不走的决心,于是干脆往他身前移了移、靠了靠,他放下原本撑在腿上的手往后让了让,我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他被我的举动惊得一愣,双手投降似的抬起,仰着身体靠在沙发上,避免和我过多的紧密接触,只不过我已经侧身坐在他身上了,索性一歪往他胸口靠上去:“反正我不走!你,看着办!”

他手仍举着,我靠在他身上,尴尬、忐忑地等回应。

半响,他说:“你别后悔……”

我还没来得及琢磨他这话的意思,他就将我从他身上挪开,起身去了卫生间,我听到一阵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是淋浴水的声音……

我有些纳闷,又有些脑袋空空地坐那,没过多久,他穿了件深蓝色浴袍走了出来,且半敞着露出胸前肌肉分明的线条。

我愣愣看他向我走了过来,一只手撑在我身旁的沙发靠背上,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越来越近地凑了过来,我往后挪了挪,仰头避了避,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地只好闭上了眼,他的吻落在我脸颊上,渐渐婆娑而过,落在了嘴唇上……

我闭着眼,享受他吻我时的温柔,心中的欣喜抵不过这些年的迷惘落寞,鼻子微酸,眼泪自眼角悄然滑落,他缓缓停了,只轻轻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看着他眼眶微红,而我的眼泪更加难以控制的依然流淌,我抬头朝他吻了上去,只欲将这些年对他的思念,对他身体温度的眷恋,全然释放,哪怕是燃尽自己。

他抬手轻解衣扣,我用力闭着眼,脸颊灼热地感知着这一切,虽然期待,却未曾想这一刻来得这样突然。

脑袋一团乱,于是呢喃说出的话完全出自本意:“那个……你想要在这里那个……”

他似看出我的紧张,于是干脆将我抱起,进了里面的房间。

他俯身而来,熟悉的味道萦绕身边耳畔,淡淡的,凉凉的,如同跌入那山坡下的白色花田,溅起白色花瓣片片飞舞,一片携了淡凉,落在唇间,没过心房……

他总是温柔,一点一点,步步为营……身体和灵魂仿佛被下了蛊,我缓缓失去了自我,只沉溺在他的温存中,一切仍旧是那样模糊的不真实,曾经最熟悉的同桌,最亲密的至友,渐渐到两厢情浓,一切悲欢离合,仿如昨日,却又明明中间隔了五年多的漫长时光,我们从陌生到熟悉,又从熟悉到陌生,只两颗眷恋的心似是依旧。

只一时的恍惚,我便已被他从头到尾、越来越深的缠绵带得丝丝燃烧,彻底迷失在他的温柔禁锢里,如梦似幻,一直到一阵异样的疼痛传来,我才真正切切地体会到了眼前的真实,他就在这里,我们,仍旧在一起。

他忽而停了动作,只怔然看着我,极其哑的声音欲言又止:“你……”

我慢慢睁眼,疑惑地看着他,此刻,他竟露出些许尴尬的复杂表情,面对两人的赤身相见,这又让我……情何以堪?所幸只一瞬的出戏,他轻吻着我的嘴唇,缓了些尴尬,目光深深地看着我,后俯身亲吻着我的耳畔,低声说了句:“我爱你……”

那一夜,我们清晰地拥有着彼此,情到浓时,情之迷惑,原来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深的贪恋与占有欲,难以满足,更难放手。

我只记得自己昏昏欲睡前,仍拽着他的一侧胳膊,生怕这是梦一场,生怕他又再离开。

第二天,一缕刺目的阳光从闭合的窗帘缝中透了进来,正好投射在我刚要睁开的双眼上,我用手挡了挡,才坐起身来,蓦地往旁边一看,褶皱的人形处空空如也,我惊而跃起,随手抓了件旁边睡袍便冲出了房间,四下没寻到人,慌乱中也没顾及形象地夺门而出。

到了一楼,我焦急抓着头发,看向前台那女的目光怔怔看着我,正欲向她询问,身后那人声音响起:“小悠……”

一颗紧绷着的心猛地落了地,他愣着时,我已冲进了他怀里,紧搂着他腰,深深舒了口气:“我以为你又走了,吓死我了。”

他一手拎了只塑料袋,只好抬起另一只手抚了抚我的脸颊,交代说:“我去了趟事务所,打了电话给国外安顿下那边的事,然后同palm聊了几句,之后去给你买早餐……”

虽听他这样说,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仍是不放心地认真再三确认:“你真的不会走了吧?你如果再偷偷去机场,等我抓到了你,你会死得很难看。”

他轻声笑了笑,将我头发揉了揉,“不会走了,你这个样子,也敢出门。”说完,将我拉进怀里,搂着我进了电梯。

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赤着脚,而且全身上下只罩了件他的宽大睡袍,尴尬瞟了眼前台,那女的正匪夷所思地看着我。

不管了,我将头埋进他肩脖间,深深吸气闻了闻,熟悉的味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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