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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颂》第三百一十九章 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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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虎悦行云流水的动作,给了身后众人极大的信心。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比不上作的出彩。如果不是怕发出响动,引来攻击,恐怕真会有人欢呼出声。

更何况齐虎悦表现着实经验,就是寻常林战,都有所不及。

丛林穿行是林战基础中的基础,根基如此扎实的步战,林战实力会差么?所以他们想当然的会觉得齐虎悦深藏不露,倒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事实却很可惜,齐虎悦终究只是一个绣花枕头,徒有其表而已。这份灵活确实可以让他在山林间畅行无阻,却也仅此而已。如何防备偷袭,如何在林中战斗,齐虎悦一窍不通。毕竟他曾经所经历过得,教会他的只有如何逃亡,而没有告诉他去如何战斗。

林战不得不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丛林猛兽。只不过他们会用脑子,即使再蠢笨的林战也比丛林中最阴险的猛兽要厉害的多。林战懂偷袭,明技巧,会设伏,陷阱,冷箭只是寻常,潜伏,追踪犹如喝水。

老虎可以在山林中称霸,可一旦下了汪洋却只能淹死,咸鱼不如,不得不说是一个道理。

齐虎悦在林间飞快的穿行着,路程不长,额头上却已满是细汗。

双耳不时有着轻微的抖动,各式各样的声音络绎不觉的响在耳旁,需要他去细细甄别。眼前的景象在飞速变化着,让齐虎悦不得不绷紧神经,手脚攀援腾挪时总会有细微到让人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很紧张,比参加入学试炼时还要紧张。身后有近百人再等待他的号令,等待他的消息,也在等待他的归来。但他无法停下脚步,正如他所说时间紧迫,纵然齐虎悦内心的理智告诉他,要谨慎要小心,却依旧无法停下脚步。

每一步都迈的艰难,迈的惊险。不知道前方究竟会怎样,又会又怎样的凶险等待着他。

尤其是当不是抽动的鼻翼嗅到了更加浓烈的血腥之后,齐虎悦更加犹豫。再自我斗争了好久之后,他飞转的步伐终于慢了下来。

“近了,近了!”顾不上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齐虎悦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已是先仔细扫视了周围一番,接着便将身子藏在一株古树的阴影之中。一路自己吓自己的有惊无险,纵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齐虎悦依旧轻松不起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真的很近了。

先前只是安慰,但当他舒缓心情自己查视之下,确实发现了许多。

被脚步压弯的小草还未完全挺直腰杆,树干周围的几株小苗上有着几根折断。而最重要的是,齐虎悦看到了远处树干上的划痕。那道痕迹并不显眼,至少在这阳光无法照透四周尽是阴暗的,完全就由棕黑与翠绿构成的世界中找出这点不一样的色彩,实在太难。

这已经无法用视力惊人来作为解释,唯一说的通的,也就只有运气。

齐虎悦没有看错,那是木刀划过的痕迹,不久前,这里发生过战斗。

树皮破损,却未能完全划开。这是因为毕业考核中的所有武器,都未开刃。若不是上面那星星点点的绿色树液,齐虎悦就算运气再好,都无法找出。

总算到了,齐虎悦在心底松了口气,行动越发谨慎起来。

再一次确认了周围并无埋伏,齐虎悦躬身弯背的从阴影中走出,轻手轻脚的向前走去。经年累月的枯枝混合着多年积累下来的落叶,就好似在地上铺了一层海绵,无论多重的脚步都踩上去都能化作无声。

但架不住齐虎悦心里作用,每一脚都是轻而又轻,缓而又缓,再三确认才会下脚。这无疑使得齐虎悦的前行,如同龟爬一般。

紧张归紧张,先前的焦急感却悄然消退。找到了痕迹,就意味着他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果然,还未前行太久,前方隐隐传来了人声。声音不大,却令齐虎悦身体猛的一僵,心中狂跳。

找到了,来对了!

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的窜上身边的古木,虽说站的高看的远在丛林中并不适用,但却架不住前方的小片空阔,以及那一片的狼藉。

透过树叶的遮掩,齐虎悦看到了属于自己这边的蓝,同样也看到了那围了一圈的白。

……

“反抗啊!怎么不反抗了!”

不大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嘲讽与不屑,轻飘飘的在齐虎悦耳边响起,有着几分耳熟,齐虎悦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若能正面相见,齐虎悦一定认得出来。说话的人,可不就是孙泽兴,孙大少么?

真正的战斗早已结束多时,却因为这边林战的反抗,让孙泽兴在收尾上反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啃了一口不知从何处摘来的酸涩野果,充斥口腔的酸涩味将他最后的一点耐心耗尽。不等眼前的少年开口说话,手一扬,野果砰的一声,砸在树干上。

极大的力道使得野果顿时迸裂开来,果泥如水一般溅的到处都是。

“你!”一声怒喝响起,声音不大,难掩的努力中隐隐透着几分无力。憋了半天,竟是没了后文。

孙泽兴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这一砸原本是奔着少年脑袋而去,却被闪了开来。不过,没关系,果子是避开了,可飞溅的果肉又如何能够避开?

脸上一片粘黏,耳朵里亦有瘙痒,一声蓝袍更是沾满了星星点点,端是无比狼狈。虽然不疼,但这无疑是一种羞辱。

少年脸庞登时涨的通红,侧过脑袋,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抹。然而一阵剧痛传来,这才再一次提醒他,他的双臂已经被人打断。

“怎么?不服气,你再瞪啊!”孙泽兴笑的越发猖狂,得意的笑声甚至没有再去刻意压制。被陈远望唾中的脸庞隐隐发烫,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在心中蔓延。他当然没有实力,更没有胆子向陈远望挥动拳脚,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过,能让别人体会到自己的愤慨,这种感觉也不赖嘛。

一旁站立的少年看不下去了,走到了孙泽兴身边,轻声劝道:“大家都是御战学堂的学员,这么作……过了!”

打人不打脸,他们本没有仇,大家都一样,何苦这般羞辱人呢?

“过了?过了又怎样!”兴头上的孙泽兴哪会听劝,缓缓走近那名靠倒在树干上的少年。接着毫无征兆的抬起一脚,捻在了少年脸上。

不痛,但羞辱更甚。

少年拼命的挣扎,可已经负伤的他如何能是孙泽兴的对手。就连喝骂都做不到,只能从嗓子眼里本能的发出愤怒的嚎叫,在丛林间回荡。

“来打我啊!来骂我啊!哈哈哈哈哈……我就这么踩他了,他能怎么样!呦,自己无能为力,想喊人吗?来,喊的在大一点,再大声一点啊!我还真想看看,会有人来自投罗网吗?”

孙泽兴踩出的脚掌大力捻动着,心中越发爽快。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不远处的丛林间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你……是?”

话虽这么说,然而孙泽兴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

齐虎悦将背在胳膊后的木刀转了过来,用左手将阻挡在前方的树丛拉开,缓步走了出来。

“喏,如你所愿,我来自投罗网了!”

齐虎悦脸上带着笑容,笑的灿烂,笑的冰冷,笑的冷人不寒而栗,更是笑的孙泽兴将踩着的脚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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