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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山大海战》第三章:劝诱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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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尔贴战死的消息使张弘范腾得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怒目圆睁的责问跪在他面前的残兵败将。张弘范:你们的主将都战死了,你们还跑回来干什么?来啊,给我拖下去砍了。跪在地下的两名残兵败将相互掺扶着连连磕头,请求张帅能免他们一死。可是张弘范背过身去,对于他们的哀求根本就不理不睬。凶狠的卫兵们连拖带拽,生生把两人拖了下来。哀求的声音渐次远离,张弘范这才冷漠的坐了下去。分坐在两侧的蒙古将军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等候他们的这位汉族统帅发号施令。张弘范:木尔贴英勇善战,对大汗忠心耿耿。他的战死是我们的损失。可恨的南蛮子,看样子,我有必要亲自去会会他们了。

张弘范亲率大军来到了雷州城外。前几日大战过的战场还依稀可见争斗的痕迹。张弘范命人向雷州城内喊话,要求会会行朝所谓的左丞相陆秀夫。得知蒙元统率张弘范要见自己,陆秀夫疑窦丛生。张世杰等大臣将军们也劝他不要冒然去见,万一中了对方的诡计,后果将不堪设想。对于大家的好意,陆秀夫表示心领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张弘范。陆秀夫:事已置此,我早已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为了朝廷的安危,我必须去会会这个张弘范。做为汉人,我看他有什么脸面对我耀武扬威。陆秀夫执意要出城去见张弘范,张世杰也就不再阻拦。为了安全起见,张世杰决定带队陪同陆秀夫出城。

空旷的城门外,一身蒙古装束的张弘范十分威风的站在他的蒙古铁骑阵前。得知陆秀夫答应出城会面,他早早的就守候在此,肆图在气势上给予对方以震摄。不一会,城门果然被拉开了,一身大宋朝服装束的陆秀夫在张世杰等将士的陪同下纵马出城。在声势上毫不处于下风。出城后,在张世杰的示意下,大宋将士一字排开,战旗招展。看到对手的这种驾式,张弘范轻蔑的笑了。他毫不顾忌的拍马向前,径直朝大宋将士的方向而去。张弘范的行动显然是在示威,等候着陆秀夫的回应。陆秀夫当然不肯示弱,他正要拍马向前,与张弘范面对面。这时,张世杰扬手阻止了他。张世杰:左丞相,小心有诈。陆秀夫看着张弘范纵马一路而来,与他的队伍渐次渐远。心中的顾裕也就消散了大半。陆秀夫:没事。张弘范都拍马出发了。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招人笑话。哪怕陆秀夫话已置此,看样子张世杰还是有些不放心。张世杰:张弘范是名武将,身上挎有战刀。我怕您单独过去会吃亏的。还是再等等吧!这时候,张弘范在距离宋军将士不远处停了下来,他张大了嗓子向对方喊话。张弘范:请陆秀夫陆丞相出来说话!听见张弘范的喊声,陆秀夫不再沉默了。哪怕前面危险重重,他也要去会会张弘范。陆秀夫:张将军,不能再等了。两军阵前会面,我谅张弘范也不敢对我动粗。陆秀夫没有等张世杰表态纵马就跃了出去,很快就赶到了张弘范面前。看到马上的陆秀夫一脸的清秀和坚毅,没想到张弘范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弘范:久闻陆丞相大名,今日亲眼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呵呵!做为回应,陆秀夫也高声笑了起来。陆秀夫:张将军也不错啊!只不过跟错了主子,背弃了汉人。听了陆秀夫的话,张弘范的笑声停了下来。张弘范:即然你我都是汉人,那就不必遮遮掩掩了。现在大片江山都在蒙古铁骑的掌控之下,英明神武的忽必烈大汗也登基继承了汗位,一统江山是大势所驱。我劝丞相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带着你们所谓的小朝廷投降算了。张弘范又硬又软的话当然无法打动陆秀夫,只见他眼角划过一丝冷笑。陆秀夫:没想到张将军果然被元鞑子洗脑了。不但自己背弃自己的祖宗,还鼓惑他人背弃自己的祖宗。张弘范:自古成者王候败者寇。我劝丞相不要再固执下去了。死守着你们所谓的小朝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陆秀夫并不示弱,依然大义凛然。陆秀夫:做为堂堂中国人,我们是不会让异族亡我中华的。大宋三百年基业也不容你们轻意催毁。陆秀夫的强硬早就在张弘范的意料之中。为了消解他的顽固,他决定告诉陆秀夫一个事实。张弘范:你们的文天祥文丞相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不日,大汗将亲自宴请文丞相,让他为我蒙元帝国效力。得知文天祥被捕的消息确实使陆秀夫感到突然。难怪他派出去联络的密使一直都没有带回文天祥的消息。原来,他早就被元鞑子抓住了。陆秀夫:我与文丞相同朝为相,我对他的人品十分了解。我相信,文丞相是不会屈服投降的。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张弘范没有认同陆秀夫的判断。在他的心目中,谁也抵挡不住高官厚禄的诱惑,何况是一个不名一文的阶下囚。张弘范:我看陆丞相还是言之过早吧!你们的恭帝、留梦炎丞相都纷纷投靠我蒙元帝国。我就不相信,文天祥的骨头比他们都硬。也许不到数日,我就会亲自带文天祥来向诸位劝降的。听了张弘范的话,陆秀夫哈哈大笑起来,随口摔出去两个字。陆秀夫:做梦。

会面的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张弘范回营后狠狠的把官帽摔在了案桌上。张弘范:妈的,陆秀夫这个南蛮子还真是顽固不化。看来,不狠狠的教训教训他们是不会使他们知道我蒙古铁骑的厉害的。众将纷纷附和,请求张弘范下达攻城的命令。

陆秀夫回营后也连夜和张世杰等人召开了军事会议。陆秀夫判断,张弘范决不会善罢干休,一定还会前来攻城。为了安全起见,陆秀夫要求张世杰亲自主抓全城的布防,防止对手可能的突袭和破坏。陆秀夫:文天祥文丞相现在也被元鞑子俘获了。岭南地区的抵抗势力也就失去了主心骨。为了防止雷州变成孤城的危险,我以为需要派出一员将领出城重新收拾队伍,流动作战,以缓解雷州之困。陆秀夫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员战将不失时机的站了起来。对,他就是甘霖,张世杰身边的副将甘霖。甘霖:左丞相,俾将愿意出城收拾队伍。陆秀夫看看甘霖。这个年轻的战将身长七尺,目光坚决。陆秀夫:好。明日早朝,我会奏请皇上和太后任命你为威武将军,出城收拾队伍,缓解雷州之困。

陆秀夫请求任命甘霖为威武将军的意见在早朝上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批准。陆秀夫同时建议派威武将军出城收拾抵抗力量勤王。这,同样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批准。早朝还未结束就隐约听见城外的喊杀声。大家正在疑惑之时一名灰头土脸的士兵顾不得礼数,急冲冲就跑了进来。士兵见了太后皇上以及大臣将军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士兵:丞相,不好了,蒙古人攻城了。陆秀夫早就料到张弘范会来攻城,但他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士兵退却后,陆秀夫顾不得还在朝会之中,当即要求张世杰、陈文唤前去守城,不得让蒙古人攻进来。张、陈二将得令,腰挎战刀就匆匆离去。随后,陆秀夫建议太后皇上赶快退朝,进入内室休息。陆秀夫还特别强调,只要臣还在,就决不会让蒙古人有持无恐,以便太后和皇上安心。

张弘范一边让弓箭手向城头放箭,一边命攻城部队抗着云梯直直朝城墙冲来。张世杰和陈文唤的到来使城头的混乱局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大批全身行头的宋军将士沿着阶梯走上城头,沿长长的城头过道渐次排开。有的张弓向下回击,有的与沿云梯肆图登上城头的蒙元士兵短兵相接。喊杀之声回荡在天际。其间,虽然有少量的蒙元士兵爬上了城头,但无不受到宋军将士的回击。刀来剑往。一名宋军士兵倒下来,另一名宋军士兵又会持刀迎面而来。蒙元士兵虽然身强体壮,但也抵挡不住守城将士的连番攻击。眼看两军僵持,蒙元士兵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张弘范咬了咬牙,命人抬出两根身长数尺的厚实圆木。端着圆木的蒙元士兵发疯似的朝城门冲去,肆图撞开城门,引导蒙古铁骑进入。在城头与将士们并肩战斗的张世杰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把刀高高扬起,一刀就劈死一名蒙元士兵,然后他有意退却到陈文唤身边。张世杰:陈将军,城头就交给你了。决不能让一名元鞑子上来了。我下去城门看看。陈文唤一边扬刀与蒙元士兵博斗一边回张世杰的话。陈文唤:张将军,你就放心吧。城头就交给我了,我决不会放过一个元鞑子。张世杰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边打边撤,在陈文唤等人的护卫下,走下了城头

城门在蒙元士兵持木的撞击下发出“咚咚”得沉闷响声。大批持刀的宋元士兵聚集在城门附近,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这时,张世杰快步走了过来。看见主将来了,大家像是看到了希望。登上城头的蒙元士兵在陈文唤为首的宋军士兵顽强回击下死伤无数,很多都从城头掉了下来,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鸣。蒙元驾设的云梯也被宋军士兵推倒或砍断。大批爬在云梯上的蒙元士兵也重重的跌落在地。张弘范皱了皱眉,他现在只指望他的士兵们能撞开城门,引导骑兵进入,给予对手出其不易的打击。撞击城门的声响越来越大。只要驾在城门上的横木被撞掉或撞断,城门就将被撞开,蒙元的骑兵很快就将踏进来,到时候,不但城内的百姓将遭殃,而且整个朝廷都将毁于一旦。张世杰想了想,做出了一个出其不易的决定。张世杰:把城门打开,放撞门的元鞑子进来。为了以防万一,他将列队的骑兵召集在城门口。主将居然让他们打开城门,宋军士兵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为了稳定军心,张世杰把自己的想法干脆倒了出来。张世杰:打开城门,使撞门的元鞑子毫无防备,然后在他们冲进来后赶快把城门关上,以便关门打狗。张世杰的想法有些冒险。如果蒙古骑兵就在撞门的蒙元士兵身后,打开城门的后果将是什么谁都清楚。张世杰来不及思索了,再次严令打开城门。随着“吱——”得一声,城门终于被打开了,持木撞门的蒙元士兵果然没有防备,因为惯性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只听张世杰大喊一声。张世杰:关门。很快,城门又被关上了。持木而入的八九名蒙元士兵则实实在在变成了宋军士兵的刀下鬼。

因为离得有些远,城门打开的瞬间,张弘范还以为大功告成,匆忙指挥他的骑兵冲进城去。可是正当突前的骑兵冲到城门的时候,城门又莫名其妙的被关上了。战马扬天哀鸣,将马上的蒙元士兵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张弘范一重又一重的攻击都无功而返。眼看天色已晚,气极败坏的张弘范只得命令部队鸣金收兵。

虽然击退了张弘范的进攻,暂时赢得了喘息之机,但张世杰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在城头依然布下了重兵巡逻,城头的火光也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熄灭,一有消息,随时都可以通知城下兵营的士兵。为了安全起见,张世杰登上城头,又来来往往巡视了一番。正当他感觉一切正常,准备走下城头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迎了上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士兵:报将军,左丞相招您回朝。张世杰挥了挥手,示意士兵起身。张世杰:好,我知道了。

陆秀夫召唤张世杰的目的是安排甘霖出城的事宜,趁张弘范休战的关口正好可以把甘霖送出去。一身戎装的张世杰来不及换装就应约来见陆秀夫。张世杰:左丞相,您召我有事?陆秀夫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面色疲惫的张世杰。陆秀夫:我想连夜把威武将军送出去。你看有什么好方法。听说要把昔日他的副将送出城,张世杰没有异议。此刻,装扮成大宋遗民打扮的甘霖和他的几名随从就站在陆秀夫身边,张世杰冷静的看了看这批忠诚的将士们。张世杰:现在打开城门显然不妥,周围都是元鞑子。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沿海路走,远离元鞑子的视线。听了张世杰的建议,陆秀夫轻轻的点了点头。陆秀夫:好,就按将军的意见办。

趁着夜色,陆秀夫和张世杰亲自把甘霖等人送到了海边。此刻月色温柔,月光洒在这行离别的人身上顿显一丝悲壮。甘霖等人登上了一艘小船,然后双手抱拳向丞相和将军话别。陆秀夫:威武将军一路小心,朝廷等候着你的好消息。甘霖突然单膝跪地,仿佛起誓。甘霖:请丞相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小船渐行渐远,陆秀夫和张世杰站在岸边久久都不愿离去。

坐阵井城的张弘范收到了大都传来的密令。忽必烈大汗命令他即刻启程回大都,说是有重大事情相商。经过了多次进攻,反正雷州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张弘范召集将军们制定了了一个围而不攻,困死南宋行朝的计策。然后,他才放心的暂别军营,返回大都。

在战事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忽必烈召唤张弘范回都却是为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张弘范俘获的南宋丞相文天祥。

文天祥被捕以来始终没有屈服,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押解至大都后忽必烈并没有马上杀他,而是把他投入了大牢。忽必烈以为时间能够慢慢磨去他身上的顽固,使他迷途之返,最终为我所用。为此,忽必烈先后派出了投降的南宋丞相留梦炎、恭帝赵險前来劝降。面对留梦炎,文天祥是破口大骂,使劝降而来的留梦炎的脸面是红一阵白一阵的,简直无地自荣。忽必烈得知如此情形后干脆把昔日的恭帝赵險派了过去。他想,这回,文天祥总该给先前的主子一个面子了吧!只见一身平民装束的恭帝在两名蒙元士兵的监视下走进文天祥的牢房。此刻,蓬头垢面的文天祥正在面壁作诗。只听身后传来刺耳的叫声。蒙元士兵:文天祥,你看谁来看你来了。文天祥慢慢回过头来,双手拨开长长的乱发,认出昔日的恭帝就站在了自己面前。文天祥连忙跪地,以臣子礼仪三呼万岁。恭帝身后的蒙元士兵都笑了。蒙元士兵:文天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的皇帝现在已经投降大汗了,现在被大汗任命为瀛国公。听了蒙元士兵的话,文天祥惊恐的望着赵險。只见赵險低垂着头,好像不敢直视文天祥的眼睛。赵險:文丞相,我看,你还是降了吧!大汗答应给你显要的官位和丰厚的赏赐。赵險的话音刚落,文天祥就似哭似笑起来,把来人都吓了一跳。蒙元士兵:文天祥,你疯了吗?文天祥没有回话,而是面北而拜。文天祥:圣驾请回吧!

赵險自知说不动他,也只好悻悻而回了。

文天祥就连昔日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可想而知他有多顽固了。尽管如此,忽必烈还是没有了断降服文天祥的念头,他把张弘范从前线召回来就是想利用张帅汉人的身份现身说法,促使文天祥回心转意。张弘范快马加鞭赶回大都后在第一时间就去宫殿拜见了忽必烈。只见一身蒙古将军装束的张弘范慢步走上殿来,双腿跪地就拜。张弘范: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端坐在殿堂之上的忽必烈依然保留着习惯性的威严。忽必烈:爱卿平身吧!张弘范得令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等候着忽必烈的指令。忽必烈:文天祥顽固不化,始终不肯降服于我。这件事还真是令朕头疼。张弘范当然知道文天祥之类的南蛮子不好对付。要不是大汗对他的人品和文采青睐有加,他早就想杀了此人了。现在大汗当面把问题抛出来,做为臣子,自然要为大汗分忧了。张弘范:大汗,要不我再去试试吧!虽然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但同为汉人,我希望他能看到大汗是怎么样对待有能力有水平的汉人的。张弘范的主动请命是忽必烈求之不得的事。他当即要求张弘范前去劝降。忽必烈:爱卿的主动请命正合我心意。那就辛苦爱卿一趟了。

当晚,张弘范穿戴一新就去牢房见文天祥。只见他在一名提着灯笼的狱卒的引导下慢步向关押文天祥的牢房走来。走到牢房门口,张弘范命狱卒打开了牢门。他看见长发披肩的文天祥还在面壁作诗,对身后的动静不理不睬。张弘范看了看四周,只见四面墙都写满了诗文。显然,这都是文天祥在这些日子的杰作。张弘范忍不住念了起来。张弘范:万里飘零两鬓蓬,故乡秋色老梧桐。雁栖新月江湖满,燕别斜阳巷陌空。落叶何心定流水,黄花无主更西风。干坤遗恨知多少,前日龙山如梦中。好诗,好诗啊!张弘范一边拍掌一边高声赞叹到。文天祥终于回过头来,他看见了张弘范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文天祥:哦!你也懂汉诗?张弘范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张弘范:同为汉人,我也是略通一些诗文的。文天祥没想到在蒙古人的大牢里还能见到诗文上的知音。他似乎来了兴趣。文天祥:那就请你分析分析,此诗的大意。张弘范没有推辞,他沉思默想了片刻后似乎找到了答案。张弘范:此诗虽然没有一点过节的喜悦和快乐,也没有年轻有为、蒸蒸日上的朝气,更没有官场得意、登高望远的企盼;也许能看到一丝西风烈马、叱咤风云的影子,但那也只是过去式。我觉得它更多的是凝重、自励、追忆、反省,但尽管如此,全诗却不曾给人一点消沉和沮丧,相反,它让人痛定思痛、发愤图强。听了张弘范的分析,文天祥惊奇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张弘范。文天祥:没想到在元鞑子这里,还有如此精通诗文之人。张弘范客套得摆了摆手做为回应。张弘范:哪里,哪里。先生的文采早就海内皆知。我这次来也是奉大汗之命规劝先生回心转意的。听了张弘范的话,文天祥沉默了。张弘范没有放弃,继续因势利导起来。张弘范:从此诗的意境看,包含了先生盼望重见天日、重获阳光,甚至希望能起死回生、东山再起的心愿。而这一切,英明的忽必烈大汗都会给你的。张弘范的话看来没有打动他,只见文天祥继续面壁而作,对张弘范的游说不再理睬。

张弘范劝说无效的消息还没有使忽必烈放弃,他决定亲自出马去降服文天祥。这样的决定不但遭到了蒙古贵族的反对,也同样遭到了张弘范的反对。张弘范:大汗贵为万民之主,怎能为了一个前朝的囚犯而屈尊呢?忽必烈面对贵族大臣的一片反对之声依然坚持己见。忽必烈:谁家无忠臣?文天祥这样的人才百年才出一二个。如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我朝幸事。现在我朝即将一统江山,如何治理庞大的帝国,我不但需要蒙古贵族大臣的辅助,我同样需要前朝汉人的意见。忽必烈坚持要去见文天祥,看样子拦也拦不住了。

这天,文天祥依如往常面壁而坐,作诗抒发心中的情感。突然,牢门被打开了,两名身强体壮的蒙元士兵出现在了门口。蒙元士兵:文天祥,赶快出来。文天祥转过身来,站起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不斜视的跟着两名蒙元士兵走了出去。文天祥肯定以为,他的大限已到。他也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了,所以,无所畏惧。蒙元士兵把文天祥带入了一间平常房间。那里有几位下人在等候为文天祥漱洗打扮。文天祥同样认为这是临刑前的仪式。没有抗拒也没有阻拦。

收拾一新的文天祥被蒙住了眼睛,在两名蒙元士兵的押解下进入了一驾轿子。然后一路向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又是那两名蒙元士兵押解文天祥走入殿门。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文天祥进入的正是蒙元的宫殿,金壁辉煌的蒙元宫殿啊!也不知走了多久,文天祥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蒙元士兵揭开蒙住他双眼的黑布,然后匆匆离去。因为强光的刺激,文天祥恍惚了半天眼神才聚焦起来。他看见了空旷而精致的宫殿。正当文天祥疑惑之际,一个厚重的声音缓缓传来。忽必烈:文天祥,见了朕为何不跪?寻着声音,文天祥放眼望去,终于看见了端坐于殿堂之上的蒙族大汗装束的忽必烈。文天祥:我是堂堂大宋的丞相,怎能向异族屈膝下跪?文天祥的话终于使忽必烈生气了。他微微正了正身子。忽必烈:你。文天祥大义凛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忽必烈缓和下来后换了种语气跟文天祥说话。忽必烈:只要你臣服于蒙古帝国,我将进封你为枢密院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了如此诱人的条件,文天祥哈哈大笑起来。文天祥:做为大宋丞相,怎能背弃自己的祖宗。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样的念头吧!文天祥的回答使忽必烈因为生气而面红耳赤起来。忽必烈: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对于这样的威胁,文天祥早就有所准备。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自从我不幸被俘以来我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从没想过苟且偷生。看来忽必烈也没招了。他干脆顺了文天祥的心意。忽必烈:来啊!把文天祥拖下去杀了。两名凶神恶煞的蒙元士兵走上殿来,架起文天祥就往殿外走。文天祥嘿嘿冷笑了一声,也就走了下去。文天祥被带走后,没想到端坐在一侧的张弘范反而坐不住了,他赶紧上前一步。张弘范:大汗,你真的要杀文天祥。忽必烈没想到张弘范会问这样的话。忽必烈:怎么?爱卿不是早就想杀他吗?这时,张弘范双膝跪地,把意思倒了出来。张弘范:臣想杀文天祥。但臣觉得现在杀他还不是时候?忽必烈有些不解,他直起身子想问个清楚。忽必烈:哦!爱卿怎讲?张弘范:现在南宋行朝还在岭南一带负隅顽抗。我们手上有文天祥这颗棋子将使给予他们的小朝廷以引诱和威胁,分化他们的阵营。这样也避免了我们的骑兵不必要的损失。听了张弘范,忽必烈的手狠狠的拍在了龙椅上。忽必烈:好。爱卿的想法跟我一样。我也准备把文天祥交给你带去岭南前线。即然忽必烈早就这么想,那刚才要杀文天祥又是怎么回事呢?张弘范有些糊涂了。张弘范:大汗,那杀文天祥之事……忽必烈哈哈笑了。忽必烈:爱卿不必担心,刚才我只不是吓唬吓唬这个南蛮子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杀他。张弘范舒了一口气,退了下来。

甘霖等人沿海路北上,躲开了元鞑子的视线,一路抵达了雷州半岛北面的某地。甘霖带着随从弃船上岸,摸索着前进。由于战乱的影响和蒙元军队的破坏,这一路上都显得十分荒凉,几乎见不到人烟。甘霖等人一边走一边朝四周张望,以防意外情况的发生。这时,不远处走来三三两两的身影,由模糊渐变清晰。甘霖命令大家藏入附近的草丛躲了起来,观察来者的表现见机行事。我们看到,前面跑来的是三四名大宋遗民装扮的年轻人,他们的步伐很快,边走还边向身后张望,似乎在躲避追捕。大宋遗民甲:不能再跑了,前面就到大海了。大宋遗民乙:那怎么办?那些山贼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就是跳海我们也不能跟他们为伍。正在这几名年轻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在甘霖的召唤下,甘霖和他的几名随从跳了出来吓了那几名年轻人一跳。大宋遗民甲:你们是什么人?甘霖习惯性的抱拳施礼。甘霖: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也是逃难而来的大宋子民。年轻人上下打量着甘霖等人。健壮的身体和不俗的气质注定了他们不是一般人。大宋遗民乙:你们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甘霖没有把真实用意告诉他们,而是采取了敷衍的策略。甘霖:我们从海上漂泊过来的,想在此地寻一条活路。没想到甘霖话音刚落,那几名年轻人就朝他们摆起了手。大宋遗民乙:我看你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没有活路可寻,只有死路一条。年轻人的话引起了甘霖的好奇。甘霖:怎么?这一带到处都是元鞑子吗?年轻人摆了摆。正当他们准备解释的时候,从四周的草丛跳出来十几个手持大刀,耀武扬威的山贼。为首的那个还瞎了一只眼睛,用黑布包裹着。我们就暂且叫他独眼龙吧!独眼龙:哈哈,我看你们还往哪跑。一二三……一共九个。来啊!都给我抓起来,向大哥报喜。甘霖身边的随从准备拔刀出来反抗,被甘霖制止住了。

在忽必烈的恩准下,张弘范带着文天祥返回了井城。临行前,忽必烈一再交待张弘范,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尽快解决了广东沿海的一些地盘。他会命令从江西南下广东的李恒将军尽快与他合兵一处,给予南宋行朝毁灭性的打击。得到大汗的信任和支持,张弘范真的是从内心感恩戴德,也坚定了他消灭南宋残余势力的决心。坐在囚车里的文天祥不再蓬头垢面,而是穿戴一新。先前,他拒绝了蒙古服饰,而是要求宽大的大宋遗民的服装。为了争取这样的行头,他还绝食了两天。最后,张弘范害怕他因此送命,失去了这颗难得的棋子,终于答应了文天祥的要求。

回到井城后,张弘范却见蒙古将领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他感到奇怪,想弄个明白。张弘范:大家一个个都是怎么啦?没精打采的。难道我回大都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变故吗?将军们不敢怠慢,一个蒙古将军上前一步。蒙古将军:将军走后,我们的粮草和士兵经常遭到一些山里毛贼的抢夺和骚扰。虽然损失有限,但是十分令人头疼。张弘范听了蒙古将军的说明倒显得不屑一顾。张弘范: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就些毛贼啊!派些将士过去,把他们剿灭不就得了。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在座的将军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张弘范:几个毛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那我们还怎么完成大汗期望的使命。蒙古将军坐不住了,他再次起身,向前一步。蒙古将军:这批毛贼神出鬼没,没有固定的据点。纵然大军出动,也不知去哪剿灭,反而被他们牵得到处跑。听了蒙古将军的话,张弘范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他皱了皱眉,沉思默想了片刻。张弘范:原来如此,看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了。毛贼不可惧,可惧的是毛贼与南宋行朝里应外合,那我们消灭他们起来就困难多了。

在独眼龙的带领下,十几名山贼押着蒙住了双眼的甘霖等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山洞。当山贼揭开甘霖等人蒙住眼的黑布以后,甘霖的视网膜突然张大,好一阵恍惚。甘霖看见周围都是一个个手持刀剑的年轻小伙。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大宋服饰,有些清秀的脸上居然还透着稚嫩。甘霖再往前看去。只见堂坐上坐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猛士。甘霖猜想,也许他就是独眼龙口中所说的大哥吧!

甘霖猜得没错,他叫宋方金,正是这帮山贼的首领。这时,独眼龙恭敬的朝堂上的宋方金鞠了一躬。独眼龙:大哥,今天收获还不错。一共抓了九个。宋方金点了点头,走下堂来。他围着甘霖等人转了一圈,频频点头。宋方金:嗯,身板都还挺硬朗的。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杀没杀过人。听说要杀人,与甘霖等人同被抓的一个年轻人吓得跪倒在地。大宋遗民乙:大哥,大哥。我可不会杀人啊!我在家连鸡都没杀过。宋方金哈哈大笑起来。独眼龙则很踹了他几脚。独眼龙:胆小鬼。宋方金: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游戏。现在就要变天了,蒙古人就要在你的头上拉屎了。你不杀他,难道等着他们杀你吗?宋方金的话音刚落,甘霖就连声叫好起来,使宋方金着实疑惑不解起来。甘霖:这位大哥言之有理。诛杀蒙古人应该是我们大宋子民的神圣职责,决不能让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宋方金走到甘霖面前,好一番打量。宋方金:这位兄弟气度不凡,好像不是一般人吧!甘霖没有立马透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先打了个埋伏。甘霖:我跟大家一样,我们都是中国人。这时,应宋方金的要求,独眼龙递上了捕获得来的甘霖等人的包裹。除了找到刀剑外,还发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看见这块令牌,宋方金赶紧面向甘霖单膝下跪。宋方金:请将军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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