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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红楼之溶为玉狂》009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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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甄宝玉别后,林黛玉倒真的一门心思按他所画的册子,认真的揣摩,细细的学起武来。

原来,甄宝玉对武学领会终是不深,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的,但林黛玉就不一样了,因了先天的天赋,再加上警幻的承诺,这些花拳绣腿的武功却让林黛玉受益非浅,虽无师指导,但确是越来越熟练了。

甄宝玉的画功不能恭维,终有许多漏处,偏林黛玉按他所画练习,功夫方面虽不是什么想像中的绝世高手,身体倒是越来越好了。

透过花荫,二娘指着花园中一抹娇小的身影,“咦,你们看,玉儿又在练功了。”

其余的几个美姬一齐看过去,三娘叹了口气,“我看,还是姐姐逝去对玉儿的刺激大了,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不好,这才练功强体的吧。”

四娘闻言,瞥了一眼三娘,“你以为玉儿心中只有自己么?我看,她这是为了老爷好。”看着众人齐齐的看着自己,四娘继续说道:“玉儿是老爷的命呀,保住了她,就是保住了老爷。”

“噢……”五娘恍然大悟的抚了抚头,“明白了。”

“只怕不止如此,我看玉儿练成了的话,只怕要拉着老爷去练的。”六娘补充着。

“如此说来,我们越发要注意些了。”二娘叹着,见众人看着自己,继续说道:“玉儿终究还小,如此刻苦,身子如何吃得消,赶明儿的膳食,要王妈妈注意些,多加些补膳进去,帮玉儿调节,她自小底子弱的,逞强不好,我们劝不来的,只好在吃的饮食中多加注意了。”

其余的美姬听着,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的女儿的爱好发生的变化,林如海看在眼中,奇怪在心理,但想她自小体弱,练习一下武功强身健体也无防,所以,也任了女儿去练习。

看着几个美姬对黛玉的关爱,而且是真心诚意的喜欢着自己的女儿,时也令自己欣慰不已。

有时,林如海就在想,如果自己哪天真的追寻着贾敏而去,有这六个如母亲般的人疼爱着自己的女儿,自己在九泉之下也当瞑目了吧。

发现处理完公事,从衙门而归的林如海,“爹爹,爹爹,你快过来。”林黛玉高兴的叫着。

林如海含笑走到林黛玉的身边,替她擦去额头的汗,“别累着了。”

“玉儿一点也不觉得累,终于让我练成了一套比较简单的,适合爹爹练习的拳法了。”这可是自己在武当的武学里面一点点的挖出来,然后配上自己的想像演练而成的。

林如海笑了起来,“爹爹都一把老骨头了,不练也罢。”

“不成!”林黛玉撒娇的拉着林如海,“人说七十古来稀,我希望爹爹能长命百岁,但也得争取先活过七十岁,所以,为了争取活过七十岁,爹爹一定要陪着我练习这套拳法。”

“好好好,是什么拳法。”

“太极!”

“太极?”

“是呀,是武当的张真人创的,真的很好呀。”林黛玉惊喜的说着,试演了起来,柔弱处自有刚强,刚强处似弱柳扶风,流畅之极。

“爹爹随我一起练习。”林黛玉有板有演的教着。

林如海不忍扫了女儿的兴,朝服都没有换的,陪着林黛玉练了起来。

远处而看的六个美姬,不觉都以手试泪。

“好久都没有见老爷这般轻松开心了。”

“是呀,你看他们,父慈女孝的,老爷终于从姐姐病逝的悲痛中走出来了呢!”

“唯愿老爷从此身体健健康康的。”

“嗯!”

六人点了点头,齐往林如海和林黛玉的方向看去。

一大一小的二个人影,在花树下打着太极,小女孩不停的懊恼不停的指正,大人不停的大笑,不停的询问,落英纷飞,飘落他们一身,多温馨的画面。

自此,林如海凡从衙门回来,都会和林黛玉一起练习太级拳法,身子却也是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又一日,林如海从衙门回到家,林黛玉早早的迎上去,被林如海一把抱起,“玉儿,感觉为父的身体是不是好些了。”

看着父亲日渐有神的气色,林黛玉高兴的点了点头,父亲身体好,是自己不到贾府的唯一的一根线呀,能否改变这般命运,就在此着了。

“多亏了玉儿教为父的太极,现在每天练下来,自己都觉得神清气爽了些呢。”

“那好,爹爹应该奖励玉儿。”

“玉儿要什么?”

“嗯!”林黛玉偏着脑袋想了想,这里终不如二十一世纪般玩的项目多,但唯有一样好,那就是风景秀丽,空气质量好,适合旅游,灵光一闪,“爹爹,一起出去游玩些时吧,给自己放个假,收拾收拾心情。”

“好哇!”林如海高兴的答应着。

“将二娘、三娘她们也叫上。一家子热闹热闹。”

林如海点了点头,没有反驳爱女的要求,毕竟,对那六个美姬,他也有愧疚,生不能给她们承诺,唯有给她们一处安身之地,避风挡雨、衣食无忧的。

杏花烟雨江南,烟雨蒙蒙,一袭白衣便服的林如海牵着一袭男装白衣娇小的林黛玉漫步上了二十四桥,身后跟着六名绝色的女子,人人撑着一把油雨伞,引来无数路人回头的目光。

男子儒雅,男孩灵气,女子温婉,一看就是和谐的一家人。

“爹爹,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宿下吧,好好看看这二十四桥的夜景。”林黛玉开口求着,只因那二十四桥四周满栽的芍药,引起了自己的兴趣,想观一观芍药与桥融为一体的夜景。

林如海含笑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二十四桥边的客栈,订下房间,又叙了会子话,至晚,各自散去休息。

林黛玉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时间越来越快了,转眼一年了,按曹公书中所言,林如海最多还只能活一年了,虽说在自己的努力下,爹爹的身体越来越好,但,宿命不能更改,一旦更改,负出的代价将是相当的惨重,那么,代价将在何方?

披衣起床,没有惊动陪睡的小丫头雪雁,轻推开窗户,夜间的二十四桥映入眼睑,似雾似幻,仙境凡尘难分。

一声清空的萧音破云而来,伴以这烟雨凄迷的景色,更添一丝凄凉,一如现在林黛玉的心,失落中有一丝宁静,宁静中有一丝遗憾,似知心人般,吹进了林黛玉的心中。

寻着声音望去,一袭白衣翩飞的背影落在林黛玉的眼中,从身形与衣着上可以判断,那是一名男子,风吹起了他的纶巾,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仍痴迷在这一方山水中,似未醒般,如痴如醉。

林黛玉轻叹一口气,穿好衣物,轻手轻脚的出得客栈,行到白衣吹箫人的身后,直至一曲箫音停顿,二人似都沉浸在这别有意境的气氛中,半晌,黛玉方开口,“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白衣男子闻言,霍地回头,看到林黛玉,脸上的欣喜继而转成一副诧异,“我以为……小兄弟,不想你这般小,能懂我箫的心境,也知晓杜公的这首诗。”

咦,原来不过年方十五左右的少年公子,一袭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腰系着碧玉红锦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轻风吹起他的衣衫,若玉树临风,儒雅潇洒。

林黛玉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对白衣少年的所言撇嘴,这还不是拜二十一世纪那二个身为人师的父母所赐,自己可谓无所不知,却……都不精,“杜公是词史清空一脉的代表,不知道他,谈不上懂词。”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赞赏的眼神爬上眉梢,上下扫过林黛玉,继而走到桥下,捧起细雨飘摇中的芍药,似在细闻那醉人的芬香,终是一笑,“淮左名都,从古至今,热闹繁华有之,破败沧桑有之,悲欢离合有之,而往事,都被雨打风吹去,剩下的,只有这几百年来永远伴着这石桥的芍药花。”

林黛玉感叹这少年的心思细腻,人人注意到了石桥,却从未对石桥下的芍药多加注意,他如自己般,自己不也是贪恋这芍药的夜景方留宿在此的么?欣然一笑,“隋帝下江都,在这桥四周遍植芍药,世上之人匆匆而过,只知二十四桥,没有人领会芍药的绝世芳华和沁人香馨,公子倒是雅人,也懂芍药的寂寞。”

白衣少年惊喜的看了林黛玉一眼,转身缓步走上石桥,以指轻扣石桥,“这世上,懂得解花语的人有多少?”

倚着桥阑,雾弥漫,水面雾气上升,伴着芍药的花香,林黛玉深吸了一口气,亦缓步踱上桥,在清风中,衣裾翩翩。

继而,白衣少年轻叹一口气,“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林黛玉勾唇一笑,“姜夔,琴史松江一派的祖师,能词能曲,这一首词,可称得是解花语了。”

“之前小兄弟所念及的杜公也是解花语之人。”

语毕,林黛玉和白衣少年相视一眼,不觉都笑了起来。

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听箫音如闻其人,明显的,这个少年有心事,“你似乎有心事?”

白衣少年诧异的看了黛玉一眼,叹了口气,“如果,有一件事情,你不得不做,但做了又会对很多人造成伤害,是你,你该怎么办?”

“伤害?”黛玉蹩了蹩眉,“这就要看伤害的大小了。”

“伤害的大小?”

“人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闻言,白衣少年笑了笑,“终是建在人命上的。”

“却有大小之分。”

“依你之言,天子之怒可谓大,布衣之怒可谓小了?”

黛玉摇头,“此言差矣。”见白衣少年一双美目盯着自己,将手轻扣桥砖,想了想,“天子之怒,虽伏尸百万,但,仁义之师是为了天下的万民,死伤虽多,但受益者亦多,若只讲什么人命,时间拖延了,也许,死的百姓会比战争中的伏尸百万还多。”

“怎么说。”

“做为普通老百姓而言,我们只求有一口饭用于裹腹充饥,有一处房屋用于避雨保暖,不论天子怒成何样,解决了百姓的温饱则是好天子,不会谈什么伏尸百万之祸,民不怪天子,可以说此事不为大!”

“嗯,有点道理。”

“对于小家庭而言,虽溅血五步之内,但……有可能是怨怨相报何时了,也许祸延几代,这般拖延,却不可谓小。”

白衣少年低头沉思,“这样说来,似乎有理可循。”抬起头来,对黛玉展颜一笑,“所以说,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当机立断的好,只有这样,事情方不会变得过于复杂。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也好,是国家战祸伤痕累累也罢,做为百姓,要求的是天下安宁,有一片百年乐土,免于水火之间。”

“正是。”

“如今听君一言,茅塞顿开,大丈夫立于世间,但求当机立断、无愧于心。”

“何计身后名!”

“小兄弟的见识,不似你这般小年纪该有的。”白衣少年一双美目盯在林黛玉的身上,继而问道:“小兄弟今年多大?”

“虚岁6岁。”

“我长你8岁。”白衣少年笑着,唇边泛起一丝柔和的色彩,“你我有缘,莫若结拜成兄弟,如何?”

“义结兄弟呀!”林黛玉心中感叹,二十一世纪中,很多电视里就有这一章节,似乎要胆胆相照才行,而自己,似乎有些牵强,毕竟,自己是女孩呀。

看出林黛玉脸上的牵强,白衣少年猛觉自己的唐突,“瞧我,终是入了俗流了,硬要将这夜晚的美丽相遇套上一根绳子,终是牵强了些。”

语毕,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一旋一拧之下,竟是拧下了一块,递到林黛玉的手中,“这是一对凤凰钰,凰钰交与你,若有缘,盼日后终能相遇,再论二十四桥,再论解花语,再论祸之大小。”语毕,白衣少年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白衣少年隐于夜色中的身影,林黛玉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悲伤,“别后俱是异乡人,相见更无因。”

素来平静的声音,何以透了忧伤,是想起与二十一世纪父母的离别成了异乡人,还是与这少年的离别从此成了异乡人,理不清,剪还乱,甩了甩头,将手中的凰钰揣于怀内,举步往客栈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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