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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霸图》043 【白马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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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号炮声响,一群骏马轰然出栏,却马上陷入了混乱之中。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突然长嘶着前仰后踹,将马背上的骑手颠得几乎无法驾驭,而旁边的战马也发出嘶鸣纷纷闪避,马道因此乱作一团。

“呀!”祖大弼一声惊呼,故意提声道:“那是刘将军的坐骑呢!”

祖大寿连声道:“好马,好马,性子好烈!当日女儿河边本帅看过一眼就颇为喜爱,念念不忘呐!可惜……”

白马背上的骑手最终还是被颠了下来,而其他的马儿在骑手的驾驭下已经闪开,循着马道远远地驰去。

“可惜,那军士骑术不精,竟然无法驾驭。”祖大寿望着马道上那匹孤零零的白马接上话头:“不如此次不算,大家重新来过!刘将军以为如何?”

刘泽心急如焚,他对爱马是了解的,知道区区几十里的疾驰对流云而言只是一碟小菜,要应付面前的马赛赌局,足有八成的胜算。可是他忽略了一点骑手不是他自己,而是前锋军兵!眼见马群远去而流云这才小跑起来。他又急又悔,只恨自己为何不亲自上场,赢得这个对镇东新营而言极为重要的赌局!?

“刘将军?”祖大寿又问了一句。其实,他是颇为看重刘泽的,只是碍于两军隔阂不能收为己用,这才接着整编之事为难左俦、刘泽,就是巴不得刘泽来求自己,欠下一个人情。只要有了这个人情在,就有利于整理营制、统一事权的推行,也有利于进一步拉拢左镇,拉拢刘泽。因此,他在本心里早打好了算盘,即便这次刘泽输了,他也会在明天公堂之上,将一千战马、三千士卒发还镇东新营,甚至还可以用前锋总镇的名义,就刘泽的捷报再予褒奖。届时,刘泽欠下的人情岂不是更大了吗?届时,就算得了消息的督师严查此事也无大碍了。

“卑职……”刘泽回神过来抱拳应答,却听祖大寿“啊”了一声呆看向马道,他忙转头看去,匆忙中只觉眼中一道白光闪过,原来是没有骑手驾驭的流云在全速奔跑!在全速追赶前面的马群!

众将都是知马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流云的速度奇快,不禁纷纷赞道:“好马,果真是好马!”更有人趁机拍上祖大寿的马屁道:“能蒙大帅看中而念念不忘的马岂是凡品?看,快追上了!”那人说完,突然醒悟到这是自己押了重注的赌赛,又失声叫道:“哎哟,我的银子!”

刘泽紧紧地盯着流云,看着它又超过一匹赛马,不禁一拍身前的茶几吼道:“好!好个乖流云!”

说来也怪,流云似乎听到了刘泽的叫好,竟然在超过一匹赛马后引颈长嘶。更是发力猛跑,转瞬间又超过一匹。

“人马连心呐!”祖大寿此时已经抛开了赌赛的结局,也很自然地就被刘泽和流云的人马之情吸引住,慨叹过后连声道:“神骏如此,确如流云一般,好马,好名!也只有这样的好马,才可配得上刘将军这等少年英杰。”

说话间,流云又超越一匹赛马,引得众将从称赞好马变为担心输赢,甚至有两人跳出大棚,在围栏边嘶声大喊:“娘个X!你们咋跑马的!?连匹光马也跑不过!?快!给老子快!若给前锋军丢了脸,老子砍了你们的头!”

骑手们闻言纷纷大声叱喝,催动胯下战马加速。无奈马种不同,寻常战马怎么比得过神骏异常的流云,眼看又一匹赛马要被追及,马背上骑手急了,竟然挥鞭抽向流云。流云躲避不及,着着实实地挨了一记重鞭,雪白的马脖子上立时显出一道红印。

“咴咴”一声长嘶,吃痛后的流云竟然再度加速,转瞬就超过那马,就在刚刚超越的瞬间,竟然猛然后踢,正中那匹战马的胸胯间,巨大的力量将那骑连人带马踹得向后倒飞出去,一声哀鸣连带着一声惊呼,轰然倒地。

流云显然是发了性子,在一踹之下落后的少许距离,竟然在片刻间就追赶回来。

“咴咴儿”流云再次引颈长嘶,后颈的鬃毛根根竖立又被风吹得向后弯曲,飘扬间更显得状貌极为神勇。似乎是一头白色的猛虎冲入马群一般。

“古之赤兔也不过如此。”祖大寿悠悠地赞了一句。

刘泽这才从流云身上收回心神,细细咀嚼祖大寿的语气,突然感觉到这位前锋总镇祖大帅此番赌马的用意之深。原本由祖大弼提出的赛马法子,自然是刘泽赢面极小,前锋诸将赢面极大,无论前锋谁人赢了,那战马、士卒肯定是祖大寿的!而祖大寿看似嗜赌,其实并不在乎此次赌局的输赢,心里必然早有打算。

“大帅谬赞了!”刘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倾侧了身体靠向祖大寿低语道:“卑职本愿将此马献给大帅……”

“君子不夺人所爱。”祖大寿回拒得很干脆,却又眼看马道抬手指着前面一人喝道:“娘的个,你挡住老子干嘛!?一边去!”

前面那人慌忙移开。

“刘将军,本帅敬你是员猛将,年纪轻轻又得督师重用,今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呐!可是,督师肩负匡复辽东之重担,所依仗的无非是你、我这般行伍之人。统一营制指挥,乃是整军经武之必须,此事关乎大明社稷,也关乎督师和你、我的生家性命,万万不可忽怠!”祖大寿叹了一口气,又道:“本帅也不瞒你,如若左镇拒不接受本帅将令,那飞虎骑不是吃素的!但兄弟阋墙的事儿,能不发生最好,无奈之下,本帅只得扣了你的人马……”

“卑职明白大帅的苦心。只是……”刘泽停顿了片刻,见无人注意自己二人谈话,才又道:“只是左镇弟兄想不明白,前番锦大之战,左镇出力最大、建功最著,朝廷却把左镇报捷请功之奏表压下,迟迟未见回复。此番又要合并左镇于前锋军中,不仅仅是弟兄们想不明白,就连副帅大人也有意见呐!奖善罚恶、奖功罚过乃是军法之本,如今军法不行却要合并左镇,又加左镇军兵多为正定、河间籍贯,与前锋各营相处也并不融洽,此时能无怨言吗?”

祖大寿点头道:“此节本帅也明白,所谓合并之事并非拆营重建,而是纳左镇军令于本帅幕府而已。”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雷鸣般滚过观赛大棚,引得众将好一阵喧闹喝骂。

“卑职有个想法。”

“请说。”

刘泽更压低了声音道:“左镇乃是客军,不如调其大部回关内驻防。卑职愿率镇东新营留驻大兴堡,听奉大帅号令!”

“啊?哈哈!好马,好马!”祖大寿起身,边大声说话边快步行到围栏边,指着跑远的马群又道:“依本帅看,再有半圈,流云即可领先,拔得头筹!”

“大帅!”部下将领纷纷出言,似乎并不服气。

“可叹呐!可恨!我等都是辽人,打鞑子东虏本是分内之事,却偏生让人家客军屡建奇功,我等羞愧不羞愧!?”祖大寿的目光向刀子一般扫过众将,又道:“输了就要服输!前锋镇输给了左镇是实,无论是在马场之中还是在战场之上!输了就要拿回来,怎么拿?不是他娘的赖账不认,而是找鞑子讨去!看看刘将军,本帅扣了他的军马,他就扫荡盘山马场,杀得李永芳那孙子的左翼大败而逃!你们都他娘的开眼了!?学着点儿!”

“是!”众将纷纷躬身应答。

刘泽在旁却不好说话,只得任由祖大寿训斥部下。

“前锋、左镇本是一家,都是大明的军队。督师要统一事权,方裁大凌河、锦州二镇,合并前锋镇指挥,乃为前锋军。记住,是前锋军!”祖大寿说着回转身来,指向刘泽道:“本帅原本打算明日再议军镇之事,却不料今日话到嘴边了,不言不快。刘将军的本事谁人不服?站出来,拉着自己的弟兄跟鞑子打一仗看看!?”

众将皆不敢言。

“本帅决意,赌马博彩皆双手奉上刘将军,另拨本标车步一营,划归镇东营。”祖大寿走近刘泽,压低了声音:“不过,督师的命令必须执行,王家堡必须进驻。方才刘将军所言,本帅也会快马报予督师知晓,如何?”

前锋诸将张口结舌,而刘泽则大喜过望,忙抱拳叩首道:“谢大帅!”祖大寿笑了笑,遥指马道轻松地言道:“流云赢了,本帅和刘将军却也赢了。如此结局,皆大欢喜呐!”

马道上的流云已经稳居首位,兀自疾奔如风,将一群赛马落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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