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方案是什么？”竺亥在心中询问。

战神脑洞回答：“三：服用五色散。五色散能强行激发脑力，在升级的重要关头服用，可以绕过脑力不足的障碍。对级别无要求，服用分量不定，服用效果不定。有副作用，但危害也不定，可能是嗜睡多梦，可能是短暂的精神错乱，也可能是永久的智力损害，也可能是死亡。”

竺亥倒抽一口凉气，这五色散也太低劣了，效果不定也就罢了，还有副作用。

战神脑洞又给出炼制五色散的方法：“将三色草，青龙果和紫猴花打碎混杂后煎煮，最后得到的膏状物即为五色散。”

竺亥差点吐血。最低劣的解决方案，偏偏就是最容易实现的。青龙果是山阳国的特产水果，集市上就有卖。紫猴花虽然算名贵花卉，竺亥如今也买得起。三色草是种不常见的野草，它没有什么用处，没人会贮藏或者出售，但竺亥以前在小青山见过，知道山里肯定有。

竺亥好无奈。他忽然觉得他像民间说书里的将军，总是从谋士提供的上中下三策中选取下策。那些将军选取下策是因为自身愚蠢，他却是因为谋士愚蠢，战神脑洞提供的前两种方案根本不可行。

“五色散就五色散吧，好歹先试一次看看。”竺亥心中嘀咕。

他回过神来，想起李前的事，请欧大安排李前也去领取腰牌和薪水。拿到一百块青银币，李前心花怒放，愈发感激竺亥。

然后竺亥和众人告别，带着竺不丑和李前离开镇武会。第一件事是去集市买了十斤青龙果，一个青银币付给小贩，竺亥潇洒地说：“不用找了。”喜得小贩没口道谢。

相比青龙果，紫猴花就不那么好买了。竺亥去了几家花卉店，都没有现货。虽然没有现货，店家满口应承，说没几天就能到货。竺亥将信将疑，但没有别的办法，就选了两家花店，分别付了定金。

竺亥寻购炼制五色散的材料，竺不丑则是看见吃的就要买来尝一下，李前头一次手里有这么多钱，也要购置各种物品。三人好不容易逛完集市，离开雾毛镇，满载而归。

他们三人回到小青村不提，鹿伟八则来到刘三房中，报告跟踪的信息。他跑离演武场后，害怕刘三惩罚，主动盯上竺亥继续监视。

“报告师父，竺亥三人离开镇武会后，主要在集市上闲逛，买了食物，衣服还有家具。”

刘三没有应答，沉着脸看向鹿伟八。

鹿伟八心中发毛，急忙说：“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竺亥一直在几家花店转悠，要买一种花。”

“这有什么奇怪？”刘三终于开口。

鹿伟八继续说道：“竺亥一个山村来的穷小子，居然也会买花，这不很奇怪吗？”

“也没那么奇怪。”刘三说道，“别忘了他已经是第一重武者，不是什么穷小子。”

鹿伟八其实也不觉得竺亥买花有什么奇怪，但这时只有尽量夸大事实，耸人听闻：“但他催得很急，好像不是买花，而是买药一样。而且他想买的花叫什么纸猴花，听店主说，并不怎么适合观赏。”

“你想说紫猴花？确实不是常见的观赏花卉。”刘三沉吟道，“他的品味倒挺独特。紫猴花向来不独种，他有没有买红蜻蜓之类的花搭配呢？”

“没有。”鹿伟八虽然并不清楚，但他说的很肯定。

“这确实有点奇怪。”刘三说道。

“这背后只怕隐藏了什么阴谋，我要继续监视查看。”

见刘三点头，鹿伟八又说道：“那弟子先告退了。”他松了一口气，没让刘三提起裸奔的事，今天算是蒙混过关了。

“我知道了。“刘三突然一拍手，吓得鹿伟八魂不附体，差点摔倒。

他定神站稳，只听刘三说道：“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他想配制一种叫烂胆紫的毒药，紫猴花是必备的三种原材料之一。”

“烂胆紫？”鹿伟八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刘三脸上微有惧色：“烂胆紫是一种可怕的剧毒，中毒者胆脏被烂胆紫腐蚀，化成糜汁从口中呕出，呕尽方止，死状极为惨烈。”

鹿伟八吓了一跳，随即脸有喜色：“竺亥配制烂胆紫这种杀人剧毒，肯定是要干什么歹毒勾当。我们把这件事公开出去，将他的罪恶暴露，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除掉他。”

刘三摇头说：“制作毒药虽然令人生疑，却不能当作谋杀的证据。你说他想用毒药杀人，可他要杀谁？而且谁说毒药一定是用来杀人，难道不可以有别的用途？”

说到“别的用途”，刘三开始沉思。毒药也可以有别的用途，竺亥如果不是想用烂胆紫杀人，他会是想干什么呢？

刘三想到伤臂拳残片上有关于毒药的一章，讲到适当服食毒药也可以促进伤臂拳的修炼。可惜这一章内容残缺不全，只剩寥寥几句话。刘三既不知道怎样用毒药来促进修炼，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毒药。

霎时间刘三将烂胆紫和伤臂拳联系起来，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竺亥购买紫猴花，是为了修炼伤臂拳。”

“他是想用烂胆紫练功。”刘三脱口而出。

想到竺亥正参照伤臂拳秘笈全本修炼，刘三心痒难挠。竺亥这小子嘴炮连天，坐拥秘笈全本也才一二重的实力。秘笈全本要是落在他刘三手中，早就练出花儿来了。

刘三脑洞大开，从紫猴花联想到烂胆紫，从烂胆紫联想到伤臂拳，自以为见微知著，窥破了竺亥的秘密，却不知道这一连串的推理纯粹是他的脑补，和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用烂胆紫练功？”听了刘三的话，鹿伟八不解地问。

刘三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猜测，世上什么邪恶武技都有的，其中有一种叫作磷骨毒爪，练功时将毒药涂在手指上，再插入活人血肉中散毒。等修炼到巅峰，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手掌终于全部枯化为磷骨，看来狰狞可怖，而且险恶绝伦，擦碰肌肤便能令人中毒身亡。修炼这种邪门武技的人，向来不为正统武者所容。”

他不会将暗中修炼伤臂拳的事泄露给徒弟知道，所以举了一个不相关的例子。

鹿伟八悚然变色：“好歹毒的武技。竺亥既然修炼磷骨毒爪，我们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不让他残害无辜。”

刘三摇头叹气：“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指控？”

“弟子继续监视，他总会露出马脚。”鹿伟八信誓旦旦地说。

刘三看着他，露出微笑：“要想掌握证据，最好的办法是打入敌人内部。”

“怎么打入敌人内部？”

“很简单。竺亥不是被委任为金牌教头吗？你去投奔他，就说被我赶出师门，无处容身，求他收为徒弟。等他收录后，你明面上是他徒弟，暗地里就是卧底，收集情报后传给我。”刘三说出他深思熟虑的妙计。

鹿伟八犹豫说：“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绝不会有危险。”刘三给他打保票，“竺亥即使察觉到你的意图，也不敢把你怎么样，顶多赶你回来，你不会损失一根毫毛。须知你背后的人是我，他要是敢动你，岂不是和我作对，正好给了我动手的借口？”

鹿伟八犹豫了。事情并不像刘三说的那样毫无风险。一旦他和竺亥成为师徒，竺亥按照默认的规矩惩罚自己徒弟，刘三并没有正当的借口干预。

鹿伟八又想，竺亥如果发现磷骨毒爪的秘密暴露，说不定杀他灭口，到时候刘三就是杀了竺亥，也救不回他的命。

见他犹豫不决，刘三冷冷一笑，一拳打在他脸上。

砰！鹿伟八被打得跌出去，被竺亥打后还没消肿的脸上又多了一处青肿。他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说：“师父别打了，弟子愿意去！”

刘三恍若未闻，跃到他身前，一拳接着一拳，砰砰地打在他脸上。

鹿伟八不敢招架，抓住他出拳的空隙拼命叫喊：“我愿意去！我真的愿意去！”

刘三终于收拳，饶有兴趣地端详他肿得像冬瓜的脸。

鹿伟八语带哭音：“师父你别打了。等竺亥再回雾毛镇，我就去拜师。我想通了，竺亥他打了我一顿，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只要卧底能帮我报仇，我心甘情愿。”

刘三说：“我当然知道你愿意去。你以为我之所以打你，是想逼你去卧底？”

鹿伟八不说话，心中暗骂：“难道不是？”

刘三冷冷说道：“你脱光衣服公然裸奔，把我的脸丢尽了。只揍你一顿算是轻的。”

鹿伟八这才知道，刘三一直记着他裸奔的事呢。鹿伟八急忙跪下：“弟子不该和人打赌，弟子知错了。”

“这顿打既是惩罚，也是你卧底的理由。你去投奔竺亥时就说，因为你种种劣迹惹恼了我，被痛打一顿后赶出师们。你身上的伤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师父真是思虑周详。”鹿伟八违心地称赞道。

刘三鼓励他：“好好卧底收集情报，我早晚能干掉竺亥，为你报挨打之仇。”

鹿伟八只能装出追求上进的样子，大声说：“放心吧师父，我会好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