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把规矩定下来，怎样才叫进步最大。”竺亥又说。

“就以拳劲石碑测试为标准。各位候补武者近期都测试过拳劲，有记录在案。你我选定一人指点三天后，让他们再测拳劲，谁打出的黑线数目提升得多，就算指点他的人赢。”夏涯说。

“一言为定，输者从此不踏入演武场一步。”竺亥和夏涯发誓完毕，同时露出和蔼的笑容，都认为自己成功地扬长避短，赢定了这场决斗。

“现在我们各自挑选指点对象，我选这位候补武者，来自白水村的白忠勇，竺老师没意见吧？”夏涯抢先选择了指点对象。

在他看来，白忠勇是全场最合适的指点对象，训练刻苦，但没有好的指导，困在瓶颈期一直无法突破。白忠勇的问题夏涯看得很明白，知道只是点拨两句不行，必须详细指导才能解决，所以一直没怎么帮忙。现在不同了，他花上三天好好讲解，白忠勇一定能突飞猛进。

竺亥潇洒地耸耸肩：“在我看来，你选谁都一样。”

夏涯心中冷笑，认为竺亥只不过在装逼。不同的对象指点效果可以天差地远，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根本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我选过了，请竺老师选择指点对象。”夏涯说。

在夏涯看来，仅次于白忠勇的指点对象是一名叫刘星的候补武者。刘星进步的潜力没有白忠勇大，但他上次测试拳劲时病体刚痊愈，表现出来的水准差了一些。竺亥如果选择刘星，即使三天什么都不做，刘星的成绩也会有进步。

当然夏涯并不担心竺亥会选中刘星，因为竺亥根本不知道这个情报，他初来乍到，对众候补武者的了解太少了。

竺亥的眼光在全场扫来扫去，并没有特别留意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刘星。看了片刻，他忽然说：“你们中有谁愿意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接受我的指点，自己站出来吧。”

夏涯暗笑，他就知道竺亥没能力选人，只能让候补武者自己报名。但他马上听见周雁云的声音，不由得脸色大变。

周雁云说：“竺老师，我愿意接受你的指点。”

夏涯差点把她给忘了。他和竺亥决斗的由头，不就是周雁云盲目为竺亥辩护吗？现在周雁云又自告奋勇做竺亥的实验品，看来完全没把夏涯放在心上。

夏涯有些灰心失望，不过他很快振奋起来。在他看来，周雁云做女人的本钱很雄厚，做武者的本钱就差太多，撂在竺亥这种庸师手中，不退步就不错了。

夏涯想，就让周雁云跟竺亥三天吧，三天后他要用比试成绩狠狠地打竺亥的脸，让周雁云知道，她完全看错了人，他才是有真才实料的前辈。到时候周雁云如果翻然悔悟，恳求他指点，他夏涯宽宏大量，不会拒美女于千里之外。

竺亥听了周雁云的话，说：“想得到我指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通过我的考验。我问你，你能不能吃苦？”

夏涯听了简直要气晕过去，到了这时候竺亥还没有忘记装逼，难道以为他是世外高人，周雁云在求他收徒？

夏涯忽然懂了，竺亥想用这种手段自抬身份，激发周雁云的崇拜心理，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里，夏涯对竺亥愈发厌恶。

周雁云用力地点点头：“既然走上了武者这条路，什么苦我都能吃。”

“了不起！”竺亥表示赞扬，“现在你走过来，考验很简单，让我狠狠地打你一顿。”

全场一片哗然。夏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是指点三天而已，没听说有这样考验人的。而且周雁云又不是受虐狂，殴打她难道还能促进双方的感情？夏涯觉得自己看错了竺亥，这家伙简直是个神经病啊！

周雁云稍微犹豫了一下，上前两步走到竺亥面前。

竺亥聚精会神地盯着她臂膀，目光不敢有丝毫偏移。一会儿出拳他选择击打周雁云手臂，部位比较不敏感，但一定不能打偏，否则就麻烦了。

周雁云感受他的注视，但误会了他注视的目标，俏脸微红，摆拳护住前胸：“竺老师，你打我的时候我可以还手吗？”

话音未落，竺亥一拳击中了她左臂。周雁云一声闷哼，退后两步，竺亥的拳头还挺重，没打中要害也让她全身微微一滞。她还没缓过来，竺亥追近又是一拳，再度打中她左臂。

周雁云再退，眼看竺亥攻来，她这次有了准备，急速转身闪躲。然而竺亥的拳头更快，又打中她左肩。周雁云一个踉跄摔倒，就势一个后滚翻站起，而竺亥又到了她面前。

不能挺着挨打，必须反击！

周雁云使出十一路连环腿中最拿手的一招，踢向竺亥，但竺亥不知怎么已抢入她门户，又是一拳，再次打中她左臂。

随后便是第五拳打中她左臂！第六拳打中她左臂！到了第七拳，竺亥终于换了目标，改打周雁云右臂，一击而中。

和旁观竺亥一拳击飞林桂不同，周雁云如今亲身体验到竺亥实力的恐怖。他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般急促没有间隔，让周雁云无暇喘气，而无论她怎么躲闪反击，竺亥的拳头总是干脆利落地击中他想打的地方。

更要命的是，竺亥的拳头越来越沉重，周雁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敲散架了。难道竺亥想活生生打死她？周雁云绝望地尖叫，发出拼死的全力反击，然而又挨了重重的一拳，跌得滚出去老远。

竺亥没有再追过来，叹气道：“不打了，就这样吧。”

两名女候补武者上前扶起周雁云，她挣扎着站立，随即捂住脸，但众人都看见，她脸上分明有泪花。

竺亥手下不留情，居然把周雁云给打哭了。

夏涯怒了，竺亥这家伙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如此用力殴打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这家伙绝对是个施虐狂。他斥责竺亥：“你这不是在考验别人，你是以殴打为乐趣，发泄你残暴的欲望！”

竺亥淡淡说：“我当然只是在考验她。我要真残暴，怎么会只是将她打痛？难道我没能力打伤一个候补武者？”

“狡辩！”夏涯说。

周雁云抹去眼泪，抬起头看向竺亥：“竺老师，我通过你的测试了吗？”

听她一问，竺亥立刻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

周雁云急了：“是觉得我还不够忍耐吗？你继续打好了，这次我不还手，也绝不哼一声。”

她表态接受竺亥指点只是一时的想法，但现在激发了争强好胜之心，无论如何都要送上门继续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