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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家人》第10章 那一瞬间,他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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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混凝土构造的地下停车场,红艳的suv格外惹眼,比suv更惹眼的是它前方的一对男女。

一黑一白相对而站,男人英俊女人俏~丽,明明是养眼的画面,偏生这二人不咸不淡的表情弄得此处气氛有些诡异。

远处传来汽车车轮碾过铁板的声音,“哐啷”的声响在偌大的空间回荡着,衬托之下,这里越发静谧,就连空气都开始稀薄。

季诺白望着几步之遥的贺卿,右手垂在身侧,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拇指指甲盖的边沿。

他依旧是一袭黑,与上次的正装不同,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衣领的银色延伸至排扣最后消失在第三个扣子。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色透红,那双温润的眼柔和而迷离,比往常亮了几分。

“哟,这不是贺卿,贺三少嘛?”祁蓁先声夺人,她的出现正好稀释了空气的难堪。

弯腰看一眼车后,乖乖,她的小宝贝屁~股被撞了,车灯玻璃都破了。再看看贺卿的车,果然是土豪和土鳖的差别,他的车毫发无损。

“贺总,好久不见。”季诺白顺坡下驴,缓去了不期而遇的不知所措。

贺卿轻嗤,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季诺白这种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行为不齿。

睨一眼右前方的刮痕,他抬头看季诺白,语气肯定,“倒车又没注意后面。”

事情被揭穿,季诺白心虚,眼神躲闪。这一躲就对上了祁蓁喷火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眼神像是把她送上了断头台。

“说吧,怎么赔偿,毕竟你们是过错方。”

贺卿后退小步,优雅的靠在suv引擎前,解开了衬衣的袖扣,一副“不赔偿,我就在这里和你们耗着”的模样。

祁蓁没有说话,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越想眉头越拧,怎么算,她的钱包都是一阵肉疼。

她倒是想把季诺白踹出去自生自灭,但她们毕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遇见这种事,只能打碎牙往自个肚子里咽。不仅要护理自己的小宝贝,还要赔偿贺卿。晚上吃的那顿饭,一下子吐了出来,还吐多了。

“你喝酒了。”季诺白笃定。

她弯腰与贺卿对视,正好捕捉到他眼中的意想不到,也闻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精味。

贺卿的皮相上佳,五官柔和,总是让人无法将他温润的模样与雷厉风行的手段联系在一起。但季诺白熟悉贺卿,熟悉他的身体,熟悉他的每个动作。

当他喝酒喝多了的时候,平日里那双清澈的桃花眼会特别妖魅,笑起来坏坏的,尤其配上他漫不经心带有些粗~鲁扯开衣领扣子的动作,说是尤~物也不为过。

而且还是个性~感的尤~物。

贺卿没想到季诺白会突然靠近,近到他们的呼吸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那一瞬间,他的心神荡漾。

“明明是贺总酒驾撞了我们的车,倒说我们的不是,未免强词夺理了吧?”季诺白直起腰板,居高临下,脸上的得意毫不遮掩。

鼻翼前的温热消失,贺卿回了神,仰头看着扳回一局的季诺白。

刚刚,只要动动手指,他便能拥她入怀。

一听到贺卿酒驾,祁蓁眼睛“唰”的亮起来,趁火打劫:“贺三少,酒驾可是犯法的,这事儿也不大,咱直接去4s店,我修车你开钱。”

“贺卿。”

另一个声音在远处响起,季诺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莫小染正朝着他们这边小步跑过来。

“哟,新欢啊。”祁蓁冷嘲,吹个嘹亮的口哨,像调戏小姑娘的老流氓。

瞧见季诺白,莫小染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比起与季诺白剑拔弩张,她更关心的是贺卿,自然没有注意祁蓁的讽刺。

“贺卿,喝酒就别开车了,我们打车回去吧,车子明天再来取。”

贺卿没有说话,但从他轻敲引擎盖的食指,季诺白已经察觉到他有些不耐。

“这位妹妹啊,你家贺三少把我家小宝贝给撞了,于情于理也应该赔偿我,不是?”祁蓁天生不嫌事大,开始耍横,反正理亏的也不是她。

莫小染知道贺卿喝了酒,于是商量道:“赔偿的话明天……”

“明天我有事,后天要出国,就现在有时间。”祁蓁直接把话截断,“这样吧,你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去4s店,我朋友开车跟在后面。有你在车上,我也不怕贺三少不过来付钱。”

莫小染没遇见过像祁蓁这样难缠的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付,下意识的看贺卿,贺卿却是站起来,弹弹衣服的尘土,步履漂浮的走到副驾,拉开门坐进去,直接用行动同意了祁蓁的提议。

季诺白没想到贺卿会这么容得下祁蓁胡来,转而一想,八成和他喝酒有关。喝醉酒的贺卿很有意思,要么变得不耐烦,要么就变得特别温和粘人,而且还很好忽悠。

“走吧。”祁蓁偏头示意莫小染上车。

莫小染不情不愿的三回头,但看到的只有suv紧闭的车窗和里面模糊的人影。

“我说季诺白,乖狗狗都不挡道的,麻烦你有点觉悟好么?”祁蓁等莫小染上来,加锁,倒车的时候发现季诺白在杵在路中间,恨铁不成钢。

季诺白错事在前,有气不敢发作,只能硬着头皮坐进suv的驾驶座。祁蓁那话明着是说她,暗着是说贺卿的车,最主要的目的是说贺卿。

贺卿的车和季诺白在英国用的是同一款,自然是省去了她还要熟悉手~感的麻烦。

放下手刹,准备倒车。

“注意后面。”

冷清的提示在旁边响起,季诺白不自然的“哦”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打开车窗看后面的情况。

贺卿不说话,她还可以把他当空气,这一说话,她想视而不见都难。

贺卿见她局促的模样,想起了她初学车那会,也是像这样,有时候倒车忘记看后面,有时候把转弯灯打成雨刮,还总是问他“转弯灯是上左下右,还是上右下左”。

放下座椅椅背,向后倾斜三十度,余光全部是季诺白认真开车的侧脸。贺卿撇过头望向窗外,在车窗玻璃上又看见了她。

车子刚开出停车场,祁蓁的电话就进来了。

“怎么了?”季诺白挂着耳机,问。

祁蓁一上来就是一句国骂,“我家小宝贝屁~股被撞了,心疼死我了!”

“不就是被爆~菊了嘛,多大点事儿。”

“就是因为被爆才疼啊!老娘要去最贵的4s店!”

“嗯,换最贵的车灯,顺路给小宝贝洗个澡打个蜡,一条龙服务。不要最好,就要最贵!”

“对!把贺卿钱包给我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季诺白扫一眼贺卿,他正闭着眼休憩,因为喝酒喝多了的缘故,他脸颊有两团红晕。

当初学车是为了他,那时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免不了应酬,半夜里时常带着一身酒气回家。因为担心,她便去驾校学了车,为的是他晚上喝酒不能开车,她可以去接他。

后来拿到驾照了,他却是很少应酬,再也没有半夜里回家。

“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开车,大晚上的,不安全,就算你敢,我也舍不得。我们家有一个会开车的就够了,你乖乖的坐在我的副驾驶就好。”

当贺卿说这句话的时候,季诺白想,他们会结婚的,她丈夫那栏的会写着贺卿的名字。

“停车。”

上车以来秉承着沉默是金的贺卿开了尊口,季诺白回神,掐断了和祁蓁的通话。虽然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还是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贺卿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熟练从兜里掏出烟和火机,点燃。

一方面是因为喝酒坐车难受,另一方面是因为季诺白。

车里的空间狭小,与她独处,他自认为没有那么好的风度不计前嫌。更何况,他恨她,这么多年的恨意足以将她挫骨扬灰。

喝酒之后,再遇见她,有些东西在心底蠢~蠢~欲~动,他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这是那件事后,她留给他的后遗症。

其实贺卿大可以在这把季诺白赶下车,但看到她单薄的衣服,他又狠不下那个心,只好自己下车,吹吹冷风,吹灭心中不该有的幻想。

季诺白望着车外侧对的身影,人行道上,稀薄的灯光拉长了他的影子,指间猩红的烟头在树叶的阴影下清晰可见。

一吸一吐,烟雾绕着他,模糊了他的侧脸。

她突然很想拂开烟雾,看看他的神情,看看他的眼睛。

第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贺卿又抽~出第二支。正准备点上,季诺白就出现在面前,点烟的手不经意的顿了顿,没有点燃。

“水,醒酒药,钱包。”季诺白把手里的东西递到贺卿面前。

贺卿没有接,瞥一眼钱夹,最后目光落在季诺白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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