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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家人》第7章 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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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你受伤了,怎么流那么多血。”

陆洵一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季诺白听见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贺卿,他看似温和实际淡漠的眉眼,他们见面以来他说的每句话。

“走走走,我带你去包扎。”

看到季诺白苍白的脸色,陆洵一直接把人拉走。

“你别拉我,我自己走。”

季诺白不想和陆洵一纠缠,伸手就是要拍开他的手,陆洵一没躲,也没放手,轻车熟路的往其他楼层走。

“你走得慢吞吞的,小心失血过多!”

“流的又不是你的血。”

“我心疼行不行?”

季诺白正想反驳,陆洵一就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对着里面的人喊道:“安好,帮忙处理一下,最好把她包成肉粽子。”

而陆洵一打死都不会想到,办公室里面会是两个人,一个是他口中的安好,美丽的白衣天使,另一个是刚刚和他通了电话、远在贵州参加地质考察的好友林萧和。

而这在他印象里一见面就是鸡飞狗跳的两人此时竟然抱在一起,准确地说,林萧和准备霸王硬上弓,安好假推欲就,只是他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滚。”

陆洵一眼疾手快,拉着季诺白靠边躲在门外。季诺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砰砰”几声,一块精美的石头躺在走廊正中间。

知道好友的性子,石头落地后,陆洵一又拉着季诺白进了办公室,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啧啧啧,不堪入目。”

从他皱成一朵菊~花的脸,季诺白想,他其实更想说,好白菜被猪拱了。

“还不是要怪你进来不敲门。”林萧和没有被撞破恋情的尴尬,对着陆洵一冷眉冷眼,对着安好又是一片温柔,“我在外面等你。”

等林萧和陆洵一带上门出去后,安好让季诺白躺在病床~上,然后开了口。

“好久不见。”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季诺白浅浅一笑,眉眼间尽是宁和。

安好拨开季诺白的刘海,用镊子夹着医用棉轻拭她脸上的血迹,“我也没想到洵一带来的人是你。伤口怎么弄的?”

“出了点意外,可能被什么划破的吧。”

“你忍着点,伤口里有玻璃渣。”

听到器械在铁盘里碰撞的声音,季诺白下意识的手握成了拳,随着安好气息的临近,拳头越收越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伤口有点深。”

季诺白倒吸一口气,尽管安好放轻了动作,玻璃渣清理的痛让她皱紧了眉头,“需要缝针吗?”

“可以缝,也可以不缝,看你自己,不过我建议……”

“不缝。”安好话还没说完,季诺白就急不可耐的打断,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她就会给她缝上。

安好对季诺白的打断没有不满,她认真的清理伤口,确认没有渣子后才开始包扎。季诺白闭着眼等安好处理,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着话。

“伤口尽量不要碰水,两天后来换药。”

安好嘱咐道,坐在办工作前又写了医药单,再次叮嘱季诺白吃东西要忌口才放她出去。

“对了,忘记问了。”

季诺白好奇,“什么?”

“他……”安好有些犹豫,“还好吗?”

他?

季诺白有片刻迷茫,等明白了安好的意思,随即笑道:“很好,我们现在很好,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安好咧嘴笑了出来,亮晶晶的眼和记忆里的热心女孩如出一辙。

额头破了一道口子,算是工伤,季诺白因伤得福,得到靳牧之准许在家休息,她也没和靳牧之客气,直接回了家。

站在镜子面前,季诺白小心翼翼的卸妆,掀开了刘海,脑门上除了白纱布,还有白纱布上的一团黑。她说呢,明明包扎好了,纱布上却传来轻微的触感,原来是安好捣的鬼。

靠近镜子,她才看清,那团黑是一个鬼脸。

同样的鬼脸,多年以前,也有人画过。

“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镜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窗外漆黑的夜色变成了黄昏,所有的色彩泛着回忆的黄。

她回头,贺卿已经走到眼前,他穿着纯白的印花衬衫,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分不出彼此。他的手轻轻触碰她额头的伤口,声音温柔得让她想哭:“我不过是去上海出了趟差,你怎么就把自己磕了一道口?”

“是不是很丑?”她皱着鼻子,眼泪已经到了眼眶。

昨晚停电,她找蜡烛绊着电线,一头磕在柜子沿,磕了个两厘米的口子。一个人去医院的路上,她疼得想哭,却忍住了眼泪,医生缝针的时候她咬着牙扛过来。想给他打电话,又不忍他担心。

“是不是很疼?”

点点头,摇摇头。

“你呀。”宠溺而无可奈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伤口的纱布传来轻轻的触感,他的吻轻柔的落在伤口。

“如果不是他们给我说你去了医院,你是不是等着我半个月回来才说?”

又是点点头,再摇摇头。

“是不是很丑?”镜子里穿着家居服的女孩指着额头的白纱布问,末了还补充,“祁蓁说它丑爆了,还说我蠢。”

“不丑。”

一脸不相信,“真的?”

“假的。”

他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好看的眉眼染了春晖,竟让她看呆了去。待她回神,他不知从哪拿了笔在纱布上轻轻的画了起来。

大功告成,他满意的拦着她的肩膀面对镜子,“喜欢吗?”

喜欢。

季诺白抚摸纱布的鬼脸,望着镜子里形单影只的自己,渐渐地回过神,她的身边没有贺卿,也没有那满室的春晖与温柔。

抹去脑海中的身影,季诺白换了心情美滋滋的躺在床~上迎接三天的休息。但这工伤假并没有她想象的圆满,因为她的伤口感染了,而她现在有着比伤口感染还有令她头疼的事情需要处理。

来酒店消费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其中不乏见服务生长得好看趁机揩油的衣冠禽兽。今天酒店有客人见色起意想骚扰女服务生,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另一个服务生当场揭穿还泼了一身热汤,面子里子丢得干干净净,客人勃然大怒跳起来指责泼汤的服务生,双方在发生口角的同时动了手,最后惊动了警察。

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两次进警局,酒店形象严重受损,这次还惹上官司,未来业绩估计会受到影响,而这些都归功于那位见义勇为的泼汤服务生,莫小染。

季诺白知道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帮助同事,但是身为酒店的大堂经理,她要为酒店负责,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开除莫小染。

“凭什么解雇我?明明就是那个老男人的错!”

莫小染冲进办公室,没有敲门。

“凭什么不解雇你?”停下手中的笔,季诺白抬头看她,凌冽而严肃:“顾客就是上帝,在你们进入酒店的那天就明确告诉过你们,而你,今天居然往顾客身上泼汤。因为你的鲁莽,酒店将面临赔偿,形象一落千丈。”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阻止,他们就会变本加厉。”

“那你阻止的后果是什么?”季诺白哂笑,真的是大学生,想得那么天真。“做事要思考,鲁莽行~事不但不能解决事情反而会让事情极端化。就拿今天这个事情来说,换做是我,我会拉我的同事让她免遭骚扰而不是向顾客动手,或者我会告诉那位顾客,大厅里都有摄像头,你刚刚做了什么,里面都有记录,我会把它送到警局告你骚扰。”

“在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顿了顿,继续道:“由于此次事件严重影响了酒店的名誉和形象,看在你还是个学生的份上,我们不对你要求任何赔偿,但是我们会解雇你。”

“就这么点儿事情就解雇我,我哪里错了,明明就是你们的问题!”年轻的人不觉得自己错,大声指责季诺白。

她气得发抖,委屈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咬着下唇忍耐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心存怜惜。

谁都不喜欢被人用手指着,季诺白也不例外,她站起来,捻起莫小染的简历,她本来还想着给她写一个推荐信,如今看来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身高的差距、气势的差距让莫小染心里没了底。

“知道你错在哪吗?”季诺白讥笑,下一秒她面冷如罗刹,“你错就错在自以为是!不要以为你在学校里面是个学生组织的领导者就了不起,不要以为你在学校呼风唤雨就了不起,出了学校你什么都不是!你那些证书那些获奖历经,甚至你高校学历,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nothing!”

说完,莫小染的求职简历被撕成两半,丢在桌上。

看在她年龄小不懂事,她一再退让,而对方却变本加厉,她的忍耐有限度,一旦触碰她的底线,她自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莫小染气急败坏的大吼:“你凭什么撕我简历!”

“就凭你已经被我解雇了。”随后拿起电话,“小王,你把莫小姐请出去。”

“不用你请,我自己走!”莫小染夺过电话直接挂掉,抓过自己被撕毁的简历,摔门而去。“我会证明你是错的,我也会让你后悔!”

季诺白听到摔门的巨响,揉揉微疼的太阳穴,当真是个小孩子啊!可以冲动可以鲁莽,可以干自己的事情而不用管其他人的看法。

不过,她可不喜欢被人威胁,非常非常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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