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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是天山童姥》chapter·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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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朝阳初升,而树顶上的雀鸟也开始喧闹起来,抱着一大堆枯枝的虚竹一脸毁三观的表情,站在那里看着我同御风。我被小和尚的眼神看得有些羞赧,从御风的怀抱里出来,又扯着御风的衣袖把自己一张哭得同花猫一般的脸蹭了蹭。

“姥姥,你们俩……”虚竹欲言又止,一副便秘的样子。

我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说道:“怎么了?!”

虚竹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后怕地说道:“没怎么没怎么,美得很美得很。”

此时,靠着大树的李秋水终是幽幽转醒过来,咳嗽了两声,而本来一个风华绝代的白衣美人也不再如当初那般绝色婉转。御风看着她,有些冷漠地说道:“她,活不了多久。”顿了顿,他揽着我的肩膀,轻声问道,“阿摇,你恨她吗?”

恨她?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有些惘然,只听得李秋水的咳嗽声越来越急,可能真的活不过一时三刻。我走上前去,走到她的身旁,淡淡问道:“碧云最后,到底如何了?”我记得,她说过处理些事情后便会来找我,可后来,她一直没来,而我也忘记了过往。

秋水半张脸因为面具的破损露出下面的伤痕,她看着我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被你害死了。”

手不由自主地掐在她的脖颈上,我怒声道:“我后来再没见过碧云,怎么会害死她?!”

秋水凝眸微笑,对我柔声细语地说道:“那个傻丫头替你续了真气,本就是折寿的命数,可后来她的身子骨越发不中用了,积重难返竟然到了药石无罔的地步。”她笑着笑着,落下泪来,“我本来心里奇怪,本门的武功除了功散人亡,又怎会生病而死。我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她说她替一个人挡了灾。画眉同化霉,可若是想化去他人的霉,便要以画眉之人替那人受着。”

见我神情难掩震惊,秋水嗤嗤地笑了起来,深深地注视着我,语气是刻骨的恨意:“……临死之时小妹也不肯透露到底替谁当了生死之灾,后来我听见你重新好了起来,就猜到了那个人是你。我将她葬在了桃花林,她说若是你会去找她就一定会去那个地方,可是后来你早就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

她手抓着我的胳膊,掐得我骨骼都疼了起来,只听她低哑着嗓音说道,“大师姐,从头到尾诸事因你而起,可你到头来却置身事外,真叫人羡慕……真叫人嫉妒。”

我目光复杂地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子,鼻尖发红:“你总是怨我要同你争无崖子,可最后嫁给他的人是你,秋水,是你自己没有珍惜那个缘分。你若是真心爱他,又怎么舍得让他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秋水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充满了愁苦伤痛,让人听了便不自禁地为她难过。而在笑声过后,秋水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良久之后她才说道:“同师兄成亲的人是我,陪他归隐山林的人是我,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的人是我……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连自我与亲人都失去了,他却不肯爱我。”

她徐徐说着自己半生最深的怨恨,忘记了我同她是宿敌的关系,又或者,她明白若是这个时候不讲出来,那么便再没机会讲出来了。

“本来我怀着青箩的时候,他对我很好还寻了一块美玉要为我雕像。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可后来他却再不肯同我说话,整日看着那玉像,就好像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她似悲似讽似嘲似笑,眼神虚无地望着半空,沉入自己的世界中,“从前我吃师姐的醋,后来我便喝那玉像的醋,跟你闹翻了,出去找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来,在你面前跟他们调情,于是你就此一怒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原来,你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用你的眼睛好好地看着我,便是这样我才答应了春秋,帮他夺得掌门之位……我想,若是你一无所有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而我们还能像从前那般好好地过日子。可你掉入了悬崖,便是腿摔断了,被逼得藏在珍珑棋局之中,也不肯再见我一面,同我好好说几句话。”

我心里一阵悲凉,看着即便泣泪呕血的女子,听她一句句地说着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半响,我揽着她冰凉的身子,低声说道:“秋水,别再说了。”

秋水含泪笑起来,“为什么不说?我为一个人耗尽一生心血,而一生心血却又毁在了一个妒字。大师姐,我半生活在恨里……恨你夺走了师兄的心,恨师兄娶了我却不肯爱我。”她鲜血呕出的越来越多,混着眼泪,洒在白色的宫装上就像是雪地里开出的朵朵红梅,“……我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无崖子,可他却吝啬再给我一个爱怜的眼神。”

她吃力地从宽大的宫袖拿出一幅画,最后恋恋不舍地交给我,却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小妹临死时同我说,她想念从前逍遥谷中我们一起拜师学艺的日子。”

秋水吃力地仰起头望着红了眼眶的我,那一刻女子沧桑的容颜同昔日那个白衣女孩天真的笑颜缓缓重叠起来,所有的恩怨情仇最后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我怀里冷去的女子——

在秋水安然闭上眼之前,她朝我笑了,连带着碧云的那一份,笑得很美很美:“我也很想。”

当昔日怨怼烟消云散,我低头落下泪来,泪水洒在女子的眼角,欲坠不坠。半响,我抿嘴笑起来,轻声说道:“我也是。”远方传来叮当、叮当几下清脆的驼铃,但我耳旁却是隐隐听到了孩子们的笑声,伴随着师父嗓音淡然的谆谆教诲。

御风静静地背着手看着我们,而他的目光带着暖意洒在我的身上,让我在如此伤心之下感到仍能安心。从来抱怨着命运无道的我,现在满怀感激,感激在这样的结局之下,身边还有我于这个人世最深的羁绊。

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我将那黑色小管扣在中指之上,向上弹出,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从管中发出。没过多久,只听得蹄声急促,夹着叮当、叮当的铃声。

虚竹好奇地把手搭在眉骨上,远远望去,但见数十匹骆驼急驰而至。骆驼背上乘者都披了淡青色斗篷,远远奔来,宛如一片青云。

“尊主,属下追随来迟,罪该万死!”转眼间,数十骑骆驼奔驰近前,小余跃下骆驼,带着众女快步奔近,在我面前极是敬畏地拜伏在地。我褪下了秋水指上的掌门戒指,放下她站起身来,平静地看着仍然一脸懵懂,可懵懂之中已有担当之色的虚竹。

我伸出手,手指中逍遥派的掌门戒指在我指尖熠熠生光。

我对虚竹淡淡说道:“无崖子早已将逍遥派掌门人的位置传给了你,而我又已将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等一干功夫传给了你,从今日起,你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主人,灵鹫宫的九天九部,还有三十六道七十二洞的妖魔鬼怪都会认你做主人。”

小余闻言,猛地抬头:“那尊主你呢?”

我回头看向御风,而他朝我淡淡一笑,灵鹫宫的女婢这才发现多了一个白发男子,不由得面面相觑。我缓缓眨眼,说道:“也许是去江湖的天涯海角,又或者是退隐山林。”

虚竹有些犹豫地望着我:“姥姥,我……”

身后的御风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虚竹小和尚一个机灵,连忙挺直腰杆拍着胸脯对我保证道:“姥姥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管好逍遥派和灵鹫宫的,也欢迎姥姥随时回来。师叔的后事,姥姥也不必放心,小僧会把师叔遗体火化,然后送回西夏王宫。”

……他这么会来事,我还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御风轻笑了一声,手指一弯吹出锐利的口哨,便见一道黑影遥遥从天上飞来,接着刮起一阵狂风,停在了他的身后。白发黑袍的男子负手走到我的身旁,偏头看着我笑得俊美无匹:“无崖子的画,不打算打开看看吗?”

闻言我一愣,微微抿嘴便拉开了画轴的绳索,只见那水浸之后又再晒干的帛画,笔划略有模糊了,但还是能见一个白衣少女娉婷立于画上,穿过漫长的光阴,神采飞扬地看着我笑,笑得眉眼都是绝丽的。

半响,我失笑着摇头,说道:“……一点都不像。”然后,便将这幅画赠给了虚竹,笑了笑说道,“这是你师父的笔墨,由你保管,自然是妥当的。”

虚竹还想再说些挽留的话,便见那红衣女子不再留恋地转身随白发黑袍的男子坐上了那只黑雕,乘风而起,一翅百里转眼便消失在了眼前。一个是天山童姥,一个是独孤剑魔,都是站在江湖巅峰的武学大家,却携手而归,留给了江湖一个瑰丽的传说。

“咦,这还是你从前那只雕吗?”我缩在御风的怀中,笑着伸手去接住天边的半缕霞光。

身后男子将我的手重新拿回来,把我整个人拥在怀中:“不是,这是它的孩子。”他下巴枕在我的肩窝上,声音里带着沉沉的笑意,“夫人,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我心里一甜,甜得从前的心酸都化作了云烟过往:“嗯,我们去逍遥谷祭奠一下故人吧。”御风拍了拍座下的黑雕,便让它极通人性地转了一个方向。看着远方山峦下的霞光,我甜甜地笑起来,颇有些无厘头地说道:“真好。”

御风脸颊贴着我的脸颊,闻言,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嗯,真好。”

“你身上的母蛊,好了吗?”

“我将自己冰封后,它便自己沉睡了。后来,我便把它从我身体引了出来。”

“那后来你到底做什么去了……是不是拜谷卿臣为师去了?”

“阿摇,不要这么小心眼。”

“一点都没有诚意,停下来我还是回去当我的童姥好了。”

“……你不是童姥,是我的阿摇。”

嘴角溢出笑意,我终于不再折腾,整个人窝在了御风的怀里——

在江湖的话本中,缥缈峰上住了一个老妖婆,相传她心狠手辣、杀人不用第二招,武功高得深不可测,却孤独终老、终身未嫁;

在江湖的传说中,独孤求败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人称剑魔,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孤身寂寥。

而现在,江湖传说中,童姥和剑魔的故事终于结束了,但阿摇和御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御风和扶摇总是要一起的,唔,真好。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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