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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歌》第5章 花开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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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山下!”向晚揉揉眼睛,惊叹。

“也许是法阵的效应吧,阿初布阵的时候也许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流衣解释。

阿初?该不会就是那位先人的名字吧。名字里带玄的裴家先人,似乎只有那一位了!

向晚顿时肃然起敬,“太太太太太爷爷果然厉害。”

“你太太太太太爷爷的确厉害,可惜……到了你这儿就只剩下三脚猫的功夫了。”秦逸不知从哪里拿出把扇子,慢悠悠摇着取笑。

向晚登时大怒,“你没见过本女侠出手,怎么知道本女侠三脚猫!”

秦逸挑眉道,“在洞内之时,连我都没有发现,不是三脚猫?”

“谁知道会有人卑鄙到躲在女孩子后头。”向晚气得跺脚。

“若是高手,又怎会让我有机会跟在后头。”秦逸上下打量她,“啧啧,我看你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一身轻功了吧。”

提到轻功,向晚有些得意,“本女侠行走江湖多时,轻功当然不是你这种宵小可以估量的。”

噎了噎,“裴女侠,在下没有夸你。”

向晚已经不想继续话题,“哼”了一声,“不管你夸没夸我,现在山下到了,我们可以散伙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来路不明,动不动占人便宜的伪君子,还动不动气她,再和他在一起,还没找到无忧花,就得折寿了!

秦逸一听,立刻无比哀怨,“小晚妹妹不是吧,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样的。”

“洞里那是非常时期暂时搭伙,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当然就要散伙了,这是江湖规矩。而且,我们早就说好了,我让你搭船,你帮我扛行李,现在我们互,不,相,欠!”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规矩呢。”秦逸无奈,江湖规矩?自己编的规矩吧。

“本女侠堂堂一个江湖前辈,懂得的规矩比你见到的人还多,难道还会骗你吗?”怎么说人家还是帮过她的,这么样的确有点不厚道。

向晚故作遗憾地感叹两下,“唉,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沉默半晌,秦逸无限遗憾伤感地叹了口气,“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经意地露出一叠银票。

“不……”刚想干脆地拒绝,突然看到露在外面的银票,不由得停下来,犹豫,已经没有钱了……看看旁边倾国倾城的流衣,她自己一个人还好,可是不能让人家也跟着自己躺破庙里吧。

“嗯……唉,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本女侠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刚刚才坚决而有原则地拒绝了呢,现在就反悔了,向晚略微不安,早知道就不把话说那么满了。得想个好对策才行啊,否则,不知道又要被怎么取笑了!遇到他怎么就诸事不顺!

尽管心中愁肠百结,向晚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显得严肃又正经,“这样吧,规矩是不能坏的,但假如有正当关系的话就不一样了。”向晚低头想了半晌,道,“本女侠还少一个跟班,帮帮本女侠付付账做做苦力跑跑腿什么的……”

“好。”答应地极为干脆。

“行李你来扛?”将信将疑。

“我来扛。”

“一路上吃的都算你?”不缺定地问。

“是。”

“住的也算你。”紧盯着他。

“是。”

“只要花钱的都算在你身上?”难以置信。

“是。”

这也答应!向晚咋舌,怀疑地看着他。

秦逸故作苦恼地叹息,“在下穷得也只剩下钱了。”

向晚抽抽嘴角,这人真是……不过,既然有人巴不得别人替他花钱,她可就不客气了。

“好吧……我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默默决定这次一定替天行道,让某人穷得没有钱。

“那就多谢小晚妹妹了。”秦逸笑得风流倜傥。

怪人……

解决完这一边,向晚去拉流衣,“姐姐,这个人求着我们帮他花钱,我们就帮帮他吧。”

流衣捂嘴直笑,“好,一切都听小晚的。”

“走吧,前面就是镇子了。”

·

永安镇。

虽然是个镇,由于从前是依傍青山的小村庄,农田仍旧遍布镇内。绕过农田,踏上青石板台阶,齐整的石路从脚下笔直向前,两边是各种小摊杂货小吃,三三两两的人群簇拥着来往走动,虽然不算繁华,也有种平凡中的祥和。

这次走在永安镇上,向晚极为不自在。有个大美女在身边,还有……

“姑娘,你的手帕……”

“谢谢公子。”少女欣喜的声音。

这这这,这是谦谦君子?

被迫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向晚十分变扭。不知怎么的,隐隐有种被当做陪衬的感觉,其实……她长得也不错的吧,小时候大家都夸她生的好的……

下次出门一定要给美人姐姐带面纱,世上登徒子那么多,免不了会有麻烦。至于这个“谦谦君子”,好歹也是能出钱的,就忍忍吧。

还是忍不住瞪了几眼。

秦逸回头笑眯眯,“小晚妹妹这么盯着在下,莫不是终于发现在下的好了?”

自恋狂!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这次就让他嘚瑟。不过口气还是好不起来,“臭美!快进来付钱!”说完就迅速跑进旁边的客栈里。

客栈里人不多,大多是乡里布衣打扮的百姓,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黑衣的少年,侠客打扮。秦逸看了看黑衣少年搁在桌子上的剑,眼神闪了闪。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找那颗种子?”向晚掰断一根萝卜,咬了一口。

“其实,这只是一个传说。上古之时,中曲山有一个部落,因为身处贫瘠之地,部落里的人生活苦不堪言。适时花神见到部落此景,心中不忍,又怜悯他们天性善良,于是以己之血凝成花种,赐给部落,让他们自行栽种,自此以后,部落才富庶起来。那朵花就被称为无忧花。”

“中曲山?我只在古书上见过这种山,原来竟真的存在。”秦逸若有所思。

“那这个部落现在在哪里?”向晚紧接着问。

流衣继续道,“……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部落自此之后却突然没有了消息,连同中曲山,也似乎一并消失在了地理上。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部落与这座山,而他们消失的原因,至今仍旧没有人知道。”

“那我们也找不到了吗?”向晚担忧。

“突然没有了消息?”秦逸低头想了想,“即使是天灾,也不会如此凑巧让一座山突然消失,这个时间,又正巧是那个部落得到无忧花种的时候。也许,部落与中曲山的消失与无忧花有关。”

“无忧花?嗯,也许,是有人眼红吧。神赐的东西,总是惹人垂涎的。这个就叫……穷人拿着好东西就容易得罪人!”

“晚女侠,我猜你是想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秦逸打趣道。

向晚窘,“反,反正一个意思,说那么难懂,做什么。”

秦逸低笑一声,不再打趣,“你的说法有些道理,不过,中曲山是突然消失的,任何普通的手段,都不可能让一座山以及一个部落的所有人消失而且不留一点消息。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向晚睁大眼睛。

“第一种,就是夺取无忧花种的这股力量有着滔天的权势,他在达到目的后采取雷霆手段断绝消息的传播,所以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说出来……不过,据流衣姑娘所言,无忧花种乃是天神所赐,凡人即使权势再大,应该也不会作此手段。”

“也许那股力量不是凡人!”

“嗯,所以,第二种猜测,就是夺取无忧花种的力量不下于花神,他完全不惧怕于天神力量,所以才能肆无忌惮。但是,如此有一个问题,既然不惧怕,那么为什么又要让中曲山已经那个部落完全消失于人们眼中,实在费解。流衣姑娘,你对这件事,是否还知道些什么?”

流衣面露歉意,自责道,“其他的我也的确不知道了。不过,中曲山虽已经失去消息,但它原本的大概位置我还是知道的,大概是在蓉城以北位置,我们可以去那个地方看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蓉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诶,”向晚有些困惑,“秦逸,你知道吗?”

秦逸神色不明地看着流衣,半晌才缓缓说道,“蓉城,是锦城早前的叫法”。

向晚恍然大悟,“原来是锦城呀。这个我知道,离这里也不是很远,雇辆马车,三四日大概就能到了。”

流衣仍旧十分自责,“睡得久了,醒过来连一些基本的事都记不清了,还好有秦公子。虽不知道中曲山是否仍在那处,但姐姐也只知道这些,只好去碰碰运气了。”

“是啊,也只能这样了。”向晚点点头,忽然又露出微笑,“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像我原来那样,费劲千辛万苦也只打听到一些没有根据的传闻,东跑西跑根本没有找到什么真正有用的东西。”

“所以,”向晚把手覆在流衣手上,笑眯眯地说,“姐姐还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真的很感激姐姐的。”

流衣一愣,看着向晚亮晶晶的大眼睛,眼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痛楚,低头勉强勾唇。

秦逸突然低叫一声。

“你怎么了?”

秦逸呆呆看着手里的萝卜,怔怔道:“女侠果真是女侠,生萝卜也能吃的让人垂涎。”

“哈哈哈,”向晚大笑,拿起第三根萝卜,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所以你跟着我可要学着点儿。”

秦逸摇起扇子,感慨,“有的人看着像是个女孩子,其实却是只兔子。”

向晚继续啃萝卜,“谢谢你夸我可爱。”

秦逸喃喃,“果然是只兔子。”

·

考虑到流衣醒来不久,向晚嘱咐她一定要呆在客栈休息。

流衣坐在窗边案前,拂手而过,一张桐木古琴横在案上,青葱的指尖覆上琴弦。

客栈二楼,秦逸斜靠窗台,黑发如墨泼在胸前,一根淡蓝的发带随发丝垂下,一手支着窗台,一手拿着卷书,轻轻叩击,低声曼吟:

“琴音渺渺兮不绝,情丝悠悠兮欲醉。”

向晚站在门口,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虽然不正经,但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这样远远看着,还挺有贵公子的感觉。而且,不知为什么,那种一开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种仿佛很遥远,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也许只是错觉吧,她明明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也许,是见过和他很相像的人吧。

向晚走到秦逸边上,抽出他的书,推着他往外走,“走啦,小~秦~子~”

秦逸早已经等了许久,也不惊讶,只是听着自己的新名字,苦笑,“为何在下又有了一个外号?”

“跟在主子身边的不就是这么叫的吗?你是我跟班嘛,不给你起个能表彰你身份的名字是对你的不尊重。本女侠堂堂江湖前辈,断不会做这种事啊。”

“这样的尊重在下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我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名字。”

“唔?原来的名字?书呆子?冤大头?”惊讶地停下脚步,“还是说,你竟然比较中意‘登徒子’这样还你本色的名字?”

“……”

“哦?羞涩地默认了吗?”向晚还是笑嘻嘻地取笑他。

秦逸摇了摇头,突然伸出手一把揽住向晚的腰,微眯桃花眼,压低身子贴近向晚耳边,“在下这么奋力压在心底的愿望居然也被小晚妹妹看穿了,看来以后也不用艰难地掩饰什么了……”

向晚的脸轰的一下涨的通红,连忙挣脱腰上的手臂,急匆匆后退两步,刚才的无害果然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性难移。

秦逸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来,引得走过的姑娘屡屡瞟过来。看到向晚越来越红的脸,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秦逸勉强忍住笑意,示意身后全身警戒的姑娘跟上来。

向晚气愤地瞪着前面的身影,气恼地狠跺脚,心里唾骂了不争气的自己与讨厌的某人千万遍,咬牙切齿地想,等一下一定要报复回来。怀着强烈的目的性,向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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